自白日里算卦之后,卢俊义便一直忧思重重,回到庄内时,亦是坐立难安;晚间用饭时亦是草草对付了几口,便回屋歇息了。
不多时,门扉响动,转进一颜色姣好的女子来,这女子年芳二十五六,穿一袭粉红罗衣,顾盼生姿,体态妖娆;懒染铅华,云鬟半整,一双星眼脉脉含情的望着卢俊义。
卢俊义的浑家乃是祖上故交,同为大名府豪富之家南城谢家的掌上明珠,闺名婵娟,嫁与卢俊义五年,一直相濡以沫、琴瑟谐和,如今见着自家官人眉头紧锁,坐到卢俊义身旁,轻言道。
“官人可是遇着了甚过不去的事情,若真是棘手,妾身明日回娘家一趟,凭着咱卢、谢两家在大名府的名声,定能度过去的。”
听着娘子的温言细语,卢俊义却是心下一松,拉着谢婵娟的素手说道:“我日间算了一命,道我有百日血光之灾,有家破人亡之危,除非出去东南上一千里之外躲避。”
谢婵娟闻言,心头却是松了口气,只当时自家官人被江湖术士哄骗,正色道:“官人,自古道:出外一里,不如屋里,休听那算命的胡说,只在家中小心行事,怕做甚么?”
听得此言,卢俊义直叹了口气,道:“娘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有灾来,悔却晚矣;大名府此去千里外的泰安州,有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帝金殿,管天下人民生死灾厄;我心意去上一趟,一者去那里烧炷香消灾灭罪,二者躲过这场灾晦,三者做些买卖,观看外方景致。”
“你去拜那泥塑的泰山君,却不知你兄弟便是活着的泰山君,凭着咱卢、谢两家在大名府数代经营,和三郎在江湖上的名声,谁又敢来加害于你,却跑去千里之外颠沛流离作何?”谢婵娟听得卢俊义言语,眉头微蹙,嗔怒道。
卢俊义闻言,却是沉声道:“这般小事,如何去劳烦三郎,自古祸出师人口,必主吉凶,我既主意定了,便不更改。”
“你是男子汉,妾身说不过你,但官人需知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去泰安州正打从梁山泊边过。平日里妾身与扈家妹妹通信,也曾听她提及近年泊内是晁盖、宋江一伙强人在那里打家劫舍,官兵捕盗,近他不得;若那道人真是梁山泊歹人,假装做阴阳人来煽惑,要赚官上山落草,却该如何?”谢婵娟见他言语坚决,却又言语担忧的说出另一番话来。
卢俊义闻言,反是嗤笑一声,笑道:“三郎冈上的千军万马便就在梁山不远处,谁人敢来赚我;梁山泊那伙贼男女打甚么紧,我观他如同草芥,兀自要去特地捉他,将这一身武艺发扬光大,也算是个伟丈夫。”
见卢俊义心意坚决,谢婵娟只得忍着心中的万般担忧,千叮咛万嘱咐,只期望卢俊义能多听进去一些,路过那梁山泊时,能够多加小心,勿要仗着自身本事,逞强害己。
次日一早,卢俊义吩咐府中老管家讨了十辆太平车子,唤了十个脚夫,把行李装上车子,行货拴缚完备。
卢俊义到后堂里辞别了祖先香火,便见着卢俊义头戴毡笠,身着缎子布衫,脚踩软绢袜衬多耳麻鞋,腰间悬一把雁翎响铜钢刀,海驴皮鞘子,手拿一条搜山搅海棍棒,马背上缚着金纂提炉枪,当先引着一众人往庄外而去;那老管家走在最后边,临出门时被主母唤住。
“老管家,你是府里的老人了,官人此番前去山东,不知是福是祸,路过那济州梁山泊时,若遇着了强人拦路,你便报官人结义兄弟泰山君祝家三郎的名号,那强人顾忌三郎江湖声望,或不会坏官人与你等性命。”谢婵娟望着老管家,一脸正色的说道。
这老管家姓谢,乃是谢婵娟出嫁时带进卢府的心腹之人,后被卢俊义看重,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是夫妻二人最心腹之人。hΤTpS://WWω.sndswx.com/
此时管家听了谢婵娟之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小姐当心,老奴心里有数,必看顾好大官人。”
出了大名府,一路往东南而去,夜宿晓行,约莫三两日,过了河北界,又走了百余里路,便进入济州地界。
这一日,红日初升,一行人赶了半宿路,正是人困马乏之际,便远远的瞧着一客店,卢俊义与谢管家领着众人入店投食。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歇息时间,便起身要继续上路,那客店的小二哥倒是个好心肠的人,见卢俊义一行车马众多,拉着这般多行货,凑到跟前提醒道。
“好教官人得知,离小人店不得二十里路,正打梁山泊边口子前过去。山上晁天王与宋公明两位大王,虽然不害来往客人,但官人须是悄悄过去,莫要惊扰了那强人。”
卢俊义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嗤笑一声,取出四面白绢旗,问店小二讨了四根竹竿,每一根缚起一面旗来,上书道:
“慷慨河北玉麒麟,行货押运离乡地。
一心只要捉强人,那时方表男儿志!”
谢管家看了旗帜,直面色一变,朝着卢俊义道:“家主何故这般,此番是为避祸而非惹祸,这四面旗帜强似做罗天大醮,却不是招引得那梁山贼人来袭。”
卢俊义闻言,眉头紧蹙,喝道:“你省的甚么!这等燕雀,安敢和鸿鹄厮并!我思量平生学的一身本事,不曾逢着买主;今日幸然逢此机会,不就这里发卖,更待何时!。”
谢管家还待再言,便见着卢俊义早已出了客店,将旗帜在头前四辆车上插了,催促着众人起行;谢管家见状,只得长叹一口气,匆忙追上前去,心中期待着那梁山上的强人莫要与卢俊义一般见识,求个风平浪静却是最好。
行至巳牌时分,远远地望见一座密林,千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树,树木杂草之间,却无半点鸟鸣,只听的一声唿哨响,林子边喊杀出四五百小喽罗来,听得后面锣声响处,又有四五百小喽罗截住后路。
其中走出一大汉来,茜红头巾,金花斜袅,铁甲凤盔,锦衣绣袄,紫黑阔脸,鬓边一搭朱砂记,手中提着一把朴刀,朝着卢俊义抱拳道。
“卢员外,可还认得哑道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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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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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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