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镇心里始终有些不安,毕竟半个月前,宁念还因为姚博简的死想跟着他离开。
任镇半信半疑地说:“小宁,你真的想通了?”
宁念淡笑着点头。
见宁念不像开玩笑,任镇说:“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宁念沉默了一会儿:“我打算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任镇迟疑地说:“那邰季东那边.......”
毕竟姚博简的骨灰还在邰季东那边,以宁念的性子,怎么可能放弃?
宁念摇了摇头,“简哥的骨灰不在他手上。”
“不在他手上?”任镇皱眉:“邰季东那天不是说.......”
宁念打断道:“他骗我的,简哥的骨灰早就被我拿回来了,他以为我不知道,所以才那样说。”
任镇顿了顿,“真的?”
“真的。”
为了打消任镇的顾虑,宁念回房间拿出一个深色盒子,上面是手工雕刻的花纹,图形复杂,“这才是简哥的骨灰。”
任镇看着宁念怀里抱着的盒子,那是去世的人才会用的骨灰盒。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宁念也不用再被邰季东胁迫了。
任镇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宁念想也不想地说:“今天。”
“今天?”任镇愣了一下,“这么着急?”
宁念轻轻点头,“我待在这里总是想起简哥,还是早点走比较好。”
任镇想想也是,以邰季东的脾气,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宁念,拖得越久对宁念越不利。
一个小时后,房东来了,跟宁念办理了退房手续,不到十五分钟就解决了。
宁念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自己和姚博简的东西。
任镇本来还担心宁念是为了不麻烦他和井星洲才说要离开,现在总算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本来宁念要一个人打车去机场,但任镇执意送他过去,宁念拗不过他,只好麻烦他们。
来到机场,这里人山人海,拥挤得只能看见攒动的人头。
宁念转过身,笑着说:“任哥,送到这里就好了,你们回去吧。”
任镇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对宁念说:“我送你去新家吧。”
宁念很坚持地摇头,“任哥,你跟井少已经为了我耽误很多时间了,接下来的路让我自己走吧。”
见任镇面露迟疑,宁念挤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一到新地方就给你发短信报平安。”
任镇拗不过宁念,只好送到这里。
临走前,宁念看向井星洲,“井少,任哥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是我陪在他身边的,他真的很不容易,别再让任哥失望了。”
井星洲难得正经一回,“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伤心了。”
宁念面色苍白地笑了笑,对任镇轻声说:“任哥,我很羡慕你们,经过了这么多事还能在一起。”
任镇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哥一直在,你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
宁念点点头,跟任镇拥抱了一下。
这时机场的喇叭发出提醒音,是宁念乘坐的那班飞机到时间了。
宁念对任镇说:“任哥,那我走了。”
任镇声音沉稳,“好好保重,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找我。”
宁念红着眼睛点头,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任镇站在原地目送宁念离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再也看不见了。
耳边响起井星洲的声音,“走吧。”
任镇一直望着宁念离开的方向,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宁念一个人能不能行。”
井星洲握了握任镇的肩膀,安慰道:“宁念要是真的想自杀,也不用等现在了。”
任镇想想也是,只不过那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他只是担心宁念回想不开做傻事。
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宁念成乘坐的那辆飞机起飞,两人才从机场离开。
任镇和井星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本该在飞机上的宁念却从机场走了出来,他拖着行李箱,上了门口一辆出租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宁念,“小伙子,去哪里啊?”
宁念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又催促了好几声,宁念才转回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是抛出一切的决绝,对司机说:“去康阳苑。”
司机哟了一声,“那是富人区啊,你住那里?”
宁念轻轻摇头,用没有人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我的仇人住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停在康阳苑门口。
宁念付钱下车,拖着行李进了小区。
门口的保安对宁念很眼熟,他经常跟这里最大的大人出入小区,对他说话也带着几分恭敬,“宁先生,你来了。”
宁念轻轻点了下头,在保安的放行下进了别墅区。
宁念拖着行李箱,轻车熟路来到一栋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没过多久,别墅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家居服的邰季东映入眼帘。
见到宁念出现在这里,邰季东似乎毫不意外,他盯着宁念的脸,喉咙微紧,“你考虑清楚了。”
宁念平静地看着他,“你说只要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把简哥的骨灰还给我。”
“是,我说了,只要你以后继续跟着我,我会把姚博简的骨灰还给你。”
说着邰季东伸出手去摸宁念的脸,被躲开了,顿时僵在半空中。
宁念面无表情地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听到这个答案,邰季东感受不到半分喜悦,他们两人心照不宣宁念回来的理由是因为姚博简,而不是他自愿回来。
宁念伸出手,“把简哥的骨灰还给我。”
邰季东眉头微蹙,“等过段时间.......”
“我现在就要。”宁念一字一顿地说:“难道你又想像以前一样,拿简哥威胁我,然后再毁了他吗?”
邰季东心脏一痛,脸色愈发阴沉,气氛无形间变得凝重起来。
看着宁念眼中密密麻麻的血丝,邰季东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压下那股动手的冲动,寒声吩咐身后的保镖,把姚博简的骨灰盒拿出来。
宁念拿到姚博简的骨灰时,听见自己的心在放声大哭,他轻轻抚摸着骨灰盒,仿佛透过这个冰凉的物体碰到了姚博简。
邰季东看着宁念发红的眼睛,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落泪了,可是宁念没有哭,他只是蹲到地上,打开了行李箱。
行李箱里没有其它东西,只有一个骨灰盒。
正是任镇白天看见的那个。
那是宁念为姚博简准备的骨灰盒,邰季东不配弄脏他的简哥。
宁念小心翼翼把姚博简的骨灰倒进自己提前准备的骨灰盒里,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小声说:“简哥,你回到我身边了。”
他单薄瘦弱的背影就像被飓风压断的树枝,邰季东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重过后涌起一股没由来的怒火。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从后面抱住宁念,语气有一丝沉重,“宁念,忘了他,你还有我。”
宁念一言不发看着怀里姚博简的骨灰,一个恶毒的计划在这一刻浮上他的心头。
任镇和井星洲回到当地已经是晚上。
从机场出来时,任镇接到了宁念发来的短信。
宁念在短信里说自己到了,还给他发了新家的照片。
出租屋的环境虽然一般,但胜在收拾得很干净,只不过跟宁念以前喜欢的温馨风格不太一样。
任镇打电话过去,电话刚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宁念发信息过来说他正在外面买生活用品,不方便接电话。
任镇没再打过去,看着宁念发来的照片,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回到原地。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担心宁念的状况,现在看见宁念愿意走出去开始新生活,总算能放心了。
井星洲也看见了照片,安慰道:“我都说了没事,别担心了。”
任镇收起手机,轻轻嗯了一声。
见任镇似乎还在担心宁念的事,井星洲咬了咬牙说:“你要是不放心,下次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任镇看着井星洲明明不甘愿,却还是为了他高兴而妥协的模样,心里暖了暖,笑道:“好。”
两人一下飞机就直奔任越家,两个孩子一见到他们,兴奋地奔过来。
任镇一把抱起飞扑到怀里的彤彤,井星洲则抱起在地毯上龟速前进的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任镇笑着对任越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任越双手插兜,“都是自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然后意味深长看了眼井星洲。
井星洲轻咳一声,“辛苦任总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任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约的,以后再说吧。”
宋海言过来打圆场说:“饭做好了,一起吃个饭吧。”
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期间气氛还算融洽,除了任越对井星洲没什么好脸色以外。
吃完饭后,任镇和井星洲就带着孩子告别了,他们走出别墅,外面已经是星空满天,街道车水马龙,一派热闹温馨的景象。
井星洲主动牵住任镇的手,“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走回去消消食吧。”
任镇没拒绝,“好。”
夜风拂过他们的脸,凉爽舒服,怀里是嬉笑打闹的孩子们,笑声融入在城市的繁荣中。
任镇突然觉得,最温馨的时刻不过如此,有爱人陪伴,有儿女相随。
井星洲突然凑过来亲了下任镇的脸,“我们该回去准备儿子的周岁宴了。”
任镇勾起嘴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家四口迎着热闹街道,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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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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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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