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浑浊的眼睛费力的睁开,看着她流露出几分迷茫,继而又迸发出一丝光亮。
“你是珠儿?”
此时系统已提醒老人有多种病症,心衰、脑血管萎缩、脉管炎等。
老人已是风烛残年,时日不多了!
甄珠心里难受,含着眼泪点点头,老婆子瞳孔骤缩,看向李氏,“妮子,这丫头她?”
李氏笑着落泪,“娘,小四她脑子好了。”
“哎呀,小丫头,你外公说你总有一天脑子会清明的,还说你是福娃,他果然没看走眼……”
老婆子很激动,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朝她快步走来,“快过来给外婆瞧瞧。”
甄珠听了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她外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笃定她脑子会恢复清明?
瞧见甄珠被老婆子紧紧搂着,甄二丫有些吃味,“外婆,你眼里就只有小四是外孙女呀。”
外婆微怔,眯着眼,凑到她跟前瞅了瞅,“呀,这嘟着小嘴长得跟花儿一样的姑娘,不是我外孙女二丫么?你也别怪外婆,我呀老眼昏花,瞧不清人样儿,只是你四妹身子比你几姐妹都要壮些,我才一眼认出是她。”
甄珠:“……”
外婆,我有被伤害到!
听外婆这么说,甄二丫满意了,娇滴滴的道,“外婆,我同你说笑呢,小四是我们家的宝贝,我都爱不够她,又怎会同她争宠呢?”
甄珠翻白眼,“绿茶!”
甄三丫捏了捏鼻子,“方才那股子冒出来的不是醋味,是屎臭。”
甄二丫却是洋洋得意,“你俩妒忌我,我不同你俩一般计较。”
李氏没理会姐妹仨斗嘴,她东张西望,“娘,爹呢?”
外婆笑容敛了敛,声音苍老,“家里簸箕坏了,你爹去竹林里砍竹子回来织,天黑前该回来了吧?不用管他,咱进屋里说话,啊?”
李氏却是站着没动,“爹是不是上山了?”
“没、没有。”外婆嘴上否认,实际上一眼心虚。
李氏着急跺脚,“娘,你别骗我!爹这么大年纪了,他不能上山,我得去把他找回来!”
外婆干瘪的嘴蠕动,嗫嚅了句什么,没人听清。
甄珠哄她,“外婆,你看,天儿不早了,是不是该喊外公回来吃点东西呢?”
外婆讷讷的,“你外公带了干粮,不碍事儿。”
“娘,你当我外人啊?”李氏又气又心疼,“闹旱灾这么久,家里怎么可能还有余粮?爹上山多久了?是不是饿一天了?”
外婆架不住女儿的连番逼问,小声说,“两天。”
“什么!”李氏面色一白,“爹都去山上两天了?他……”她慌乱不知所措,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甄珠拍了拍她手背,问外婆,“外公去了哪一座山头?”
外婆其实不想说,不想外孙女知道自家的落魄与狼狈。
但是……她也担心老头子啊。
她深陷的眼窝里溢满了泪,“他腿脚不利索,去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他说竹林那边鸟儿多,或许能掏到几窝鸟蛋,昨儿一早便去了……”
甄珠三姐妹都红了眼圈。
两位老人不知断炊了多久,实在没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几个鸟蛋!
可这大冬天的,哪里会有什么鸟蛋呀!
李氏心痛如绞,“娘,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我啊。”
外婆抹了一把眼泪,“你上有老下有小,也不容易。”
甄珠接口,“是呀,我娘是上有老照顾,下有小养育。可您和外公不也是老么?她也要养育你们的呀。”
外婆笑了笑,每一道皱褶都写满了苦涩,“丫头,你娘她自己都过不好,我和外公又怎能给她增加负担?”
甄珠道,“娘还有我们呀。我们这么年轻,挖点野菜竹笋什么的,不比你和外公更容易些?更何况,我眼下在收购药材,你和外公,可以跟着我挖药材的呀。”
外婆一愣,“此事当真?”
甄珠也惊讶,“怎么,外婆您没听说过么?”
外婆眼神茫然,“我前几日倒是听一路过的樵夫提过那么一嘴。后来我让你外公去找个人问问,他回来说,没有这回事,别人哄我开心的。”
谁这么恶毒?
甄珠和两个姐姐对视一眼,道,“外公问了谁?”
“好像是一个叫什么枝的小姑娘。”
甄珠姐妹三人异口同声,“王桂枝?!”
外婆被她们吼得一愣一愣,“怎的,这姑娘与你们有矛盾?”
“何止!我们与她的过节,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甄二丫十分气愤,“这贱人的心黑透了,等回了村,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王桂枝故意这么说,外公便不敢去打扰女儿,免得被人是打秋风。
这么一来,二老只怕饿死在深山也无人知晓!
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
甄珠正想说去找外公,便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从山道上走来。
两名和尚搀着一位老翁。
那老翁远远便喊,“老伴,我回来啦。”
“哎!”外婆忙应了声,又道,“妮子,是你爹。”她激动地拄着拐杖往前走。
“外婆,你慢点儿。”甄珠连忙扶她,抬眼望去。
外公也已老迈,身影干瘦佝偻,行动迟缓。
不过他的生理机能,比外婆的还要好些。
送他回来的两位僧人,一位胖乎乎的,笑眯眯的满面红光;一位身材颀长,面容冷峻,一冷一热,两个极端。
见到她,他们似乎也有些意外。
那胖僧人还特意多看了她两眼,目光透着探究。
甄珠心里暗暗生疑,上前叫人,“外公。”
外公有片刻的茫然,随之面上浮现惊喜,“你是珠儿!”
“外公。”
“外公。”
甄二丫、三丫也上前喊他。
“好好好,今日都来看我老头子了。”外公欢喜得合不拢嘴,眼眶都湿润了。
“外公,这两位大师是?”
外公忙道,“这两位是外公的救命恩人。”んτΤΡS://Www.sndswx.com/
原来他昨日去了竹林,鸟蛋没掏到,却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下去,晕了过去。今日醒来,发现脚崴伤了。
用竹子撑着走了没几步,又被蛇咬伤。
恰逢两名僧人路过,用匕首划开他的小腿肚,放了毒血,撒上药粉,又让他服下解毒丸,才捡回一条命。
“哎哟,老头子啊!”外婆后怕不已,嘴唇哆嗦着,“那你到底好全了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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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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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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