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女人不是到前院去了么?怎么突然间从这里又冒了出来?”鄂云思谋了一阵,若有所悟:“是了,宅子里一定是另有道路与后院相通。这女人回来做什么?难道她也学我前来偷听不成?”
那女子在门前停下,和鄂云相距不过数丈,鄂云屏住了呼吸,却不自禁双手微抖,轻轻咽了一口唾沫。
那女子用手指甲抓了抓门,“喵”地学了声猫叫。
随即听到荷姬在说话:“我那讨厌的猫又来了,平日都是我将它宠坏了,世子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一会儿妾保管让您不虚此行……”
鄂鲢似是欲火难耐,责备道:“一只猫你理它做什么?我这里都快着火了你也不管一管……快点啊!”
那荷姬走出门来,将门随手掩上,握了门外那女子的手,到了僻静处,低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女子说话的声音更低,鄂云竭尽全力也只听得两句:“你放心,我已安排妥了……就说是他……”正欲再听,房中的鄂鲢突然唱起歌来:“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蜕兮,无使尨也吠。”
实打实说,唱得一点也不好听。鄂云听得心中火起,却又不敢发作。
荷姬一惊,匆匆握了握那女子的手,说道:“见机行事,我一喊你便带人过来。”急忙回转房中,那女子也急急地去了。
鄂鲢已脱得精光,赤条条地坐在床上,见荷姬进来,咧嘴乐道:“快快,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那荷姬声音腻腻地道:“容我先喝杯酒,不然怎么给世子爷败火呢?”边说边褪去锦袍,露出粉红色的贴身小衣,蓬头鸦髻,纤指如笋,星眼饧涩,娇喘微微,越发显得风态流动,婉媚动人。
鄂鲢已是瞧得痴了,喉头滚动了一下,嗫嚅道:“我的娘娘,你可折磨死我了……”随即将那女子抱到床上。
鄂云瞧得面红耳赤,直觉透不过气来,伸手拽了拽衣领,暗想:这也太不像话了,连蜡烛也不灭……这种事可不能看,毕竟是世子,以后还要不要见面了?”
正欲提脚便走,忽听房中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便听到鄂鲢的哎哟声。鄂云心中一凛,急忙凑过去看——只见鄂鲢一丝不挂地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指着那荷姬骂道:“小娼妇,你疯了吗?踹我做什么?”
那荷姬跑下地,匆匆披上衣服,看着鄂鲢,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断断续续地说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是不是说你杀了人……你杀谁了……你杀了人……来人哪,杀人了!”
荷姬越叫越响,一步一步退到门边,开了门便向院中跑去。鄂鲢似要追赶,被风一吹才发现自己尚未穿衣,懊丧了一回,胡乱地在床边拣了几件衣物,骂道:“下作的小娼妇……好端端地发什么疯?搞得本世子一点兴致也没了,晦气……”
鄂云心中一紧,想起这荷姬方才说过的话来:“我一喊你便带人过来。”难道……他一闪身,仍是躲到了狗洞旁的灌木丛中。
鄂云初时只道这后院荒凉,客人当全在前院,这时却不知从哪里拥出十多个彪形大汉来,团团围在那叫荷姬的女子身边,高声喝道:“荷姐,怎么了,谁惹了你?我们替你出气。”
那个荷姬战战兢兢地指着房中:“里面……他杀了人……”
眨眼的功夫,鄂鲢便被几个大汉拖了出来,他使劲地向后挺着身子,嚷道:“你们别信她的,她疯了,我是鄂世子,来娶楚公主的,我怎么会杀人……放开……你们是不是想从我身上诈几个钱,我给你们不就得了么?”
荷姬已是换了副表情,掐着腰说道:“若是旁的人么?鄂世子你自然能摆平。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胆敢害死了令尹家的公子,这里可是楚国。你的钱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来人,将他绑了送到令尹府去,这么大的事,咱们可管不了。”
一群人闹闹嚷嚷地去了,出了中门,鄂云还能听到世子鲢的喊声:“芈平呢,我要见芈平……”
鄂云缓了口气,眼看院中众人再无一刻消停,匆匆忙忙进进出出,阖院上下全都紧张兮兮,心中如罩云雾一般:“那亦人亦狗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果真进了这里么?那个芈平怎么再没出现?为什么惨叫?那个荷姬为何要处心积虑地陷害世子?”
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先脱身,再慢慢设法不迟。唉,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渐渐清晰,世子怕是被人栽赃背锅了!
楚都丹阳的这个冬天来得特别早,才刚秋九月末便下了第一场雪。天空阴阴的,苍黑的云压得很低,没有风,又冷又闷。当晚申时,又有零零星星的雪花飘下,然而始终下不大,只如烟雾一般,在阒寂无人的街上飘来荡去。
南城门北侧开着一间小酒馆,由于左近闾里中住的尽是平民,这酒馆也十分的简陋,南边的土墙已裂了一道指许宽的缝隙,为防透风,店家只用了几块粗布胡乱挡住,在土墙下又堆了半人多高的砖垛,有这砖垛顶着,土墙便不致坍塌。屋中只摆了三张方桌,桌下铺着的草席多年不曾更换,黑乎乎的,破着许多大洞,隐隐地,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气。
店中只有五个客人,其中四个围着火炉鞠跽而坐,火炉上热着酒。四个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条咸鱼干,声音低低地在聚谈着什么,时而爆发出一阵会心的大笑;另一个客人一身行商打扮,三四十岁的年纪,瘦瘦高高,一个人躲在靠墙的角落里,端着陶瓷大碗,正旁若无人地吃着嚼着。
这位客人吃相颇为文雅,碗中小山一样的粟米饭只吃了一个尖儿,他皱着眉头,将面前的一盘豆豉酱与一盘焖鸡心倒进碗里,拌了拌,这才勉强吃完,又要了热水,一气喝干,这才罢休,算是吃饱喝足了。
围炉而坐的四个客人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望着自己手中的咸鱼,忍不住咬了一小口,又不约而同地去取炉上的那壶热酒。
一个老者被渗进来的冷风激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裹紧了深衣,站起身来,信手打开窗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说道:“今冬的雪下得这么早,只怕开春要旱了……”
坐在他下首的中年汉子说道:“方伯,我听说……”他清了清嗓子又说:“若是人间有什么灾异之事行将发生,天象是要有感应的,不是山崩地裂就是大涝大旱。”
那被叫做方伯的老者扑哧一笑,说道:“什么天象感应,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把岁数,见到的事多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天象感应。这些东西都是那些卜官与阴阳家们鼓捣出来的。当年镐京那场鼠蛊,是大灾异了吧?可怎么样?天老爷总是大晴天,大红日头,并没见什么‘天地饮泣’的场景啊!……唉,这‘天理’跟面团一样,怎么捏都行。也难怪,‘天理’么,那是‘大人’们的‘理’,跟咱们草头百姓何干哪。”
那中年汉子摇着头,一脸气愤地说:“方伯,你这话就不对了。目下一场祸事就在眼前,你老人家愣是装傻看不见。”
那方伯笑道:“什么祸事?不就是鄂世子杀了令尹家的公子么?这是大人们的事,跟咱们有什么相干?你着的什么急?”
中年汉子涨红了脸:“怎么不相干?两家的联盟怕是要散了,咱们大王是自己称王的,等周室灭了鄂国,怎会放过咱们楚人?到时候还不得打仗么?”
那老者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打便打,兵来将挡,水来土遁,咱楚人什么时候怕过打仗?白得那么一座铜绿山,不流血不打仗,老天也看不过眼哪!”
众人皆是点头:“说的是啊,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好事。这铜绿山……只怕是个烫手的山芋也。”
“着啊!”中年汉子轻轻一叩案:“令尹家公子之死怕就是第一桩祸事。你们想啊,这芈平公子是何等样人物,竟然被鄂世子鲢弄死,那尸身还被卸成一块块的,埋在质子府的院子里,真是惨呀!”
众人皆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的细节,顿觉背上一股冷风吹过,老者长叹一声:“令尹公子何等尊贵,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不想死相如此难看。咱们令尹岂会轻轻放过人犯?可鄂侯也不会坐视儿子引颈受戮,只怕两国得刀兵相见了。”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西周长歌更新,五百四十六 鄂鲢背锅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