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晔一再坚持要陪她一起去，文玖言便松了口，答应了下来。
季晔陪着文玖言去了办公室找刘芸开假条，然后二人就坐出租车直奔云城市第一医院。
傍晚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无边无际的夜色如同一张绵密的大网，笼罩住了整个天幕。
暮色四合，街边的路灯十分应景地亮了起来，柔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照亮了街边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的下旬了，天气日益寒冷，迎面吹过来的风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文玖言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心底上涌，感觉自己像是在冰窖里似的，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是不是觉得很冷？”
文玖言把深蓝色的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了拉，直接给拉到了顶，只露出冻的有些微红的小脸，“冷。”
“那我给你暖暖。”
季晔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冻的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十分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手背上温热的触感像是一个暖炉一般，让文玖言已经快要冻麻木了的小手一点一点地恢复了知觉。
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季晔在她的身边，她总会感觉到莫名的安心与踏实。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好似浓稠夜色里最为明亮的星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
有一种踏实，就是当她看见季晔的时候。
“季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季晔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双清澈澄明的眸子，勾了勾唇，眼里带着一抹疏懒散漫的笑。
他沉声，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乐意。”
有些话，不用在语言上表达出来，现在说也有些不太妥当。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文玖言和季晔去护士台查询了外婆的病房，然后就直奔四楼而去。
一推开门，一股浓重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就扑面而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病房里安静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外婆……”
一看见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垂暮老人，文玖言的泪花就忍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眼里泛着一层淡淡的水雾。ΗtτＰＳ://Ｗww.sndswx.com/
“言言来了啊。”
听到小姑娘的声音，老人缓缓地睁开了眼，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还是难以掩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慈祥和和蔼。
不难看出，老人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气质温婉的美人。
“嗯，我来看你了。”
文玖言慢慢地走到老人的病床前，拿起放在地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言言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太婆了？”
老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慈祥和蔼的笑容，气若游丝，身子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十分虚弱了。
她注意到了站在沈星落旁边的季晔，好奇地问了一句，“言言，这是谁啊？”
“外婆好，我是她的同桌。”
季晔很有礼貌地回答了一句，恭恭敬敬的。
老人笑了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外婆，我是跟老师请了假然后才过来的。”
“还有，不许说你自己是老太婆，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年轻的。”
文玖言把水递到了老人的手边，恭恭敬敬的，“外婆，您喝水。”
老人笑着接过了那杯水，手抖的不行，“好，言言真孝顺。”
老人小酌了一口水，“乖乖啊，外婆本来是想等看到你结婚之后再走的，可是啊，我这把老骨头好像是等不及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那昏黄浑浊的眼里分明还盈着些许泪光，她轻叹了一口气，眼里还残存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
“但是外婆还是舍不得你。”
“呜呜鸣，不会的，外婆你不会走的，我不许你这么说。”
文玖言再也忍不住，原本就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着转的眼泪倏地就滑落了出来，顺着光滑的脸颊缓缓地往下流淌，声音近乎带着一丝呜咽。
“傻孩子，这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世间的自然规律，很正常的。”
老人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轻叹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沉默的季晔，也有些动容，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
“夕夕，我妈昨天晚上去世了，我和泽之要回老家料理一下她的后事。言言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太放心，可不可以让她在你家里住一周的时间，等我们回来了再把她给接过去？”
电话那头，江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和颓废。
宋夕神色忽的一黯，她怔了怔，“好的，没问题。”
“江江，这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啊。”
“嗯，谢谢你。”
宋夕这会儿正在西城出差，江莳的电话一挂断，她就拿起手机给季晔打去了电话。
“喂，儿子。”
漆黑的夜里，季晔从床头摸出了那个黑色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嗯，妈你说。”
“言言她外婆昨天晚上去世了，现在她的爸爸妈妈都回去料理后事了，她妈妈拜托我照顾一下她。”
“现在我又在西城这边出差，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这一周的时间，言言会到咱们家来住，你好好地照顾照顾人家。”
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说话，宋夕狐疑地皱了皱眉，“听见没有？”
“听见了。”
一片黑暗中，季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卧室里回响。
“妈知道你喜欢人家小姑娘，但是我可警告你，别做什么过分的事。”
“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季晔扯了扯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声，“知道了。”
“咚咚咚”
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季晔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跑着去打开了门。
“宋阿姨呢？”
文玖言的视线掠过眼前的少年，看向了他的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我妈到西城出差了，要一个星期之后才会回来。”
季晔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回答道。
“那我还是回家自己住吧。”
见宋夕不在，文玖言觉得有些尴尬，她扯着书包的带子就要往回走。
“跑什么？”
外套的帽子忽的被人从身后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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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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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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