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烈,会开吗?”夕弦紧张地问。
“前边的每瓣都是三百六十天整开一瓣,这瓣应该也是。”尚烈答。
“那它开一个尖儿我们就采还是等它开大些再采?”
“它开一个尖儿就算全开了,就可以采。”
夕弦眼珠迸亮地看着不远处的花,祈祷般的嘀咕,“就快开啦!一定要开啊!一定要开啊!”
就见太阳越升越高,正午时,“啪”那最后一瓢花瓣弹开来,比之前所有花瓣都开得大。
尚烈腾掀开熊皮,站在雪地上,对也一下爬起来的夕弦道:“夕弦快唱歌,它对声音敏感,快唱!”
夕弦开口唱到:“小背篓,荡悠悠——”
就见那花朵整个一晃,背离尚烈夕弦的方向爬动了去。
“夕弦,快换,它不喜欢这歌!”
“那它喜欢什么歌?”夕弦急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它听到它喜欢的声音就会靠近,快,快换歌。”
夕弦想:“那我唱个俗的吧。”开口唱道:“送你送到小村外,有些话儿要——”
就见那花像躲瘟疫一样,“嗖”噌地更向前窜了一大步远。
夕弦道:“我们不能直接抓它吗?”
“不能,只能吸引过来,它自愿。”
无奈,夕弦只好接着换歌:“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
这回擎穹赤冰莲倒是没继续往远走,花头还调转到尚烈夕弦的方向,可是直到夕弦把整首歌都唱完了,它仍原地没动。
夕弦继续换歌:“让我轻轻地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
耶!擎穹赤冰莲往尚烈夕弦的方向来了,它的须爪慢慢地往这边爬。
夕弦很高兴,可是歌唱完了,花没爬多远。
“既然这首歌行,那我再唱一遍。”夕弦对尚烈道。可她刚唱出一句“让我轻轻地告诉你——”
花像生气了似的,花头“呗儿”调转向反方向,不动了。
夕弦小小地叹道:“它这是花还是人啊!重复的都不行,比我还有脾气呢!”
“你快换歌唱吧。”
“高山青——涧水蓝——,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
花不动。
“又见雪飘过,飘于伤心记忆中,让我再想你,却掀起了心痛”
花头又转回尚烈夕弦方向,不动。
“不是,——她什么审美啊?!”
尚烈简单道:“换。”
“行,我今天就当小曲库播放器了!啊——啊——牡丹,百花从中最鲜艳——,”
“鸳鸯双宿蝶双飞——”
尚烈道:“动了,快,接着唱。”
“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直到唱完,擎穹赤冰莲往前走了明显的一段距离。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耶!这花竟跳着往前移。
“他竟然喜欢这歌。”尚烈吃惊道。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有你相伴leapfrog”
花又前进了一段路。
“夕弦加油,再有三首歌就行。”
既然儿歌行,那就再来个“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花又不动了,夕弦真是搞不懂这花选歌的标准。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嘿!就见花嗉嗉嗉快速地移动爪根爬来,把雪都拱了起来。
尚烈悄悄地蹲下身,把事先准备好的白手帕,平铺在了花前进方向的夕弦脚下。
“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
呀嘿!这首它也喜欢!
拱着雪又往前走的一段路,现在,擎穹赤冰莲离尚烈夕弦脚下也就一人远了。
“夕弦,一首,再来一首就成!”眼看胜利在望,尚烈兴奋地使力道。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花左摇右晃但是不前进。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花还是不前进。
一时想不起可能诱惑的歌,夕弦有些急。
“有了,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要发芽”
花果然又向前走,可惜这歌短了点儿,还差两步,歌结束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尚烈蹲着盯着不远处的花:“若是一般东西,真的,就这一臂多远,我一定给它来个飞扑。”他想。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尚烈正出神,夕弦这一声差点儿把尚烈惊一屁堆儿,“好豪横的歌!”尚烈心道。就见这擎穹赤冰莲竟也原地一拔高,像被吓了一跳似的,可随后它竟继续撼的撼的往前爬,——它,喜欢这首歌!!!
夕弦的心突突地跳,她压抑着忐忑的心情,尽量保证歌唱的风味。
伴着歌声,擎穹赤冰莲爬上了白手帕。
尚烈双指尖一萤光圆,刷,往白手帕一指。就见白手帕“倏”四面往中间一拢,擎穹赤冰莲就被包在了手帕中。尚烈一把抓住手帕顶部,挽个扣系住。
尚烈兴奋地道:“夕弦,我们抓到了!”
夕弦也很激动:“总算抓到了。”说着托起水滴坠般的手帕包底部,这花很安静,手透过手帕布,竟摸着感觉暖暖的。
又对着花像对着人般嗔道:“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六十多年㖏!幸亏我们命长,要是凡人,一生岁命还不够等你开花的!”
尚烈道:“还真是!”忽然手摸向胸袋,拿出个纸折,展开来,“我得把它记一下。”于是写到:擎穹赤冰莲,血瓣九瓢,每十二月展一瓢,根须如虫,踏雪爬行,爱音,偏纯洁喜乐之声,亦或豪勇之声。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夕弦问。
尚烈看着夕弦诡笑道:“当然是回青草湖做药,做完药——嘿嘿!我可就——”说着故意眼睛快速地眨巴对夕弦放电。
夕弦看出尚烈的心思:“快住嘴吧你!”
尚烈嘴咧耳丫子:“呵!我和我老婆说些粘牙的话有什么揶揶藏藏不好意思!”
“现在还没啊!”
“那也这样叫,很快就是了。来,亲一个。”说着,尚烈撅着嘴凑过来,“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嘛!”
看着尚烈撒娇的磨人样,夕弦心道:“这就是个孩子嘛!”她抬起手,两只小掌一左一右摁在尚烈两腮,把尚烈的嘴挤成了个鸭子嘴,“噗!”自己先笑了,随后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尚烈和夕弦飞去神农山,走了没多时,就把其他药都找齐了。
二人落身青草湖畔。
从带着鬼医实习离开,这可是百多年时日了。青草湖依然鹭草风轻,人影熙攘。
推开尚烈在青草湖的府门,初三仰面躺在摇椅上,好不惬意。
初三扭头来看,立刻从椅上跳起来,惊讶喜悦地道:“太子殿下,小姐,您们回来啦!”
扭头高喊:“阿春阿冬,太子和小姐回来啦!”
一桌丰盛的宴席,府中人团团相聚,为尚烈和夕弦接风洗尘。
“夕弦,我好饱啊,我们出去走走。”
一路散步,慢悠悠来到青草湖,夜幕星稀。
“月亮好圆啊!”夕弦指着天空中道。
“是啊,今天十五。”
两个人没进亭子,在岸边找了一处并坐。青草湖在金月的映照下,波光滟潋,金色的月光在水面铺出长长的一条金鳞带,直延伸到水岸。稍远处那边有一个凹湾,此时正是荷花的花期,荷花攀比般竞相开放,在荷叶海中,一湾的花舞摇曳,馨香醉人。
夕弦饱吸了口空气,凉丝丝的荷花香果然清甜。
“药还要多久能做好?”夕弦问。
“夕弦等不及了?”
“哪有,我在想是不是还要等六十年嘛!”
“呵!若不下雨,不出一月。”
“哇!这么快!”夕弦惊喜地叹道。看着尚烈,想想一个月后,尚烈就会拿着药来求婚,然后自己就会——,心不由得就跳的加速了,扭回头低下头,脸晕重了一色。
尚烈头歪过来,“你逃不掉啦!嘿嘿!一个月后,你可就是我的了!”
夕弦闷了会儿,平稳了后道:“你在天上时想到过会娶什么样的姑娘当娘子吗?”
“想过啊,好看的,胸大的,屁股大的——”
“啊呀,你不好好说话!”夕弦腾站起来。
尚烈伸手拉住夕弦的手,“哈哈,生气了?!都快嫁给我了还害羞。来来来,坐下,我好好说话。”
夕弦又坐下。
“我在天上时,哪有心思想找女朋友,整天做药,一有空你知道我干什么吗?”
“干什么?!”
“就是去逮个小仙消遣!散财童子听过吧,那个笨蛋,金元宝被我抢了无数次!——他打不过我。有一次我抢了他装元宝的褡裢,在天上飞,这个浮山扔两个,那个浮山扔三个,——他是一天一结发银钱,天上一天就是下界一年,散财童子得把发给各国,各家的钱都提前算好扒好堆儿,然后撒,结果他没钱发,财神动用了备用资金才完成的任务,然后把他好一顿罚。我犯错我师傅从来都不罚我,可是他可不行,那次财神罚他算了七天账,散财童子最怕罚算账了,等我再看到他时,那俩眼睛跟熊猫眼睛似的。我就奇怪,为什么偏偏找了个算数最差的来当散财童子?!他还不跟那个苏铁——”
尚烈说了长长一串,一下停住,说到苏铁他猛回想起,他托苏铁回天叫书君,结果却一去就没了音讯。
夕弦静静听着,想想,尚烈在天上果然还是够顽劣的!
“尚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说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哇!你那一笑,一下就把我魂儿勾走了,我敢保证,你的笑绝对六界一绝。”
夕弦抿起嘴笑了,软软地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就——”不过夕弦眼前出现的,是那日尚烈和大祭司一同在彩华殿前游街,尚烈就如同一盘白色的傲世美玉撞进了她的眼眸。
“所以啊,我们就是天生的一对。”尚烈喜呀呀地道。
“夕弦,除了百色花和聘礼,我还要准备什么?按照你们鬼族的风俗,我一样不落,全给你准备好,给你办一个空前绝后的婚礼。还有,到时,把你爹也请来。”
夕弦心里知道安将的反对,道了句:“我不知道爹在哪儿。”
“我去问下鬼帝,他肯定知道。”
“不要!”夕弦心里断道,可脸上并没出现惊急的神色。
她看看尚烈,柔柔地道:“爹是牛脾气,我们还是办完婚礼,到时——”
“什么?”
“生米煮成熟饭,他不认也得认。”夕弦以快四倍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
尚烈喷笑:“哦吼吼!你若觉得这样好就这样。——三年抱俩再去见他?!”
夕弦抬起小拳头娇嗔地轻点了下尚烈。收了手,而后双臂前伸,向上抬起,微微伸了个懒腰,又揉揉脚。
尚烈道:“我们也坐了好一会儿,来,我们站起来活动活动。”
两人站起来。
尚烈突一指前方,就见青草湖上空“啪!”绽开一朵玫红色的烟花!
金朵笑着一蹦:“好漂亮!”
紧接着就见“啪啪啪啪”金的,红的,黄的,绿的烟花不断绽放在空中,把夜空装点得异彩纷呈。
这时,正是晚上亥时,人们都已入眠,青草湖畔只有他俩。这里离人们住处又远,当真是个放烟花的好地方。
“夕弦,我们换个看法!”
夕弦看向尚烈想“换个看法?那要怎么看?”
就见尚烈抬手刷刷几划,空中立刻出现几朵云,眨眼就聚成个花,——是花形的云朵盘,就悬在刚烟花爆爆开的高度。
尚烈拉着夕弦就并飞落在云朵盘上。
这云朵盘随即就如沐风的花朵一样晃悠悠的飞翔起来,不太快,还会拐弯和水平自转。
“悠儿呜——镗!”一个花炮信儿像个蝌蚪一样扭着尾巴钻上天来,一声震响,一朵牡丹粉的大花直撞进眼幕。
紧接着,烟花不断在云朵盘稍远处的空中爆开,“嗵!踏!嗵!嗵嗵!踏!”
云飞盘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蜿蜒地向前飞去。就像欢迎二人的到来,云朵盘向前飞,烟花全应时地绽开在迎面的前方。
烟花们像行道树一样,在云飞盘左左右右接连绽放,那可真真是火树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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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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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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