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鑫娜已经皱了半天眉,她回身拉住安若的手,柔声问:“若若,你什么想法,跟爸爸妈妈说说?”
“我想去。”安若不假思索地回道。
她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爸爸妈妈一定会尊重她的选择。
她有一个,非去那里不可的理由。
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个。
中考的前一天,罗城下了场格外大的雨,安若一家虽在北渝市,但却位于最南端,与罗城的距离不过一座长桥那么远。
湿冷的空气飘过来,安若毫无意外地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
爸妈轮流请假照顾了她一周,才算彻底把温度降下来,没有再发烧。
但也因此,她错过了中考后的毕业典礼和班级聚会,以及关于她的“理由”之一的消息。
八月底的北渝市,正处在夏季中最炎热的一段日子。想想北渝高中长达十天的新生军训,就格外让人头大。
新房阳台的一角,日光沿玻璃投射进来,在白墙上倒映出窗棂偏斜的阴影。
坐在画板前的安若披着一头已经几乎及腰的乌黑长发,衬得皮肤雪白晶莹。纤细的手指正拿着画笔,一笔一划地描绘着。
今天一早,一家人将她的行李搬运到这所新租住的房子里。
她正低头调和色盘里颜料的饱和度,听到赵鑫娜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几遍后略带迟疑的声音:“若若,你一个人住真的没问题吗?妈妈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的,我可以。”安若没有回头,依旧聚精会神盯着画布。
“我也还是觉得住宿舍比较安全放心。”安毕博也跟着附和起来,隐约似乎还听到他低声叹了口气。
女孩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脆弱,因为刺眼的光,一双桃花眼微敛,目光温柔专注却隐约含着一股倔劲儿。
她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与父母相处了十多年,突然离开他们独自生活,他们或许会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但比起他们之前过于谨慎的保护,她想自己闯一闯。
将最后几笔描完,眼前的画布已然定格住光影最美的瞬间。
她小心翼翼放下调色盘和画笔,抬头看向父母,眸子微晃,忽然就洇出雾蒙的水色,说话时语调已经染上些许委屈和无辜:“可有时候晚上会有灵感,学校宿舍关门太早了,没办法去画室。”
抿了抿唇,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反悔,她就能立刻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父母对视一眼,只好无奈作罢。
只是赵鑫娜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说这北渝高中怎么就建得这么偏,咱们家和这所学校都快成地球的南极和北极的距离了。”
“哪有那么夸张。”安毕博笑道,“照你这么说,咱家住北渝市南边,那不也和在北边的学校一样偏啦。”
“我就是这么一形容,你别老挑我语病。”赵鑫娜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我知道这所学校好,它是北渝市最好的高中,可是你看若若,从小被咱们俩呵护着长大,现在让她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都没个人照应,我能放得下心吗?”
安若和爸爸对视一眼,知道妈妈又要开始了。
两人十分默契地不吭声,任凭赵鑫娜将重复了几个月的话题翻来覆去地又讲一遍。
爸爸妈妈的工作都在罗城,也难怪没办法陪她来学校这边住。
因为早高峰的堵车真的会让人崩溃,如果他们要住这里,意味着每天早上都要横跨整个北渝到隔壁罗城去上班,想想也不太可能。
见妈妈说的差不多了,安若收到爸爸递来的眼色,她暗暗点头,洗过手上前搂住赵鑫娜的胳膊,软着嗓道:
“好啦,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别太担心。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学校报到。”
夏末的微风裹挟着温热泥土的气息,无声地讲述着这片孕育莘莘学子的土地。
安若进了学校,就让父母先行回去,她要独自去完成报到,希望他们不要总把所有事情包办。
只是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事,在她十五年顺风顺水的人生中画上了最为浓重的一笔黑历史。
新生报到的流程并不复杂,学校里也有许多做志愿者的学长学姐们指引,所以她很快办理好所有手续,来到最后一站,招生办。
轻轻敲了两下门,她将耳朵几乎贴在门面上,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带慵懒的“进”后,开门走进去。
“老师好。”还未来得及看到人,安若便先行鞠躬问候。
没听到声音,她怔愣地抬起头,在看清了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时,脸色刷地一下红了。
居然、不是老师,尴尬了。
办公桌后面穿着高二年级校服的男生正坐在那低头翻着书,看不清脸,只有浓密纤长的睫毛和一截冷白的额头晃人眼目。
拉链随意地拉开,衣襟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显得格外慵懒颓废,却异常地和谐好看。
还隐约,透着几分熟悉。
安若打量了片时,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她快速低下头走过去。
“嗯,学长好。”她轻声怯懦道。
余风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一手拄着头,另只手翻着搭在腿上的书页。
他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看桌面,嗓音带着点不知名的清冷压抑:“流程在一旁贴着,把所有表格填完签上字递给我盖章。”
“……哦。”安若轻轻点头,垂下眸不太敢看他,。
视线在桌上巡了一圈,她捡起一支笔按一旁盖在玻璃板下的流程图开始填表,结果刚写两个字,笔没墨了。
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她把笔盖盖上,又摸了一支,这只笔壳子是透明材质的,里面的笔胆已经没有墨水了。
安若:……
她要不要这么衰。
捡起桌上仅剩的一根笔,将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她小口吁了口气,再次低下头。
只是这笔……
签个名字又断了!
里面明明看得到还有很多墨。
心里憋了口气,安若有些尴尬地抬眼看向学长,后者完全没有理她的意思,抿了抿唇,她低头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不敢太用力,怕吵到他。
在纸上试了两下,还是不行。
白纸上的字迹断断续续地看的她头疼,几次想开口,在看到对方蹙着的眉心时,到嘴边的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再甩一甩吧,希望学长别嫌弃她太慢。
“啪~”
空气僵滞了两秒。
安若终于甩出了墨,准确地说是一堆墨!
笔端撞到桌角爆开,里面的墨汁尽数喷洒在桌面和余风的校服上,甚至有两滴还不幸地落在他的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余风闭了闭眼,他终于舍得抬头,漆黑如夜的暗眸里蕴着怒意。
作为学生会会长,他的职责是帮招生办的老师做好新生安排工作,结果倒好,老师直接把摊子撂给他,自己跑了。
原本就不耐烦的心思骤然爆发。
他咬着牙,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看向站在对面的女孩。
被眼前的情景吓蒙了,安若双眼发直地盯着前方,直到对方盛满燥怒的眸子扫射过来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的好事。
安若:……qaq
妈妈呀,她不会被他暴揍一顿吧?
“对。对不起,对不起学长……”
四目相对,道歉的话刚脱口而出,安若蓦地怔住,双眸定定望着眼前眉目清俊的男生。
同样愣住的还有余风,怒意还来不及发泄,就僵在了空气中。
是她?
真的是他?
安若惊异地看着男生。
之前在画展上,她在接受采访时,因为要介绍作品,所以面对着镜头,却不小心在后退时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还好当时一个趔踞,但并未摔倒,要不然真成画展中最大的笑话了,还要丢脸丢到网络上。
她回身向对方道歉时,才发现是一个大她不了多少的男生,穿着北渝高中的校服,虽然脸色很臭,但却完全不会遮挡他俊逸的五官。
标准的三庭五眼,眉宇丰朗的骨像美,简直是她的梦中情脸。
看到他的一瞬间,她构思许久的美人画终于有了素材!
于是,鬼使神差般,她竟然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哥哥,我能邀请你做我的画像模特吗?”
当时的场面一度让她尴尬到头皮发麻,结果也可想而知,她被拒绝了。
直到北渝高中的领导找上她,她其实一直有暗暗窃喜。想着,或许能遇到他,或许她的素材有眉目了。
不曾想,再见面又是另外一种尴尬遭遇。
回过神,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笔,又觉得放在桌上不合适,因为它还在流着黑色的墨汁,她只好重新拿起来扶正它,以免漏出更多。
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安若快速抽出两张递给他,再次道歉:“对不起学长。”
他应该不会记得她了吧,毕竟都过了一年。
但愿不记得。
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抖意,安若第三次道歉:“真的对不起。”
虽然她也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苍白,但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果然她一离开父母给的舒适圈就容易出错,心里又悔又恨,却也于事无补,早知道不用那么大力了。
第一次见面踩脏了人家的鞋,第二次见面甩了人家一脸笔墨,还有比这更糟糕的际遇吗?
偏偏她还想过要不要找机会再找他商量一下做模特的事情。
女孩的脸色比起之前苍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目光微动从她无措的神情上略过,滑落在她有些颤抖的手上,上面还沾着少许淡墨。
轻啧一声,余风抬手胡乱揉着额前的碎发,尽力压抑心底涌动的烦躁,另只手抽出她指尖的纸巾。
没想到居然真有再见面的时候。
想起几个月前在电视上看到她的那一幕,他撩起眼,玩味的眼神对上女孩无辜湿漉的水眸,心中一窒,几乎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想什么呢!
心里抑制不住地更加烦躁,连带着擦脸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那个、需要我帮你照一下镜子吗?”见男生擦了半天也没擦干净,安若试探着问。
手上的动作一停,余风上下打量着女孩,除了手里握着的那根断笔,什么也没有,连个包都没背。
他扬了扬唇,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你有镜子?”
“……”
见女孩摇摇头,他气笑了:“那你看这办公室里像是有镜子的样吗?”
女孩随着他的话扫视了一圈,又沉默地摇摇头。
心里刚要窜起的火苗,不知何故再次有了去势的迹象。
见她局促不安地站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那根笔,余风恨恨地瞪了它一眼,薛老师从哪弄来这么个废笔!遂重新抬眼看着她:
“你。”
将纸巾递到她面前,他指向一旁的饮水机,“沾湿了拿过来。”
“啊……好的好的。”安若闻言连忙点头,伸手接过,快速地跑去把它浸湿,又小跑着回来还给他。
门外似乎又有学生来报到,轻轻敲着门。
“先等一会儿。”余生抬高嗓门,嗓音颇为不耐地朝外面喊道,然后又看向女孩,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他比划着自己的脸,“给我指挥一下。”
“啊,好,那个,往上一点。”
“对对,再往左一点。”
“额,再擦两下。”
……
“你确定有人进去了?”
“是啊。”
门外站着的其他新生趴门仔细听了听,互相问:“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蜀南文学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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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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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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