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武侠小说>往生劫云录>第2章 九野帝心
  曾经我们的世界很小,因为我们以为走到阳光消失的地方就是极限。

  然而远行的旅者用脚印告诉我们,世界如此之大大,甚至看不到尽头。

  很久以前,有一个中原游者,行旅至极北冰原时迷了路,却在穿越冰原后意外发现了一处世外异境,地域极为广袤,世传九野之名。回到中原后,他难忘九野的种种经历,就写了一本游记。在游记中,他巨细靡遗地记述了九野的地貌疆域、风土人情,勾起了中土之人的无限惊奇。hτTΡδ://WωW.sndswx.com/

  自此以后,寻找九野的旅者前赴后继,却再没有人找到过。

  书中如是写道:“此地瀚海之北,彩云之南,地域之广堪比中土。名曰九野,一分而为八部。上下逾千年,而今得一统。洪迦拉部西迟王,于洪都会八部而称帝,众生俯首。”

  书中描述,九野乃世间沃土,地域之辽阔自不必言,更兼钟灵毓秀,人杰辈出,一片大好山川。数百年前便有八部共分天下,这当中动荡波云诡谲,群雄逐鹿,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如虹气势。

  而八部名号,古来有之。

  东北方洪迦拉部,巍峨繁盛,遗世独立。

  西川魔部,晴川飘黛,地广人稀,民风质朴。

  南方明部,江南沃土,山明水秀。

  中原神罗部,物华天宝,豪杰并出。

  西南琉部,偏安一隅,隐士乐往。

  而在明部与琉部以南的江河腹地,宛、星、斐三部毗邻相望。

  经历了七百年前一场旷日弥久的战争后,一度称霸九野五百年之久的西川魔部元气大伤,八部再度分崩离析。厉兵秣马的洪迦拉部乘势崛起,取魔部而代之,一跃成为八部历史上最强大的一部。

  而这位中原旅人到达九野的时候,好巧不巧,正碰上这一代洪加拉王以雷霆之势统一了八部。

  此即本朝的西迟皇帝。

  史载西迟入主洪都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陆续击溃了其余七部的围攻,洪都城外一场鏖战,七部百万联军一朝瓦解。西迟一举俘虏魔、神罗、琉、宛、星、斐六部之王,明部之王更是闻风而降。

  此后,西迟大会天下而称帝,定国号“容”,立年号“天策”。三年之内,帝削天下行伍,勒令兵员入册,命七部各遣王子入洪都为质,均封侯。自此,九野俯首,众生归心。

  时帝都分设四城,拱守王城。西城有塔逾千尺,名通天。天策元年冬,帝登通天塔,南眺而神伤,谓诸左右:闻天下神兵有十,而南方所占者六七,今观其圜云如盖,有龙跃之象,吾心忧甚矣。

  左右皆惶恐不能答。西城主窃顾其从曰:帝素有决断,今何故为妇人态!

  次年开春,有观星者觐帝,言妖星现世。

  帝问:何以谓妖星?

  答:及出,大疫,盛世流血,祸及庙堂,谓之妖星。

  问:所应何地?

  观星者曰:南方沃野,天地灵气汇聚,豪杰并起,祸乱之始也。

  帝以为然,于南方诸部设地方督察都护,驻精兵千余,各遣武将领之。

  彼时帝国初兴,军中将星云集,几乎到了过剩的地步,不少年轻有为的将领纷纷被派遣南下。

  习惯了沙场厮杀的将士得了南下调令,大多很是开心——去了南方,也就意味着要在远离帝都的地方享清福了。

  只有少数出身江南的将领知道,南下的日子绝不会太安逸。

  温润的南方,正是九野八部武林的沃土。

  以连城江为界,江南的明、宛、星、斐四部囊括了天下十之六七的豪杰,江北虽也不乏奇人高手,但比之鲜衣怒马的江南,总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大概是那几分百花争艳的活力。这份活力使得江南成了习武之人的天堂。

  天下武修八重境,能炼达四重境炁以上的高手也多出自江南。

  八部统一前十来年,江南武林出了个空前绝后的人物,自称多情剑客,凭一套多情剑法败尽天下高手。当时南海柳传世号称剑仙,也只在他剑下走了三十招而已。

  举世皆骇。自此,多情剑客被八部中人奉为武尊,而他一手创立的多情山庄,更成了人人向往的武林圣地。

  北方人闻多情剑客之名,无人敢争这武尊的名头。有江北第一剑美誉的白家宗主白正临曾慕名登门挑战,引得千人围观。据当时在场的好事者描述,众目睽睽之下,武尊尚未拔剑,白正临竟已弃剑认输。

  后来白正临做了江北武林盟主,有人问他:当日与武尊比武,为何盟主你比都不比就认输?

  白正临道:他只朝我看一眼,已教我有劫后余生之悸,还比什么?

  也有人评价,说多情剑客的剑法无迹可寻,无法可破,不像是人间本事。

  可后来,这位已是武道至尊的人物接受了帝君的招募,官拜武威将军。

  一如他在武学上的不败之姿,九野八部的战场上,武威将军从来没有输过仗。无他,只因其余七部的将士面对他,都有着天生的畏惧。西迟皇帝凭借此人荡平了九野。

  再后来,功高盖主,交权引退,恍惚一场大梦。

  天策四年春,帝国平远将军白重恶在奉旨南下的路上,听到的有关武尊的传闻大抵便是以上了。

  白重恶四旬上下年纪,身形瘦削,着了件粗布青袍,乍一看就是个干巴巴的病汉,怎么也不像是个杀伐累累的将军。

  随军的副将参名唤林山,参军前曾在宛部习武,说起武林轶事事简直如数家珍,什么多情剑客怒斩息神山妖兽,白正临跨江屠蛟龙,白衣剑侠爱上武尊之女,被他添油加醋一说,原本三分真的传闻都成了可以考据的真人真事,听得旁边的将士都入了迷。

  白重恶在马上眯着眼听,冲林山抬抬下巴:“白衣剑侠,就是那武尊的乘龙快婿、止水剑云欢吧?”

  林山点头道:“正是。”白重恶仿佛一下子来了兴趣,问:“其人究竟如何?”

  林山笑了笑:“云侠这个人吧,得了南海剑仙的真传,又是武尊的女婿,武功高强自不必说,可是呢,咱南方从来也不缺厉害人物,就说那’天府双壁’吧,也是南方两大齐名的高手,一个号称剑魔,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是萧家的宗主,咱寻常人攀不上交情,唯有云侠,为人最是豪侠爽气,偏偏还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最是受南方人喜欢。但凡结识了云侠的,少说也有两杯酒的交情。”提起云欢,林山竟情不自禁地有些激动,仿佛又回到年少时浪迹江湖的日子。

  白重恶笑了笑:“这个我颇有耳闻,云欢侠名远播,江湖上才会有‘云侠’美誉。你当年也在江南武林容身,不知与他交情如何?”

  林山摸了摸胸口,道:“交情说不上,倒是五年前八部英雄会期间,与云侠在擂台外偶遇,得他指点了几招刀法,至今受用无穷。”

  白重恶若有所思:“云欢先后师从仙山柳传世与武尊门下,怕是有四境见龙之炁的修为啊。”

  林山深以为然:“不错,这炁境修为,一重境是一鸿沟,不过,云侠武功当真到了……”

  白重恶忽地打断他的话:“我听说武威将军的炁境修炼到了七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山倒吸一口冷气:“这……属下离家久了,倒不曾听过这传闻。可这行功炼炁上了四境,就算是人间真龙了。就说那南海剑仙吧,他老人家的本事我是见过的,五境观玄,一剑劈得连城江现了底。真个要再往上,那可是鬼神手段,想也不敢想了……”

  旁边众军皆笑,有人道:“林山,你这可就是青天白日地鬼扯了,连城江水少说有六十丈深浅,一剑如何能劈见底?”

  林山涨红了脸道:“我……我没胡说,确是真的,千真万确,当时我好几个同乡可都站在岸边呢。”

  众人见他言语含糊,越发觉得不可信,齐齐发了阵哄笑。

  “他说的没错。”白重恶低沉的嗓音从中军响起来,所有的笑声便立刻偃旗息鼓了。众人震惊地看向主将。

  “那是真正的一剑断流啊。”白重恶的声音很低,仿佛被什么压抑了咽喉,“那时候,我就在柳传世旁边站着呢。”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苦笑:“也许站着都算不上……”

  旁边有个百夫长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区区一个练武的人,如何能有这么大本事?”

  他话出口,听到白重恶轻哼了一声,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惶恐地低下了头。

  他竟忘记了将军也是出身江北名门的高手。

  众军皆沉默不语。白重恶拎紧手中辔头,抬眼朝前方望去,层层白云之下,但见青山叠翠,碧水迂回,似是直通到天边去。

  “还有多远到宛部?”

  一旁校尉听见白重恶问起,忙从怀里取地图。林山瞥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暗笑,口中已答道:“我们过了连城江已有半日,照这脚程,黄昏之前可到息神山,穿过息神山便是宛都城了。”那校尉图纸掏出来一半,听着林山这边话都讲完了,不禁傻眼:“忘了林兄是宛部本地人,这儿地形属你最熟络……”

  白重恶略一沉吟,传令前军下马,全军放缓行军速度。林山不觉错愕:“将军这是何意?慢下来可得天黑才能抵达了。”

  白重恶微微一笑:“过江以后,我已派了使者先行赶去知会宛部之王,好叫他们提前安排驿馆。我猜这会儿他们正手忙脚乱布置呢,就给他们点时间好了。”

  林山恍然大悟:“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将军想得周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退到了夜色里,被暗淡的星光映衬着,仿佛不安分的巨兽。

  军队静悄悄地从一片荒野穿过。近千人的队伍蜿蜒开来,像一条河流缓缓朝前流淌。

  林山回头看着身后队形,喃喃地道:“这般行军,倒像是要去哪里设伏作战一样呢。”

  白重恶扫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忽然,从后方传来一阵迅疾的马蹄声,声音不大,但在一片死寂的荒野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蹄声由远及近,林山仔细辨了声音,向白重恶汇报:“只有九匹马。”

  白重恶眉头一皱,点点头:“叫前军不要拦着,放他们过去。”

  正说之间,九道疾驰的黑影已经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到了离中军仅有十步远的地方,却齐齐放缓了速度,与队伍并肩而行。

  当先一骑别过马头,不急不慢地朝白重恶这边靠过来。林山有所警觉,手按在刀柄上,大声喝问:“什么人?”

  对方不理他,只在马上朝白重恶微一欠身。白重恶勒住马,借着微弱的星光,看见对方披了一身黑衣,头上裹着风帽,只露了一双深潭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再看他身后,那八骑亦勒马驻足,马上之人,均是这般装束。九骑无声,仿若暗夜里狩猎的幽灵。

  “是去宛部的督查军么?”那人开口问,声音嘶哑难听,嗓子像是给烟火灼烧过一样。

  白重恶听见这个声音,身子猛地一震,慌忙滚鞍下马:“怎的是您,我……”

  那人摆手:“你等的人来了没?”白重恶摇头:“尚未见到。”

  黑衣人往身后望了望,点头道:“快了。一辆马车,一男一女,都是白衣,带一个小孩。”

  白重恶低下头:“末将记下了。”

  黑衣人转身,朝其余八骑微一颔首,八骑旋即纵马直前,片刻间消失在息神山的暗影中。黑衣人目送八人离去,不觉叹了口气。

  白重恶看不见他脸上神情,只能小心翼翼地探问:“武尊他……”

  “武尊”二字刚出口,不防那黑衣人突然掠了他一眼,白重恶一惊,心知说错了话,慌忙改口:“越逆……越逆他可会来?”

  黑衣人缓缓道:“一定来。他心比天高,世间人物都不放在眼里,既得了讯,便即知道是死局,也不会不来。”

  林山在一旁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依稀听到武尊名字,猜出他们口中那人必是武尊无疑。

  只是单纯谈论武尊也就罢了,然而白重恶那声“越逆”,却听得他心里打了个突。

  他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将军……你们可是在说武尊?”

  黑衣人侧过脸来,目光朝他面上落了落。这人目光并不凌厉,平静得像佛陀拈花的一瞥,然而林山被他只一瞧,陡觉身子像是掉入了无边无底的寒潭,一阵冷意从足底直透上顶门。他有过修武经历,知道这是对方的“炁场”所致,不禁骇怖。

  炁场随身,意味着眼前的人是四境之上的绝顶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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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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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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