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显然不轻,黑慈刚被抱下去,张口就喷出了一蓬血雾,但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惶惑地望着台上的云欢,嘶声道:“云侠……你,你为何变得如此暴戾?”
云欢轻抚着剑身,目视夺仙,森然道:“休要再提这个侠字。我与阁下并无夙怨,但你们劫走我的家人,伤我的兄弟,可就怪不得我剑下无情了!”
黑慈苦笑一声,忍不住摇头长叹。
夺仙悠然道:“云欢,你的确变了,不过穷极思变,倒也无可厚非。”
“非是我想变,奈何形势不由人啊。”云欢举目四望,眼神阴冷而警惕,“诸位毁我家室,害我师尊,是逼我求变。”
夺仙叹了口气:“别的变化我不知道,至少你变强了。上次黑慈见你时,你的劫灰炁似乎还没有如此进境,甚至有衰败之相,我一度以为你会挺不过去。现在看来,我对你的判断出了些差错,也低估了劫灰炁的玄妙。”
“夺仙要赐教么?”
“你来夺仙楼,难道不是为了救人吗?现在人你救了,还不想着离开?”夺仙忍不住笑了。
的确,夺仙已经显得很忍让了,他并没有继续和云欢动手的意图。至少看起来是。
但是云欢的声音依旧咄咄逼人:“夺仙要赐教么?”
他的剑不知何时已抬了起来,青锋直指夺仙。空气瞬间又凝固起来,登仙台下的人们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这世上敢于和夺仙叫阵的人并不多了。尤其这人还只有四境修为的时候,就显得尤为荒唐。
于是夺仙便忍不住问:“你想要什么?”
云欢答道:“我一刻看不见沈落从那座楼里走出来,我就要杀人!”
“你疯了!”夺仙长袖一抖,一道金色流光激跃而出,无声击中云欢剑身,却见灰雾遽起,瞬间吞噬金光。夺仙翻手又托出一蓬金光,五指轻弹,金光再度缠住长剑。
剑身开始发出低沉的颤鸣。然而任凭金光愈炽,云欢却只巍然凝立,端着剑的手臂纹丝不动,仿佛铁铸一般。片刻之间,金光已完全将他笼罩。
“停手吧云欢!”夺仙略带着怒气地低喝了一声。金光中寂寂无声,回应他的是一道冲天而起的剑芒。一剑,灰雾弥漫,金光悄然拂散。
这次连夺仙也忍不住惊叹:“好个劫灰炁!”
云欢漆黑的身姿从灰雾中步出,举剑微笑:“夺仙好神通!传闻夺仙所炼的乃是皇天后土之炁,此炁尊贵非凡,非帝胄之后不可练达,怕是亦有血脉世代相传吧?”
看着他从容不迫的神情,夺仙愣了愣,忍不住摇头道:“你真的是云欢吗?”
云欢道:“夺仙是不相信我云欢的身份,还是说,原本想等的人就不是我云欢?”
夺仙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希望你是云欢,又希望你不是。镇魂陵上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可不想被人戏弄,你最好能证明你是如假包换的云欢,否则,我保证你今天绝对走不出夺仙楼。”
“哈哈哈,好!”云欢放声大笑,“夺仙这么说,想必有十足的把握留下我,那好,你希望我怎么证明自己?”
“我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那你一定就是云欢。”
“是吗?”云欢挽剑入鞘,低声地笑。
一瞬间,夺仙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那笑容似曾相识吧?是在哪里见过?
于是他问出了那个艰难的问题——难以问出,也难以回答。
“九夜诛魔的最后一夜,你在息神山里看见了什么?”
云欢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俊秀的五官登时变得狰狞,仿佛被一把尖刀搠进了心口。但这副神情的变化也只出现了短短一瞬,他立刻便恢复了从容微笑的神态。
“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吧?”夺仙见云欢沉默,不禁也叹息。
云欢摇头:“回答倒也不难,只是你问错了人。”
“不问你,还能问谁呢?”
“你该去问我的儿子云南风啊。”云欢蓦地冷笑,“你该问问他,究竟是看见了何等悲惨的一幕,以至后来的日日夜夜都要受那噩梦之苦!你该问问他,他母亲是如何从一副血肉之躯化成了一捧灰烬!你该问问他,有没有记住那九个人可憎的面目!你却来问我,教我如何回答你呀,天任星的夺仙!”
夺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骇之色。他呆呆地望着云欢,许久说不出话来。
云欢周身的雾气慢慢沉降了下来,终于淡去了,眸中的寒光却越来越亮:“这个回答,夺仙可满意?”
夺仙踉跄着倒退了两步,闭目长叹了一声:“不必说了。”
话已至此,已经没有求证的必要了。除了云欢,这世上没有人再能给出这样的回答了。
这时,对面囚仙楼中,两道人影飞奔出来,一人欣喜大叫:“欢哥,你来了!”云欢斜眼瞥去,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来的正是沈落和七雪。沈落冲到近前,几乎要一下扑进他怀中恸哭出来,但环顾周遭,终究还是强忍住了,只仰起脸,抿着嘴冲云欢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两行清泪不自觉就流淌下来。
夺仙微微颔首:“对不住了落落,是我的错。”
沈落迟疑了一下,尚未答言,却听一旁七雪冷冷道:“认错有用的话,要剑干什么?”
夺仙不以为意,转向云欢道:“其实这次并不单单是我要见你,还有一个人,他也很想见见你。”
云欢忽生警觉:“谁?”
“他这会儿按说已经来了。”夺仙四面望了望,狐疑道,“但是……我也确实没看见他在哪儿。”
“我来了。”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叫道。众人闻声一惊,因为这声音来自登仙台左边的峭壁。而那里此刻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过下一刻,他们就看见了一只手扒在了台边上。那是一只又白又肥的手。紧接着便是第二只。
然后一个白花花的脑袋也露了出来,憨满是胡须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勉强而吃力的笑容。
云欢看见那人的脸,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沈落好奇道:“欢哥,这是谁呀,他怎么从那儿爬上来?”
云欢却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兀自呆怔在原地。七雪只朝那人瞥了一眼,再看云欢神情,陡然惊醒过来:“大哥,难不成他是……”
他话还没说完,云欢已经扑通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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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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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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