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饭盒揣在怀里,怕饭菜凉了。杨晓霞工作的大楼离家这边不算是很近,徐街安戴好口罩,把自己的面容裹的严实,倒了两班车才到附近的站点。他抬抬头,天另一端已经卷起了乌云,看样子要下雨,而且雨势应该不会低,他得赶紧一点。出门没带伞,他得赶在下雨前回家。
周围楼高千丈,它们就像是一排排朝天之剑竖插地面,耸入云霄。天气阴沉,生出薄雾,在似暗非暗中缠绕攀援。人类行走在高楼下,渺小至极,就如人视草芥,无力而低微。高楼之顶似有神明,俯窥人间。
徐街安走在人群中,他的心里还在思索着昨天小景的事,在自己现在一无所知,不知该从哪找突破口的情况下,或许小景就是唯一的线索。但是现在这条线索知之甚少,托盛斌打听也没有所获,他想着要不要直接问问小景,又或者旁敲侧击一下。
突然天空滴落一滴雨滴到他脸上,他抬起头,虽然天空阴沉,但是貌似没有丢点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从哪掉落的水滴,滴在他的鼻尖,微凉。顺着鼻尖滑落在胸口外套上,被衣服快速吸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是他的错觉。
他晃晃神,意识到自己要快点了,周围人很多,正值下班高峰期,人群擦肩接踵,交谈声,电话声不断进入徐街安的耳朵。
“王总,什么时候见个面啊,咱们谈谈这个项目,奥,最近忙啊,没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等您。”
“这笔工资要用来交孩子学费,补习费,就这已经耗掉一大半了。”
“妈,我真的没有钱供弟弟买房,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是租房住,我真的很累,求你了,别逼我行吗,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世间百态,人性万千,一一浮现。在这高楼数不清的窗户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财富傍身,一介微首,何其可悲。
不知道是人群太拥挤,还是周身太嘈杂,徐街安忽然觉得眼前一晃,头有些阵痛,就像是电流划过脑袋。
“咯咯咯......咯咯咯......”
这熟悉的咯咯声诡异地响在耳侧,又似乎是在遥远的地方,似远似近。徐街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愣在原地,这恶鬼的叫声,他好久没听见了,让他的身体都绷紧。他呼吸变得急促,但是他慢慢屏住呼吸,想要找到这声音从何而来。人群往他相反的方向涌着,他就好似激流中的一块礁石矗立在原地。不断被路过的人群撞到身体,被撞的有些不稳当。
他仔细听,但是这声音就像是没响过一样,再也找不到,入耳的还是只有人群的嘈杂声,周遭人群没有任何古怪,他们也没有发现异常的样子,这咯咯声好像只有他听见了。徐街安不禁心里疑惑,难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晓霞的,问他到没到,环境很吵,徐街安把听筒放在耳边才能听清。他说他到了,但是找不到杨晓霞的具体位置。杨晓霞在电话里让他先往前走,自己下来迎他。
杨晓霞:“等一会啊,电话别挂啊。”
徐街安:“行,知道了。”
他抬头望着这一片高楼,试图能看到杨晓霞的身影,但是什么也望不到。突然,他视线范围内的一栋楼的玻璃墙壁上,出现了几道身影。它们四脚攀附在玻璃上,如同壁虎般快速攀爬。它们的背后生出几只触角,在空中胡乱舞动。徐街安内心生出不安,竟然是恶鬼!
他的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就像是脑袋要撕裂,他的视线变的模糊,周身人群开始扭曲,原本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安静了下去,寂静无声,他能看到这些人的嘴巴在一张一翕,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并且慢慢的人群越来越模糊,化成了一道水流,往后推着,不断冲刷他的身体。
周遭变的模糊,但是远处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他的双眼就像两个望远镜,但是看到的画面却是鱼眼一样凸起。他清晰地看到那只攀爬的恶鬼,它们的整个脸部裂开,张开血盆大嘴。口中的粘液混合着黑血,在高空中被风吹的不断低落。
徐街安惊呼一声:“妈!”
话音刚落,只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全部消失了,脑袋剧烈的疼痛也消失,周遭还是熙攘的人群,恢复了嘈杂的声音。高楼之上没有任何异物,刚刚他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他的错觉。
杨晓霞在电话那头问道:“怎么了?”
徐街安急促呼吸着,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又是错觉?他要不要跟杨晓霞说?他脑海里出现那天杨晓霞哭着对他说的那句话:以后产生幻觉也当作看不见行吗?
他使劲摇了摇头,驱散心中的恐惧,他不想让杨晓霞在担心了,于是对着电话说:“没什么,刚刚还以为前面那个人是你。”
杨晓霞:“别急,妈还没下来,马上就来。”
杨晓霞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她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是电话跌落在钢筋架上的巨大响声。
徐街安双手按住手机,急忙问道:“妈,怎么了?妈?妈!”
周围人见徐街安这惊慌的样子,纷纷奇怪地望着他,以为他家人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咯咯咯......”
这声音就像是手雷的环,拉爆了徐街安的所有神经,他的头再次剧烈疼痛起来,一切又出现刚刚的景象。他就像身处在激流中,远处高楼的视线又清晰起来。
他看到杨晓霞站在一处高楼外的升降台上,她面前的玻璃上趴了几只刚刚徐街安看到的恶鬼。它们掐住杨晓霞的脖子,将她提起来,手机跌落在一边。杨晓霞疯狂挣扎着,但是根本摆脱不了脖子上那只利爪。
“妈,妈!”徐街安在疯狂头痛中剧烈嘶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已经走光了,周身的水流消失了,偌大的街道只剩他一人,和眼前的画面。
他强忍着头疼疯狂向前方跑去,但是视线已经扭曲,脚底下的道路变得歪七扭八,他甚至跑不出直线,跌倒在旁边的草坪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升降台上,一只恶鬼的利爪直接洞穿了杨晓霞的身体,另一只手撕裂她的胳膊,直接硬生生将其扯了下来,鲜血就像是绽放的雨滴喷洒而下。
徐街安咆哮:“不,不要!!”
头部疼痛和内心的愤怒全部都喷薄而出,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他躺在地上,手指插进泥土里,想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他晃晃悠悠勉强站起身,但是晕眩感还是不停袭来,就像是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快要吞噬他,没走两步再次跌倒在地。
恶鬼已经将杨晓霞的两只胳膊都撕扯了下来,徐街安看到她还没有死去,但是身体机能渐渐消失,只能一点点蠕动,浑身是血,整个人都被血包裹。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徐街安嗓子快要喷火,不停地喊叫着,躺在地上双手疯狂锤击地面,快要把自己的手骨给锤碎,手砸在石子上,嵌进他的肉里,但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他的脸摩擦在草地上,坚韧的草割着他的脸部,划出几道血口。
他的眼睛已经憋出红血,弥漫住他整个眼眸,像是蒙上一层红色的布,他视线中虚晃的世界变成猩红色,他的愤怒让七窍不停地流血。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全部喷涌出血迹,止不住地流淌。ΗtτPS://Www.sndswx.com/
杨晓霞被恶鬼扭断脖子完全死去,她的头以诡异的姿态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脸朝着背后,双眼睁着,眼中已经没有丝毫生机和光芒,但是从死亡的瞳孔中能感受出她最后一刻的恐惧。
她在痛苦与恐惧,还有无尽的折磨中死亡。恶鬼带着她的身体,伸出平台,将其扔下,她的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高空飘零,伴随着她被撕下的残肢,疯狂跌落。
“啊!!!!”这一刻,悲痛、愤怒、不甘、难以置信,所有情绪在徐街安心中如喷发的火山般倾泻而下。他仰天嘶吼,就像是被重创的野兽,绝望地咆哮,一口血水从他嘴里喷洒,染红了身旁一大片草丛。
喷出一口鲜血,他逐渐失去了意识,猩红的世界变黑暗,所有感官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他昏死了过去。
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雨,和草上的血水不断融合,让其颜色慢慢变淡。不多时,雨势变大,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倾洒在杨晓霞坠落后已经破碎不堪的身体上,她的头部从高空坠落整个四分五裂,脑浆、碎肢、骨头就像是汽车的零件,四散而开。
大雨冲刷着地面,混合着鲜血流淌到下水道,似乎要抹除这片残忍,又似乎要把天地倾倒,让人们看不到这死亡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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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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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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