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中,一阵唢呐声穿透浓雾,穿透空间,响在他耳边。上一秒传到耳边,下一秒唢呐就直接怼他鼻子上了。
一个小老头,头上裹着白毛巾,手上拿着个唢呐,大喇叭那头是黄色的,已经上了时间,漆都掉了一半。
大爷还在吹,恨不得把他吹走。
徐街安觉得自己已经想躺平在棺材里了,他捂着耳朵,受不了,走到大爷旁边说:“大爷别吹了,我要被你吹聋了。”
大爷停下来,腮帮子还鼓着,然后想说话,结果嘴巴忘记离开唢呐了,只听唢呐发出不一样的调调。
大爷发觉后,把嘴巴拿出来,又说了一遍:“你说啥?”
徐街安:“我要聋了。”
大爷:“他咬人了?”
徐街安:“我!要!聋!了!”
大爷:“奥,他是成龙啊,我知道,功夫嘛。”
徐街安:“……”
他掏了掏耳朵,觉得这大爷听不清人说话确实合理,他拍了拍大爷,吼道:“你怎么一个人啊!”
大爷:“我不是一个人啊,我给人吹唢呐呢。”
徐街安又吼道:“你不是一个人那其他人呢?!”
大爷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好像确实没有其他人了,旋即低下头:“他奶奶的,老子好像走丢了,我说怎么没人跟我和着吹,感情老子在一个人独奏。”
徐街安吼道:“那你怎么办?!”
大爷:“往前走就是了,听到唢呐声就知道在哪了。”
大爷:“跟,咳咳咳……”吼太大声呛到了,“跟我一起走吧大爷,你一个人太危险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大爷:“哦,好好,那咱们一起往前走。”
往前走没几步,大爷又举起唢呐,吹了起来。
徐街安吼道:“大爷你能换个喜庆点的吗?!”
大爷翻了翻白眼:“我给死人吹的,吹喜庆的叫什么事。”
徐街安说:“你现在走丢了,你已经不是在给死人吹了,你在给我吹,我两活人,你吹点喜庆的。”
大爷挠头想了想,说:“那行吧,给你吹首经典的。”
大爷吹了起来,徐街安听的都低头不语,妈的,果然经典,吹的是猪八戒背媳妇。
听了半天,着实越听越害臊,徐街安制止住大爷,大爷接连被打断,明显有些不乐意。
他说道:“你老是打断我干嘛?”
徐街安说:“你又不是在交配,我打断你,又不能让你阳痿。”
大爷直跺脚:“我这是在艺术创作!”
徐街安笑了:“感情咱是同行啊,都是艺术家。”
大爷说:“你这和我在生孩子,生一半让我塞回去有什么区别?”
徐街安掏出烟盒,递给大爷一支烟,大爷发现这个烟还不错,没有抽别在耳朵上,他见状也没管他,自顾自点上一根,烟雾从指间上升。
徐街安缓缓说道:“还是有区别的,因为你吹的是别人的曲子,所以根本就他妈不是你自己生的,你顶多算是找人代孕,代孕犯法的,你赶紧别吹,不然我报警抓你了。”
大爷听到他要报警缩了缩头,人果然是畏惧强权的,哪怕你是狐假虎威。
徐街安说:“只要你不吹我就不报警抓你了。”
大爷果然没有吹了,他突然觉得这样骗一个小老头属实是在抨击他的良心,让他觉得有点愧疚,他和大爷搭个话:“大爷你吹这玩意吹多久了?”
大爷听到这个问题,眼神都坚定了,昂起头来,回答道:“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十年了。”
徐街安弹弹烟灰,说:“那么久了吗?我才活了二十多年。”
他又追问道:“怎么想着这门手艺的?”
大爷想了想,似乎有什么东西黏住了喉咙,半天发不出声,就像是受尽这世间的苦,但到了最后,潦草一句“吃口饭”来收场。
徐街安想着再说点什么,突然他惊讶地发现大爷的脸在变化,竟然变成了他的师父顾源明,徐街安惊恐地后退了半步。
顾源明上来扇了他后脑勺一下,说:“你个瓜娃子是不是练的走火入魔了?”
徐街安激动地说:“老头你不是失踪了吗?”
顾源明又敲了一下他的头,说:“你就盼着为师消失你才好偷懒是不是?”
他又接着问:“我教你的东西你会了吗?”
徐街安:“拘灵遣将吗?”
顾源明:“所有。”
徐街安说:“会了,但是老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顾源明看了他一眼,骂道:“我就说你走火入魔了,哪他妈有鬼,为师教你的都是一些混口饭吃的东西,鬼有什么可怕的,没饭吃才是最可怕的。”
徐街安张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是顾源明的脸又变成了大爷,大爷吧嗒吧嗒给那抽烟,说:“前面就到了。”
徐街安不明所以:“到哪了?”
大爷指着前面:“我给吹唢呐的人。”
大爷手指方向的大雾里突然一阵涌动,出现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棺材,旁边的人伏在棺材边哭泣。
徐街安惊恐地发现,伏在棺材上哭泣的竟然是胖子,池游,贝蕾,释空,车衍他们,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她哭的更凶狠。
徐街安快步走上前,拉住胖子说:“你怎么在这?你在这哭什么?”
胖子泣不成声,哭着说:“徐街安死了,我伤心啊!”
听到这话,徐街安感觉浑身一麻,凉气从脚底窜到脑门。棺材盖轰然被掀开,他看到一个人躺在棺材里,长的跟自己一模一样!
胖子接着哭泣:“兄弟诶,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怎么就能患上精神病想不开跳楼啊。”
徐街安仿佛被五雷轰顶,呆呆地站在原地,自己死了?
这时大爷又变成了顾源明的模样,顾源明上来抓住徐街安的手,急忙说:“快,瓜娃子,这人死了,该咱们干事了。”
徐街安愣愣地说:“干什么?”
顾源明:“干我们的老本行,跳大神啊,这家人给的钱很丰厚,咱们得跳卖力点。”
顾源明围着棺材跳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拘灵遣将万骨枯,问灵不问来时路,符蛇斩鬼开路途,此去鬼界铸冥墓。”
话音刚落,徐街安栽倒在地,再睁眼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所有人都扒在棺材口哭,全都是满脸泪水,徐街安挣扎着想起来,但是他动弹不了,想呐喊也无法出声,他真的就像一具尸体躺在这。
他听人有人嚎了一嗓子:“起馆喽!”
一个巨大的棺材盖合了上来,盖严后,紧接着有人开始把钉子凿入棺盖中,钉的死死的,唢呐声响起,哭丧声交替。
一场盛大的葬礼,埋葬着一切。
“逝者安息……”
徐街安躺在棺材里,心里悲怆地想着,自己这是死了吗?可能早就死了,原来人死后是可以看到自己被下葬的景象。自己怎么死的?他想不起来,可能是在飞机上失事死的,也可能更早,在旧墟村自己就死了。
他躺在黑暗的棺材里,哭声越来越远,大家应该都走了,陷入了无声的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心跳和脉搏跳动的声音,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
徐街安想要闭上眼睛,想要就这么陷入死亡。
突然一道声音在这无尽的死寂中像是一道惊雷,是个陌生的女声:“徐街安,你什么时候能醒?”
“徐街安我找到能让你苏醒的办法了,等着我!”
又传来一道小景的声音:“不要忘记我,要找到我啊杨胤。”
“茫茫来时路,何处是归途?”
就仿佛无数道血液输送进他正在快速干瘪的身体中,他的身体在恢复生机。
有些事没做完,有些鬼没有斩尽,那哭泣的悼亡者们,他又该如何承担他们的痛苦?既然生来就是宿命,那便要将这宿命贯彻始终!
那深渊中的王鬼,独坐高台王座之上,它如同腐朽的枯骨,紧闭着双眼,无尽的深渊中传来吟唱:
【溺死在水底的孩子浮出表面】
【他听不见哭泣与笑声】
【有人在狂热中撕扯自己】
【胸口的衣服变得破碎】
【沉默变得必不可缺】
【此时的群众需要呐喊】
【但是人们无视死者呐喊】
【在喊什么?】
【漂在水面的尸体困顿】
【他看不见灵魂】
【也看不见眼前的车轮】
【碾压过断裂的残肢】
【我和他相互拥抱】
【他告诉我他说的话】
【他说:】
这一刻,王鬼与徐街安同时睁开紧闭的双眼,他们的视线穿透死亡和永生,他们的声音就如同无上的君王,跟着那道吟唱,同时发出威严的声音:
“可悲的悼亡者,可知怒雷已在死亡中长鸣!”
这一刻,雷从九天临,悼亡者领域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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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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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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