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声音略微抬高,似因“天心宗”三个字显得十分惊讶。
李元启刚说起来眉飞色舞,只是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渐渐变冷:
“若说这世上谁与天意最近,除了天心宗还能有谁?此事朕从根本上与他们站在同一阵营,以此角度深谈,当然能说动他们!
不过他们说这次仅仅是合作关系,并非附庸。
哼!一群狡猾之徒!
当初祖上就不该让那群布衣小鬼涉入军务太深,如今已呈尾大不掉之势,变为朕心中的一块顽疾!若非因为此事,迟早要将他们除去!”
“哎,何止大唐,万岛仙国也被天心宗渗透已深。我之前还担心天心宗会不会发现端倪,现在倒好,既然成为了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那我也不用每天那么辛苦防着他们了。”
“他们说要副盟主之位,朕答应了,到时,你便是总盟主!”
“咯咯咯,李郎你好不负责,做坏事,居然还要把我一介弱女子推上去,总盟主明明就是你。”
“梦岚,你知道的,朕不宜出面,只能辛苦你了!也只有你,才是朕最信任之人!”
“好吧,盟主便盟主吧。哎,你这负心汉,不仅绑住了奴家的心,如今还要奴家出卖联盟,出卖宗门,到时也不知会有多少仙音楼的姐妹惨遭不幸,被奴家无情遗弃!
呜呜呜,好可怜,要做坏事,还要被人骂,奴家不依...”
“傻瓜,此事若成,你便是天下之母,小小的仙音楼算什么?成王败寇,朕倒要看看,谁敢骂你!”
“得了吧,你计划如此冒险,估计连一半把握都没有,我可不敢现在就去做什么母仪天下的春秋美梦,估计又是得陪你这负心汉,去刀山火海走一遭。
不过李郎,你真下决心了?
大唐鼎盛,西域和东海根本翻不起多大风浪,你本就是天下之主、世界之王。可此事一旦启动,那便是引火烧身,最先烧伤的,就是你自己!
到时别一个不查,彻底失去控制,你真的想好后果了吗?”
“想好了!”
李元启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狠辣与决绝:
“朕想好了!想得很清楚!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两万多年来,大家不敢针对书院,却一个个暗中将仇恨和矛盾指向大唐!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朕岂会不懂?再不做动作,那就是刻舟求剑,自欺欺人,芸芸众生早晚会联合起来,将我李氏江山彻底覆灭!
与其坐以待毙,等山洪决堤,不如提前动手,早日引洪泄流!
真以为朕会安安心心做个傀儡皇帝,在史书上留下一骂名?
我李元启不愿做那庸庸碌碌的平凡君王!也不愿做那浑浑噩噩的胆小鼠辈!哪怕是死,哪怕最终失败,哪怕被世人唾弃,朕也要狠狠一搏,看能不能为李氏江山再续国运百万年!
朕要轰轰烈烈,做那千古帝王!
苍天已死,问天当立!
朕将此行称为问天行动!此盟便取名为问天盟!
朕要亲自做问天之人!
哪怕代价是社稷之土,万民之血,哪怕是要割下朕身上一大块肉,取走朕的拳拳之心,朕也要舍命一问!
天若如何?”
“唔~李郎~”
传讯石对面发出一道销魂的呻吟:
“最爱你这霸气的样子!你就是天底下最猛烈的毒药,让奴家喝过后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可偏偏欲罢不能。”
“梦岚,你放心,朕不打无把握之仗!此事朕已准备了一千九百年!
虽然时机已成熟,但在启动前仍需细细谋划,即便花个五年、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朕都等得起!
在这期间,朕会助你跨出最后一步,与东海龙宫结成盟友,成为万岛仙国最强仙门!
此外,朕还有个想法。
世上没人知道朕与陈野老祖之间的关系,如果收服意念剑派,朕便让他假意投靠西域魔国!只要能骗得司徒鹫信任,即便牺牲疆土,甚至牺牲大唐最强大的勇士,朕也舍得!
若此计能成,有你和陈野老祖里应外合,到时就算局势再如何不堪,朕也能一举翻盘,鼎定乾坤!
什么人!”
李元启刚意气风发说到这,眼角余光就瞄到一个让他万万想不到的身影。
“怎么了?!”
李梦岚在传讯石那边紧张地询问。
“没事,一只小老鼠。”
李元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右下方,冷冷说道:
“你等会,我处理一下,很快就好。”
啪。
李元启关闭传讯石,向前七步,来到了瑟瑟发抖的昭容身前,右手一伸一捏,小结界瞬间爆裂。
“隔音结界对外不对内,朕知道,你全听到了!”
被李元启杀人的目光盯着,昭容早已面无血色,她连忙抱着李君知站起身,下意识的想要解释。
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一张铁箍般的大手直接将她脖子牢牢掐住,浓郁的天子龙气涌入浑身经脉,窒息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昭容只觉从李元启身上传来一股无比冰凉的气息,就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透着一股阴狠绝望,让她浑身的血液寸寸冻结。
那双冰凉的龙目,犹如一片黑暗荒原,让她的心不断下坠,一直坠到了深渊。
“陛...陛下,臣妾...只是...散...心...”
呼吸被掐断,灵气被封印,一阵阵窒闷传来,极致的痛苦开始撕裂她的胸腔。
意识,正一点一点被抽离。昭容脸色渐渐青紫,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视线越发模糊,终于,身体无力的软了下去。
昭容手一松,李君知弱小的身躯顿时重重落在地上。月光神体让她本能地化身为一团白光拥簇在母亲周围。
害怕,恐惧,让李君知她小小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住,李元启和昭容耳旁传来了一阵阵婴儿的哭啼声:
“哇!哇!哇!”
“我的...孩...子...”
昭容已经看不见外面了,但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还是让她想抬起自己无力的右手。刚颤抖抬到一半,李元启掐她的手突然一松,昭容痛苦地滑倒在地。
“咳咳咳咳咳...”
疯狂的咳嗽声响起,骤然倒灌的空气呛得昭容不停咳嗽。李元启冰冷的声音响起:
“看在这个贱种还能起点作用的份上,朕饶你一条狗命!”
昭容猛然抬起眼睛,死死盯住李元启:
“君知是你的孩子!咳咳咳...你在说什么!”
李元启冷笑道:
“朕在说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反倒是朕,直到现在还不清楚!你别以为仗着你父亲和祖父,朕就不敢动你!更别以为可以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今日,朕便让你尝尝背叛的后果,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行吧!”
李元启话音刚落,之前万分恐惧的昭容反而释然了。她凄凉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忏悔?我忏悔什么?从头到尾,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骗我!强迫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我的爱人!反倒是你!李元启!你竟然与敌国妖妇暗通款曲,沆瀣一气,意图颠覆江山!该忏悔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李元启面色骤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
“啊!你闭嘴!”
这一吼,惯注了李元启的灵力。昭容早就被封了灵力,此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眼睛、耳朵、鼻孔都渗出血来。
她的耳边声音越来越模糊,她知道自己的耳朵聋了。
在她视野中,李元启两指微勾成爪,越变越大,接着血光闪过,一道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昭容捂着双眼惨叫:
“李元启!你不得好死!”
住手!住手啊!
发出惨叫的还有另外一人,只不过那人却牢牢咬紧嘴唇,只能将这声惨叫死死埋在心里,腐烂在腹中。
他就在守在隔音结界外,将所有一切看在眼里的曹红叶。
李元启虽然此时正背对着他,但世上没人比曹红叶更加了解这位“结拜二哥”。对方有没有将灵识外放,暗中观察外界一举一动,曹红叶不敢去赌,也不能去赌。
在他封闭的嘴唇内,所有牙齿紧紧的闭合,紧紧的摩擦,恨不得一颗颗全部咬碎。在他脑袋微低的阴影下,他的瞳孔正剧烈颤抖,眼神满是痛苦和自责,泪水刚要流出,就被他强忍着用灵气蒸干。
李元启!你住手!你住手!
“你...”
曹红叶心中再度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对面昭容也同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但她话还未说完,就感觉一股冰凉渗进她的嘴中。
“噗!”
昭容一口血喷出,连带着被捏断的舌头。她坐在原地,挺直了背,用空洞的血色眼眶死死望着李元启的方向,嘴里不断冒出鲜血。
此刻,她已成为无耳、无眼、无声...也无心之人!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寂静,在某个男人耳里显得是如此“刺耳”。李元启看向了周围那团光,声音冷得如冬日里化不开的积雪:
“不准哭!给朕恢复原形!”
“哇!!哇!!”
李君知罔若未闻,继续在那哀声啼哭。
“贱种!若再哭!朕对你也不客气!”
李元启!你别逼我!
曹红叶猛地一咬舌头,死死忍住自己暴走的冲动,吞下了一大口血。
李元启身体僵直,天子龙气汹涌,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地。他眼神闪烁不定,两只手攥成了拳头,好像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足足迟疑了半盏茶,李元启终于神色一松,对着那团白光柔声说道:
“月亮乖,不哭,你娘只是睡着了。”
说完还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拨浪鼓,对着白光“咚咚咚”地摇了起来。渐渐的,白光重新凝聚出李君知的身躯。
她吮着大拇指,无比害怕地看着李元启,又看了看平日里最喜欢的拨浪鼓,最终噙着泪光,缓缓伸出了自己胖胖的小手。
走出隔音结界后,李元启将死人般的昭容扔给了曹红叶,沉声说道:
“上官昭容修炼有得,今日开始闭死关,以求突破。传朕旨意,即日起,在昭容出关之前,将月亮公主暂交贤妃抚养。”
“老奴...”
曹红叶深深低下头,将自己饱含痛苦和杀意的目光掩藏起来:
“遵旨!!”
从那日以后,李君知的胆子越来越小,最终胆小到病态,此事一度引起李元启的猜疑,但随即又被太医的一句话打消了:
“启禀陛下,公主这种情况,不排除是出生时受到了什么剧烈惊吓,导致神魂蒙尘,烙下了阴影,可以从这方面调查一下。”
于是,一日后,两位宫女嬷嬷突然被残忍处死。宫中有传闻说,她们在月亮公主出身时照料不周,把宝贝公主吓出了毛病。
公主三岁那年,上官昭容闭关突破时走火入魔,整整发狂了一日,最终七窍流血而亡,举国哀掉!
......
“要不要我帮你?”
人杰的一声询问,将李君知从从童年的回忆中拉到现实。当她目光再次移到李梦岚那张昏迷的脸庞,以及脸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时,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用!”
当啷!
月亮公主一剑刺去,结果《乐经》冒了出来,自动护主挡下了这道攻击。
“九五二七!”
随着人杰一声令下,九五二七直接祭出《春秋》,用奇书对奇书,把《乐经》从李梦岚身前狠狠撞开。《乐经》还想自己飞回来,但九五二七控制着《春秋》,将其从空中牢牢挡住。
噗呲!噗呲!噗呲!
连续三剑!一剑刺穿心脏,一剑刺穿头颅,一剑刺穿喉咙。
李君知身材高挑,比李梦岚要高出半个头,最后一剑她不仅刺穿对方喉咙,还用力一抬,就这样将李梦岚整个人窜在长剑上抬了起来。
“嗑!嗑!”
剧烈的疼痛让李梦岚从昏迷中转醒。她此时灵气还未恢复,神魂仍然处于超负荷的状态之中。她本能地用手死死握住剑身,艰难地看向李君知:
“你...你...你...那个...贱...种...”
鲜血从手心溢出,呼吸被长剑阻断,脑部被长剑重创,心脏被长剑刺穿。一阵阵窒闷传来,极致的痛苦开始撕裂她的胸腔。
意识,正一点一点被抽离。李梦岚脸色渐渐青紫,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视线越发模糊,终于,身体无力的软了下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一个元婴从她头顶钻了出来。
“月亮剑·神杀!”
随着李君知一声尖叫,月光长剑极速伸长。李梦岚元婴还未来得及逃走,又再次被狠狠刺穿。
这次刺穿的,是她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
罗横和彩蝶用惊悚的眼神看向李君知,而李君知本人则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跪坐在地。她低下头,散去了长剑,双手抱住了自己双肩,开始止不住地哆嗦。
直到人杰蹲下来,缓缓搂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李君知将脑袋靠在人杰肩膀上,抬头看向了天空,仿佛在天上的云朵中找到了那个记忆中的身影:
娘亲,娘亲,你看到了吗?
这只是刚开始。
您的痛,您的恨,女儿会帮您,一一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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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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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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