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一旁的韩国夫人笑道:“大姐姐你瞧,这离了长安,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唐军饿了好几日,自然有气无力,过了片刻,便有几个一堆围了起来,像是要打起来了。
一旁的韩国夫人崔杨氏看了两眼,无力的往寺庙里走,既到了寺庙,没有不给崔乾陵求一柱香的道理,广平王妃扶着她,眼看着不到一月自己的母亲便苍老了许多,心下也是难受,“母亲,宽些心吧,若是阿陵知道你这样也不会放心的。”
这话像是触到了他的痛脚,她唾了一口,“那个孽障心里哪还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
韩国夫人说到一半想到人都没了,生生住了嘴,拿帕子摁摁眼睛,拾阶而上往庙里走。
虢国夫人叹了一口气,复又转眼去看外面去,便看到她那远房堂兄杨国忠甩着袖子往外走,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和吐蕃使者,看来是外面的动静太大。
隔的太远,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总之起先还围坐一团争执的唐军霎时安静下来,立在了道路旁,杨国忠顺着走下去,手一直指着那些人的脑门,大概是在骂人,那些唐军一个个垂下头去像是一群鹌鹑。
“假威风!”
虢国夫人看着杨国忠的模样,想到若干年前那个贫困的少年郎,谁能想到他还会有这位极人臣的一日。
她看够了戏,正打算回房里去,却看到杨国忠刚转过身去,身后一名士兵便冲上前去举起长枪朝他背心扎下去,她心一抖,忙趴着想看仔细些,霎时,黑压压的士兵全部冲上去,他们一个个都举着手里的武器,朝着那个方才还骂他们的丞相扎下去……像是一群鬣狗偷袭一只打盹的狮子。
那几个吐蕃使者大叫着“杀人了!”,想往寺庙里面跑,可还没跑几步便被士兵抓回去,丢在了地上,人群散开……虢国夫人这才看到方才那个颐指气使的堂兄已经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液顺着雨水四处流散!
她大叫一声,不远处的士兵似乎朝她看了过来,她捂着嘴朝后退,踩到了裙子,摔在地上!
变天了,他们杀了他!他们杀了他!
她吓得心惊胆战,连滚带爬的往寺庙里跑,大声喊着:“陛下!”
“陛下!”
等见了玄宗皇帝,已经是涕泪横流,不复往日了,还没等皇帝问,她一把扑到皇帝脚边,泣道:“他们杀了钊哥!”
“他们把他杀了!”
皇帝不妨听到这样的消息,忙问:“谁杀了谁?”
“陛下,你的士兵杀了你的丞相。”
虢国夫人的泪水顺着脸流下来,她一手拉住皇帝的腿,一手拉住她贵妃妹妹的裙子,期待着两人替杨国忠报仇雪恨。
“陛下,你一定要给钊哥一个公道啊”
这下,皇帝是听懂了,“放肆!是何人敢如此!”
他豁然站起身往外走,眼看几步就要走出那道门,脚步却越来越慢,最后停住了。
他的目光暗淡下来,若真如虢国夫人所说,杨国忠被禁军杀了,那么此刻门外等着他的不知是什么,他这一出去,将再无转圜之地。
他身子佝偻着,扶住了门框,缓缓转过身来,屋外的天光投进来,贵妃杨氏第一次在他的三郎身上看到了衰弱,不是衰老,而是天子迟暮的悲凉。
她缓缓起身,身上的珠钗翠环叮铃作响,朝着那人走过去,终于握住了他轻微发颤的手,“三郎,让高将军去看看吧,或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垂下了头,一旁的高力士连忙上前道:“陛下,此事尚且不清楚,待臣查看后再禀报。”
虢国夫人泣道:“陛下,娘娘,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亲眼看到士兵杀了他,你们不信,去看啊,人就躺在那儿…”
“三姐!”贵妃眉头微皱,语气微怒。
虢国夫人一听,知道他们是怕了,皇帝都怕了,还能指望什么…
却说高力士这边刚出去便迎头撞见了陈玄礼,他甲胄上还沾着雨水,身后跟着几十个禁军,“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玄礼双膝一弯,便跪倒在地,“臣陈玄礼,管教下属不严,致使他们以下犯上,杀了宰相杨国忠,特来请罪!”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房内的几人面面相觑,虢国夫人抓住最后一丝机会,从地上爬起来,“陛下,你要给他做主啊,他们以下犯上,全然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话未说完,高力士已经带着陈玄礼拐了进来,身后竟还跟着一众大臣,甚至连东宫太子等人都来了。
她收住了口,将脸上的被泪水黏住的发丝拂到耳后,半笑半怒的道:“陈将军,你胆敢谋害当朝宰相,该当处斩!”
陈玄礼看着老态龙钟的皇帝,无视一旁撒泼的杨氏姐妹,恭敬道:“宰相杨国忠与他国使者密谋造反,被禁军误杀,虽不是故意,但臣自觉有罪,此番便是来向陛下说明此事。”
密谋造反?误杀?
虢国夫人怒道:“你胡说!分明是…”
“国家大事,岂容女流之辈置喙!”陈玄礼目光落到虢国夫人和贵妃身上,话很明显,她们不该在场。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显的,皇帝看着一旁的太子,淡声道:“太子也来了啊…”
李亨以及他身后一众老臣立刻跪倒,“陛下,杨国忠勾结吐蕃使者,其罪当诛!”
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他们做好了准备,来了一出先斩后奏,杀了杨国忠后,彻底掌握了主动权,皇帝的目光越发浑浊,他身子发颤,有些站不住,高力士一边朝着杨贵妃使眼色,一边扶着皇帝落座。
“陛下,妾身告退!”
皇帝没转过头来,只无力的摆摆手,虢国夫人见状,只得跟上退了出去。此时,一场无声的交战才正式开始。
皇帝看着陈玄礼笑道:“则正任这禁军首领之职已有二十多年了吧?”
陈玄目光一恸,想当年他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若不是玄宗皇帝,哪里有他的今日,他是他最忠心的属下,可是今日……他跪下身去,“回禀陛下,臣任禁军统领已二十六年四个月。”
皇帝拍着腿叹道“好!”,“好啊……”
“你自来是我最信任的……”
陈玄礼头垂到了地面,太子李亨和一旁的几位臣子见状,心里没底起来,拿不定皇帝和陈玄礼此时的心思,怎么又不提杨国忠的事了?
户部尚书韦见素道:“陛下,杨国忠与吐蕃使者勾结……”
“则正你来说!”皇帝目光定定看着陈玄礼。
韦见素只好闭上了嘴巴,看了一眼李亨,垂下了头。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陛下,杨国忠勾结使者,被禁军误杀,臣有罪!”
杨国忠祸乱大唐,这一次,他既然选择了杀他,自然不会此时推卸责任。
“好!”
“杀的好啊!”
却听见皇帝突然笑起来,说出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杨国忠身为宰相,不司其责,勾结外族,该杀!”
众人忍着心中的惊诧,大呼,“陛下英明!”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杨国忠这一死,这一屋子倒全是细数他罪过的人,等到众人说完,才见高座上的老皇帝神色不明,一个个告退了。
他真的看错了人了吗,若说杨国忠有错,那他这个重用杨国忠的人算什么,他撑着头,细想这些年,一桩桩一件件,慢慢的长叹了一口气,罢了,杨国忠死了便死了吧!
可让皇帝不知的是,大概正是他这近乎理智和无情的妥协,换来的是更加残酷的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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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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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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