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顾零手中的锋利真正扎进那张丑陋的笑脸时,就像是被扔进一块石子的湖面,没有鲜血也没有惨叫,以顾零刺入的点为中心,青年的脸皮骤然松弛,荡开人皮的波纹。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如同漏气的气球迅速衰瘪下去,唯有那个被白背心青年一脚踹倒的女孩还狼狈地侧躺在地上。
包围她的庞大人影渐渐淡去,那张糊满鲜血的面孔第一次清晰地展露在顾零眼前,就见女孩的左眼肿成骇人的青紫色,勉强能睁开一条细缝的右眼里也只剩恐惧与绝望的水光。
喷薄而出的愤怒就这么被那微弱的水光扑灭,宛若从头淋下一桶冰水,顾零浑身发寒,女孩血肉模糊的嘴没有张开,可顾零还是能够听见她的声音。
虚弱的、脆弱的,像是哭又像是笑的声音:
‘你是第一个……想救我的人。’
那一刻,顾零感觉她的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拽了一把似的生疼。
娇小到仿佛一只折翼蝴蝶的女孩趴在地上,褶皱的灰色t恤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在地面铺展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蜘蛛织网似的越织越大、越织越广,迅速布满整个地面。
而当那状似灰雾的布料轻轻缠绕上顾零的脚腕时,顾零手中的玻璃与伤口一起消失了,疼痛也随之消散。
‘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情不禁低头望向愈合的手掌,女孩那梦喃似的话语还萦绕在顾零耳边:
‘明明你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你也根本敌不过四个成年男人……’
‘你会被我连累的。’hτTΡδ://WωW.sndswx.com/
“所以呢?难道我要冷眼旁观?”平摊的手掌攥成拳,顾零忍不住开口,“旁观暴行、旁观不公,只因为它还没有发生在我头上?”
脚腕上缠绕的灰布就像是少女柔顺的发丝,顾零一步步走向灰布堆叠的中心,眸中凝着一团火:
“如果对于邪恶只有冷漠,而没有愤怒,那么正义也就失去了感性的基础。”
“而连累?何为连累?如果因为顾忌身体的安危而屈从于邪恶,一味自保而连发声和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那我们作为人类的心灵难道就不是被邪恶连累了吗?”
拨开犹如遮羞布的层层灰布,顾零跪坐在女孩身旁,伸手想要抹去女孩脸上的斑斑血迹,放软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痛而跟着颤抖起来:
“即使你自己已经是受害者了,你还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做那所谓清醒又客观的‘理中客’吗?”
像是许久许久没有被这样温柔对待过,女孩的瞳孔在顾零手心抚上的一刹放大到极致,她的裂唇颤抖,‘可是……我,我没有错吗?不是因为我穿了露胳膊的t恤……不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女生还在晚上独自外出?不是因为我拒绝了我反感的猥亵,不是因为我反抗了我不该遭遇的骚扰?’
蒙上血污的睫毛剧烈颤抖,女孩的眼泪如断裂的锁链一般大颗大颗砸了下来:‘所以,我没有做错什么……对吧?
“对,你没有错,你没有错!”鼻腔酸胀到刺痛,顾零不住摇头,“你从来就没有错,做一朵盛开而自由的花没有错,有错的、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些折花的人!这些苦难你不该承受,任何一个女孩、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不该承受!”
‘是啊,是啊,我没有错啊……我没有错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好似重重摔倒后被母亲温柔抱起的孩童,女孩咬出血来的唇终于宣泄出委屈至极也悲哀至极的嚎啕大哭。
这么久了,终于有一个人坚定地告诉她,她没有错——
她悲剧的源头不是她。
手下的身躯随着崩溃的哭声如灰烟散去,不待顾零着急追索,新的画面就又重新聚拢在顾零的眼前。
就见四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围着一个蜷缩的女孩拳打脚踢,咧着得意的笑嘴里不干不净地辱骂,肆意挥洒着他们作为成年男子的体能,一脚脚都朝着女孩的面门和脊椎踢去。
直到地上的女孩如漏出棉花的布偶般彻底没了动静,四个热血上头的青年这才心满意足地朝女孩吐了几口唾沫,耀武扬威地回到大巴,紧接着大巴重启,扬长而去的尾气吞没了女孩肿胀眼眸中最后一丝光……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得意?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自豪?
就好像他们肆意围殴的是什么强大又可恶的敌人,就好像他们随意殴打一个单薄的女孩能给他们身上增加什么可敬又阳刚的光辉!
有本事他们去骚扰像罗森罗那样的疯子啊,有本事他们去挑衅像规则那样的强者啊——四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没有殴打声、没有惨叫声,无声的画面无声地演绎着曾经真实发生的绝望与痛苦,浑身的血液几乎逆流,顾零气得不住发抖,她站起身几次想冲上去想反击可几次都只是打散一片虚无的雾,共情的怒火几乎要烧光顾零的理智。
这群混蛋!这群禽兽!他们不得好死!
绝对不得好死!
直到回忆结束、画面散去,大口喘气的顾零这才将一个个吸饱血腥味的字从口中迸出:“这些家伙,还活着吗?”
沉寂片刻,一片铅灰色的虚空中传来一道轻如袅烟的女声:‘我,我不知道……’
‘除了这些记忆,我忘记了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也忘记了自己在这个隧道里待了多少年,我出不去,也离不开……’
女声逐渐落寞。
‘有时……有时我甚至忘记自己已经死去,忘记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浑浑噩噩地想拦住一些过往车子,乞求他们的帮助……’
原来之前鬼打墙和鬼敲门的都是她。
曾经感受过的恐惧这会儿再回忆只觉得无尽悲凉,顾零紧了紧拳,“我问你,你想离开这里,亲自去找那些人渣报仇吗?
顾零的目光坚定到发光,“如果你想,我就一定带你出去,帮你报仇!”
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女孩先是一怔,紧跟着那虚浮的声音激动得陡然拔高了几个度,‘想……想!我想!我想!我好恨!我好不甘心!’
飘散于梦境的灰雾重新聚拢成人形,还保持着死前凄惨模样的女孩直接跪倒在顾零面前,滔滔泪水冲刷血水,‘仙人!仙人!求求你!我没有错!我不甘心!我想报仇!’
顾零连忙扶起她,认真道,“我不是什么仙人,我叫顾零,算是个比较特殊的超能力者,一会出了梦境你就会明白,总之既然我遇见了你,那我就一定会帮你,另外,如果你忘记自己叫什么,不如先叫‘小白’怎么样?洁白的白,永远美好也永远干净的白。”
永远美好也永远干净的……
眸中再次闪过水光,但这次眼泪不再象征绝望。
女孩深深低下头,柔顺的墨发垂下遮挡住脸上的伤痕,嘴角却是弯起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
‘好,从此以后,我就叫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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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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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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