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鲁地摁住吉祥,让她弯腰低头,腾出一只手掬了一把水洒在吉祥脸上,然后,使劲儿擦了擦。
脸上不知是什么恶劣的粉末竟然掉了,留在脸上深一条浅一条的格外滑稽。
叶景淮又撩了几把水,把吉祥的小脸蛋儿揉的变了形,一张天生丽质的脸庞如剥了壳的鸡蛋呈现在眼前。
叶景淮现在明白了。
怪不得他后来见这个臭小子觉得他哪里有变化,但是就是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现在终于明白了,他第一次见到臭小子的时候,脸是白白净净的,后来,他肯定是在脸上抹了这些鬼东西,看起来才觉得别扭。
呵呵……叶景淮冷笑出来。
小骗子人不大,倒会蒙骗人呢!谁给他的胆子呢!
叶景淮又要发怒。一低头见小骗子眼泪汪汪,鼻尖红彤彤的的样子,他把火气又压了压。安慰自己:别生气,别吓住他,小骗子年纪还小。他往自己脸上抹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苦衷。不然,谁会把自己白白净净的脸蛋儿抹得蜡黄如病患呢?他先不生气,先听一听他的解释。如果解释的合理,他就不发脾气了。如果小骗子再敢骗他,他真就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不要以为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
“你解释一下……”叶景淮把心里火气压了又压,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一些,“如果你撒谎……”
“我不撒谎……我不撒谎……”吉祥脑瓜子如双核服务器一般飞快运转,她偷偷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腿肉,为了演戏真实,用足了力气,一把掐下去眼泪瞬时就涌出眼眶。掐下去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的腿当成仇人的腿般,力气用了十二分。
“瑞王爷,我不会撒谎的,只是……只是真是一言难尽啊……”紧接着便呜呜地哭起来。
这怎么跟水做的似的,说哭就哭呢?
叶景淮见她眼泪跟决了大堤的洪水似的,心就柔软的跟一团棉花似的,反过来轻声安慰她:“你先别哭,好好说……”
“瑞王爷,不怕你笑话,我……我是天残……呜呜……”
吉祥狠劲儿抹了一把脸,泪水混着脸上的湖水湿漉漉一片,“关键还是难以启齿的地方,说出来都没脸活下去了……”
“天残?哪里?”叶景淮关心她甚比关心自己,“你自己是大夫不能医治吗?让我看看是哪里,我带你回京城看看御医,说不定能治好呢!”
叶景淮伸手在吉祥肩膀上拂过,然后是后背上,顺着腰椎往下,大手所过之处,也没什么异样,“哪里?啊?”
吉祥一把握住叶景淮的手,不能让他再乱摸下去了,她展现出一副十分痛苦、寻死觅活的绝望,“是那里……呜呜……男人的那里……呜呜……”
叶景淮停住手,呆愣愣的望着吉祥,突然明白过来后,脸红如彤。好半晌才缓过来,飞快瞥了一眼吉祥那里,又低头瞧了眼自己的,很愧疚很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我事先不知道……”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只知道尴尬地搓手。
怪不得臭小子死活不肯洗澡呢,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可怎么见人?这些年,他小小的一个人儿可是怎么过的呢?是不是会被其他师兄弟瞧不起?难得他自立自强,学得一手精湛的医术,也真是难为他了。
天残,还是最伤男人自尊的残疾,该是多让人痛苦?关键是他把这么私密的问题告诉给自己,可见对自己的信任。
叶景淮颇受感动,心中暗想:我一定要替他保守秘密,打死也不能说出去,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直到死了,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
“那你的脸……好好的,怎么涂得蜡黄?”叶景淮同情她,但心里的疑惑还在。
吉祥一琢磨,横竖都这样了,谎撒了,面子也丢了。明知撒谎不对,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得接着撒谎。
趁叶景淮不注意,她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疼痛的刺激下,泪水又涌了出来。
“瑞王爷,您可能不知道,我是弃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遗弃了。肯定是因为天残被遗弃的,不然哪个爹娘忍心把自己的儿女丢在路边呢?我都不记得爹娘长什么样子。幸好,遇到了师父,他老人家救我一命。我跟师傅学习写字,学习辨别药材,掌握各种病症的治疗。”
吉祥呜呜咽咽,抽抽搭搭,“可能是我天残的缘故,让我自小就跟别的男娃儿不一样。年纪越来越长,不知怎的,我长得越来越像女娃儿……呜呜……”
吉祥捂住脸,透过指甲缝偷看叶景淮。
叶景淮听得一脸沉痛,一脸郑重,眼里是无限的同情和怜悯。
吉祥狠狠的抽噎一声,接着说下去:“人家男娃长大了越来越健壮,肤色越来越阳刚,我却越来越苗条,肤色也越来越白净,在跟随师傅在山上时,没有意识到不妥,我也没留意过我与别人的差别。下山后,遇到很多人把我当成女娃儿,说我唇红齿白的,比姑娘家还漂亮。我刚刚下山的时候,有一次被山匪打劫,他们要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我说我是男孩儿,他们就要把我卖到京城里给富贵老爷们当玩儿物,我听他们说,京城有专门的地方养好多我这样的人,叫……勾栏院。勾栏院里不止有漂亮的姑娘,也有我这样清秀的小子……我不想去那种腌臜地方……我懂医术,我可以给别人瞧病,我能治病救人,我能帮助更多的人……呜呜……呜呜……我不去那种腌臜地方……”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叶景淮打住她,一把将吉祥搂在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开解,“啥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怕别人看见你跟姑娘一样的脸蛋儿,把自己涂抹成蜡黄的脸色,你是为了保护自己更安全,我都知道了……”
叶景淮紧紧搂着吉祥,轻轻拍着她后背,不想再勾起她伤心的往事,嘱咐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跟别人提起了。”
这种事,想必是提起一次伤心一次吧,这真是活生生的戳人伤疤啊。
叶景淮开始后悔,开始自责,他为什么就非得追究呢!如果不追究,是不是就不会触痛到小骗子的伤疤?哎,他在心里叹气一声。
吉祥将不在别人面前洗澡的原因说得很充分。她脸上涂抹颜色的理由没等她自己解释,叶景淮自己倒是想通了。
见叶景淮信了八九分,她埋在他胸口又抽噎几声,才抬起头,很害羞地问道:“瑞王爷,您不会瞧不起我吧?像我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
“别胡说……”叶景淮伸出手指压在吉祥唇上,“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人哪有十全十美的?老天爷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你看看徐叔,徐叔本来是个健全人,受了刑,入了宫。也不是全乎人了,可他不是也挺好吗?我从来没有鄙视过他,也没耻笑过他。相反,我从未把他当下人看待。在心里,从一开始我就把他看成长辈,格外尊敬他……”
“瑞王爷,谢谢您还把我们当人看……”
叶景淮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湖波树影倒映在他眼底格外迷人,“你个小骗子,人不大,嘴倒是跟抹了蜜似的……”
他将吉祥的脸捧在掌心里,爱怜地来回揉了揉,“以后不要在脸上涂抹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这样多好看?”
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把你卖到勾栏院了,好不好?”
吉祥想说“不好”。可现在的气氛简直是太煽情了,她不忍心破坏此时的气氛。她心里也有对叶景淮的愧疚,她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叶景淮还信了,不仅不嘲笑,还反过来安慰她,这让她觉得愈加愧疚。要知道,叶景淮这种身份的人都是高不可攀的,普通人都是难以企及的。有的人活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龙子龙孙的容颜。她来到这个异世,不仅见到了,还跟他有了牵扯,不仅有了牵扯,还狠狠骗了他。
这个天大谎言,若是哪日被叶景淮识破了,会是什么结果?
吉祥不敢去想。她低下头不言语了。
“怎么?还害羞啦?”叶景淮抬起她下颌,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真是越看越像姑娘家,这脸粉嫩嫩的,这唇……”叶景淮拇指压在她唇上,粉粉的唇瓣儿跟花骨朵似的,真想咬上一口……
“叔安……”池边传来一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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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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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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