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重重甩上,徒留我一人在房间里对着满地狼藉。
“有本事你再也别来我这里!”我扯着嗓子喊的撕心裂肺,一脚踹翻矮椅,“砰~”
“娘娘消消火气,莫气坏了身子。”花灵小心的进门来,为我奉了杯新茶。她身后有宫女麻利上前将地上破碎茶杯茶水清理掉。
“岂有此理!”我愤愤端起茶杯灌了一口,然后啪的撂在桌上,不耐烦的摆摆手,“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谁也别来烦我!”
我连轰带撵的把人都赶了出去。就一个人在房间里闷着,一闷便是大半天,
为了将戏演的入木三分,当晚御膳房送来的饭菜我一筷子都没动,原样撤了下去。
做戏做全套,只有这样才能让安公公相信我这个傻子为了赶皇上去上朝而和皇上闹掰了。
我潇洒的绝了食,可苦了五脏庙,刚一入夜,便咕噜噜表示了严重抗议。
“个没良心,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我从床上跳下来,打算趁着天黑重操旧业,刚卸了金银玉饰换上一身软衣,窗子被人轻轻叩了叩,“砰砰砰~”
他来了?我面色一喜,忙起身去打开窗子,然而窗子打开却只有皎洁月光透进来,窗外空空,并无人影。
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眉头微皱,刚要关窗,一个人影倏地直起身来朝我扑来,我吓得刚要大喊,他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你吓了我一跳。”我捂着嘴,轻锤了他一下。
“走。”他接过我的手,示意我跳出去和他走。
整个后宫就只有我一个主子,在我知道真相后便将多余的宫女太监都撤了,只留一两个洒扫。
入夜,各宫各院都沉静了下来,整个后宫,静静幽幽,不见人影。
我随他到了一个闲置的庭院里,那里已经支了一个小桌子,桌上,叫花鸡、烤肥鱼、青菜萝卜汤一应俱全。
“饿坏了吧。”
“不饿。”我笑了笑。
“咕咕~”刚说完不饿,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我尴尬的笑了笑,“那什么,才饿。”
“明天不要绝食了,我心疼。”
“嗯嗯。”我连连点头,你心疼,我胃也疼。
我拿起香喷喷的烤鱼啃了两口,突然想起我闹脾气没吃饭,估计他也没吃吧。
“你吃过了吗?也吃一点吧?”我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他。
“我吃过了,你慢点吃,小心被骨头卡到了。”他抬手为我将散下的发别到耳后去。
嗯嗯,我含含糊糊应了声,抱着烤鱼鸡腿吃的欢。
要说这御膳房的厨子技术实在是不咋地,都不如冷亦非这个兼职厨子的手艺好。御膳房的东西吃上几天便腻了,冷亦非做的这些几天吃不上便想的很。
我埋头大快朵颐,他看着我,眉眼弯弯。
“丫头~”
“嗯~”
“我认床。”
“嗯?”
“除了你那里,在哪儿都睡不着。”
“然后呢?”我捧着被我啃的乱七八糟的烤鱼,问。
“今晚我还想去你那里。”
“那怎么行?你到我那去,我们白天的戏不是白演了?”
“我早些离开便是了。”
“好吧。”我取出帕子擦了擦油乎乎的手,“其实没有你在身边,我也睡不着。”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般委屈。”他自责的说,“以后我定然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
“说什么呢,我天天锦衣玉食的养在宫里,哪里委屈了。”我仰头看着他的脸,笑着说。
夜色沉沉,有大片青云从远处飘近又偏远。半满的月亮挂在树梢,洒下一层皎白的光笼罩着整个皇城。
青烟漫漫,寒深露重,夜色渐浓。
沙漏簌簌淌着,昭示着时间点滴逝去。我瞥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和斜了半边的月,眼看丑时将近了。
“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上朝了!”我将人摇醒。
他闻声顿时一跃而起,开始利落的往身上套朝衣。
“我帮你更衣。”
“不用。”我刚要起身,他连连拒绝,“你别动,一动再睡就睡不着了,天还早,我走之后你再睡一觉。”他说,然后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袍利落穿上。
我坐在床头看着他披裳系带,此刻的他不是皇上,我也不是什么皇后,他只是我的夫君,而我,是他的妻。
“让陛下自己更衣,于礼不合呀。”我歪头抱着被子看着他,打趣的说。
“你就是朕的礼。”
“你这样我会落下祸水的骂名的!”
“有朕在,谁敢骂你?”他眉毛微横,为人君者独有的霸气展露无疑。
“百姓的嘴,史官的笔,动摇的社稷,唉~”我摇摇头,扑通一声叩在床上。
刚刚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竟然生出了只要能和他一直在一起,背了这个祸水的骂名我也愿意的可怕想法。
不行不行,我要做个流芳百世的贤后,他得当个千古明君,一起青史留名才行。
这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朝我摆摆手道了句,“晚上见。”
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利落干脆。
窗子轻轻落下,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里再次只剩我一个人,还有淡淡的龙涎香味。
我瞪着眼睛望着天棚,脑子乱七八糟,最后化成一句话:这辈子,已足矣。
……
日子过得热火朝天,转眼他恢复上朝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光景。我们白日里演着水火不容的冤家,到了晚上偷偷会面如胶似漆。
可是看在宫人眼里,自从那天我们吵过一架后,皇上便再没来过花苑了。
渐渐的,宫里有流言四起。
“专宠两年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如今陛下连花苑的门都不登了,废后恐也是迟早的事。”
“陛下这次是真的恼了。”
“岂止,听说陛下有意召官女子入宫。这后宫眼看着就要热闹起来了,那座花苑日后怕是要改成冷宫了。”
“唉,那能怪谁,都是她自己作的。放着好好的宠爱不享,竟然敢妄言国事,更当面顶撞陛下。陛下是什么人?天下的王、一国的君,再宠她也受不了那个气呀。”
“她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
宫女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花苑,讨论着我。
我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站着,面无表情的听。
自从那日假意和冷亦非闹掰,我便再没出过宫门,没想到这才刚一出门便听到了各种风言风语。
一路走来,流言不断。十个里头,有一个是同情可怜我的,剩下九个都是指责我不识好歹自作自受的。
看来我和皇上闹掰的事已经传开了,我乐见其成,还想接着听听“第三人”们对此事的看法,然而花灵那丫头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一群贱婢!”花灵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前去,被我拦了下来。
“娘娘,她们这般诋毁您,该拖出去五马分尸都不为过。”花灵气极,搅着帕子愤愤不平道。
“宫里这么多人,你堵的住这几张嘴,悠悠众口又拿什么去堵?”
“那也不能就任由他们这么诋毁您啊。”
“她们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哪有诋毁。”我微微笑了笑,“罢了,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我无力道,努力营造出失势皇后的委屈无奈凄凉沧桑感。
“哎。”花灵见我神伤模样。怕再说下去我会更加不悦,忙应了声,恭敬的搀着我掉头往回走。
“皇后娘娘起驾回宫!”这丫头馋着我刚转过身,故意高喊了一声。
那头聚在一起编排我的宫女闻声回头,看到皇后队伍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娘娘娘吉吉祥~”
参差不齐的行礼,请安声亦此起彼伏,讽刺的很。
“哼~没眼的奴才。”花灵哼了一声,甩着帕子搀着我往回走,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一声尖尖细细的声音悠悠飘到耳中来。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啧啧。她听见咱们的话连大字都没敢说一个。堂堂国母皇后,真是可悲。”
花灵闻言倏地停下,搀着我的手紧紧握了我一下,“娘娘,您大度能忍,奴婢忍不了了。”花灵说,然后霍然转身大步走到跪地宫女身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那人脸上。
那宫女显然没想到花灵会回来,更没想到花灵上来就甩她一个耳光,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哼都没哼出一声,只瞪着诧异的眼睛看着花灵。
“贱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的皇后娘娘,竟敢冲撞皇后娘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今儿我便好好教你学学规矩。”
花灵从来都是暴脾气,甩手啪啪又是两个巴掌。
那宫女终于反应过来了,嘴动了动有明显不忿,但是毕竟我在这里,我虽不得宠了,好歹还是皇后,后宫之主,她不敢再言语,只捂着脸连连道错。
她结结实实挨了花灵三个巴掌,脸已经肿了老高,嘴再一张一合的,倒显得滑稽。
虽然我知道现在的一切不过是我和冷亦非演的戏而已,不过听她说那些又讥又讽的话,也难免不快。这种紧着落井下石的人,迟早会死在那张嘴上,受点教训也是活该。
我也无意阻止,任花灵去。
耳光声和惨叫声交相辉映,此起彼伏,我漠然别开脸去。
“干什么呐~住~手~”这时候一道尖细的公鸭嗓响起,止住了花灵高高扬起的手。
“我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安公公扭着跨缓缓走过来,看到我对我行了一礼。
“这几个奴才怎么惹了娘娘,惹得娘娘当众行刑?”安世全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扬着尾调问。那橘皮老脸上没了昔日谄媚,倒多了几分得意,就连佝偻了半辈子的腰也挺的老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的,锦上添花的未必真心,落井下石的一定是实意。
眼下便是了,我不想搭理他,别开了脸去。
花灵见我不言语,走过来道,“安公公,这几个奴才在一起公然诋毁娘娘,言语冒犯,实数大逆不道。”hτTΡδ://WωW.sndswx.com/
“花灵姑娘,咱家在和皇后娘娘说话,你还是别插嘴的好。”安世全脸上挂着阴笑,看着花灵。
“安公公你……”
“花灵,我们走。”我冷道一声,转身就走。
“娘娘~”花灵委屈的唤了声,看了看安世全,看了看跪着的宫女,跺了跺脚,然后愤愤跟了上来。
“走吧。”我漠然转身,缓缓迈步。
我面上清冷,心里却着实欣喜。若我猜的不错,那些宫女是安世全有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试试我和皇上的关系。
若皇上知道宫里流言四起却视而不见,若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不言语,只忍气吞声的默默受了,那么也就意味着我和皇上彻底闹崩了。
既然他要这个答案。
我便给他好了。
相信离曹楠回宫不远了。
那日之后,我便不再出花苑的大门了,又恢复了刚进宫时金丝雀般的生活,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我失宠了,落魄了。
连御膳房的餐食质量都直线下降,从三荤三素降成了剩饭配清汤。好在他每天都会为我开小灶。
昨天晚上他过来的时候告诉我,曹楠今天就可以到皇城了。
演戏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这些天憋在院子里,我又捡起了女红,想着和他相遇以来还没送过他什么,便想趁现在悠闲为他修个荷包。
我坐在矮榻上,一针一线绣着并蒂莲花,想象他拿到荷包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这时候的他已经出了宫城去。
而宫城里面,一对金盔人马正向花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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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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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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