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武侠小说>新隋唐演义>第045回 秦琼不问龙贡衣 重义气道奔沿海
  上回说到,秦琼与程咬金一对难兄难弟相认后,程咬金用手一指院子里的竹塘道:“二哥您看!”秦琼道:“瞧什么?”程咬金道:“您看这竹塘没有,您别瞧外边是竹子,当间可没有竹子,是一个地窖。皇杠、龙衣贡,都在地窖里边呢,他叫我在里边藏着,不叫我上来,到时候有人送吃送喝,睏了睡,没事!”

  程咬金一伸手把怀里那个马蹄金大宝掏出来,遂口道:“您看见了没有,没事他叫我磨宝上的楞。我这么一想,合算是把我监禁了,我说不行。说您不知道,我在上边得预备官差来办案,您要一上去,可就坏了事啦。我没有法子了,只好在下边忍着吧。他在上边假装地给他妈这么一办这个白事。今天早起,也没有给我送茶饭的了,把我饿起来。我急啦,上来了,这么一问,家人们就把二哥您前天、昨天来的事情,始末原由地跟我一说。我这么一听,名字挺熟,想来想去,才想起是二哥您来了。我又问他们说,既然说翻了,打算怎么样呢?他们说花厅后头刨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预备了好几十号人,在后头那儿藏着呢,二哥呀,俊达这小子,是个好狠心的贼呀,他要人不知、鬼不觉,活埋秦叔宝啦!故此我特意前来搭救二哥。”

  尤俊达这么一听,心里的话:我这个朋友交着了,是和盘托出!秦琼道:“哦,既然你搭救二哥来了,我领情了,你还打算怎么样呢?”程咬金道:“我听说了,您是被官府所挤。这么办,您冲我的面子,把俊达摘出去,好叫他照管他的娘跟我的娘,这个官司我一个人打啦!咱们合计着办,您说咱们到堂上怎么说,好给您销差。”

  尤俊达一听这个话,心里里想道:嘿,别瞧他前边是和盘托出,后头可又要把我摘出去,这个主意,可又是个朋友了。秦琼道:“咬金兄弟,你说完了吗?”程咬金道:“说完了。”秦琼道:“这不是你说了吗,暂时你先别言语,等我先问一问尤俊达。”程咬金道:“对,您应当问一问这小子!”秦琼道:“姓尤的!我姓秦的哪一点不够朋友,对不起你了,你得给我说出来。你怎么要杀了我秦某呀?”尤俊达道:“这个嘛……!”说罢,是瞪眼发愣,无言答对。

  这时,秦琼也就往下不好再说啦,看了看尤俊达地冷笑道:“俊达呀!要照你所有的行为,咱们两个人就是势不两立了。无奈你今天是沾着好朋友的光了,谁叫这里有个程咬金呢,太便宜你啦!”尤俊达道:“是,谢谢二哥。”程咬金道:“二哥,这场事,这么一说,就算完了吗?”秦琼道:“兄弟,二哥说话,你信得及吗?”程咬金道:“嗳,您说话,我能够不信吗!咱们小的时候,经常一块玩,您就没说过瞎话。”秦琼道:“既是如此,这案子我秦某不办了。我怎么为难,你们哥俩不用管,我自有我的法子。可是这么着,你们可少出门,别招风,现在外边官差的眼目众多。比如说要被别的官差看出马脚来,可就不好办啦!尤其这套龙衣贡,你们暂时可千万别挑,容过几年,跳着地界拆着卖。你们哥俩把这话听明白了没有?”这两个人道:“听明白了。”秦琼道:“兄弟,你听我这话是真的吧?”

  程咬金道:“您说的话,那就没有错啦。”秦琼道:“好,我也不看莫大婶了,见了他老人家你替我问好吧,我走啦!”说罢,站起身形,往外就走。这哥俩以及朱能往出送,到了门外,秦琼解下了黄骠马,程咬金道:“到家替我问大娘好。”秦琼道:“好,我替你说,二位兄弟请回吧。”说罢,认镫扳鞍,上了黄骠马,一直往东去了。

  尤俊达、程咬金、大家伙回来,到了屋中,尤俊达道:“哥哥,您出来干什么呀?”程咬金道:“怎么啦!要没有我,这场事就完啦?你这小子认便宜吧!”尤俊达道:“唉,咱们还便宜呢!这一下子坏啦!您别听他说得这么好听,别招风,别出门,龙衣贡别挑。有这么句话,愣交绿林。今天有哥哥您这个关系,他不好办了。他拿这话把咱们哥儿俩稳住了,回到衙门派个脸生的带领人马,夜晚三更,靠山王杨林必然兵剿武南庄,哥俩睡得睏眼蒙胧的,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但是全都被擒,而且由地窖里,一起这个皇杠,这叫人赃并获,您明白了吗?”程咬金道:“唉!俊达呀,说了半天,你没明白!”尤俊达道:“怎么?”程咬金道:“因为你心里头不地道,你以为人家心里头也不地道。别人说这话,我不敢保,唯有我秦二哥,他是说到哪里,办到哪里。”尤俊达道:“好,咱们别抬杠,非给你一个大馒首堵嘴不可。朱贤弟,你多带路费,别容工夫,赶紧追下秦琼,看着他的准去向。比如说,他要调兵剿办武南庄的话,你及早回来报信,我们庄里好有准备。”朱能道:“对,是得这么办!”把话说完,带好了路费,衣裳斜插柳,在背上一系,出庄追下了秦叔宝。

  出了东庄口,按着马蹄的印看了又看,秦琼没奔东北,是往东南下去了。顺着印儿直追到小孤山,往东南一看,只见,前面秦琼的影子,朱能可就不敢在大道上追了,恐怕秦琼回头看见他,下大道穿着庄稼地,走小道,暗地里跟随。

  话说,秦琼在马上一看,四下里没人,不由得心里一难过,口里叫了一声爹爹,随后就放声大哭起来。他哭的是什么呢?原来就皆因程咬金的这几句话——劫皇杠不为的是发财,一、为天下苍生,二、斗杨林,三、劫的是不义之财。程咬金说这个话,可称是个英雄。秦琼这么一想:就说我咬金兄弟瞎字不识,会有这样的心胸志气!可我秦琼,世人比为孟尝、专诸的古君子,难道我就不懂得斗杨林、报父仇吗?因为这个,故此他哭死去的爹爹。可是朱能哪里知道秦琼的心事呢!这时,秦琼已经打定了主意,他心里想道:皇杠一案,为了咬金兄弟决不能再办了。为了报父仇,为了销这差事,我要到登州走走,去冒名斗杨林,也算我秦琼没有白活一世。

  这时,已将日没西山,秦琼往东北上一瞧,有一条岔道。临近了见在大道的下坎,岔道口儿上,栽着个石头桩子,上面刻着有字,是用红油儿染的三个大字:“两肋庄”。秦琼勒住马,一阵发愣。他愣的是因为一瞧东北这条小道,正是往历城县的那条道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娘亲,心里想道:我此次到登州去斗杨林,若是万幸能把他打死,报了父仇,他手下的将官,必然是齐撒坐骑,各抖丝缰,把我围上,要想逃命,势比登天还难!何况老儿场林又是勇名久震呢!我若是打不过他,被获遭擒,也是一个死,撇了我的老娘,无人奉养,实在是有亏为子之道。故此他一发愣,口里叫了一声道:“娘亲呀!”又哭了几声。哭了会子,把心一横,一踹镫,就往东南通着登州的大道去了。再说朱能,在暗地里一听道:怎么他又哭上了妈啦?把他闹得是糊里糊涂。一想道:不管你怎么着吧,反正我得跟着,看一看你到帮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表,秦琼往下行走,无非是晓行夜住,饥餐渴饮。这一天,已然到了登州的西门,在城外关厢里,找了座店房,下马进来,有伙计接待,把马接过去,在东偏北房占了一个单间,把军刃、包狱全拿进屋里,嘱咐伙计把马好好地喂上。伙计道:“这位客官,您从哪里来呀?”秦琼道:“我由济南来。”伙计道:“贵姓呀?”秦琼道:“啊,我姓宁。”伙计道:“宁爷,您到这里干什么来啦?”

  秦琼道:“到这边办点儿事,带望看朋友。”伙计道:“是啦您哪。”秦琼道:“我问你,你们这里有行么大饭馆,大酒楼,热闹的地方没有哇?”伙计道:“有,您走出我们这里饭馆,往东不远路南里,有一座望海茶楼,楼上过堂风,最凉快,还得看海景。喝个茶,吃个便饭,还是很便宜。”秦琼道:“好吧。”秦琼把跨马服脱了,解开包袱,取出一件大氅来换上,道:“你把门给我锁上,我到望梅楼瞧一瞧去。”伙计道:“您去吧。”

  秦琼走出了店房。往东正走着,一瞧路南里,好大的一座酒楼,五间门面,上头挂着一块横匾,是:“望海茶搂”。上台阶进来,伙计过来招待,道:“您刚来,请到楼上吧!”秦琼上楼来一看,很宽敞。楼上是大敞脸儿的勾连搭,足有十间开外大小。南北的楼窗开着,一溜一溜的方桌。由楼口这儿往东,直通到东头,有这么一条走道,很宽绰。再一看楼上是起满坐满。这时候有堂倌招待道:“您刚来,请到东南角上吧,那里有一位的地方。”

  秦琼到座位上落座。伙计道:“您是喝茶呀,喝酒呀?”秦琼道:“你给我沏一壶香片来,我先喝点儿茶。”伙计答应一声,跟着把茶沏过来。同桌子也有几位喝茶的,秦琼跟他们和气了和气,道:“您几位喝这个?”这几位也笑着道:“您喝吧,一样,一样,别客气了。”

  秦琼自己斟了碗茶,一边喝着,一达听大伙说着。有一个人道:“诸位,今日个王爷怎么还没来呢?该来啦!”又听一个人道:“他不是晚来的主儿,一定是有事。”又有一个人道:“不管他来不来的,有他那个专座。反正这两个座儿,咱们谁也不占,不就完了吗。”秦琼一听,心里想道:啊?莫不成靠山王每天上这里喝茶来吗?一瞧北边有一张闲桌子,扣着两份壶碗。

  正想着,只听楼梯“噔、噔、噔”的一响,上来了一个人,大家伙都道:“王爷来了,王爷来了。”没有一个人不招呼他的。

  秦琼一看,心里想道:哟,原来是个六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子呀,我还以为是靠山王呢,敢情是姓王的王爷呀!只见,这个老头子,按着人的一招呼,道:“众位早来啦,众位早来啦。”大家伙问道:“王大爷,今天您怎么来晚啦?”王大爷回答道:“嗨,还提呢,今儿北门哪,有一档子买卖房写字的事。完了事儿,可就晚了,连响觉我也没睡,怕众位等着我,我就来了。”伙计道:“好,您请坐吧,好在这里给您留着座儿呢。”

  王老头子走到桌儿旁,遂口道:“嗬,我这个对头李爷,怎么今天也晚啦?”伙计道:“谁说不是呢。”正说着,又听楼梯这么一响,上来一个人,大家伙道:“哎,李爷来啦。”秦琼一看这个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黑胡子老头。大伙一招呼,道:“李爷来了,怎么今儿您也晚啦?”这个李爷道:“别提啦,不是头几天,咱们南门的那个宋大炮把杨老蔫儿砍了四刀吗,已然经了官啦,由我出头给了的事,在官面儿上花俩钱,不究情啦。今天在东门摆请儿,吃了九桌。这是跟你们众位说,这回事要是别人出来了事,完得了完不了?”

  大家伙道:“那就不用说了,不用说这点小事啦,就像上一回吧,席头盖,都死了,不也是您给他们了的吗!您请坐吧。”这个李爷,也坐在那一个专座儿上,两位对脸儿一坐。

  秦琼一看这个情形,就看出来这两个人,准是本地的土蜘蛛了。心里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我打听打听。就跟同桌的一打听,道:“大哥,怎么大家伙都欢迎这二位老者,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李爷道:“大概您是初次到本地来吧?”秦琼道:“对了。”这个李爷道:“那就难怪啦。您瞧那个白胡子的王老头子,有一个外号叫嘚嘞王。”秦琼道:“哦,他一定是能说喽。”这个李爷道:“不但能说,而且前三百年的事,他都知道。后五百载的事,就好比他能推算出来似的。就算您有多高的学问,盘问不短他,老有的说。

  那位姓李的呀,也有个外号,叫镐头李,出门就像扛着把镐头似的,待会儿您听那位王爷说一样,他是刨一样,还有刨根带问底。为什么把他们搁在一块坐呢,这是我们大家伙的主意。那张八仙桌,谁也不许占。待会儿您听,有意思极啦。”这个李爷道:“哦,这就是啦。”

  秦琼往这边一瞧这两个老头子,对着脸坐在那里喝茶,没有话。又问旁边这个茶座,道:“大哥,他们怎么还不说呀?”这个李爷道:“您别忙啊,待会儿有一个起头的,他们要一接过话碴儿来,打这里说上,就没有啦。”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说了话啦:“王大爷!我跟您打听点事。”这个李爷道:“啊,老贤侄,有话你说。”“这个皇杠的信儿,怎么样啦?”

  秦琼一听,精神一振,心里想道:有起头的了,提的这个头,还正是我爱听的。原来,秦琼由店里出来,一来想要听听关于押送皇杠的消息,二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好设法引出杨林来。当时就听这个王老头子道:“老贤侄,今天你就是不问,我也要说一说皇杠这档子事呢!这件事,就算是有了头绪了吧。远者一个月,近者也就是二十天,就能够把劫皇杠的响马押解到咱们登州来啦。”

  大家伙一听,齐声都道:“噢!”王老头子对大家伙道:“还跟你们诸位说,要是解到登州来的那一天,咱们要得着信,西门是必由之路哇,咱们把楼上临街靠楼窗这溜桌子给包下,为的是咱们得瞧瞧响马究竟是怎么个长像、打扮。”大家伙道:“对,咱们可得瞧一瞧。”

  秦琼心里这一想呀,这事可奇怪!又有人问道:“王大爷,究竟这皇杠怎么会有了头绪了?您仔细说一说,我们听听。”这个王大爷道:“你们要听啊,好,我说一说。这个靠山王发了一道文书,下到济南府镇台节度使唐璧那里,限他两个月的期限,要人赃并获。唐璧给历城的知府一个月的日限,这个知府就算是没有主意啦。没有主意呀,知府可就想起来抓差办案的一位祖师爷,官称叫二老爷子的来。知县就给二老爷子跪门去了,求他老人家出来帮忙,现在二老爷子已经答应下来了,这案子不就算是有了头绪啦吗!”

  秦琼一听,心里想道:我们历城县的事,这里怎么都知道了呢?又听有人道:“王大爷!这二老爷子要是这么一帮忙,这案怎么就能办着了呢?”这个王大爷道:“你们听我说呀,二老爷子办案,甭满市街找去。就往出一吹这个风儿,说这案归我办啦,这个响马听说了,自己亲身就找来啦。赶紧把门叫开,对二老爷子道,哈哈,我就叫程达尤金,手下有大响马三百六,小响马赛牛毛,皇杠是我劫的,您到某处某处起赃吧。听说这案归您办了,我得捧一捧二老爷子,这官司我打啦,您把我捆上得了。就有这个劲,你们知道啦!那主是人的名字,树的影儿,坐在家里把案就办着啦。”

  秦琼一听,这个气,心里想道:多咱有这个事儿呀!大伙道:“这位二老爷子真可以的!究竞他老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里?您说一说。”这个王大爷道:“嘿,诸位,无缘无故我可不敢说他老人家的名字!”大伙道:“怎么?”这个王大爷道:“好嘛!二老爷子的名字,红口白牙的,我可不敢说,留神折了我的寿数。”

  秦琼一听,这个气,心里想道:多咱有这个事呀!大伙道:“这位二老爷子真可以的!究竞他老人家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儿?您说一说。”王大爷道:“嘿,诸位,无缘无故我可不敢说他老人家的名字!”大伙道:“怎么?”那个李爷道:“好嘛!二老爷子的名字,红口白牙的,我可不敢说,留神折了我的寿数。”大伙道:“要照您这么一说,那我们就听不了喽!”那个李爷道:“唉,诸位,你们打算听,不打算听啊?”大伙道:“我们干嘛不打算听啊!”这个王大爷道:“你们要听,我可有个主意。我呀,洗一洗脸,漱一漱口,冲西北磕个头,祷告祷告。你们大家伙儿也打一盆净水,洗一洗耳朵。我站在这儿规规矩矩地说,你们站那儿恭恭敬敬地听,我想二老爷子就不能怪罪下来了,你们想好不好?”

  大家伙一听,道:“好呀,伙计,拿脸盆打净水,我们人多,打八盆来吧。”大家伙低着头,这么一洗这个耳朵,一会儿的功夫,大伙都洗完了,只见,王老头儿漱口洗脸,冲西北一跪,好像疯子似的,嘴里“嘟嘟囔囔”地祷告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些个什么,祷告完了,站起身来道:“诸位,都站好了。你们可留神听,我可就说一遍。”大家伙道:“没错,我们这儿都留神听着呢。”王老头道:“诸位,要问抓差办案的这位二老爷子,家住在山东济南府历城县,西门里太平街专诸巷,姓秦名琼字叔宝,绰号人称: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铜大将!压倒山东半边天、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完了,诸位请坐吧。”大伙道:“噢,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就是咱们山东的好汉秦二爷呀!您要早说,我们就不洗这两只耳朵啦。”就听这李老头子道:“王大哥!这位二老爷了,怎么叫赛专诸?”王老头道:“你瞧,是不是!你又刨上根儿啦。不愧你叫镐头李。”“不是我刨哇,你说出来,也叫他们小辈的听一听,怎么叫赛专诸?”

  那个李老头道:“好,我说一说,在春秋时代,吴国有个人叫专诸,是个大孝之人,最听他老娘的话,后来成名啦,刺过姬僚。二老爷子呀,对待老夫人最孝顺的,就好比专诸一样。”大家伙一听,问道:“那么如何叫做似孟尝呢?”王老头回答道:“在春秋时候,齐国里有个孟尝君,家中常有三千食客。二老爷子爱交朋友哇,真是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就好比当年的孟尝君。”大家伙道:“噢,那怎么是神拳太保呀?”李大爷道:“二老爷子有一套百步神拳,在百步之外,他左手掐诀,嘴里念咒,用右手一晃,那个人就得趴下。要不怎么叫百步神拳呢!”

  秦琼听着,心里十分大喜。又听这个镐头李道:“他怎么又叫作双锏大将呢?”李大爷道:“诸位,二老爷子这两只锏,没有法术可使不了呀,分量太重啦。”秦琼道:“怎么?你说一说。”李大爷道:“大概这个分量是——六千二百四十八斤零七两。”秦琼道:“嗬!这分量是真可以的。”王大爷道:“你当是两只呢,不对,一只就是这么大的分量,要不怎么叫作双锏大将呢!”

  秦琼心里想道:你可真叫胡说。赌气拿出钱来,遂口道:“伙计,拿茶钱来吧,我走了。”当时下楼出了茶楼。心里想道:我还不走呢,我都快成了凶神啦!秦琼回到店里,要来酒莱,秦琼一边喝着,一边打好了闹登州的主意。

  这时,秦琼可就跟伙计道:“伙计,你看我是干什么的?”伙计道:“这位爷,我这一猜就得对。您是位当官差的,对不对?”秦琼一摆手,道:“这回你可输了眼啦,不对。”伙计道:“那么您是做什么的呢?”秦琼道:“我是个教戏的。我是被人邀请,到此地教戏来了。别的东西都带齐了,就是缺点儿随手应用的东西,你找张纸,拿管笔来,我开一个单子,回头你替我受一受累,买点东西去。”伙计道:“那个成,我给您拿去。”

  一会儿的功夫,连纸带笔墨都拿来啦。秦琼接过来,一写这个应用的东西,写完了,交给伙计。伸手取出五两银子来,道:“伙计,你拿这钱,按着单子所写的,替我受受累,买一买吧。”伙计道:“是啦。”接过来一看,上头写着是:竹篮一个、水葫芦一个、胶水一袋、铜镜子一块、锅烟子二两、蓝靛二两、品绿二两、红马尾半斤、剪子一把。伙计一看,心里想道:这位大概是唱大花脸的吧。这都是勾脸的那一套呀。对他道:“好吧!您这里慢慢吃着,我给您买去。”

  伙计出去,一会儿的功夫都给买来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竹篮里。拿过来灯光,道:“这位爷,您所要的,全买回来啦,这还剩了二两多银子。”秦琼道:“不能叫你白受累,剩下的钱归你吧!”伙计道:“我谢谢您了。”吃喝完了,天也黑了,伙计把家伙撤下去,跟着沏过一壶茶来。

  秦琼道:“你把我的店饭账算清了。”伙计道:“您干嘛呀?明天再说吧!”秦琼道:“你不知道,明天我走得早,恐怕账房先生起不来,你赶紧给我算去。”伙计一会儿把账算好了,拿了来,秦琼把账照数付清,另外又给了一两银子的小费。伙计道了谢,秦琼又嘱咐伙计道:“我那匹马的夜料,你经心给喂一喂,水葫芦里你给我灌上半葫芦净水,五更天你叫我,可别误了!”伙计道:“那没错,您甭嘱咐,什么也耽误不了您的。”不知后事后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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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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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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