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武侠小说>新隋唐演义>第040回 斑鸩镇程母训子 尤俊达寻访好友
  上回说到,大家伙把程咬金送出来,他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嘴里哼着歌就回家来了。到家里却遭到程母质问道:“你又拿回来这么多的东西,哪来的钱哪?”程咬金道:“娘呀,您怎么啦,他是报咱们的恩呢!”程母又被儿子蒙在鼓里。

  从此,程咬金每天一趟尤家楼,吃饱喝足了,什么新鲜,什么好的,往家里这么一拿。如是的一说,就是一个多月,简直的这买卖就跟他的一样啦。可是就没有再见到尤俊达。程咬金一问,不是有事,就是家里忙,程咬金心里反来复去这么一想呀:他为什么叫我这么吃着、喝着,还带拿着呢?这事可真叫怪!咳!管它怪不怪呢,吃他两天再说吧!这就是程咬金的想法。

  这一天,程咬金起晚了,揉了揉眼睛一看,太阳都已然高高升起,急速穿好了衣裳,蹬鞋下地,道:“娘呀,今早我起晚啦,该上柜了。”程咬金说罢,转身门外就走,将要迈门槛儿,只听得他的母亲在后面叫他:“阿丑呀,你回来!”

  程咬金一转身,看到他老母面沉如水,瞪着眼睛,道:“好孩子,还不给我跪下!”程咬金心里想道:坏了!坏了!八成要糟!跟着赶紧双膝跪倒,道:“娘,我给您跪下了。”前文书不是说过吗?程咬金这个大莽汉,别瞧在外头多么样的横,要说在家里头,程母这一瞪眼,程咬金心里还真害怕。遂口道:“娘呀!您为什么生气呀?”

  程咬金一看他老娘生了气,叫他跪下。原来,这程咬金每天由打会友楼又吃又喝外带着拿钱回来,程母已然起疑心了。心里想道:虽说他给尤掌柜的出过力吧,也不能说这个买卖就算是我们的了。程母把隔壁卖柴耙的王二叫过来,就将程咬金对自己所说的话,跟这些日子的情形一说,求王二给打听打听,王二答应了。

  第二天,王二来了,就把程咬金所卖的柴耙,吃饭,怎么把人家堂、柜、灶都给打了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这位掌柜的,为什么跟他交朋友,我可就不知道啦。”

  程母问道:“我再问你,这个掌柜的,在本地是怎么个人呢,以前他贩卖过私盐吗?”王二回答道:“人家多咱贩卖过私盐哪!谁不知道他是武南庄的大财主呀。家里骡马成群,自己在集上开的买卖。在本地面很爱交朋友,那是人所皆知。”

  程母道:“噢!这一郎完全编起瞎话来蒙骗我呀,我得好好地管教管教他。”程母听明白了,回到这院来。到了天黑,程咬金喝醉了,回来躺下就睡了。程母心里想道:我也不理你,有什么话,明天早起再说。今天一早程咬金起来要走,程母这才说叫他跪下。

  程咬金问道:“娘呀,您为什么生气呀?”程母又质问道:“好孩子!自从你爹死后,你才三岁,为娘带你逃难,来到了山东,把你养大成人,如今你也一把搬不倒了。娘我容易吗!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没有?”程咬金听了,道:“娘,没有。你怎么说这个?”程母道:“我问你,你怎么跟我说瞎话呀,来哄骗你娘呀?”程咬金道:“娘,一郎不敢。”程母道:“你再说不敢,我可打你。”程咬金道:“是。”程母道:“我且问你这个会友楼,究竞是怎么回事?我都打听明白了,今天你要不说实话,为娘真要打断你的腿!”

  程咬金这一想:今天是瞒不过去了,就把打架的事,尤俊达怎么追着跟他交朋友,以及所说的话,是和盘托出。

  程母听得此言后,训斥道:“你二次又跟这个尤东家的见着了面没有?”程咬金道:“没有。我问了,他家里忙,老没见着。”程母道:“据为娘我想,不对,从中必有缘故!”程咬金道:“什么缘故呢?”程母道:“你别看你在外头,胡打胡闹,这个事情你不懂啊!别看他明着是开饭馆子掌柜的,暗含着他要不是好人呢?你跟他交朋友,可防着中了人家的圈套哇!今天也不必对你细说了。”

  程咬金道:“娘,您说应当怎么办呢?”程母道:“今天个你还去,到那里非找这个尤俊达不可,你见着,把他同到家里来,我瞧一瞧他。看看他是好人是坏人。比如说,我一瞧这个人能交,从这儿你跟他往下交,我要说这个人不能交,从这儿他干他的,咱们干咱们的了。别看咱们娘儿们穷,得穷个干净,去吧!”程咬金站起来,遂口道:“娘,我去啦。”

  程咬金走了出来,这才到了尤家楼。大伙都招呼道:“程爷您来啦,程爷您来啦。”程咬金道:“俺老程可不来了吗,不来,我还死去!”大家伙一听,心里想道:程爷今天个怎么翻着呀!

  程咬金一直来到了三号雅座,李伙计过来道:“程爷,您来啦?”程咬金道:“不来怎么着!”李伙计道:“我给您打脸水去。”程咬金道:“甭打,不洗啦。”李伙计道:“给您沏茶去。”程咬金道:“不喝。”李伙计道:“八成您饿了,我给您要酒要菜,您先吃着。”程咬金道:“我不吃!”李伙计道:“程爷,您今儿心不顺,您跟谁生气呀?”程咬金道:“谁也没惹着我,干脆告诉你说,我吃恶心啦,赶紧找你们掌柜的来,我们俩有说的。”李伙计道:“不行,这两天我们掌柜的家里有事,来不了。”程咬金道:“不管,你得赶紧找去。咱们是以正午为期,正午他要是不来呀,我可要放火烧楼啦!”李伙计道:“您别烧,我给您找去!”

  李伙计出来,到了二柜一说,二柜道:“你赶紧给找去吧,烧楼可受不了。”李伙计出来,就到武南庄送信去了。

  不一会的功夫,尤俊达跟着李伙计来到了尤家楼,到了后堂,就听屋里程咬金正喊道:“你们找去没有哇?他到底来是不来呀?我是说烧真烧!”尤俊达一掀帘儿迈步进来:“哥哥在上,小弟有礼啦。”程咬金一瞧,道:“兄弟你来啦,坐下,咱们有说的。”尤俊达落了座,到:“他们谁慢待了您啦?”程咬金道:“没有。兄弟我问你件事,你不是说什么登堂拜母吗?我们家也许太穷,你为什么老没去呢?今天你得辛苦一趟,我娘要看一看你。”

  尤俊达一听,眼珠儿一转,心里想道:我明白了,这主儿糊涂,程母心里并不糊涂,就道:“这两天家里的事,连外头的事也太忙,始终抽不出功夫来,改天小弟必去。”程咬金道:“那不成,这就得走,你要不去,咱们这个朋友不用交了!”

  尤俊达心里这一想呀:就是今天我这身打扮,到了那儿,准是让程母看出破绽来,道:“哥哥,今天可不成。我们村南修了一座桥,是我承的头,今日即将完工,我得给他们算账,开发工钱,明天我准去。要是不去,打这里起,哥俩谁也不用认谁,这还不成吗?”程咬金道:“好,你可准去,咱们就这么办啦。”尤俊达道:“今儿咱们哥儿俩喝会子酒,吃完了,我办我的事情去,好不好?”程咬金道:“好吧。”伙计要的酒菜,二人是开怀畅饮。不多一时吃喝已毕,尤俊达回庄不提。

  话说,程咬金回到家,把所有的经过说了一遍,程母道:“好吧,明天他来,我看一看他。”

  到了第二天,他们母子俩刚吃完了早饭,只听得门外车把式吆喝道:“吁,坎住。”又听得外边有人叫门,道:“您这是程宅吗?”程咬金出来开门一看,嗬,车把式赶着蓝绸子轿车,菊花青的大骡子,车上坐着两个丫鬟,尤俊达正下马呢。他一下了马上前道:“哥哥,您早吃了饭啦?”程咬金道:“兄弟,你可来啦,往里请吧。”尤俊达道:“我是特为来看伯母来了。”哥俩往里走,程咬金一边走,一边喊着道:“娘呀,我俊达兄弟来看看您来啦。”

  这时,程母已然迎到了院子当中,程咬金道:“娘,这是我俊达兄弟。兄弟,这就是我的娘。”

  尤俊达一正面,只见他是身高八尺开外,中等的身材,头戴一顶四楞平顶宝蓝色的儒生巾,青缎子缎条缠头,顶门镶着一块白玉。身穿宝蓝色一件通氅,青护领、白甩袖,腰系杏黄色的丝绦。大红的中衣,福字履鞋、白袜子。往脸上观看,黑紫的这么一张脸,紫中透润,直鼻阔口,大耳相称,颏下微须。

  程母一看,心里暗自想道:真像一个买卖地少东家的样子。”尤俊达往前赶抢了两步,撩衣跪倒道:“伯母在上,侄儿给您磕头了。”程母道;“哎,贤侄,平身请起吧。”程母把尤俊达让到屋中,遂道:“贤侄,屋子太脏,可别笑话我,请坐吧。”尤俊达笑道;“伯母,这是哪里话来,您的家就如同我的家一样,那有笑话之说呢。”んτΤΡS://Www.sndswx.com/

  程母吩咐道:“一郎呀,你赶紧汆铫子水,给沏点儿茶去。”程咬金答应,回应道:“兄弟,你这儿坐着,哥哥给你沏茶去。”尤俊达道:“伯母,您身体倒硬朗呀?”

  程母道:“就说硬朗吧,你母亲倒好呀?”尤俊达道;“好,还问您好呢。”程母道:“前者叫你花钱,还惦记着老身我,我谢谢你了。”尤俊达道:“我跟我哥哥类若亲手足一样,您还跟我客气吗!”

  程母道:“倒不是跟你客气,老身这个孩子,太糊涂,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啊。”尤俊达道:“伯母可别这么说。我家就是我哥儿一个,人单势孤,我们哥俩这么一近乎,我岂不是多一个膀臂吗!”程母道:“这么一说,你们哥儿俩,还要多亲多近。”

  这时,程咬金把茶沏好了端进来,倒上一碗茶,递给了尤俊达道:“兄弟,你喝茶吧。”尤俊达道:“哥哥,您歇着吧。”

  程咬金道:“你套一辆车来,干什么呀?”尤俊达道:“还提呢,我母亲这些日子挺闷得慌,叫我接伯母到我们那儿住些日子。咱们大哥们跟小哥们近乎近乎,老姐们跟老姐儿们近乎近乎。无论如何,伯母您得赏我这个脸。”

  程母道:“这两天我手底下有点零碎活,等过两天,不用你接我来,我一定去看你母亲去。”尤俊达道:“您不要推辞了,无论如何,您可得赏我这个脸,可得去。”

  尤俊达是非接不可,程母太客气便推辞不去。程咬金在旁边道:“娘您去吧,车都套来了,您要是一死的不去,我兄弟心里倒不痛快啦。”程母也就无法了,道:“我到屋里换一换衣裳去。”

  进了里间,不一会的功夫程母走出来,叫程咬金隔着墙,把王二叫了过来。程母道:“他王二哥,尤东家的接我们到他家住些日子去,我们娘俩不在家,把你请过来,烦你早晚的给我多照应照应。”

  王二道:“老太太您甭托付,交给我了,您娘俩去吧。”尤俊达出去,把两个丫鬟叫进来,见过了程府。两个丫鬟搀着程母出来,蹬着车凳儿上了轿车,程咬金跨上外手的车沿儿,尤俊达上了马。把式一摇鞭,叭!轱辘辘,这辆车就直奔武南庄而来。

  进了武南庄的西村口,来到街当间,尤俊达下马,把式停了车,尤俊达道:“哥哥,到咱们家了。”往北面一指,程咬金跳下车,见是一座广亮大门,高台阶,磨砖对缝的一所大宅子。门道里左右的懒凳,门口外头两边的门槐、大柳树上拉着晃绳,拴着足有几十匹马。

  这时,车把式放好车凳,丫鬟先下来,然后把程母也搀下来了。此时内宅就得了信啦,尤俊达的母亲上官氏带着儿媳妇、太婆、丫鬟们都迎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是尤俊达临上程咬金家里去的时候,嘱咐好了这么办的。故此听说把他母子接了来,就带着众人迎出来了。尤俊达给这老姐俩引见,老姐俩一见面很亲热。程咬金过来也见过礼。尤母也把尤俊达的妻子叫过来,给程母见了一见。大家伙众星捧月似的,把程母接到内宅,怎样的款待,暂且不提。

  话表,尤俊达把程咬金让到了前厅,遂道:“哥哥,您先洗洗澡,换一换衣裳去。”程咬金道:“好吧。”同着家人到沐浴室去冲洗,洗完了,给他预备的银头簪,程咬金来到外间,家人一拉阁子,道:“您换衣裳,随便挑吧。”

  程咬金一看里头什么色儿的衣裳都有。程咬金这么一换,同着家人来到前厅,大伙一瞧全乐了。就见他换的是:鹦哥绿的扎巾,鹦哥绿的紧袄,鹦哥绿的中衣,大氅、靴子也都是鹦哥绿的。大伙心里想道:再加上这张蓝脸儿,简直是成了蛤蟆精啦。

  尤俊达道:“来呀,把家里所有的人连做活的,都叫了来。”哥俩一边喝着茶,等了一会儿,就见缕缕行行的都进院儿来了,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足有六、七十号人,站满了半院子。道:“大员外,您叫我们有事吗?”尤俊达道:“哥哥,您同我出来。”哥俩出来,在廊檐底下一站。

  尤俊达道:“我把你们叫了来,给你们见一见。”一指程咬金吩咐道:“这是我结义的好友,姓程名咬金。我们哥俩就如同亲哥儿们一样,我的家就是他的家,打今天起,你们管他叫大员外,我就是二员外了,你们当面见过。”所有众人一听都道:“我们知道了,大员外,我们这儿给您行礼啦!”大伙这么一行礼。

  程咬金道:“诸位,免礼吧。”大伙行完了礼,全都走了。哥俩进屋,摆上酒菜,喝酒谈心。到了晚上单给程咬金预备一所跨院,三间北房,有一个家人伺候他。

  过了几天程母要走,尤俊达母子娘儿俩是再三挽留,程咬金也道:“咱们家有什么呀,娘,您就在这儿住着吧。”程母也就无奈,只好在这儿住下了。每天哥儿俩不是在家喝酒,就是出外闲游,日食三餐,都是鸡鸭鱼肉。程咬金心里纳闷:尤俊达为什么这么宽待我呢?啊!八成儿这里头有毛病吧!

  忽然,这一天,哥儿俩在屋里闲谈,尤俊达道:“这两天我怎么瞧您坐卧不安,心里像有事似的,是怎么回事呀?”程咬金道:“你要问哪,是成天没有事,吃饱了蹲膘,简直这么说吧,我闷得慌。”尤俊达道:“您要是闷得谎,好办,咱们哥俩练一练。”程咬金道:“哎,这可好,我就好练。小时候我还真练过几天,后来因为在外头杂抓、奔饭,我就搁下了。”

  尤俊达道:“既然这样,哥哥,随我来。”哥俩往后走,过了两层院子,到了尽后院,程咬金一瞧是个小花园的样子,正北是一片竹塘,东西各有三间花厅,院子里的花池子,都种着奇花异草,程咬金道:“嗬,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些日子,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后院儿呢!”尤俊达道:“我净同着您喝酒、闲游去了,真就把这个小花园儿忘了告诉您了,您瞧雅趣不雅趣?”程咬金道:“真好!”尤俊达道:“您随我来。”二人拐过了竹塘,程咬金一瞧,原来是一座把大场子。靠北墙一座遮檐底下,是一溜儿兵刃架子,上面摆着刀、枪、剑、戟、镋、棍、叉,环、鞭、锏、锤,杵、拐、槊、钩、镰,带枝的,带刃的,带尖的,带刺的,大九种,小九种,各式的军刃,无所不有。

  程咬金道:“兄弟,你可真是可以的。瞧这个样儿,你们这里是把式场呀!”尤俊达道:“哥哥,您别忙,凡是我家里的事,慢慢地您就全清楚了。哥哥,您好练什么啊?”程咬金道:“我呀,我就爱练这斧头。”程咬金过去,到兵刃架子上,把大斧头就抽出来了。

  尤俊达道:“哥哥,那不叫斧头,叫八卦开山钺。”程咬金道:“不成,我就管它叫斧头,本来它是斧子吗。”尤俊达道:“好,斧头就斧头吧。”程咬金道:“我小的时候,练过两天,可是如今我都忘了。”尤俊达道:“不要紧,我教给你。”打这儿说起,尤俊达这么一教给他的招数,什么叫搬斧头,献斧纂,迎面门,迷心点,二马错镫拦腰砍,翻身反背倒劈山,等等的招数,全教给了程咬金。

  这程咬金心还真灵,练了几天,程咬金道:“你教给我都是马上的招数,我得来一匹好马。”尤俊达道:“咱们家有的是好马,您挑一匹。”二人到了马棚。程咬金一瞧,由南至北好长的一座马棚。

  尤俊达道:“哥哥,您爱哪一匹呢?”程咬金都瞧到了,遂口道:“我全不爱。我想找一匹花马。”尤俊达一指道:“哥哥,您瞧尽北头的单间里头,有一匹花马,不但是一匹宝马,而且还有个名堂,它叫‘斑豹铁骅骝’。无奈一节,它就是劣性,见了人又踢又咬,我买了一年多了,都没骑过它一回。您看门那儿,用杉篙、木板拦着它,连马伕头儿都降伏不住它。您要是能降得住它,这匹马就是您的了。”程咬金道:“好,让我瞧瞧。”过去一瞧,这匹马都成了泥打滚儿了。叫过马伕头儿,道:“你把杉篙撤了,我进去。”马伕的头道:“不成,您进去,非把您咬了不可。”

  程咬金瞧了瞧,遂道:“待着吧!叫你撤杉篙,你就撤。多横的人,我都不怕。拿一个人会怕马,我都没听说过。我瞧它怎么咬我!”马伕只得把衫篙撤了去。

  程咬金走进了马棚,直奔这匹马的旁边。这匹马一瞧走进人来了,一翻眼瞧见程咬金,容程咬金走近了,一扭脖子,张开了大嘴,就朝程咬金的脸上一口咬了来。程咬金一瞧咬来了,也是个急劲,往后稍微一退,一把就把脖鬃抓住,照着这马的耳朵根,吭的下就是一拳。疼得这马是唏溜溜地乱叫。

  大家伙看了又看,道:“大员外,您真可以!”程咬金往前一揪这匹马,道:“那黑的呀,跟我出来。”只见这匹马老老实实随着程咬金走出来,一边走着,一边唏溜溜地乱叫。

  大家伙一瞧,喊道:“大员外真有两下子。”程咬金道:“你们帮着给我把它归置归置。”有人过来,换了个新笼头,卡上嚼子,缰绳交给了程咬金。程咬金才撒开了脖鬃,把它拴在桩子上。马伕过来用水刷,拿细沙土给揉了,干刷子打了,拿剪子把门鬃、脖鬃、尾鬃给剪齐了。程咬金一看,心里是非常的喜欢。尺寸够战马的尺寸,头至尾,蹄至背,全都是黑紫的地,可是浑身全是大大小小的点,分青、黄、赤、白、黑五色,故此这马的名称叫“斑豹铁骅骝。”紧跟着备好了鞍鞯,佩上双镫,挂好了銮铃,大家一看,又多加了一份的威武。

  尤俊达哈哈笑道:“您瞧不错吧。您骑上它走一趟吧。”说罢,程咬金点了点头,把马拉到街上。大家伙跟出来,有人递过来鞭子,程咬金认镫上马,在后胯上叭的一鞭子,这匹马哗楞楞,一溜烟往东就蹚下去了。出了东村口,围着庄外跑了一个绕儿,由西村口回来,到了庄门前,吁!

  程咬金勒住了马下来,道:“兄弟,你瞧见了没有,这马骑得怎么样?”尤俊达道:“好。咱们该学马上功夫了。”

  从这儿起,尤俊达又把马上功夫的意思,一一都教给程咬金。程咬金这才明白,里为裹,外为削,踹镫是出马,扣镫是停马,人也灵、马也灵,没有几天,人也学会了,马也是个战马的样子了。

  程咬金可就对尤俊达道:“兄弟,你教我的招数,俺老程老觉着透俗。是练过斧头的都会,这是挨揍的招儿,不行!”尤俊达道:“依着您怎么样呢?”程咬金道:“我打算憋它几招特别的,是人没有的招数。”尤俊达道:“我没听说过,您自己憋吧。”程咬金道:“憋招儿,得有个清静地方才行。”尤俊达道:“这容易,哥哥,咱们到后花园找个清静地方去。”说罢,把程咬金带到后花园的东花厅。

  程咬金进来一瞧,嗬,很雅静的这么三间厅房。花梨、紫檀的木器,多宝阁摆着的是古玩、玉器,桌儿上摆着樽罐、掸瓶。

  程咬金道:“兄弟,这屋子怎么这么些东西呢?”尤俊达道:“哥哥,我一生就爱古玩、玉器,这都是我多年来搜集的。”程咬金道:“哦,那就是了。”尤俊达道:“您困了就在这床上睡,渴了、饿了,您拉这上门槛的绳儿,前面就知道了,家仆来伺候您的吃喝。这斧头,给您立到窗户这里了,我等着瞧您怎么憋这个特别的招数!”程咬金道:“兄弟,成啦,那好吧。”尤俊达道:“瞧您怎么憋吧,我走了。”不知程咬金学的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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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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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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