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噔噔”一响!
上来了两个人,大家伙有认识的,就有不认识的。这二位乃是绿林的好汉,头里走的是勇三郎王伯当,后头紧跟的是神射将谢映登。秦琼一看,笑道:“哎呀,我这二位兄弟可来了。”
王伯当、谢映登上前行礼道:“秦二哥在上,小弟们有礼。”秦琼道:“几位贤弟。不要客气啦。”是凡绿林人都打招呼,谢映登道:“诸位!我们哥俩晚啦。”众人道:“不晚,不晚。”
秦琼对大家伙道:“这是我二位兄弟,王伯当、谢映登二位。”大家伙都起身抱拳见过了。罗成心想呀,是那边的都招呼这两个,想必也是绿林人了,怎么柴大哥也认识他呢?可是这么着,这两个长得有点意思,可以说是像貌堂堂、仪表不凡。
秦琼给这二人安座入席。酒菜上来,大家是开怀畅饮,你跟我说着,我跟你聊着,全挺高兴。又听得楼下喊道:“来客人了。”
“楼梯噔噔”的一边响!
一边有个尖嗓门的嚷嚷叫道:“楼上的诸列位!把好朋友刨开,唯有单老二喝酒嘴急,你要是不等我的话,可别说我拿你的绿大脑袋当冬瓜熬!”
单雄信闻言,心里“轰”的一下子,心里想道:这是谁呀?只见,上来的人身躯矮小,不满六尺,骨瘦如柴,类如病夫。头戴平顶牛尾透风巾,顶门搓打慈姑叶,青缎子条缠头,鬓边斜插一朵白绒球,布散着黑点,突突地乱颤。身穿一身青缎子的紧袴紧袄,胸前通上到下一溜寸排股白颜色的钮袢,紫颜色的十字袢,宝蓝色的丝鸾带煞腰,双搭蝴蝶扣,细走灯笼穗。脚下穿的是窄靿兜跟青缎子薄底快靴,外罩一件青缎子的英雄氅,上绣团花朵朵。一巴掌宽的白护领,白绸子甩袖,未系通领带。左手一撕英雄氅,正瞧他这件大氅衬的是葱心绿的里,下摆绣的是百蝶闹梅。再往脸上观看,是一张刮骨脸,白脸膛、窄脑门、嘬腮帮、高颧骨、细眉毛,就是眼睛有点儿精神,皂白分明,眼珠是滴溜溜地乱转。小鼻子、薄片嘴、细米银牙。嘴唇上留着是燕尾髭须。这时候后头跟着又上来了一位,人家一看,身量略微比这位高一点,可也高不了多少,长像跟这位也差不了哪里啊。头戴马尾透风巾,就好比脑袋上顶着一个蛐蛐罩子似的,穿著打扮就不用细说了,跟这位是一个样。
秦琼一看,来者非是别人,乃是绿林之中蹿高纵矮、陆地飞腾的这么两个奇人。头戴牛尾透风巾的是姓侯名春,字君集,有个绰号叫:神偷赛白猿。后头戴马尾透风巾的这个,姓尚名智字怀忠,他的绰号叫:地里飞星。单雄信一瞧,心里想道:原来是他们哪,我说的呢,刨了这两个诙谐鬼,谁敢开这个玩笑呢。
罗成一看,是掩鼻冷笑了一声,冲着柴绍小声道:“柴大哥,您看这俩人的穿著打扮了没有,准是个提溜腰就上房的飞贼。”柴绍也小声地道:“没错。罗少保,叫我说呀,咱们喝酒吧,少说话。”秦琼道:“哎呀!把我这二位兄弟也惊动来了,这是怎么说的呢!”二人道:“二哥,我们给您磕头啦,我们是忙着直往这儿赶,晚不晚哪?”秦琼道:“兄弟,明天的正日子,一点也不晚。”二人站进来,走到每个人的桌子头里,道:“诸位早来啦,我们哥儿俩晚啦,我们哥俩晚啦!只见右边的这些人都道:“侯二爷,尚二爷,不晚,不晚。”
这戴牛尾透风巾的人,走到了单雄信的桌子面前,道:“单老二!你怎么喝酒就不等我呢?”单雄信道:“你怎么老玩笑呢!以后咱们把这免了行不行?”秦琼跟着接过来道:“兄弟,你们别开玩笑啦,来,我给你们见一见。”对着左边这一排的人道:“这是我两位朋友,侯贤弟,尚贤弟,今天所来的都没有外人,你们诸位见过了吧。”人家彼此抱了抱拳,二人一瞧魏征、徐茂公,道:“你们这两个牛鼻子老道也来了,坐在这里充当圣人呢!”魏征、徐茂公二人道:“得了,别拿哥哥开心啦,那边空着座呢,坐下喝酒吧。”秦琼道:“好,喝酒啦!”说罢,给他们安了座,端上酒菜。
这时,又听得楼下有人喊道:“秦二爷,来客啦。”只听得楼梯“噔噔”的声响,有一人喊着,嗓音如雷地道:“哈哈哈!俺老程来呀!谁喝酒要是不等俺,俺老程拿着八卦宣花斧掏他!”单雄信一听,心里想道:这又是谁?大家伙注目一看,上来了两个人。秦琼见来的正是程咬金、尤俊达。心里想道:这程达尤金可来了!
话说,徐茂公看了看程咬金这是个样子,一身的鹦哥绿,身体魁梧,大锛儿头,靛脸朱眉,眼珠搭于眶外,咧腮颚、大嘴岔,连鬓络腮的红钢髯,实有个威风。徐茂公就低声跟魏征道:“大哥!您看,这个主意可有点意思。”魏征也看愣啦。这时,大家伙一看程咬金这个样子,是无不大吃一惊。到现在是四十六友,完全来到了贾家楼啦。
罗成一看,又一撇嘴,心里想道:就冲这个像,还跑得出响马堆去吗!秦琼道:“二位兄弟来啦?”这二人道:“二哥我们在这给您磕头了,我们晚了吧?”秦琼道:“不晚。”说罢,给大家伙指引,道:“诸位,这是我程贤弟,尤贤弟。”
大家伙都抱了抱拳。秦琼道:“二位贤弟请入座喝酒吧。”说罢,也给他们安了座位。茶师傅端上来酒菜,两个人坐下,一同喝酒。秦琼虽说也喝着酒,朝着这桌说两句,又朝那桌子上说两句应酬着,拿眼睛四下里看,瞧到罗成、单雄信这里,心里想道:啊!这是怎么回事?二人对面坐着,一个是瞪眼皱眉,一个是眯缝着眼撇嘴,心里想道:他们不是完了吗,怎么还这样呀?秦琼也是心里为难,不好说什么。
这时,天可就似黑不黑的时候啦,茶房蹬着凳子,把四楞、八角的吊灯、挂灯,都点着了。大家伙正在喝得高兴之际,忽然,单雄信站起身对大家伙道:“诸位!请你们暂且停杯慢饮。”大家伙全都放下了酒杯道:“是啦。”单雄信道:“诸位!我有几句话,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大家伙道:“您有话请讲当面吧!”
秦琼此时纳闷:他要说什么呀!再看罗成,眉毛就立起来啦,眼睛就瞪圆啦,秦琼简直是悬着一份心。就听单雄信道:“今天所来的,都跟秦二哥过点什么的,说出来,也不能在外边露去。我可有话在先,我说出这个事情来,您要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人,您可别挑眼。就说这个靠山王杨林,有一拨的皇杠:十六万。另外还有价值百万的龙衣贡!”
秦琼闻言后,就想要拦他吧,已然说出来了,也不好拦啦。又听单雄信接着又大家过道:“这个皇杠刚有了信,我就派了五道探马到登州卧底。皇杠有了准日子进京了,我就派了十三路的人马,在山东省外理伏着。我嘱咐他们在山东以里不准下手。因为我跟秦二哥不用说交情,哥俩连命都过,他在山东当差,要在出东界内下手,要让好朋友为难,那算是怎么个朋友呢!哪里想得到皇杠没出了山东,也不知道被谁劫去。听人说这天是六月二十四日,夜晚三更天,杨林手下的两家太保押着皇杠走到小孤山长叶林,有大响马三百六,小响马赛牛毛,杀败了两家太保,把皇杠、龙衣贡全行劫去。他那为首的还敢自报名姓,说是姓程名达字尤金,这个主比我人物。我调派了十三路人马,买卖会让旁人抄了去了,这叫撅我单雄信,也是给我秦二哥找麻烦。不成!今天咱们楼上在坐的,不是我们行里头的,不要挑眼,我可就问这三声:“哪位劫皇杠啦”,你要没做这个事,不要多心,你要做了这个事啦,你可得搭碴儿,那你叫人物。你要是做了这个事儿啦,你闷着头,忍着不言语,可别说我单雄信翻脸无情。我就问这么三声啊!”蜀南文学
秦琼一听,真是左右为难。罗成就把眉毛拧上啦,就听单雄信道:“是哪一位劫皇杠啦?”这边程咬金就要起来,尤俊达正挨着他,一揪他的衣裳,小声地嘀咕道:“别言语,忍着!”程咬金道:“什么,忍着?没有他骂街的份,俺老程忍不了啦!”尤俊达道:“哥哥,是真斗呀,您是假斗呀?”程咬金道:“不斗是狗熊!”尤俊达道:“这话对了。要是真斗,二哥事情过去,横他得回去吧?大道边上等他,那叫真斗!”程咬金道:“今天他骂街,那我受得了吗!”尤俊达道:“咱们是捧二哥来了,不能搅这个事情。叫他骂他的,避点屈,也得忍着。”
程咬金道:“对,咱们不能搅二哥,忍着!”尤俊达把程咬金给压住啦,单雄信又问第二声道:“哪一位劫的皇杠啦?”
这时,罗成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怒喝道:“姓单的!你先等一等,我问问你。”单雄信一看是罗成,也就站起来,道:“啊,姓罗的!你搭不着碴!”罗成道:“今日这个碴,我就要搭。当着大家伙,我有两句话问你,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单雄信道:“那么你说!”罗成道:“我就问你,你是帮着我表哥给我舅娘办寿,尽其朋友之道呀?还是借着我舅娘这寿辰,你为在这问起皇杠的事,想发财来了呢?”
单雄信大怒道:“姓罗的,这事你管不着!”罗成道:“你回答不上来,我就要管!”单雄信道:“你管就不成!”气得罗成把这海碗的樱桃肉,就端起来了,道:“什么叫不成!”就把一碗肉,悠的一下子,朝着单雄信扔了过来。单雄信一闪身,没扔着。跟着单雄信也抄起一大海碗肘子来,道:“小罗成,招家伙吧!”说罢,一撒手也朝着罗成砍了来,罗成一闪,“叭”的一声,就扔到了墙上了。单雄信绕到桌子前头,道:“你过来!”罗成也绕过了桌子,然后道:“好啦,你说怎么着呢?”
单雄信用左手披胸一把,就把罗成的前胸抓住啦。罗成也用左手把单雄信的前胸抓住了。单雄信抡起右手来朝罗成道:“着打!”说罢,罗成也抡起右手来,道:“着打!”只听得“叭”的一声,两个掌合在一处,就拧住了。
二人腿底下,是左脚尖对左脚尖,后腿戗住了,是前腿弓,后腿绷,彼此一叫气功。拧这个掌,都想着谁把谁的掌给拧下去。
大家伙看了又看,“轰”的一下,都站起来啦,楼上可就乱了。秦琼过来道:“诸位,他们不是全完不了吗,你们都躲开,一个是我的近亲,一个是我的至友,万没想到这哥俩今天算捧了我啦。他们不是不撒开吗,成了!你们哥俩全对,就是我一个人不对,来,你们打我吧!”说罢,就在二人的掌下,把头一低道:“你们二位打我吧!”
二人一听秦琼这片话,彼此全后悔了,心里想道:唉,我们要是真打起来,岂不是对不起秦二哥吗。二人这才撒了手。秦琼对他俩道:“你们哥俩完不完?再要不完,我给你们磕一个头!”单雄信道:“我完了,决不说什么了。”这边罗成道:“表哥,我的错,我完了。”二人道:“秦二哥,您放心吧,两头都完了。”秦琼道:“唉,这就对了!你们哥俩应当多亲近才对呢。”
大家伙各归了原座,二次里重整杯盘,上菜饮酒。虽说是两个人完了,罗成仍然是冲他撇嘴,心里想道:反正你不能再问皇杠的事了。齐国远跟李如眭两个桌子上挨着,一看罗成在这里撇嘴,二人生气,李如眭跟齐国远小声道:“哥哥!我有主意,你要这么这么气他一下子,给咱们瓢把子找个面子上,这下子非把这小子气迷糊了不可。咱们瞧瞧他这个嘴,还撇不撇了!”
齐国远道:“对,就这么办。”喝着好好的酒,齐国远道:“秦二哥!”秦琼问道:“唉,齐贤弟什么事?”齐国远道:“这个灯不亮啊!不留神再把筷子捅到鼻子眼里头去怎么办?”秦琼一听,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说:“兄弟你要嫌不亮啊,这么办,叫茶房再给挂上两盏灯。”
秦琼一说,有人又给挂上两盏灯来。秦琼道:“兄弟,这成了吧?”齐国远道:“挂多少也不亮啊!二哥呀!咱们甭绕弯啦。我跟老李我们哥俩,给老夫人带了寿礼来啦。”秦琼道:“哎呀,二位兄弟,给我母亲带什么寿礼来了?”齐国远道:“老李,拿出来,叫大家伙也开一开眼!茶房,您给来两支通宵烛的大蜡,给点着了。”
李如眭由身上解下一个包袱来,打开了,由里头往上一提这个环儿,大家一瞧是一尺多高的一座玲珑宝塔形式的珍珠灯,金丝软缠,上面镶衬着各种的翡翠宝石,把这通宵烛的大蜡往里一插,道:“茶房,您把它挂在我的桌儿头里。”又由包袱里提出一盏来,原来是一对,插上了蜡,道:“您把这一盏挂在对过儿那个桌上的前头。”
大家伙又看了看,嘿,五光十色,这两盏灯上的珠子宝石,往四下里放射光芒,照得满堂生辉。凡是绿林的英雄都想道:齐国远、李如眭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东西呢?
众人一看,无不称赞,这真是个奇珍异宝,都估不出价值来啦。柴绍一瞧,心里想道:啊!这两盏灯是想当初我们在西京长安逛花灯。搭救文婉娘、大闹宇文府,临走的时候,在大厅上他们两个捎走的那一对灯啊。就听齐国远道:“二哥呀,这是我们哥俩给老夫人带来的寿礼,大家伙沾老夫人点儿光,挂在这,就算是开一开眼吧!”
秦琼道:“兄弟,我谢谢你们哥儿俩啦。”李如眭道:“二哥,甭道谢,这是咱们应有的孝心。比如说,老夫人要看个书啦,或是想做两针儿活计啦,有这两盏灯,老夫人能把针扎到手上吗?”秦琼道:“哪儿能啊,太亮了。”李如眭道:“这是我们哥俩给老夫人想到啦。诸位,可别生气,也不用撇嘴,谁要不服的话,照这个样儿,也来一对,跟我们哥们比一比!哥哥,这话是这么说吧?”齐国远道:“对,是这么说!”
单雄信这个时候挺腰板,拔脯,心里想道:对!就是这么骂。罗成心里一想,小声对柴绍道:“柴大哥,这俩小子骂我呢!”柴绍道:“罗少保,我们在这里还是忍着吧!”罗成道!“我可要忍不住了!”柴绍道:“人家说得明白,不服,在这里再挂出一对来,你挂得出来吗?”罗成道:“哟,挂不出来。”“那你就忍着点吧!”罗成一想,我先忍着,容我舅娘寿辰过去,离开了济南城,大道边上一等,那时再说。
这时,怒恼了侯君集,他不知道骂的是罗成,还当齐标,齐国远他俩卖乖呢!就跟尚怀忠小声道:“兄弟,就凭这两个小子,要说在咱们绿林里,可称得起是两个大草包,他竟这么吹气冒泡地卖狂,实在可气!”尚怀忠道:“咱们跟这俩小子玩笑一回,教训教训他,把这对灯给他摸索过来!”
侯君集道:“我也是想这么办。”说罢,一捂肚子,好像要解手似的,蔫溜地可就下了楼啦。这时,天已然就大黑了,大家伙正喝酒呢,只听得楼底下一阵乱,有人喊道:“了不得啦,西院着火啦!”
有人上楼对贾润甫、柳周臣道:“二位掌柜的,您快瞧瞧去吧,西院儿火起来啦!”两个掌柜的慌啦,大家伙也着了忙啦。秦琼道:“咱们去瞧一瞧吧!”大家伙连茶房唏里呼噜都看火去了,这楼上可就空了,一个人都没有啦。原来这个火,就是侯君集放的。他捂着肚子下楼,前后到处绕,到了马棚一看,旁边堆着个干草垛,他伸手打火就给点着了。他点着了火,在楼旁等着,一看大伙都出来看火去了,支开楼窗进来,提气长腰蹬桌子边,把那两盏灯摘下来,吹灭了,把蜡拔下来,把两支灯照旧的按成折子形,解十字袢,就把灯揣到怀里,蜡由窗户里扔出来,不要了。他也随着出来,又把窗户原封撂好,系好了十字袢,由别处跳下来,也奔了西院,瞧救火的。
再说,大家伙到了西院里火场一看,原来是挨着马棚,一个干草垛烧着了。这店里的伙计很多,七手八脚的,连扑带水浇,人多好做活儿,一会儿的功夫给扑灭了。贾润甫责备伙计,道:“这是闹着玩的吗?灯啦,火啦,可得留神!”秦琼道:“诸位,既然火灭了,咱们还回楼上去喝酒吧。”大家议议论论,又往回走,到了楼上一看,大家伙“啊”了一声,再找珍珠灯是踪迹皆无。秦琼心里想道:哎呀!我明白啦,这叫唤虎出洞呀。
齐国远、李如眭一看灯没有啦,哇呀呀地乱叫。罗成暗笑,心里想道:再叫你夸口,灯没有啦!齐国远道:“这是哪一位?还跑得出咱们楼上的这些人去吗,要是不说,我可要骂街了!”
秦琼怕又闹出事儿来,就把齐国远给拦住啦,道:“兄弟,可不许你骂,这对灯你挂到这,大家伙瞧见没有呀?”齐国远道:“啊,瞧见啦。”秦琼道:“这就如同二哥我收下了,我谢谢你们哥俩啦,这还不成吗?”齐国远道:“我们本来想着,明日在寿棚里头,当着您本地的亲友面前献灯,没想到今天丢啦,怪窝心的!”齐国远道:“这么办,明天个当着众亲友,我必把这回事给你们哥俩说明。咱们喝酒吧。”说罢,二人酒也喝不下去了,闹一个大窝心,是垂头丧气。
大家伙正在喝酒,只见,柴绍站起身来,道:“诸位,请你们压住声音,我有几句话跟秦二哥说。”秦琼道:“兄弟,有话请说吧!”柴绍道:“这一次我岳父接到了您的请帖,因为自己的责任重大,不能够擅离职守,叫我来把话跟您带到了,还叫我带了一份寿礼来,乃是祖上遗留家传的一顶宝冠。命我送来给老夫人祝寿。今天借这个场面,当着诸位,我把这个宝冠献出来,让大家瞧一瞧。”
大家伙道:“这个我们可得看一看。”叫茶房搬过一张桌子,柴绍由身旁把那个包袱拿到桌儿上头打开,把盔盒的盖子放在一边,由盔盒里把这顶冠拿出来,放在盖子上。大家注目一看,个个双伸大指,无不称赞。就见冠上有一条独龙,周围相衬的全是珠子、宝石、翡翠等等,宝光四射,可称是无价之宝。
侯君集跟尚怀忠二人一看,噗哧一笑,侯君集小声地道:“兄弟,这叫斗气。”尚怀忠道:“也别管他们是谁献宝,咱们哥俩跟他们开一个玩笑,今日是全摸索他们。摸索过来,明日在寿棚里咱们献宝了,也叫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侯君集道:“兄弟,待会儿这个瞧你的啦。”只听得柴绍道:“诸位,看明白了没有?”大家伙道:“看明白了。”大家伙道:“看清楚了?”柴绍道:“看清楚啦。”说罢,把宝冠照样收在盔盒里,道:“二哥,您给带了走!”秦琼道:“兄弟,这么办,唐公这份心不能埋没了。明天在寿棚里,当着诸位亲友,兄弟你再献,咱们双方面全好看。”柴绍摇手道:“不,不必明天献了。您拿了走,我就省心啦。”
秦琼道:“兄弟,你非叫我拿了走,是什么意思呢?”柴绍道:“咳,二哥,跟您这么说吧,我奉了我岳父之托,叫我一路小心,千万可别丢了,我由山西来到您山东济南,一路上吃饭看着它,晚上睡觉枕着它,是身不离冠,冠不离身,恐怕出了差错。这咱们哥俩见着啦,您拿了走,我的责任就卸了。一路上都没出错,比如说,万一今日一宵的功夫,要是再丢了的话,这个急,我可着不了。您拿了走,要是再丢了,我就管不着啦。”秦琼听完了,眼珠一转,道:“噢,我明白了!我拿走了。”尚怀忠一听,跟侯君集小声道:“这小子高人呀!”侯君集也小声地道:“那,那咱们就算了吧!”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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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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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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