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听闻此言,勃然大怒道:“他敢骂街,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诸位,下山劫他!”八将一口同音地道:“这当然得劫他,骂街得叫咱们哥们骂在头里!”因为这个,九员将率领着喽啰兵下了少华山,把他的去路横住。
话说,这小罗成,盼了一道儿劫人的啦,可是老没有人劫他,今天一瞧有人冲下山来,把道路横住了,心里这份的高兴,遂口言道:“诸位哥哥,你们看,有了响马啦,可真怪不容易的,会开了张了。”说罢,吩咐从人把十个驮子圈回来,这十四匹马往上撞,罗成道:“哥哥们,你们给看着驮子,待我上前,扎他一个落花流水。”大家伙道:“得,这回您可要过打仗的瘾啦。”罗成抬腿摘下了五钩枪,一踹镫马撞出来。这边众人一看这员小将,跳下马平顶身高八尺开外,亮银盔,亮银甲,面如敷粉,五官端正,颏下无须,正在少年,看样子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光景。胯下一匹白马,这匹马的名儿叫闪电白龙驹,掌中一条五钩神飞枪。只听得这员小将在马上一声喝喊道:“对面的响马们,你敢拦住你家小爷的去路,那一个进前答话?”
单雄信一看皱眉撇嘴,大怒道:“诸位兄弟们,我当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呀!瞧这样也就是将搁下书本的小学童,算得了什么,待我出去。”旁边小二郎金成搭言道:“单庄主,还用您出手!我出去就把他打发了。”
单雄信吩咐道:“好,说得也对,你出去把他抓过来。”说罢,小二郎金成摧马上撞,罗成一看对面来人,身高九尺,身体魁伟,草黄的一张脸,胯下马掌中一杆三尖两刃刀,来到罗成的马前,大声喝道:“好你个小子呀!你家爷爷可没有心劫你,你敢骂街,这叫成心找不自在。依我说把驮子留下,不然的话,今天叫你尝尝这口刀的厉害。”
罗成冷笑道:“好一个大胆的响马,我这里正找劫我的呢,老没找着,今天好容易遇上你了,就是你这么一说,这驮子就归你吗?”小二郎道:“那应当怎么样呢?”罗成道:“胜得过我这条枪,我连这条命都是你的,废话不用多说,你就撒马一战!”气得金成马往前一撞,搂头盖顶,抡刀就砍。
罗成马往上一迎,用枪头迎这口刀,容他的刀砍实在了,不能变招换式啦,合枪就是上一闯,只听得“呛”的一声。原来,罗成的这枪是纯钢打造,头里的枪尖子是八寸长,黑枪缨子,缨子的上头,有五个钩托着这个枪尖子,好像是个莲花瓣的样式。要不这枪怎么叫五钩枪,又叫五虎断门枪呢?使这种枪,它的招数占三个字,是:稳、准、狠。金成的刀砍下来,罗成的枪就在刀盘儿的底下,往上用力一支,拿枪的两个钩找他的刀杆,这个刀杆可就被两个钩儿夹住了。枪支住了,顺杆儿愣往下一划,道:“撒手。”这钩上都有刃子,要是不撒手的话,这手指头就甭要啦。金成撒手扔刀。
罗成跟着一平杆,枪就向前胸扎了来。金成一瞧,枪进来了,呀了一声,一个铁板桥,脑海找马的三岔骨,枪扎空了。这时候二马冲锋。要在别人都是得抢来人的右手上风头,可是罗成他抢敌人的左手下风头。二马过镫,罗成顺手回身一枪,直奔金成的顶门扎了来。还算巧,二马错镫将错过一半儿来,金成就换腰挺起身儿来,要是慢一点儿,准扎在脑顶上,就没有命了。
罗成回身这一枪,噗!正扎在马的三岔骨上,把这匹马疼得是唏溜溜地乱叫,一尥蹶子,就把金成摔在了就地。罗成手下的人拍手叫道:“好,就是这个能耐啊!”单雄信那边的人一看:啊!这个小子枪法好生厉害,可够扎手的。再说金成爬起来,开腿就跑了回来。
这时,可怒恼了单雄信,道:“诸位弟兄,不要着急,待我出去会他。”言罢,踹镫催马,撞将出来。那罗成催马啪拉拉一转弯,心里是得意洋洋,往前一看,只见又闪出来一个彪形大汉。跳下马平顶身高顶丈,前胸宽、臂膀厚,身体魁梧。头戴一顶四楞镔铁盔,身披锁子连环甲,胯下一匹紫马,掌中一条熟铜钉钉狼牙槊。再往脸上观看,面似瓜皮绿,外照一层白霜,两道朱眉,直**鬓。金眼圈,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塌鼻梁、翻鼻孔,大嘴岔,左右双耳有轮,压耳的毫毛抓笔相似,头似麦斗,颏下一部红钢髯。马往前撞,右手控着槊头,右手一撕红髯,二马碰面,各自扣镫。
单雄信用手一指,大怒呵斥道:“好一个小子哇!你是哪儿来的?”罗成喝道:“你先等一等儿,我说绿大脑袋,你是哪儿来的?这个娃娃也是你叫的吗?”单雄信听了,大怒道:“我就叫你臭小子。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当面说来。”
罗成把嘴儿一撇,嘿嘿一阵冷笑道:“绿大脑袋的响马,你要听我的名字,有点儿不配。胜我者有名,不胜我者无名。你说一说,你叫什么,我也听一听。”单雄信道:“哼,你也不用撇嘴,要听我的名字,你更不配。我可没有心劫你,你在这里骂街不行,你把驮子给你家爷爷留下,如若不然,小子呀!你就进前来一战!”
罗成这时又是气,又是乐。气的是他开口小子,闭口小子,乐的是他哇呀呀的,这个毛腾劲儿。想着,一抖枪杆,马往上撞,道:“看枪!”单雄信此时可就着了慌啦。为什么呢?原来罗成使的这手招数,名叫“梅花七蕊”。抖出七个枪头,在单雄信的面门、前胸、左右肩头滴溜溜来回地乱晃。
话说,这单雄信的武艺很好,可称是一员猛将,但是像这路的枪法,今天还是头一回遇见,故此心里着慌。他合槊往左右一拨,假枪头儿拨出去,真的可就进来了,给他的左肩头挑了一下子,幸亏有甲挡着没受伤。跟着花枪,枪头一绕奔小肚子,他再要合塑挂,已然来不及了,只好往里手一掰马,枪尖子正对着单雄信的右胯,可就挑上了。单雄信的中衣也破了,伤了点肉皮,血就流下来啦。二马过镫,罗成用右手往后一甩枪杆。单雄信悬裆换腰,躲闪不及,这枪杆正打在脊背之上,把单雄信打得是哇哇地怪叫。
这时,只听得东北有人喊叫道:“罗殿下,单庄主,别打!咱们都是一家人!”说罢,二人各自急忙勒马,往东北看了又看,来的乃是丁天庆、盛彦师。原来,他们二人奉了单雄信的差遣,到济南府见着了秦琼,一提单雄信到了少华山,因为来拜寿的人多,怕家里搁不下,所以,先来问一问秦二哥,大队人马来了投奔哪里?
原来,秦琼早就有了准备啦,西门外路北里有一座大店,院子也多,地方也宽敞,这座店的字号叫“贾家老店”。隔壁还有个大饭馆子,五间门脸的带楼,里边跟这个店通着,都是一个店老板开的,所以,这饭馆子的字号,就叫“贾家楼”。这两个买卖的东家叫贾润甫,掌柜的叫柳周臣,东伙两家也都是几代的交情。因此本地人又管它叫“贾柳店”。说起这个贾润甫来,可不是外人,他就是秦琼的内弟。秦琼早就跟他商量好了,凡是有外省来的宾朋,一概都让到贾柳店里,贾润甫当然得替他姐夫应酬应酬朋友喽。今天丁天庆、盛彦师二位一问,秦琼才告诉他们,是凡咱们自己的弟兄,都让到贾柳店那里落脚,到了是那天他们再到家里。丁天庆、盛彦师二人打听明白了,返回少华山,已然快到山脚下了,就听人声呐喊,不知道是什么事,临近了一看,这才看见是单雄信跟罗成打在了一起,心里想道:这是怎么说的,一家人怎么打起来了!急得这两个人直喊别打啦。两个人跑到近前,罗成一看,说:“哎呀!”赶紧挂枪下马,迎上前抱拳行礼,道:“丁大哥,盛大哥,我罗成这儿见礼啦,你们哥俩可好呀?”
罗成怎么认识这两个人呢?前文书提起过秦琼发配北平府,单雄信不放心,吩咐王伯当、谢映登、丁天庆、盛彦师到北平府打探消息。丁天庆、盛彦师到了北平府,巧遇秦琼跟罗成在饭馆子吃饭,秦琼给罗成见了见道二人,故此相识。今天又见着了,二人过来见,叫道:“哎呀,殿下,您不要客气。”单雄信道:“二位兄弟,这个小子是哪里来的,你们怎么认识他?”丁天庆道:“单二哥,您快下马吧,你们二位要是打到一块,叫人把大牙都笑话掉啦!我给你们哥俩见一见吧。”
这时,单雄信下了马。罗成笑道:“盛大哥,他是谁呀?”盛彦师道:“好,您是我秦二哥的表弟,这位是您表哥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你们二位要是打起来,那可是笑话啦!罗殿下,大概您表哥也对您说过,这位姓单名通,字雄信,绰号人称小灵官。单二哥,这就是秦二哥的表弟北平王之子、燕山公罗成,你们二位彼此见一见吧。”
单雄信听得此言遂口道,:“你看,我们事先谁也没报名字,这可是个误会了。别瞧你把我给扎啦,我有容人之量,谁叫你是个小兄弟呢!我完了。要是跟你吹毛求疵,那就对不起秦二哥啦!”可是,罗成斜着眼一瞧单雄信,心里想道:绿大脑袋,你不用在那儿耍外场,你完了,打听打听我完了吗?丁天庆道:“单二哥,你们为什么呀?”单雄信这才把方才的事一提,道:“你们哥俩评一评这个理,我们打在一处,究竟是怨谁?”丁天庆道:“得了,不管怎么着吧,您让他一个小,他是个兄弟。罗殿下,您给见个礼吧!”罗成道:“好,我有多大的委屈,瞧着你们哥俩啦!原来是单二哥,我这儿有礼了!”说罢,笑嘻嘻地冲着单雄信一抱拳,那个意思像要叉步跪下磕头似的,心里想道:我给你抱一抱拳,就算是赏给你好大的脸啦。
单雄信以为他一定要给他磕头呢,大咧咧地用手一搀,遂口道:“得了兄弟,你别!”他那个意思,是要说得了兄弟,你别磕头了,可是往下一搀,搀空了,把他臊得面红过耳。大伙一看单雄信这张脸,气得都成紫茄子了。就听他道:“二位兄弟,明日要给我见朋友呀,得懂外场外面儿的,过节或过板的,你们再给我见。像那个不知道里面的这路人哪,以后就不用给我见啦!”
罗成一听,心里想道:这小子是说我呢,道:“二位哥哥。”丁天庆道:“罗殿下。”罗成道:“俟后你们给我见朋友哇,要是到处敢报名字的朋友,再给我见。像那个来路不明、到处不敢说名姓这个黑人的朋友,就不用给我见啦。”丁天庆、盛彦师一听,道:“二位!我们给你们跪下了,你们说什么,都说我们哥俩呢,咱们可就到这儿了,不许再往下说啦。殿下,您干什么来啦?”罗成道:“我给我舅娘上寿来了。”丁天庆道:“你们二位,一个不摘鞍,一个不下马,还有个完哪?您不是上寿来了吗,您先走,咱们在历城还见呢。”
罗成一想,我不但给他扎了,而且也把他给骂了,已然把他气得迷离迷糊的了,有他们这两个人说着,我借个台阶下啦,道:“好了,我冲着好朋友啦,我走了。”单雄信道:“小罗成,你别走!”罗成道:“我不能够没里没面,我冲着好朋友完了。你要是不服,咱们在历城还见的着呢!”说罢,认镫扳鞍上马一招手,道:“诸位哥哥,咱们走了!”率领着众人,直奔正东走下去了。
这时,可把单雄信气炸了肺啦,遂口道:“二位兄弟,你们说这是怨谁?”盛彦师道:“他是个小孩子,还怎么着呢!再说,单二哥您是大仁大义。”丁天庆道:“您再要是不痛快呀,咱们见着秦二哥的时候,叫他给评一评这个理。”单雄信道:“这话对!诸位,咱们上山啦。”大家伙来到山上,单雄信给胯骨上的伤,上好了金疮散,好在不大要紧,扎裹好了,就问丁天庆、盛彦师二人道:“你们见着秦二哥了吗?”这二人就把秦琼在贾柳店预备的事说了一遍。
单雄信道:“这日子也差不离了,咱们也该走啦,”把带来的喽啰兵安置在少华山,连齐国远、李如眭一起,一共十一位英雄,押着驮子,带着众家人等,下山走了下来。要奔济南府应当往东,可是他没往东,一直往南走到了曹州的边界,拐过来往东北走,直奔小孤山长叶林的大道而来。为什么他要这么走呢?单雄信的心思,是算着时候走,要在夜晚三更天走到小孤山前,瞧谁敢劫我。你要敢劫我这个假皇杠,那真皇杠一定就是你劫去的。
走来走去,单说这天的三更上下,由西南往东北走,还有半里之遥就要到小孤山啦。驮子走着,头里是气死风灯开着路,后头驮子乒当乓当的走着,左右的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尽后头是单雄信众人押着。单雄信道:“诸位兄弟,瞧谁敢劫我,我得斗一斗他。”丁天庆道:“单二哥,据我想,咱们这是白费事。比如说,这个程达尤金劫了第一拨的皇枉,他还能等第二拨的皇杠?没有那个事。”盛彦师道:“哥哥,不能那么说,有那个爱财不够、财迷脑袋的,就许等这个第二拨的皇杠。”
单雄信道:“诸位贤弟,这话不假!”大家伙正说着呢,有一个家人来到后头,叫道:“启禀二员外,头里有劫皇杠的啦。”单雄信道:“但不知他有多少人马?”这个家人伸出一个手指头,笑道:“一个人呀。”单雄信道:“这可真奇怪呀。”
大家伙一听,道:“这都是邪事,一个人敢劫皇杠!”这个家仆道:“现在就是嘛!”单雄信吩咐驮子往回卷,这哥几个马往前撞,来到前面,一瞧这个人是一身鹤哥绿,扎巾箭袖,外罩跨马服。靛脸朱眉,大锛头,高颧骨,咧腮颚,大嘴岔,压耳毫,红眉毛,眼珠搭于眶外,连鬓络腮的红钢髯。胯下一匹斑豹铁骅骝,肩头上扛着一把八卦萱花斧。就凭这个像儿,大家伙是无不吃惊。单雄信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来者正是程咬金。
程咬金是怎么来的呢?他自从送走了秦琼之后,回来一想,我秦二哥就因为我这几句话,就能单人独骑、涂眉染面,入登州去斗杨林,给他父亲报仇,真算是一条好汉子!心里又一想,听人说老杨林又预备了第二拨儿皇杠,不日就要进京啦。这一回连尤俊达我都不要,一个人在大道边儿上一等,他要敢再走这条道,我就还敢劫他。打定了主意,从这天起,白天睡这么一天,晚上备马挂斧出去,走一夜。天亮回来又睡,睡醒了吃,吃完了还睡。天快黑了睡醒啦,也精神了,吃饱喝足了,拉马再走,又一夜。如是一说,有些日子啦。
尤俊达问他,道:“哥哥,您天天晚上备马挂军刃出去,是上哪里去呀?”程咬金道:“我出去遛遛,夜里睡不着,出去压马练斧,你就甭管啦。”尤俊达道:“您这不成了阴阳颠倒了吗,谁叫您白天净睡呢!”程咬金道:“不行,这是我高兴,你管不着。”
这一天,尤俊达心里想道:今天我愣跟着他,倒瞧一瞧他上哪里去。晚上程咬金又出来了,尤俊达在暗地里跟随,看他来到长叶林头里下了马,在地下一坐。尤俊达也在树后头一坐,瞧着他。直坐到三更了,心里想道:他这里干什么呢!
走来走去,单说这天的三更上下,由西南往东北走,还有半里之遥就要到小孤山啦。驮子走着,头里是气死风灯开着路,后头驮子乒当乓当的走着,左右的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尽后头是单雄信众人押着。单雄信道:“诸位兄弟,瞧谁敢劫我,我得斗一斗他。”
丁天庆道:“单二哥,据我想,咱们这是白费事。比如说,这个程达尤金劫了头一拨儿皇枉,他还能等第二拨儿?没有那个事。”盛彦师道:“哥哥,不能那么说,有那个爱财不够、财迷脑袋的,就许等这个第二拨的皇杠。”单雄信道:“诸位贤弟,这话不假!”大家伙正说着呢,有一个家人来到后头,道:“启禀二员外,头里有劫皇杠的啦。”单雄信道:“但不知他有多少人马?”这个家人伸出一个手指头,笑道说:“一个人。”单雄信道:“呀呀呀呀!这真奇怪。”
大家伙一听,道:“这都是邪事,一个人敢劫皇杠!”这个家人道:“现在就是嘛!”单雄信吩咐驮子往回卷,这哥几个马往前撞,来到前面,一瞧这个人是一身鹤哥绿,扎巾箭袖,外罩跨马服。靛脸朱眉,大锛儿头,高颧骨,咧腮颚,大嘴岔,压耳毫,红眉毛,眼珠搭于眶外,连鬓络腮的红钢髯。胯下一匹斑豹铁骅骝,肩头上扛着一把八卦萱花斧。就凭这个像,大家伙是无不吃惊。单雄信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来者正是程咬金。
程咬金是怎么来的呢?他自从送走了秦琼之后,回来一想,我秦二哥就因为我这几句话,就能单人独骑、涂眉染面,入登州去斗杨林,给他父亲报仇,真算是一条好汉子!心里又一想,听人说老杨林又预备了第二拨儿皇杠,不日就要进京城啦。这一回连尤俊达我都不要,一个人在大道边儿上一等,他要敢再走这条道,我就还敢劫他。打定了主意,从这天起,白天睡这么一天,晚上备马挂斧出去,走一夜。天亮回来又睡,睡醒了吃,吃完了还睡。天快黑了睡醒啦,也精神了,吃饱喝足了,拉马再走,又一夜。如是一说,有些日子啦。尤俊达问他,道:“哥哥,您天天晚上备马挂军刃出去,是上哪里去呀?”程咬金道:“我出去遛遛,夜里睡不着,出去压马练斧,你就甭管啦。”尤俊达道:“您这不成了阴阳颠倒了吗,谁叫您白天净睡呢!”程咬金道:“不行,这是我高兴,你管不着。”
这一天,尤俊达心里想道:今儿我愣跟着他,倒瞧一瞧他上哪儿。晚上程咬金又出来了,尤俊达在暗地里跟随,看他来到长叶林头里下了马,在地下一坐。尤俊达也在树后头一坐,瞧着他。直坐到三更了,心里想道:他这里干什么呢!程咬金正在这里坐着呢,就瞧由西南上人声呐喊,灯球火把就象一条火龙相似。
程咬金上了马,摘上八卦宣花斧,哈哈大笑道:“嘿嘿!想不到二拨的皇杠来了,这是该着!”说罢,马一拱裆,直奔西南迎上去了。尤俊达一听他这话,这才明白:噢,敢情他为二拨的皇杠来呀,这是要我的命啊!出了树林儿往西南一看,皇杠真来了。细这么一看哪,原来是单雄信率领着众人催马撞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单雄信假扮的皇杠,故意地逗引这劫皇杠的呢。心里想道:坏了!尤俊达有心把程咬金叫回来,可就来不及啦。因为两边儿都瞧见了,再叫就不合适了。一想也好道:单雄信省得你素日净说大话,今天也叫你尝尝这斧子是什么滋味。等到把你掏了,或者是给你抹了,那个时候我再出去,了你们这档子闲事,以后你就不用夸口了。
程咬金这个时候大声喊嚷道:“冒唔!把皇杠与你程爷爷留下,如若不然,你们可知道的厉害!”单雄信一看是真爱他,对齐国远众人说:“这个朋友真可爱。我出去问一问他,对了机会,咱们得跟他交一交。”说罢,抬腿摘槊,马往上撞,两个人碰了面,各自扣镫停马,单雄信道:“朋友,合字儿吗?”
程咬金心里想道:这可坏了,怎么遇上同行的啦!也不管是谁,先斗一斗你再说,道:“我呀,是海字儿。”程咬金道:“你怎么是海字儿呀?”单雄信道:“小子,你绕住了,海不是比河大吗!”程咬金道:“莫不成你是线儿上头的?”单雄信道:“我是连儿绳上的。”程咬金道:“你怎么是连儿绳上的?”单雄信道:“这个连儿绳,比你那线儿粗得多的多哪。”程咬金道:“朋友,你连坎儿都不懂,不问可知,你是一个新上跳板、乍入芦苇的吧?”单雄信问道:“你不用管,我就问你,这是皇杠不是?”程咬金道:“是呀。”说罢,马往上撞,搬斧头,献斧纂,说:“点。”单雄信合槊一挂,跟着大斧劈脑袋,单雄信横槊一架,程咬金顺着槊杆,一削两削,单雄信这两只手是一躲两躲。
程咬金道:“掏耳朵!”大斧就奔额角来了,单雄信赶紧低头,嗡!大斧头过去了,二马一错头,海底捞月一斧,程咬金道:“抹。”正在单雄信的马脖子上,噗!这马脑袋可就掉下来了,死马趴下啦,单雄信也滚下来啦,仰面朝天躺在了就地,把齐国远众人可给吓坏了。
程咬金一扬大斧将要往下砍,就听东北上有人喊叫,道:“斧下留情,别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程咬金往东北一看,这个时候,可就给单雄信容了功夫啦,赶紧往外打了两个滚儿,躲开了大斧,爬起来。
程咬金看了又看,原来,跑过来这个人正是尤俊达,道:“哟!俊达,你怎么来了!”尤俊达道:“嗐!我要不来,那不坏了吗!单二哥,您倒好哇?我这里给您行礼啦。”程咬金一听,尤俊达叫他单二哥,不由得一打唏溜,心里想道:咦,他是单雄信哪!今天怎么会遇见了?单雄信一看是尤俊达,道:“兄弟,这是谁呀?”んτΤΡS://Www.sndswx.com/
尤俊达对程咬金道:“哥哥,您挂斧下马,我给您见一见。”程咬金下了马。尤俊达道:“我常跟您提,这就是咱们瓢把子单二哥。二哥,他是我结交下的好友,姓程名咬金,字知节,有个绰号叫“神斧将”,你们二位要多亲多近。”
程咬金一听,心里想道:嗬,打这里俺老程就是神斧将啦!两个人彼此抱了抱拳。齐国远众人过来都见了礼,单雄信道:“俊达,今天你们劫我这个假的,头一拨真的,一定也是你们劫去的吧?你赶紧实话实说,我必给你消灭此事。现在你犯了咱们绿林的规条,你已然洗手不干了,二次又做这个事,我要是通知了大众,是不是得给你乱刃分尸呀?要依我说,你快快地实说了吧!”此时难坏了尤俊达。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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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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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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