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霍姗姗接二连三的撒泼胡闹,闹到孙家,闹进宫里,闹到族里,一次又一次,把霍侯爷对她的那本就不多的父女情份也给磨没了,因此,分家之后,霍侯爷便把她和定襄县主一起打发到庄子里。
今天,霍姗姗跑来大闹,霍侯爷对定襄县主是怀念,可对霍姗姗,却是厌恶。
现在听说霍誉把霍姗姗带进府了,霍侯爷刚刚那点绮丽心思,这会儿全都没有了。
儿女都是讨债鬼,这话一点也没错!
而这会儿,霍姗姗终于老实了,她怕霍誉再打她。
她缩着脖子,像只鹌鹑似的跟着霍誉身后,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时不时地看一眼明卉,眼神里满是怨毒。
霍誉可没有多等,他大步走进霍侯爷住的烟翠阁,此处临湖而建,原是用来筵客的,修建得极是雅致,还专门设了一个小戏台。
自从春暖花开,霍侯爷便搬进了烟翠阁,临波观水,倚红枕翠,多么逍遥。
因此,霍誉一闯进去,就有几个不知道是丫鬟还是花娘的女子,娇呼着东躲西藏,却又不走远,脸儿红,眼儿媚,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霍誉目不斜视,看到一个眼熟的小厮,正要开口,小厮怯生生地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霍誉微微颔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小厮抹一把冷汗,他忠于侯爷,可他害怕世子。蜀南文学
霍誉推门进去时,霍侯爷刚把那些红红绿绿的帕子藏起来,还没来得及换衣裳。
他有自知之明,烟翠阁的大门挡不住那个不孝子,那些帕子可不能让那不孝子看到,否则非让他吃进去不成。
霍誉冷冷地看着霍侯爷:“派人去把孙氏的丧事办了,让霍姗姗留在府里守孝,要么趁着热孝远嫁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就请几个厉害嬷嬷来教她,教不好就不要让她出来见人,若是再让我知道她在外面又哭又闹,我就把你这烟翠阁给拆了!”
说完,霍誉一刻也不多留,掉头就走,只留下霍侯爷在风中凌乱。
热孝里嫁人,倒是可行,远比让嬷嬷来教导更容易。
有些东西,那是刻进骨子里的,改不了的。
霍侯爷环顾四周,雕栏画柱,整座侯府,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烟翠阁,那不孝子若是把这里拆了,他的心会碎!
于是,一个月后,霍姗姗远嫁去了鲁地,那户人家是大家族,家门严谨到刻板,就连换季添加衣裳也有规矩,不到日子,哪怕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宁可冻着,也不能提前穿上棉衣,否则便是违了家规,要受罚。
霍姗姗嫁过去后,颇是吃了些苦头,她的婆婆守寡二十年,从十八岁守到三十八岁,是族里的大功臣,只等着死了以后得座贞洁牌坊为家族争光了,对于霍姗姗这个异类,婆婆自是看不上,因此,婆媳之间的战争轰轰烈烈,一直是在镇压和反抗中进行。
明卉初时还能听到霍姗姗的消息,渐渐的,便听不到了。
明卉也不感兴趣,懒得去打听霍姗姗过得如何。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那便是霍姗姗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霍誉和明卉离开长平侯府,回到家里,明卉忍不住又说起霍誓。
“你说今天巧不巧,早上霍誓刚刚来闹过,晚上咱们便又遇到霍姗姗。”
明卉嘴上说“巧不巧”,其实心里却是早就认定,这不是凑巧,一定有人在背后推动。不像是霍姗姗的主意,倒像是霍誓的。
霍誉自从离开侯府,就一直板着脸,满脸都写着“你欠我钱你不还”,周身透着一股子杀气。
这是多年刀尖上舔血历练出来的,生人勿近。
府里的人看到他,全都不敢靠近,明卉却不怕他。
这样的霍誉,她早就见过,她可是被霍誉关过小黑屋的人。
“霍保住!”
明卉大吼!
霍誉一怔:“怎么了?”
“我和你说话呢!”明卉板起脸来,谁不会啊,她也会。
“你刚刚说的什么?”霍誉心虚,他的心思还在那个不省心的便宜爹身上,竟然没听清媳妇的话。
明卉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净房。
不理你了!
次日,霍誉去了衙门,明卉没有跟着一起去,她手里有张古香方,一直没有试过,今天她想试一试。
一大早,用完早食,明卉便进了香坊。
沉香十两,切细,檀香八两,切成棋子大小,生结香八两,零陵香四两,藿香叶四两烘干,甘松四两,除去杂土,草茅香四两,香附二两,选用红色的,除去其黑皮,麻黄二两,去根切细,甘草二两切细,乳香二两,龙脑一两四钱,选用生龙脑,麝香一两四钱,焰硝一两,将龙脑、麝香、乳香、焰硝四味单独研磨,余下十味全部烘干捣碎过筛,每一两香品加入甲香半钱。
明卉带着不迟和不晚,在香坊里一待就是大半日,把制好的香品装在盒子里,外面又裹了一层纸,放在能够晒到阳光的架子上存放,明卉看着放到架子上的香品,悠悠地呼出一口气。
这架子上的都是印香,用来打香篆的,前世,她也只是见过汪真人打香篆,她自己却从未试过,年幼时浮躁,静不下心来,后来长大了,却又流落江湖,早就没有了那份闲情逸致。
不晚噗哧笑出声来:“夫人,您这么高兴,是不是因为这香能卖个好价钱?”
“别说,我还真没想过这香要卖多少银子,用料不仅多,而且还贵,便宜是不会便宜的,就看有没有人买吧,毕竟男人也会用到。”
话音一落,明卉决定等霍誉回来,对他好一点,毕竟昨天晚上没有搭理他,今天又没跟着他去衙门。
有紧就要有松,有松当然也要有紧。
她从架子上挑了一盒上个月制的印香,又取出她亲手刻的香篆,决定晚上等霍誉回来,她亲自给他打香篆。
不过,明卉失望了,那天晚上,霍誉没有回来。
白菜回来报信,宫里有事,霍誉跟随纪勉一起进宫,今天晚上留在宫里。
明卉吃了一惊,宫里有事,那不是金吾卫的事吗?为何要传飞鱼卫进宫?
宫里,是出大事了吧。
这两章小小过渡,文中所写香方,是和州公库印香,由太守冯公传给其子,后被收录于明代周嘉胄的《香乘》之中,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一试,打香篆,挺有意思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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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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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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