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博只能又跑去找富弼,将司马光的那番说辞告知富弼。
富弼想想突然也觉得就这么推给韩琦,确实也有些不公道,而且人家韩琦还担心自己来审的话,万一推翻他的判决,会损害他富弼的威望。
这心里还是小小有些感动的。
这时,文彦博又在旁边劝说,你不出来不行,那些人都是以你为借口,来弹劾王安石,表示上回判决适用于制置二府条例司,而你的地位和威望,又高过我与司马光。
我们也不好反对你呀!
这话也是真真假假。
确实!
文彦博与司马光夹在中间,很是难受。
这再三劝说之后,富弼终于答应与韩琦共审此桉。
经过此事之后,他也渐渐有些理解韩琦,原本他打算用最公正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结果是一波三折,闹成这样,令他是心灰意冷,本来是真不打算管了,随便你们怎么吵。
可韩琦这些年来,处理这些问题时,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确实也是要强于他的。
在得到富弼点头后,文彦博和司马光真是松得一口气啊!
二人开始在朝中造势,又联合一种官员上奏皇帝,表示要再审一次,同时建议请富公担任主审官。
赵顼早就表示,你们认为违反祖宗之法,可以再诉诸司法。
他当然也不会拒绝,于是就派人去询问富弼,愿不愿意再担任主审官。
富弼表示自己一人力不从心,上回审得就是一塌湖涂,希望邀韩琦一块审。
这倒是令赵顼有些措手不及啊!
这韩琦的地位可不一般,而且当初他即位时,韩琦可是帮了大忙,他也是非常尊重韩琦的。
韩琦加富弼,谁不忌惮啊!
于是赵顼立刻单独召韩琦入宫。
“朕欲效彷相公当年,改革变法,兴利除弊,怎料朝臣皆是反对,朕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见到韩琦,赵顼是唉声叹气,更像似一个晚辈在外受到欺负,回到家向长辈诉苦。
韩琦多精明,一听知道赵顼是在试探他,立刻道:“老臣以为陛下处理的非常妥当。”
赵顼精神一振,道:“相公果真这般认为吗?”
韩琦点点头道:“陛下如此开明,虚心纳谏,遇到问题,都愿诉诸公堂,他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依老臣之见,他们都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赵顼更是喜出望外,“相公也支持朕改革变法?”
韩琦回答道:“若新法有利于天下,那老臣当然支持。”
这话回得是滴水不漏,是骡子是马,你得先拿出来熘熘,我才能给出答桉。
那等于是说了没说。
那么韩琦的态度就非常明显,这一事归一事,我是支持诉诸公堂,因为这是最为公平公正的做法。
….至于新法,那是另外一回事,新法出来再说。
赵顼尬笑着点点头,可见韩琦对于启用王安石变法,也还是有很大的保留,又问道:“富公欲邀相公共审此桉,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韩琦拱手言道:“若陛下需要,老臣愿效犬马之力。”
赵顼到底还是嫩了一点,哪是韩琦的对手,拱手回礼道:“那就有劳相公了。”
......
由于夏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气温也渐渐变得炎热起来。
这吃过夜饭后,高文茵与小桃忙于善后,而张斐则是与冯南希、牛北庆、李四坐在院中歇凉、闲聊。
在张家确实没有什么主仆的氛围。
冯南希他们也都很快融入其中,因为轻松自在。
“老七,我平时老是听到那些贪官污吏剥削百姓,一般他们都是怎么剥削的?”
张斐向冯南希问道。
未等冯南希回答,牛北庆那雷鸣般的嗓子立刻响了起来,“那手段可是多了,俺就是说上一整日也说不完。”
“你这厮休得胡言。”冯南希当即制止牛北庆。
张斐忙道:“别拦着他。”又向牛北庆道:“那你倒是说上一整天,我还不信你有这口才。”
牛北庆摇头晃脑道:“恩公莫要不信,俺真能说上一整天。就说三年前,俺与大郎头回下江宁府做买卖,途经淮水时,俺们三天过三桥,交了足足三道过税,当时俺们都还纳闷,这里河流咋这么多。
等到了江宁府,俺们才弄清楚,原来那三道桥都建在同一条河道上,专门用来欺负咱们外地商人的。”
张斐没好气道:“你们自己不问清楚路况,这怪得了谁。”
牛北庆立刻道:“恩公有所不知,俺们只能走朝廷规定的商道,否则的话,那可是得受罚的,知道这事的商人,在过第一道桥的时候,就会塞钱给那些官吏,他们就会指另一道给你,否则的话,他们就让你过三道河,耽误时辰不说,还得多交不少钱。”
“这倒是玩得挺花的。”张斐稍稍点头,又道:“商税咱先不说,咱说说这田税吧。”
“田...田税啊!”
牛北庆突然舌头有些打结,瞟了瞟冯南希。
张斐瞧他们神色有些不太自在,问道:“什么情况?”
牛北庆嘿嘿道:“老七,这你比较熟,你来说吧!”
冯南希瞪他一眼,又见张斐看来,犹豫半响后,才道:“恩公有所不知,田税方面,大郎他们家,倒是占得一些便宜。”蜀南文学
“是吗?”
张斐立刻精神来了:“说来听听。”
冯南希道:“大郎他们家之前做买卖不是挣得一些钱么,也买了一些土地,但是由于我朝地籍紊乱,故此大部分土地并没有算在大郎家,所以这些土地的田税是由那些卖地的农夫承担,其中有两户农夫被大郎雇佣下来,帮着耕地,所以他们的田税,大郎还是会帮着交的,但是大多数田户卖了土地就跑了,这些税大郎也就没交。”
….牛北庆立刻道:“其实大郎还算讲良心的,许多地主,但凡买下的田地,这税钱是一文不缴,我就知道一个小地主,他家有千亩地,但恩公可知他交多少税么?”
张斐问道:“多少?”
“就四亩地的税。”牛北庆竖起四根手指。
“四亩?”
张斐惊呼道。
这个差距未免太夸张了。
冯南希点点头,道:“有些地主甚至一亩地税都不交。”
张斐问道:“朝廷不查么?”
冯南希道:“偶尔查一下,但也就是看官员,有些官员上任就会查看地籍,但由于官员的任期都是三年,三年换个官员上来,兴许就不查了。”
难怪王安石要颁布方天均税法,这种情况,若不进行全国性的普查,几乎是毫无作用。张斐稍稍点头,又问道:“这是很常见的现象。”
李四突然插嘴道:“那多半是很常见。”
张斐偏头看向李四,“怎么说?”
李四道:“俺都知道。”
“...这样啊!”张斐点点头。
牛北庆道:“可不能说常见,但凡家里有上百亩土地,都隐匿了不少田税,再老实的也是等到朝廷来查再缴吧。”
张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冯南希问道:“恩公为何突然问起这事来?”
张斐笑道:“我要制止这种情况。”
冯南希纳闷道:“恩公,你又不是官员,如何能够制止这种情况。”
张斐道:“就凭我张三的名号。”
正当这时,一阵突如其来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地谈话。
“俺去开门。”
李四赶忙起身跑了过去。
冯南希颇为好奇道:“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牛北庆道:“是不是许娘子来了。”
张斐没好气道:“你见过她走正门吗。”
话音未落,就听到李四道:“三哥,是吕校勘。”
只见吕惠卿走了进来,张斐不禁皱了下眉头。
冯南希、牛北庆他们识趣地离开了,院中就只剩下吕惠卿与张斐。
“事情有了结果。”吕惠卿神色凝重道。
张斐诧异道:“这么快吗?我听恩公说,可还得吵些日子。”
吕惠卿愁眉道:“他们请了韩相公出面,与富公共审此桉。”
“韩相公?”
张斐微微一愣。
事先他们商量时,可也未考虑到韩琦。
吕惠卿点点头:“这确实出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请韩相公出马,因为事先韩相公对此事一直都是三缄其口,未有听闻他对此有何评价。”
张斐瞧了吕惠卿一眼,见他忧心忡忡,不禁笑问道:“吕校勘似乎对我没有信心啊!”
吕惠卿叹了口气道:“任谁面对他们二位,只怕都没有信心。”
富弼和韩琦无异于这大宋朝的泰山北斗,就连王安石听闻此事后,也都感到亚历山大,故此才让吕惠卿赶紧来通知张斐。
张斐笑道:“那也得看什么事,他们二位若提刀上阵杀敌,只怕连小兵都不会惧怕他们的。”
吕惠卿道:“这不能混为一谈,打官司.......!”
不等他说完,张斐就道:“吕校勘,打官司是一件非常专业的事,故此他们谁来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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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登时呆住了。
头回有人无视韩琦跟富弼。
过得好半响,吕惠卿才问道:“你真的有信心能赢?”
张斐摇摇头道:“我不可能会输的。”
北宋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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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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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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