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鹏一怔,这是在和他说话?
“你让谁下去?”霍展鹏问道。
“你。”霍誉斩钉截铁。
霍展鹏......他怎么忘了,这不孝子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下去就下去,这破马车,他还看不上呢,下一次霍誉若是不用花千变的香,提前把车里熏上几个时辰,就是八抬大轿去请他,他也不会进来。
呸呸呸,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
霍展鹏默默吐槽,心不在焉地下车,却忘记车下的脚凳早就被他踢开了,一脚踏空,多亏白菜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霍侯爷才没有当众摔倒。
他甩开白菜的手,整整身上的官服,却听到身后传来霍誉幽幽的声音:“管好你的后宅,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来找你。”
霍展鹏心里一梗,都说为人子女有两种,要么是来报恩的,要么就是来报仇的。蜀南文学
霍誉,无疑就是来报仇的。
霍展鹏强忍着把霍誉塞回冯氏肚子里的冲动(冲动也没用),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霍誉冷笑:“没诚意。”
霍展鹏......他不生气,不生气,这里是宫城,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长随把马牵了过来,霍展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誉走后,明卉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很好,两只猫陪着,美美地睡了一上午,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再用了一顿美味的早食加午食,明卉精神抖擞,在院子里亲自给三只猫洗澡。
霍誉回来,刚刚走到前院,便听到一声接一声猫叫,叫声凄厉而又悲惨,霍誉吓了一跳,拔腿便向后院奔去,结果他看到的,就是被踹翻的盆,洒了一地的水,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明卉,以及被打湿了一半皮毛的大黑......
霍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可是他没能把表情控制好,脸上没笑,可是笑意已达眼底,可想而知,他被明卉嫌弃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长平侯府送来了一斛南珠,这些珠子成色极好,难得的是颗颗一般大小。
来送礼的是一个陌生的婆子,一问果然不是定襄县主身边的,而是以前老长平侯夫人院里的,老夫人去世后,这婆子没有出府,就在前院里管些杂事。
婆子笑着说道:“侯爷说大奶奶受了惊吓,这些珠子给大奶奶压压惊,大奶奶是有仙根的人,就莫要与那些俗人一般见识。”
婆子说的这番话,千真万确是长平侯霍展侯的原话。
霍侯爷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防着任何人,他就是要把这番话传到定襄县主的耳朵里。
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招惹那忤逆子做甚?之前往霍誉府里安插人手的事,以为他忘了吗?
自做聪明,巴掌没打到脸上,就不知道疼。
果然,定襄县主听到这番话后,银牙咬碎,气得差点吐血,她靠在迎枕上嘤嘤哭泣,霍珊珊不住地劝她:“娘,爹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哪里舍得当面说您呢,都是那明氏不知好歹,在背后搬弄事非,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为您出气。”
定襄县主心中酸楚,还要是亲生的,像霍誉那样,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定襄县主生气,明卉却是身心舒适。
她抱住霍誉的胳膊,笑嘻嘻地问道:“你为我出头了?”
霍誉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如花,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小姑娘,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眉宇间的的锐利清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煦。
“我娶你回来是宠着的,不是让人欺负的。”
明卉......这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
可是她喜欢!
夏日傍晚的微风中,明卉笑弯了眼睛,白皙透亮的脸蛋染上了落日的绯红,如晚霞缤纷,铺了整片视野。
......
因为之前在诏狱的那三天,霍誉算是被飞鱼卫借调,因此,他便多了几天假期,次日,霍誉便带着明卉回了保定。
霍誉没有骑马,陪着明卉坐马车,马车里除了他们,还有三只猫。
这次明卉不知道自己会在保定住多久,或许三天五天,也或许一两个月,所以她把这三个主子全都带上了。
有大黑镇着,荔枝和小夜都很老实,一路上乖巧听话。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大黑的一路警戒,霍誉和明卉这对小夫妻也是规规矩矩,啥也没干。
快到保定时,霍誉压低声音,对明卉说道:“你想办法看看娘的右胸上是不是有块伤疤。”
明卉一怔:“伤疤?”
霍誉点点头:“霍侯爷说的,有一次娘和他吵架时动了剪子,没能扎到他,娘一气之下就捅到自己的右胸,差一点就扎到心上了。”
明卉倒抽一口凉气,她这位婆婆的确是又刚又烈,也是太过冲动,有这力气朝着渣男继续捅啊,干嘛往自己身上撒气。
“这件事还有谁知晓?”明卉问道。
“霍侯爷说,当时丫鬟都被赶出去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就连治伤的金创药,也是霍侯爷亲自从我祖父那里偷来的。听他的语气,在他告诉我之前,此事没有第三人知晓。”
明卉想想也是,冯氏伤的是右胸,霍展鹏再是混不吝,也不会把这事对外人说起,毕竟,冯氏是与他做过夫妻的人。
“好,我来想办法。”明卉想起那个被她暂时安顿在越秀胡同的女子,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
如果那真是冯氏,自是千好万好,欢欢喜喜大团圆。
可若不是......那这背后的事,就太复杂了。
霍誉猜到明卉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握住了明卉的小手,明卉却把手抽出来,反过来握住了他。
她觉得,应该被安慰的人是霍誉,可怜的孩子,先是找不到娘,现在娘找到了,却不知真假。
她与汪真人虽然不能在人前以母女相称,可是过去的那十几年里,她们母女却一直在一起,不像霍誉,亲爹是个渣,亲娘在他五岁时便失踪了,唯一的外祖父也早早地去了,天大地大,他却孤零零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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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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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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