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书籍上有着污浊之处,沈安看不大清,但联系上下文便能理解此处讲的正是他所关心的武道筑基仪式。
“修习此法者,需素食净心,常感愉悦,持守修斋戒律一月后方可醮祭。”
“醮祭所需之物:坟头土三坯、贡香一把、糯米一把。”
“仪式如下:于夜黑无风之日,燃烧贡香使其呈两长一短之状插于糯米之上,待月华隐匿万籁俱寂之时,于水中洒入一坯坟头土服下,念诵嶙峋子真名,静待神有所感,百脉俱开。”
“服下残余坟头土,将贡香倒插,口诵真经‘彼未死者,虽动作昭智,止名为生,不名为死。死胎中者,死卵中者,亦人亦物,天地虽大,彼固不知。’”
沈安读到这里,忽觉额头剧痛无比,双目宛若火烧。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游离在天外天的诡异存在向他投来了隐秘的注视。
然而这目光带着千钧之压,宛若实质,仅仅只是一眼就差点令他魂飞魄散。
好在当他的注意力从书册上移开后,那道注视就仿佛失去了坐标,渐渐黯淡下去。
否则沈安真的怀疑自己会不会当场爆体而亡。
“这法咒,有着联系天外的作用……”
沈安捂住额头,鼻腔里淌出两行殷红的鲜血。
方才他大脑血压急剧飙升,差点没突发脑溢血。
鼻腔脆弱的毛细血管主动破损,缓解高升的血压。
他走到池塘边,舀起一瓢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隐隐作痛的后脑舒服了些。
做完这一切,夜色也就逐渐黑了下来。
三三两两练功的师兄们收起架桩,各自回房。
方才夕阳照在身上还暖意洋洋,这时四周阴沉下来,天边乌云搅动,风声呜呜,就觉得身上发冷,脖子发寒。
沈安搂了搂胳膊,打了个冷颤,也向破屋走去。
进屋,黑痣汉子一如往常,早早地就躺在床上挺尸。
沈安也习惯了对方那如死尸般的睡相,只当他不存在,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目思索。
‘这功法名为佛陀,但开脉仪式却处处透着阴邪鬼祟之气,又是坟头土,又是午夜子时开坛做法,还要倒插贡香。’
‘桩桩件件,都是污蔑真佛真仙的行为。若真是修习佛门功法,怎会如此诡异?’
‘想来不差,我必是落入魔门手中了。说不定还是那种自相残杀,养蛊似的黑社会修仙流!’
想到这里,沈安微微叹气。
刚解决一方世界的社团,转头落入另外一个世界的社团。
还又是熟悉‘马仔’开局。
只是上个世界自己还有着一手枪法傍身,仗着艺高人胆大,因此倒不惧危险。
但现如今在这群虎环伺的狼窝之中,单凭一身高超的枪法,显然无法破局。
不谈那个神出鬼没的师傅,就是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同门弟子,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掉他们。
虽然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但是以武者强健的体魄而言,只要自己无法做到同时击毙所有敌人,就会被他们抓住近身时机,当场捏爆。
为今之计,唯有习武强壮己身,堆高身体素质,不惧正面对敌后,枪法才能彻底发挥出同阶对敌的压制力。
否则很有可能一打起来,自己只能瞬杀几个被点到头的幸运儿,随后就被其他人一拥而上,立毙掌下!
想到这里,沈安咬了咬牙。
管它什么邪不邪门,只要是功法就行,练了!
念头通达,他也不再纠结。
习练魔功可能存在的隐患以后再谈,若连眼下这‘老庙新手关’都过不去,横竖是个早死晚死的区别。
再说了,自己有系统傍身,那来那么多瞻前顾后的忧虑。
走一步看一步罢。
将一切种种思索透彻,沈安解开心结,顿时就觉得四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
初次降临到一个明确有着超凡存在的世界所带来的那种实力不足的不安感也驱散了不少。
就连今夜门口那怪异的敲门声与咒骂声也无法影响到他。
侧耳倾听着木屋两扇破门板被门后的‘诡异’拍得啪啪作响,沈安充耳不闻,心中默念‘有种你进来啊!’
“砰砰砰!!!沈安,你不得好死!!!”
“我要杀了你!!”
如昨夜一样,敲门人又在小院闹了一个时辰才逐渐散去。
而卸下防备的沈安早已倚靠着床板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没再做噩梦,反而梦到了久违的卫白薇。
早上起来,大腿根部有些粘稠。
沈安无语,心道自己也不是雏儿了,怎么昨晚还心血来潮了……
看了眼天色,熟悉的傍晚,昏暗的日头斜挂在远山上。
沈安打了个呵欠,对黑痣汉子道:“早,师兄!”
黑痣汉子对他怪异的作息仿佛视而不见,点了点头道:“把肉粥喝了。”
他的话语比起昨天来要冰冷了不少,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
沈安不动声色,头重脚轻地爬起身来,端起瓷碗咕咚咕咚喝下一碗滋味鲜美的肉粥。
黑痣汉子面无表情,他脸上的皮肤仿佛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永远一副僵硬死板的面孔。
但他略带笑意的瞳孔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很愉悦,对于沈安听话的行为很满意。
见状,沈安趁机提出了外出走走。
黑痣汉子没有阻拦,只是淡淡道:“去吧,别走太远,还有不要离开庙门,外面危险。”
“你现在身体虚弱,筑基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只差三天就能成功渡过七七四十九日的筑基期,这段时间反应缓慢感觉有些不舒服是正常的。”hτTΡδ://WωW.sndswx.com/
“你的身体正在被逐渐改善成适应天地元气的状态,人身在母胎中是最自然最和谐的时候,不用口鼻呼吸浊气,而是吐纳天地元气。”
“但离了母胎之后,便沾染上了后天污浊,这红尘如火炉,让人飘飘然,身躯糟了污秽,必须要彻底洗净才能迎接嶙峋子的降世临凡!”
黑痣汉子越说,话语越激动,就连久久不变色的脸皮也扯出几道褶皱,好像脸皮是敷在血肉之上似的。
沈安作出洗耳恭听状,趁机问道:“师兄,嶙峋子是哪位神仙啊?”
听到他的疑问,状若癫狂的黑痣汉子忽地冷静下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不是听你说的,筑基就是为了迎接嶙峋子真仙的降临么,我寻思着是不是本门的老祖宗,飞升仙界了的那种?以前我要饭时,老听人家说自己家谁谁修炼成仙,飞升上界了,我还以为这位嶙峋子也是位真仙呢!”
黑痣汉子讥笑两声,干涸的嗓子像是棺材盖来回滑动,发出‘唧唧’的笑声。
“凡夫俗子的妄语!这世上压根没有什么神仙鬼怪!”
黑痣汉子语气严肃:“嶙峋子是天地至理的化身,是‘精者忘是非,忘得失,在此者非彼,抱神者时晦明,时强弱,在彼者非此。’,是超脱三界轮回定义之仙佛,是不可猜测、不可口述亦不可呈于纸面的玄之又玄,奥妙之源!”
黑痣汉子难得跟沈安说了这么多话,但他却听得半懂不懂,脑袋昏沉,也没理解其中真意。
似乎看出了沈安的疑惑,黑痣汉子也不恼,只是淡淡道:“这不是你现在应该了解的东西,且待你筑基有成,踏上武道之路后,方再来探寻这世上的至理。”
“你要记住,世间万物皆有定数,由各方司神掌管,武道之初乃是由一群信奉这些无上存在之人心有所感,于因缘巧合之下创下,方才开辟各门各派,令世上如今武道百花齐放,千姿百彩。”
“你一个连武道门径都未曾一窥的学徒,就想要理解这些武道的起源神脉,无异于是异想天开!”
“好、好吧,那师兄,我出门看他们练武去了!”沈安拘谨的答道,仿佛被黑痣汉子的批评吓住。
“去吧!”他摆了摆手。
出了破屋,沈安沉吟间走到一位面容较为熟络的师兄身边,打招呼道:“这位师兄,在下沈安,见过师兄。”
他抱了抱拳,恭恭敬敬。
“在下寇风,沈师弟有何贵干?”
被拦下后,那人也不耐,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师兄,实不相瞒,我刚入门不久,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太熟悉,现下肚子有些饿了,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请问方便为我指指去厨房的路吗?”
沈安捂着肚子,一脸无奈。
寇风无语的上下打量一眼这位师弟,指了指东南角道:“你转过一个弯,能看到一间两层楼烟熏火燎的小房子,就是厨房了。”
“多谢师兄!”
沈安谢过对方,绕了几步路,前方豁然开朗。
老庙深处还有着四重院坝,他们居住活动之处只是三进院落,更里面则是更加破败古旧的建筑,用来充作临时的厨房与茅房。
敲门,进了厨房。
里面一个膀大腰圆,剃着光头,后脑勺都挂满汗珠的彪形大汉正背对着他忙活着。
“剁剁剁剁!!!”
菜刀在案板上不停地剁着什么,发出哆哆的响声。
那人嘴里念念有词,嘿嘿笑着念叨着:“我剁死你!看你还跑不跑了!嘻嘻,剁死你!”
沈安轻咳一声,惊扰到了对方。
那人身躯不动,头猛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回过头来,恶声恶气道:“干什么?!”
沈安心中一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苦笑无奈道:“师兄,在下沈安,起得晚了只喝了一碗肉粥,现下肚子饿得紧,能否在要点吃食填填肚子?”
“在那边,自己要吃什么就拿,别来烦我!”
彪形大汉脾气不好,似乎很厌恶别人打扰他剁东西,脑袋虽然背过身子跟沈安讲话,但手上功夫依旧没停,始终在案板上用力剁着些什么。
他恶狠狠瞪着沈安,嘴里还念念有词:“烦我?剁死你!!嘿嘿,所有人都剁死!!嘻嘻——!”
“谢谢师兄。”沈安视若不见,拱了拱手,往灶台处走去。
那彪形大汉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秒,见他似乎就是翻找一些可以生食的蔬菜瓜果,也就不再关注他,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活计。
‘糯米……应该有糯米的,我喝的粥里能尝出是掺杂了大米跟少量的糯米。’
他在隐蔽处看见几个坛子,打开以后果然找到了满满一坛糯米。
沈安默默开启系统空间,收取了一些糯米。
虽然空间里满满当当塞满了枪械子弹,但糯米体积非常狭小,完全可以滑进子弹之间的缝隙里。
而且这个空间是以意念控制,届时需要取出时,只需要意念一动‘取出糯米’就可以自动拾取所有的糯米了。
不需要再一粒一粒挑拣。
“怎么是糯米,干吃可咽不下。”沈安轻声抱怨一句,将坛子盖封上。
彪形大汉没理他,继续嘻嘻笑着剁菜刀。
‘还得找个碗,盛水。’
沈安胡乱翻找一阵,终于理清了空间栏,勉强空出来一个碗的位置,这才状若无意的抬起手臂在碗筷处一抹而过,收了一个瓷碗。
‘贡香也有?’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橱柜里面一捆一捆的香烛纸钱,抽了三根塞进系统空间。
‘齐活了——’
他支撑起身,随口道:“师兄,没有什么能填肚子的吃食,哎,我还是明日早些起床,多吃几碗饭吧。”
“慢着。”
见沈安要走,彪形壮汉阴戾着脸扭身回头,手里提着血淋淋的菜刀,胸前沾染了一大块污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给我看看你的兜里有没有藏什么东西,若是让我逮到你手脚不干净,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从我这里离开……”
他眼里隐藏着一抹清晰可见的窃喜,似乎对能否揪住沈安的把柄胸有成竹。
显然,他是放任沈安偷窃,甚至故意扭头回去纵容他,让他好放心大胆的偷取物品。
为的就是这一刻人赃并获!
“嘻嘻,师傅说了,犯了错的弟子就任我处罚……就算是二师兄,也无法违背师傅的决定~”
大汉满脸络腮胡,长满横肉的脸上提及师傅是出现一抹‘娇横’,似乎背有靠山让他非常自得。
不过这么一个血肉屠夫作出小女儿状,着实让沈安差点没将刚吃的肉粥吐出来。
他沉着冷静,毫不反抗,淡淡地道:“哦?既然师兄怀疑,那么就让师兄搜身又何妨?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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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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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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