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后他们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殷景初如今分毫修为都不剩,在场哪个都能轻松打过他,他们为什么要紧张?
预想中的掀桌场景并未出现。
殷景初在殷不疑身前站定,随后在众人惊讶万分的目光中,同桑晚菀一样低下了头。
殷不疑稳稳当当地坐着,眼神很淡。而殷景初沉寂半晌,额角青筋微鼓,闭上眼睛,几乎是从牙缝中艰难地蹦出一个字:“谢......”
要将感谢的话说出口对殷景初来说还是太难了,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他的极限。
唐玉斐以手托腮支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桑晚菀果真没让她失望,殷景初都学会说谢谢了。
当然,他们也该向殷不疑道谢。
萧明珠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满脸狐疑地问:“师父,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个谢字?”
老头则掏了掏耳朵:“不确定,没听清。”
而殷不疑终于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你们谢错人了。”
这两人是生是死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们之间有何渊源他更没兴趣了解,所做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是唐玉斐希望的。
见目的已经达到,唐玉斐微微扬唇:“不用谢了,菜要凉了。”
隔壁的一宗之主立即紧跟着打圆场:“别谢来谢去的了,都坐下都坐下,先吃饭。”
萧明珠煞有其事地点头,语气是难得的认真:“是啊,你们站着我师父也不好动筷子啊。”
老头:“......”他有时候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孽徒。
桑晚菀恍然,又拉着殷景初重新落座。
一顿饭吃的格外沉默。
桑晚菀知道殷景初反感与旁人一起吃饭这件事,来之前特地叮嘱过,幸好,他虽然几乎没动筷子,全程却也安安静静的,她暗松一口气。
饭桌另一头,冷明远和丹翠全程默默盯着自己的碗,偶尔喂喂脚底下的猫。而老头和萧明珠表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师慈徒孝、文明和谐却又非常做作的饭了。
最轻松自在的还得是唐玉斐和殷不疑,涧山宗众人表示折服,不愧是能做夫妻的人,心理素质同样强大。
待到这顿煎熬的饭结束,涧山宗众人该收拾的收拾、该刷碗的刷碗、该溜的溜了。
而事后再回想起来,这是殷不疑和殷景初这对同胞兄弟第一次同桌而食,但不确定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殷景初已不再是魔尊,他对仙界、对殷不疑也不再抱有敌意,两人对彼此之间的关系皆是心知肚明,却谁也没想点破。是不在意,也是没必要。
他们虽是一胞所生、还有相同的相貌,却从出生起就有着全然不同的命运。
在殷若腹中时,他们曾是最亲密相连的存在,此后相隔两界数百年,也短暂相会过。修士寿数千万载,不过寻道一条而已,如今他们都已找到自己的道,互不干扰已是最好。
但如今殷景初体内也流着殷不疑的血,未来种种,因缘际会,尚不可知。
三日过后,桑晚菀向涧山宗众人提出辞行,她和殷景初伤势痊愈,也就没了继续留下叨扰的理由。蜀南文学
她没打算回白玉京,而是想带着殷景初游历仙界,到处去看看,仙界中人皆认为殷景初已死,他们也就没有逃去人界的必要。再者,她如今已经择道,多走走对她的修炼也有好处。
“华荣峰主已经准许我离宗历练,顺便追剿仍逃逸在外的魔修,这一去或许会很久,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回来拜访诸位。”桑晚菀向众人行了行礼,目光诚挚。
萧明珠亮着雪白的牙,同桑晚菀挥手道别:“桑仙友一路保重,若真路过我们涧山宗,记得要带礼物来啊。”
桑晚菀也笑了:“一定。”
她又看向唐玉斐,神情踌躇,似是不舍与羞涩,却又故作轻快道:“玉斐,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和仙尊。”
唐玉斐则回以洒然一笑:“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
众人目送桑晚菀拉着殷景初离开,可还未走出多远,桑晚菀却突然回身,在众人愣神之际,她三两步朝着唐玉斐跑来,像阵小旋风似的,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
唐玉斐猝不及防间被她抱的有些发懵,却听见桑晚菀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谢谢你,玉斐......其实我有个秘密,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说罢她立即松开唐玉斐,御了剑带着殷景初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这回是真走了,可方才谁都没错过桑晚菀瞬间通红的脸。
唐玉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仰头望向那弧略显慌乱的剑光。
朋友间的小秘密啊。
“师妹,桑仙友好像没有从前古板严肃了,我居然觉得她还挺可爱的。”萧明珠用自认为很有故事感的侧脸对着唐玉斐,并感慨问道:“是因为扭到了瓜吗?”
唐玉斐施施然回身,并轻飘飘落下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扭到了瓜,但我觉得,你是真瓜。”
萧明珠:“......”呜呜呜干嘛又攻击他啊。
而此时,飞出大老远的桑晚菀依旧脸热心跳,双唇抿得紧紧的。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抱唐玉斐,还当着大家的面......也不知道唐玉斐会是什么反应,她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
但唐玉斐说过,她们是朋友。
想到这里,桑晚菀呼出胸中憋着的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唇角也不禁扬起小小的、甜甜的弧度。
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临走之前,她真的很想抱抱她。
桑晚菀兀自发怔,根本没察觉到身后的殷景初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凝视着桑晚菀红透的侧脸,神色有些莫名。
殷景初忍不住抬手,冰凉的指尖朝之一碰,很烫。
桑晚菀却像被电了一下,身子打了个抖,刹那间心神不稳,连带着脚下的剑都落了几丈,险些带着殷景初一起摔下去。
“你干什么?”她慌忙稳住剑身,这才扭头瞪殷景初,脸比方才还要红。
“你的脸一直很红。”殷景初身形未乱、语气平静,眼神却是直勾勾的,像是在探寻什么,“你在紧张?在害羞?”
她过去鲜少会露出这幅样子,他觉得奇怪,也有些不解,是因为抱了方才那个名叫唐玉斐的女修吗?
他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可桑晚菀和她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否则为何会抱她,又为何脸红了一路?
殷景初不由得皱眉,他以为自己和桑晚菀之间已经是全然知根知底,可没想到还有一块是空白的。她和唐玉斐之间的事,她从未向他提起过,这人对她而言很特殊吗?
桑晚菀脑子还有些木的“啊”了一声,下意识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殷景初不依不饶地问道:“唐玉斐是什么人?”
“玉斐是我的朋友。”桑晚菀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
“未曾听你说起过。”
“因为之前我们还不能是朋友。”
“为什么是朋友又不能是朋友?”
“这......我一时间解释不清。”连桑晚菀自己都觉得跟唐玉斐之间的情况很复杂,如今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向殷景初说明了,于是强调道:“总之玉斐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唯一的朋友。”
唯一这两个字令殷景初有些不舒服,他侵身靠向桑晚菀,攥住她纤细的手腕,目光带着几许难言的侵略性:“晚菀,一个人不能有两个唯一。”
换言之,她只能有他一个。
两人踩在小小一柄灵剑上,本来就挨的很近,如今桑晚菀更像是贴在殷景初怀里,连四周吹来的风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桑晚菀沉'沦在他眸中失神的那一刻,脚下的剑终于直直坠了下去。
几息过后,桑晚菀略有些狼狈地带着殷景初踏上实地,脚畔落着她的灵剑。这么一闹,从离开涧山宗到现在,他们根本没飞出多远,如今还在魔渊附近。
桑晚菀暗自庆幸自己是元婴期,可以瞬移,否则两人摔下去就要变成肉饼了。而令她无奈的是,殷景初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那不一样。”桑晚菀只好同他解释,“玉斐对我很好,她帮助我、鼓励我、教会我很多,我羡慕她、仰慕她、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她很好!对桑晚菀来说,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想到世上还有个更加优秀的唐玉斐在,就会永远充满斗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但是你......你......”桑晚菀说到这里,声音却倏然小了下去,她不由得埋下头,“我不能与你相隔天涯,只要你在我身旁。”
朋友是即使不在眼前、一想到就会心生温暖的存在,可换做是爱人的话,就恨不能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头顶的人迟迟未语。
是听不懂吗?桑晚菀疑惑抬头,谁知下一刻唇上就落下冰冷柔软的气息,殷景初的黑眸近在咫尺,纤长的鸦睫几乎要触到她的眼睛。
桑晚菀的脑子瞬间陷入空白,什么朋友啊爱人啊全都不复存在。而殷景初的另一只手也顺势掌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逃离,似是要连她的呼吸都尽数吞没。
魔渊下吹出阴凉的风,卷起荒漠上的黄沙,自两人的脚畔拂过。可桑晚菀浑身发烫,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唇上一点。
她闭上眼睛,睫毛轻颤着,微微启唇。
由他索取,一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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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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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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