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沈昊林探过头看了一眼信上的字迹,“耶律岚?”
“嗯!”沈茶轻轻点点头,“估计是担心以自己的名义会引人注目,就打着耶律南的旗号。看来萧家虽倒,临潢府里盯着他的眼睛依然不少,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自在。”
“这个耶律岚也是可怜的人,耶律尔图称王不少时日了,到现在还没有给他一个名份,地位尴尬得很。”宋爻佳在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一串葡萄,揪了一颗塞进嘴里。“现在耶律岚都成了各国的笑话了。”
“笑话?”沈茶抬起头看着宋爻佳,“什么笑话?”
“说他忙活了半天,或许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人?说的是耶律南?”
“这个就不清楚了,这不是应该你们暗影打听的吗?”宋爻佳看向影十三,“你们就没听到点什么风声?”
“临潢府确实很多流言,有说耶律尔图压根儿就没想着把王位传给世子,也有说耶律尔图除了世子之外还有个小儿子,打算让世子顶在前面吸引大家的目光,自己在背后慢慢培养小儿子。”影十三轻笑了一声,“当然,还有说他想要在族中挑选合适的、优秀的子弟,比如……”他看看沈茶,“耶律南。”
“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不听也罢。”沈茶摆摆手,“耶律尔图没有那个时间、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培养什么其他的继承人了,他能保住自己的命,保证自己手里的权力安安稳稳的过渡到耶律岚手里,就已经很不错了。”她看向宋爻佳,“爻佳哥哥,以后这种事直接来问我就好了,不要听信那些谣言。”
“耶律尔图的身体……”白萌皱着眉,“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
“我回来之前去王宫见了他一面,病的已经脱相了,只凭着一口气在那里撑着。师伯也去给他诊了脉,也表示尽人事、听天命,他最多最多保耶律尔图五年,如果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是命中注定,他也没有办法。”
“这么……”宋爻佳和白萌对望一眼,“怎么搞的?耶律尔图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很……”
“威猛,是吧?”看到宋爻佳频频点头,沈茶笑了一下,“在半年多之前,我也不相信会是这个样子,只有亲眼看了,才敢确认。根据师伯的诊断来看,除了陈年旧伤,还有几种比较发作缓慢的药在慢慢侵蚀他的身体,再加上耶律尔图本人的多疑多心,常年累月的休息不好,就发展成现在这个状况了。还有一点,就是年纪大了,不如年轻的时候禁折腾了。”
“药?”沈昊林抓住了沈茶话里的重点,“什么药?以耶律尔图多疑的性格,有人能成功的给他下……药?”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师伯诊了好几次,几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沈茶叹了口气,“也许是战场上受伤所致,也许是跟萧家的内斗所致,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只有耶律尔图自己清楚了。”
“他……知道?”宋爻佳和白萌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知道的?”
“师伯跟其他的郎中是不同的风格,别的郎中都对病人隐瞒病情,他不是,他从来都是直接告诉病人,有一说一。”沈茶笑笑,“他诊完脉就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耶律尔图,请他配合诊治。”
“他同意了?”
“当然了,哪儿有人盼着自己赶紧病死的?好不容易有人能治好他,哪怕治不好,能延长他的寿命,干嘛不答应呢?况且,无论是耶律岚,还是耶律南,目前都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如果现在把辽国交给他们,他担心会发生一些他们预料不到的事情。”
“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宋爻佳惊讶的看着沈茶,“你的暗影还能探查到耶律尔图的内心?”
“自然是他自己告诉我的,我不是说了吗?离开之前,我在王宫见过他一面。”
朝着宋爻佳呲呲牙,沈茶低下头开始看信,在最开始的几行,耶律岚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
他感谢沈茶没有藏私,无私的将这一消息分享给他们,否则他们也不知道,原来在辽国的内部,还存在着这样一个隐秘而又强大的对手。
他收到沈茶的消息之后,并没有耽搁,直接进宫向耶律尔图禀告了此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自己的父王隐瞒这件事,此事关系重大,隐瞒下来是百害而无一利。
但令耶律岚感到意外的是,耶律尔图听完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既不惊也不讶,反应非常的平淡。不止如此,还找出了一摞卷宗交给他。
“耶律尔图……”沈茶和沈昊林对视一眼,“是知情人,他知晓澹台家和黑甲营的存在。”
“不止如此。”沈昊林伸手指指信纸,“下面写了,澹台家的人曾经有意与他合作,想要帮他对付萧家,但被他拒绝了。按照耶律尔图一贯的风格,他自己的仇一向都是自己报,从来不依靠任何的外力,哪怕这个外力提出的条件很优渥、很吸引人,但他丝毫不动心。”
“他不动心是对的,这帮人简直就是疯子。”宋爻佳一脸的嫌弃,“也难怪平川叔不待见他们呢,没有个正常的,脑子都坏掉了。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压根就不是手是不是伸得长的问题了,他们是想要把几国都搞混乱了,彻底毁灭这几国,然后再重建一个新的、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的国家。至于完成这个异想天开的目标会浪费多少时间、消耗多少人力、多少物力,整个过程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为此而丧命,为此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们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殿下说的对,在这群丧心病狂的人眼中,除了他们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之外,其他的都是蝼蚁,都是可以一脚就踩死的。”白萌很赞同宋爻佳的话,“罔顾礼法、草菅人命,说的就是他们。”
“这就是白日做梦,即使是百年或者更久子后,大夏、金、辽等等都不存在了,也轮不到他们来做主。”宋爻佳哼了一声,“这种毫无人性的,是绝对不会如愿以偿的。”
沈茶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宋爻佳,朝着沈昊林一挑眉,世子殿下心中的火大概还没彻底撒完,澹台家这帮倒霉蛋成了他发火的对象,也不知道那位自诩聪明、自诩掌控一切的澹台家主,此时此刻有没有耳朵发痒、频频打喷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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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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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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