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穆霜白一路,想看看这个把女朋友留在家里,既不去上班,也不去采买的人是想干什么,没想到对方最后停在了算命摊子上。她观察了半天,由于张算背对着她,她只能从穆霜白的表情动作上来判断两人说了什么。可惜她的唇语不精,看来看去对方似乎就只是心血来潮算了个命,最后还不怎么满意地走了。
千叶揉了揉痒痒的鼻子,跟着穆霜白去了季公馆。她在季公馆对面的草丛中埋伏下来,惊讶地看着对方熟门熟路地拉开未上锁的铁门,随后被一位年轻的女子迎进了屋里。
而看到许久未见的季音希囫囵个站在了自己面前,穆霜白一时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情,可能喜忧参半是个很好的形容词。
“阿音?你何时回来的?”他神情复杂地开口问道。
“跟张算先生一起回来的。”季音希边说边把人拉到沙发边坐下,“昨日他说你们那儿恐怕有麻烦,让我搬回来住着。”
穆霜白一听就来气:“胡闹。我好不容易让你远离这是非地……”
“白白,你我年龄相仿,你选的路,凭什么我便走不得?”他话没说完,就被季音希打断了。后者嘟起小嘴瞪着他,一副小女儿姿态。
穆霜白乖乖转移了话题:“我得去地下室帮你哥拿点东西,你等我一会。”
从屋内通往地下室的门一锁多年,锁头都生了锈,穆霜白好不容易撬开了锁,下去前先冲里头吼了一嗓子:“华子,是我。”
随后他便看到佐佐木华从楼梯底下转出来,握着枪一脸警惕地道:“你吓死我了。”
穆霜白一边往季鸣鸿的屋子里走,一边对他道:“这里不安全了,你收拾收拾,去南叔那里吧。”
“去他们那儿我不如去宁医生的诊所。”佐佐木华按了按太阳穴,“锦书那老娘们又八卦又话痨,吵得人头疼。”
瞎说什么大实话。穆霜白听得直摇头:“可惜那个变态医生被特高课抓了。你这位红党的领导人,是不是该想想对策?”
“有这回事?那我去找南叔商量吧。”佐佐木华真觉得有些头疼了,他只是“边牧”的一个替身而已,该怎么办还不是得等上头安排,回头还要应付南叔的一大堆问题。
当然这些话他不能说给穆霜白听。两人沉默地各收各的东西,末了互相道了句保重,一个从密道离开,另一个则上楼去找阿音。
“收拾好了?”季音希悠闲地品着茶,好奇地打量着穆霜白手里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后者点点头,放下包裹,将另一只手里装着小八哥的鸟笼递给了季音希:“它叫小小黑,麻烦你帮忙养着了。”
季音希一脸新奇地接过鸟笼:“它长得可真像小黑。”
“所以我才把它买回来的。”穆霜白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阿音,今日还得多谢你,帮了大忙。”
“还跟我客气什么。”季音希小口啜着茶水,话锋一转,“白白,你为什么还在特高课?”
穆组长一愣:“我不是都告诉你了?”
“但是该做的你已经做完了,为何还不抽身?日本败局已定,而共党的实力无法与国民党硬碰硬,到时候他们的军队进驻上海,必然拿汉奸开刀泄愤。”季音希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这些年脱离了中统,你所做的这一切,他们看不见。你不尽早与阿辜划清界限,等到战争结束,你就是死路一条。”
“无妨。”穆霜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若真如此,我本自黑暗中来,便让我回黑暗中去罢。”
他决定以身为棋跳入这乱世棋局,妄想以一己之力破开这环环相扣的杀局的时候,就没想着要活。能遵守当初的誓言,护着他惦记的人,守着他惦记的事业,守到世间太平,已足够了。
人还是知足一点的好。
但季音希明显的不赞同:“你见过了光明,还回得去黑暗么?你已有了家,有所求,有所愿,不是么?”
穆霜白沉默了。他很清楚的知道,她说的一点没错。
“白白,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牺牲一切去成全。但你必须,必须活下去。”季音希的话很是坚定。她想着这事已经很久了,这话仿佛是自然而然就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
对方没有回应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拎起地上的包裹:“走吧,去我家,我带你去看看你哥。”
两人把院子里那辆落满了灰尘的小汽车简单清理了一下,便晃晃悠悠地开往穆霜白家。车子驶出大门,缓缓经过秦璐藏身的草丛时,穆霜白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两眼。
若真如张瞎子所说,这女人是个如此不简单的存在,那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呢?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两秒钟的功夫,他的脑海里已描绘出了自己开枪后可能会出现的若干个场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能做没把握的事。且不说阿音在旁,要是一击不中,他的身份可就藏不住了,小命估计也难保。
于是小汽车就这样渐渐远去,双方相安无事。秦璐从草丛中爬出来,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刚才穆霜白的目光仿佛是穿透了草丛,牢牢地钉在了她身上,她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幸好没被发现。秦璐一边庆幸着,一边小跑着找了个公用电话亭,一个电话打到了特高课。
“阿姐,怎么了?”阿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你知道谁住在季公馆吗?”秦璐直切主题。
电话里的阿辜沉默了一会之后答道:“没人住,季家大少爷死后那儿就荒废了。”
“可我刚看见里面有人。”秦璐将适才所见描述了一遍。
那头的阿辜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喃喃自语:“难不成是季音希回来了?我马上到。”
“阿辜,他们出去了,要不我们晚上再来?”
“听你的。”
“那我先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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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车上,眼瞅着穆霜白将汽车开往了城外的方向,季音希忍不住出声问道。
“西山墓园。”前者答道,“总得带你去看看你哥的坟。”想了想他又叮嘱了一句,“老季还活着的事,千万别说漏嘴。”
“演戏这事,我在行。”季音希拍着胸脯保证。
另一头,在家中床上等待的季鸣鸿听话地戴好假发,上身套了件高领衫袄,慵懒地靠在床头看书。
结果等了半天,最终推门而进的竟是自家妹子,大少爷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脸窘迫地喊道:“阿音!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哥!你怎么又穿我的衣服!”季音希绕着床转了两圈,来来回回远远近近地打量他,最后眼神定格在了他那一头浓密柔顺的黑色长发上,抱着胳膊感叹,“可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光看不过瘾,她说着说着就上手了。她哥这个白嫩的小脸蛋,手感可不是一般的好。
可刚捏了两下,季音希就被某人不着痕迹地拉开了。
“你哥身上有伤,日后有的是机会捏。”
“他怎么了?”
“昨晚傻了吧唧地帮我挡了一刀。”帮季鸣鸿解了围的穆霜白又替他掖了掖被角,又绅士地给季音希搬了把椅子,“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
屋内,季音希一边拉过椅子坐下,一边咂摸着嘴看着季鸣鸿,感叹道:“爹爹在时,我都没见过你如此乖巧。”
大少爷这才将黏在穆霜白背上的视线收了回来:“现在想来,我当初对他说的话,做的事,实在是有些过分。”
“你一早听我的不就没事了?白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季音希恨铁不成钢。
“爹爹也不是他杀的。”季鸣鸿如释重负地道,“我听见阿辜亲口承认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血海深仇,必亲手报之。”季鸣鸿咬牙切齿地道。
屋内安静了片刻,季音希重重点头:“被阿辜骗了那么久,桩桩件件,是该讨回来的。”
季鸣鸿担忧地看着她:“阿音,这事你就别参与了,我和老穆,对不起你的已太多,不能再让你身处险境。我们真有什么万一,季家还得靠你。”
季音希却摇了摇头:“我回了季公馆,便不再能独善其身,但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
“撕毁婚约,退还庚帖,这些都是我的决定,也是我最后的任性,白白不欠我什么。而哥你有了自己想追随的人和事,你我兄妹,何言亏欠。”
只是可惜了她的初吻。
一门之隔,穆霜白默默地听完了两人的谈话,不重不轻地叹了口气,方才转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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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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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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