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明面上不准,但也不会把梦梦逼得太紧,有时也装作不知。
在云顶门成为天下第一仙门后,名声大噪,后来增了不少新弟子,在仙门宗派之中越来越能站稳脚了。
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后,梦梦也被其他的几人默认为该退休的老干部,没让她干什么重活儿,悠闲得像是在养老。
后来,逐渐成长起来的简兮被梦梦交予清平峰的事务,梦梦正在把清平峰的大小事务一点点交给简兮,她是把简兮当做下一任峰主在培养。
后来,简兮的成长倒是让浮生有些刮目相看,而这也更方便梦梦偷懒了。
之后,有了简兮打理清平峰的事务,梦梦更轻松了,溜下山的的频率明显增多。
只要不是太过,浮生都会默许。
那次,云顶门忙着纳新,大家都有事务要忙,浮生作为掌门,自然是诸事缠身。
他猜到,依照梦梦那性子怕是又要趁这段时间混下山。
稍微得闲后,恰好梦梦也在回来的路上,浮生合计着梦梦回来的时间,去了清平峰。
简兮说,孟大人交代这几日不必去他那儿,这在浮生的意料之中。
只是,让浮生意外的是,梦梦这次下山居然带回来了一个小徒弟。
浮生并不反对梦梦将人带回清平峰,毕竟,这儿实在是太清冷了,多添几个人也挺好。
“简兮,把那孩子先带下去安置”
浮生对这个陌生的孩子有着难以名状的怪异感,不过是初见,却下意识不喜。
但那是梦梦收的徒弟,浮生不会管太多。索性,直接让简兮先把这个孩子带走。
浮生问起那孩子的来历,梦梦的一番胡乱解释,浮生也并未继续追问,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浮生并不是太在意。
只是这个孩子似乎是真的很钟梦梦的意,居然让她把纳戒·有容当做拜师信物,给了那孩子。
后来,浮生特意派人去调查了南柯一番,他确实是个乞儿,并未查出任何威胁之处,这让他稍稍放松。
只是,浮生还是不喜欢南柯,本能地不喜。
不管怎么说,南柯都是梦梦唯一承认的徒弟,为了不让梦梦为难,浮生会尽量避开和南柯接触。
而梦梦自从收了南柯后,与浮生的接触少了很多。
浮生忙着云顶门大大小小的事务,而梦梦则忙着教导自己的小徒弟,她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而且,梦梦直觉浮生与南柯不对盘,所以一直避开两人碰面。
每一年,在梦梦生辰那天,她和浮生都会回到故乡,去祭拜亲人。
每一次,梦梦来到那片罕有人烟的坟冢,都会觉得真实又恍惚。
小时候的梦梦是个跳脱的孩子,就是因为被宠爱着,所以才能天真烂漫,所以才能无忧无虑。
后来,突然的变故让她终于拾起了内敛,她埋葬了自己的童年,她稳重了很多,但是,每一次来到这儿,梦梦就仿佛回到了曾经,她仿佛童心未泯,莫名地话多了起来。
梦梦会对着墓碑絮絮叨叨着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她像个话痨,仿佛一个人自说自话就能自己陪自己玩上半天。
梦梦说,她和浮生过得很好,她说浮生很厉害,她也很厉害,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人是一种天生就会做戏的生物,做父母的,不管在外经历了什么,他们都会对着自己的孩子欢笑。
同样的,做子女的,不管出去闯荡时遭受了什么,都会笑嘻嘻地告诉父母,自己过得很好。
梦梦也不例外,不管是是初入云顶门那会儿,还是现在,梦梦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这似乎是每一个出门在外的孩子都有的小习惯。
第一年,梦梦会告诉她那年轻的父母,告诉伯伯伯母,告诉府上的家仆侍女,说她和浮生都拜入了云顶门,还会说,他们的师父,都是很好的人。
第二年,梦梦会说,尔思师父真的很好,很温柔,而且,她还交到了新朋友,是她和浮生的师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叫从革。
梦梦还会小小声地抱怨,说有曜掌门对浮生好严厉。
第三年,梦梦会说,她这一年长高了不少,变厉害了,会法术,剑术也精进了很多。
第四年,第五年,很多很多年······
其实,很多人都不会选择成为灵修,因为那意味着隔世,意味着苦难。
修炼之途艰难而痛苦,枯燥且乏味,待有所成就后,又有诸多限制。
灵修是一个看着强大,其实被束上了厚重枷锁的身份。
灵修要比普通人长寿太多太多,灵修不能涉及权政,所以,渴求长生不老的上位者不会愿意放弃一切,成为灵修。
对于灵修来说,长寿,意味着一点点看着自己的亲人老去,离世,最后,孑然一身,无所牵挂。
人间很美,但是,灵修却无法融进这美好的人间,他们只能旁观,他们比其他人更能感受到时光的漫长与无情。
梦梦不例外,浮生也不例外,当初常伴他们的邶叔,如今也成了这坟冢中的一员。
坟冢被打理得很好,以前,是邶叔,现在,是邶宇和邶峰两兄弟。
梦梦还真是啰嗦,每一次都能说很久,她可能说着重复的话,也可能没有。实在过了太久了,其间了发生了太多了事,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不仅仅是她说过的话,梦梦甚至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了,但是梦梦从来没有将自己对这份遗忘的惶恐表现出来,她看上去一如曾经,她强装着,只是想要自欺欺人地强留下一些记忆。
但是,后来的后来,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算是她真的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找那么多话题了,那些曾经的回忆,越来越少,正在被一点点的遗忘。
梦梦想要阻止,但记忆的细沙,越是紧握,越是流失得快,那是改变不了的遗失,所以,人们才不得不故作洒脱,若无其事地挥手告别,学会了告别,习惯了告别。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体面”,即使他们并不愿这样做。
童年的记忆刻骨铭心,但是,浮生不让梦梦去寻找,去调查那些灭门的魔族。
浮生担下了曾经,他不想让梦梦沾染。
浮生知道,曾经的回忆越是美好,那段仇恨越是深刻,浮生希望梦梦能忘记那段仇恨,可是,当梦梦淡忘了曾经的回忆,也就意味着,儿时,她与他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也会被她摒弃掉。
梦梦学会告别,告别过去。
那些好的,不好的,快乐的,不快乐的,都是过去,都会被摒弃,被遗忘,不再提起。
孩子就是这样长大的,这个残忍的过程,人们称之为“成长”。
勇敢地向前迈进,不论未来好坏,同时,也无情地告别曾经,不论过去好坏。
梦梦如浮生所愿,她做到了······
这一次,梦梦也没有太多的话讲,她断断续续地念叨完后,又与浮生在坟冢前静站着,站了很久,然后,她轻轻地挥了挥手,扯着脸皮,尽量地扯出一个笑脸,她笑着说了一声“明年见”。
下山时,天空撒起了小雨,柳色初浓,余寒似水,纤雨如尘。
远处的山温水软,近处的柔风甘雨,这世间总会在不经意之间透露出这般暧昧的温柔,让人放不下,也舍不得。
浮生撑起一把月白色油纸伞,为梦梦挡下了如丝如缕的蒙蒙细雨。
吹面而来的风带着杨柳的气息,不远处,有着不知名的飞鸟在啼鸣。
这个时节的雨儿总是感性的,情绪说来说来,这不,细雨一点点变得厚重,似乎越哭越厉害了。
梦梦看着雨,忽然停下脚步,浮生也跟着停了下来。
梦梦跨步,跳到伞外,仰面感受斜风细雨,待微微沾湿发丝与衣襟时,一个人替她挡住了那些风雨,她又被纳入伞下。
“梦梦”
浮生有些无奈,他似乎想要数落她,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重话。
他抬手,拭去了她眉睫坠着的水珠,又轻轻拨开湿黏在额上的碎发。
只有这个时候,梦梦才会偶尔表现出孩子气,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像儿时那般表现亲近。
浮生虽不知道梦梦怎么会突然来了兴致,想要淋雨玩儿,但是,他总是纵容的。
浮生让让梦梦玩了一会儿,并不会让她淋得太湿,上前,替她把湿润的衣襟烘干。
“这个雨很温柔,就像哥哥一样--”
梦梦的语气很放松,是难得的俏皮话,带着讨好的意味,儿时的梦梦经常这样对着浮生拍马屁。
“油嘴滑舌--”
浮生有些好笑地点了点梦梦的额头。
来到这儿,梦梦才会偶尔变回曾经那欢脱的模样,但,也只是偶尔······
“哥,我们多逛逛吧,不要那么快回云顶门。”
这儿是梦梦的故乡,是她的曾经,是她儿时最轻松,最自在的地方。
而云顶门,是她的未来,是她的责任,是她的命运。
梦梦有时候也会任性,也会想要逃避那么一会儿。
雨越下越大了,梦梦伸手,接住了伞沿坠落下的,如滴如缕,欲断不断的雨水。
这个时节的雨并不会很冷,带着点点温度,温柔地落在地面便会四溅开来,若是被人掬在手心,便会一点点淤积,聚在五指合并,凹陷的掌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聚集多了,要么溢出来,要么从指缝间溜走。
“好。”
清隽男子轻笑着,温柔地应下,他眉目如画,眸光明澈。
浮生可不像梦梦那样偷懒,而梦梦偷懒,倒是喜欢拉上浮生。hτTΡδ://WωW.sndswx.com/
这是儿时的梦梦最喜欢耍的小伎俩了,大概是拉着浮生入伙,就不用担心挨批了。
梦梦喜欢在茶馆里听故事,这是她一直没变的习惯,正巧,这次梦梦和浮生意外碰见了润夏。
梦梦也借着这次机会,十分难得的,居然能当着浮生的面,理直气壮地进花楼。
风月楼的姑娘,有卖艺的,也有卖身的,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
这儿有润夏撑腰,倒是不会有强买强卖或是仗势欺人的事茬儿在这里的生意场发生。
风月楼因为与润夏有关系,所以没什么人敢大张旗鼓地来这儿闹事,生意自然比别处好做不少。
但是,正是因为润夏与风月楼不清不楚的联系,灵修中有许多人看不上润夏,再加上润夏天生媚骨,更是让一些人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说来,浮生当初继任云顶门掌门之位,外界对于浮生任命的几位峰主颇有微词。
然而,这么多年来,云顶门的逐渐强盛,终于让那些声音越来越小了。
梦梦知道润夏和一家花楼有着紧密的关系,但是润夏没有多说,梦梦也没去打听太多。
那是润夏自己的事儿,梦梦没什么打探人家私事儿的习惯。而且,润夏做事儿,她自己清楚明白就好,梦梦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实在没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
站在平坦的高处的人对那些在低洼中挣扎的人评头论足,明明从未感同身受,却言之凿凿,自信满满地给出忠告,批评指责。
这个场景很可笑却又很普遍,因为不自知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润夏也是没想到会碰上浮生与梦梦,顺口问了句两人要去哪儿。
梦梦目的明确,她说,他们要去茶楼听书。
润夏听完梦梦的话,娇笑一声,开口道
“小师叔,你若是喜欢听故事倒不妨来奴家这儿,这风月楼的戏班子定然不会比那些茶楼差。”
润夏主动邀请,梦梦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下。
润夏见梦梦答应了,又看向浮生,见对方没有拒绝,轻笑一声。
“?”
梦梦不解地看了一眼润下。
“小师叔是个大人物,奴家定然会好好招待~”
身着大红簇花绯衣的妩媚女子眼波流转,风情万种,边说着,边将两人领进了一间雅阁。
坐在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的戏台,那台上的角儿正唱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旋律婉转飘逸,感情饱满丰富,台下的观众,一个个都看得津津有味,听得如痴如醉。
只是可惜,梦梦落座时,已是结尾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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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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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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