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青年在听到浮生让他去做梦梦的老师时,他没有点头,也并未拒绝,沉默半晌之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我很在意她。”
浮生笑容温和,并未否认。
邶叔跟了浮生很长一段时间,浮生知道他的忠心。
邶叔的忠心是对家主的,浮生知道,但不介意,对家主之位不该有的心思,浮生不会有。
“家主也很在意她,不是吗?”
邶叔本就是家主收留的,虽说与浮生伴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究竟是监视还是跟随,当事人心里都很清楚,浮生无所谓,他并不在意这些。
“······”
文雅青年没有回话,或许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虽说浮生给了他肯定的回复,但是他的态度依旧是模棱两可,他甚至摸不清,浮生是真的只是单纯地在意,还是故意装作没听懂他话中的意味。
“梦梦气走了那么多先生,怕是再也没人来府上教书了。”
浮生笑意温柔,像是在喃喃自语。
明明也是年纪不大的小少年,却是显得那么沉稳可靠,喃喃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小姑娘从来就是闲不住的,浮生是知道的。
浮生初见梦梦时,对方看上去像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相处之后就会发现,她是喜欢热闹的。
当被他发现她偷溜出去玩,她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一脸舍不得地把自己在街上买到的小玩意递给他,贿赂他。
“哥哥,对不起。”
“我错了。”
“下次不敢了。”
一次次的再犯让浮生知道这个姑娘认错快,犯错也快。
浮生是想教训她的,可当小姑娘抱着他的手臂,讨好地喊着“浮生哥哥”,“好哥哥”,“哥哥”时,他是一定会心软得没了脾气的。
小姑娘这般没规矩,他也舍不得苛责,只能惩罚性地拿走她手里的小玩意,当做警告,以示惩罚。
梦梦并不是刁蛮得毫无礼数的野丫头,相反,她在外面,尤其是一些正式场合,她会文静地端坐着,也会礼貌地打招呼,她从来都不会丢了家族的面子。
但是,梦梦不大喜欢这些正式的场合,她不喜欢拘束。んτΤΡS://Www.sndswx.com/
他知道她不喜欢拘束,也晓得她喜欢热闹,免得她老是偷溜出去,他会时不时地亲自带她去街上玩。
在大街上,梦梦看到新奇的小玩意时,便会显摆地拿到浮生眼前晃悠。
明明逛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梦梦都能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她的笑总是带着满足,偶尔能看得到唇边的小梨涡。
浮生见梦梦喜欢,便会买下了,他总是纵容着她的欢喜。
小姑娘一路上笑呵呵,小少年则温柔地看着身边人,她拿着新买的小玩意,满眼欢喜地笑。而她一笑,他也是忍不住地跟着笑起来。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伴相知。
他想,若是将来,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定会余生欢喜。】
“梦梦只是厌烦刻板约束的规矩,所以总是故意呛那些老先生。”
浮生抬眼看着立在一旁并未表态的文雅青年,笑道
“邶叔不妨试试,若不行,那我便向家主请示,让梦梦和我一同读书就是了。”
“少主所托,小人定当全力以赴。”
文雅青年双手相交,上举,低头,弯腰,朝着身为少主的浮生恭敬一拜。
他的这条命就是家主救下来的,承蒙不弃还得以重用,这是他的福分,他承诺追随,誓死效忠,这是他的知恩图报,报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劳烦邶叔了。”
浮生笑着点点头,小小年纪,气度却不输给大人。
浮生是在意梦梦的,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期盼着小姑娘快些出现。
后来,如他所愿,她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美梦成真,浮生是说不出的欢喜与庆幸。
小姑娘机灵得很,一开始还知道要乖乖的,可是后来,梦梦在知晓浮生脾气好后,也不再装乖了,有时候想要偷偷溜出去玩还会特意找浮生打掩护。
浮生虽扶额叹息,却并未多加苛责,他纵容着他的小姑娘。
其实他也是喜欢的,喜欢她与他亲近,也喜欢她对他的信赖。
梦梦总是能够自己找到乐子,即使是严冬腊月,她也能跑出屋子玩得起劲。
梦梦在冬天尤其喜欢踩雪,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作响,像是在抱怨被踩疼了,像是在高兴有人陪着玩。
小脚踏雪,嘎吱,另一只小脚再踏,嘎吱。
小姑娘喜欢这种嘎吱嘎吱的声音,踩踩踩,嘎吱嘎吱嘎吱。
每次嘎吱作响,小姑娘就会笑得格外开心。
这时,梦梦会拉着浮生一起,浮生担心她受凉,但是小姑娘却小手一摆,说一点儿也不冷。
这可是实话,一开始确实会觉得冷,但是,冰冷了之后就会开始发热,然后就不冷了,好神奇的。
梦梦总是很快乐,她笑起来也很可爱,她喜欢咧嘴笑,带着一种仿佛做了一点儿坏事之后的狡黠,嘴角的一对小梨涡也喜欢玩捉迷藏,时而显现,时而藏匿。
每一次,她一笑,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起来。
她的存在于他而言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为他那荒凉的世界带来了温度与色彩。
在不能出去玩又没事可做的时候,梦梦实在无聊,无聊得只能跟着浮生一起学习。
但是,浮生学习是真地学,而她学习则是纯粹的装样子。
有时,梦梦手中虽然拿着书,但眼皮却是沉重地往下压,连带着小脑袋也一点一点的,最后,身子一歪,直接趴在了案桌之上睡着了。
这让浮生有些无奈,说着和他一起读书,结果却是来睡觉的。
若是真的趴在案几上睡,醒来时定是腰酸背痛,手脚发麻。
浮生没有摇醒梦梦,他只是轻手轻脚地把她抱上软塌,让她睡得舒服些。
至于还未读完的书卷,他可以慢慢教她。
浮生有时会觉得很庆幸,自己这幅温和的模样能讨梦梦喜欢。
儿时的浮生是细腻的,而梦梦则是典型的粗神经。
有一次,浮生正在沐浴,梦梦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浮生不喜有人近身侍候,周围自然也没有候着的仆人,这倒是方便了这个喜欢往他这儿跑的小姑娘。
小少年皮肤白皙,推门而入的梦梦还没看清,浮生便反应极快地潜下去。
“不,不准再看了!”
浮生见梦梦不但没有回避,反而盯着他看,难得的,连吐词都不连贯了。
“哥······”
梦梦其实是来找浮生说事的,可是这会儿脑子忽然转不过来。
“你比我还白。”
于是,浮生就看到闯进来的梦梦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梦梦其实有点冤枉,她只是傻傻地呆愣在原地,说出来的话也是完全没过脑子。
“你,你知不知羞!”
小少年毕竟年纪还小,这会儿被梦梦不经意间言语调戏,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脸有些发热,有些结巴地开口道
“转过去!”
“啊?哦。”
梦梦这时才回过神来,然后就被浮生命令了。
转过身的梦梦迟钝地想起了自己打算对浮生说的话。
其实,梦梦在前段时间无意间偷听到了大伯和爹爹的谈话。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浮生不是大伯的亲生孩子。
她没听到太多,但是这一句却听清楚了。
梦梦想起大伯和浮生之间的疏离与规矩,她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她以前觉得大伯和浮生不亲近,原来,浮生不是亲生的。
梦梦思索了好几天,今天才终于决定要和浮生坦白。
不管浮生是不是大伯亲生的,梦梦都不会对他存在偏见。
“找我什么事?”
梦梦神游间,浮生已经快速地穿戴好了。
所以,等梦梦听到浮生的声音,回过头时,看到的便是穿戴整洁,一丝不乱的浮生。
浮生这穿衣服的速度还真是快,梦梦想了想自己,如果换做她,这样短的时间里,就是把衣裳套上了,那估计也是衣冠不整的狼狈模样。
“你在想什么呢?”
浮生见梦梦盯着他发愣,也不回话,抬手,伸出两指,用力地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当做是对她这般冒失闯进来的惩罚。
“想你呀。”
梦梦被浮生戳着额头,止不住地往后仰,嘴也不停。
“油嘴滑舌。”
听到梦梦这般说辞,浮生微愣,而后,浅色琉璃般的明澈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不想让梦梦这般轻易地开脱,于是故意板着脸,开口道
“对谁都这般说话。”
“怎么可能?!”
梦梦在浮生面前皮惯了,彩虹屁张口就来
“哥,你可是肤白貌美,天生尤物,无与伦比,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你绝对······”
浮生本来听到“肤白貌美”,“天生尤物”时被呛了一下,可听到后面一段话,表情有些古怪道
“你见过很多?”
“······”
梦梦立刻闭嘴了。
她其实真的见过挺多的,毕竟在她的世界,露个上半身真的不算什么,广告里面多得是。
“梦梦见过······”
浮生还想开口往下问,却被梦梦打断了。
“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梦梦先发制人。
“什么······”
浮生还没问完,梦梦又抢先说。
“哥,你很好,你别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卑,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梦梦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叭叭地说完,也不给浮生反应的时间,自己赶紧溜走--
梦梦不知道浮生是什么时候被大伯收养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浮生知不知道自己不是大伯亲生的。
因此,梦梦一方面要鼓励肯定浮生,另一方面又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这可太为难她了。
“······”
梦梦的一番话让浮生愣在原地,直到人跑远了,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在担心他,她在安慰他,她在意他······
这个认知让浮生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他可能猜到梦梦说这番话的前因后果了,她应该是烦恼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了这些。
浮生不可抑止地笑出声,这是一个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带着深深的喜悦的笑。
她说,她会永远站在他这一边。
其实,是他会永远站在她那边。
梦梦是浮生找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的人,她是他会永远守候着的人。
梦梦很重要,对浮生而言,梦梦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浮生想着,他一定会好好地护住她。
可惜事与愿违,他放在心上的人却因为他而受伤。
那是一次恶意的劫持与谋害······
生意场其实也是一个赌场,巨大的收益总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收益与风险如影随形,赢了,光宗耀祖,败了,倾家荡产。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在豪赌之前做好了迎接后果的准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失败的代价。
有些失败的人在受苦时,不是想的自救,而是希望出现一个比自己更惨,更痛苦的人,如果这个人还是赢了自己的人那就更好了--
亡命之徒总是疯狂的,他想拉着高高在上的赢家一起沦陷,他可能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要痛快,只想要看到赢了他的人痛苦挣扎,对方越痛苦,他越痛快,这是一种病态的酣畅淋漓,让人痴迷得无法自拔。
嫉妒与不甘滋生出的阴暗面足够让一个人变成面目可憎的凶邪鬼怪,作祟害人。
这只鬼怪将两个孩子抓住,意欲将他们关在小茅草屋里活活地烧死。
屋外,它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在它放了火之后,在它报复成功之后,在赢家赶来之后,那个场面,一定很精彩,一想到它能欣赏到赢家的痛苦模样,鬼怪就痛快得有些癫狂了--
屋内,当梦梦终于将绑着手脚的麻绳磨开,她想要故技重施地替浮生解开束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鬼怪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点火了--
梦梦没时间帮浮生割开麻绳,她必须先去阻止那人放火。
梦梦咬了咬牙,她将手中割开绳子的不规则陶片塞给浮生,对他说,她会去引开那个男人,让他趁这段时间解开绳索,逃出去。
浮生开口拒绝,想要制止,但是,梦梦在交代完,把那枚沾着血渍的瓦片塞给他后,已经跑得没影了。
屋外的男人火折子都打好了,见这个黄毛小丫头居然溜了出来,还敢朝他扔石头,气得不行,连忙去逮人,仓促间,火折子落在了茅草堆上,没人注意。
梦梦仗着身量小,东躲西藏,借着夜色,侥幸地逃过一劫。
引着恶鬼跑了一段路的梦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远处的火光便让她心中一紧,连忙往回冲,闯进了冒着大火的小屋······
面对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灼烫的火舌馋涎欲滴,争先恐后地想要上来舔舐。浓烟滚滚,带着熏人的灰粒尘埃,呼进喉咙,苦涩哽咽。
在这一片灼热扭曲的狰狞中,梦梦愈发的感觉呼吸不过来,头脑昏昏沉沉,眼睛也熏得又辣又疼,她喊,没人应,她也没有看到浮生的影子,他应该是成功逃出去了。
梦梦松了一口气,也想跑出去,可是已经晚了,浓烟与灼热让她逐渐失去了意识······
当梦梦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时,眼前朦胧不清,喉咙一阵干涸灼烧,疼得厉害。
嘴唇张了张,呼吸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锋利,割裂着喉管,又痒又疼,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抓。
身子被扶起,干燥的唇瓣上被抵住一个冰凉的瓷器,紧接着,温润澄澈的茶水被送进喉咙,稍稍地解了喉间的干渴。
朦朦胧胧中,梦梦又睡了过去。
“看也看了,去领罚吧。”
家主看了一眼浮生,语气有些冷。
“······是。”
浮生微垂着眼,最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小姑娘,退下了。
梦梦为浮生受了伤,浮生却是好好的。
家主问了浮生经过,浮生如实回答。
家主罚他,浮生是接受的,是他拖累了梦梦······
一顿鞭打下来,浮生没让家仆搀扶,他自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禁闭室。
身上的伤自己会好起来,浮生没有擦药的打算。
浮生静静地跪着,静静地反思,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怨言。
浮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但是,不管多久他都没有怨言,是他,是他害他的小姑娘受了伤。
外边,天明又天暗,里面,微亮又黑暗。
浮生并不在意他会被关多久,来这儿的人只有送饭的家仆。
“少主。”
文雅青年的出现打破了一室寂静。
关禁闭的屋子偏僻而昏暗,开得极高的窗子撒下了小小的一片白光,如霜似雪,将这里衬得更为幽冷寂寥。
屋中的小少年也隐在了昏暗里,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似乎已经溶于这片安寂之中。
“小姐醒了。”
文雅青年话音刚落,一动不动的小少年终于有了反应,对方缓缓转头看向他,那双琉璃般的浅淡眸子透着清亮的光,即使身处在昏暗,也依旧能让人看得清明。
“您的禁闭结束了。”
文雅青年说完这句话,跪着反思的小少年才用双手撑着地面,有些费力地动了动僵硬的腿,膝盖跪压得太久,一下子站不起来。
浮生踉跄了一下,慢慢地,一点点站直身子。
“邶叔,我能去看梦梦吗?”
浮生双腿僵硬地缓步走近,带着期盼地开口询问。
“小姐醒来就问了您,小人是遵照家主的意思,前来带您过去。”
文雅青年见过两边的处境,那是过分鲜明的对比。
昏迷的小姐身边一直有人候着,小姐的父母挂念,家主与夫人也很关心。
即使知道家主对少主严厉,但是每一次亲眼见到,还是会有些触动。
真的不会觉得不公平吗,真的不会有任何怨言吗······
“走吧,去梦梦那儿。”
小少年眸光明澈,眼里的清浅光泽带着些许温柔。
“······”
文雅青年垂下眼,与浮生一道走了过去。
少主是真的为小姐醒来而感到高兴,那是真真正正的在意。
因为是在意的人,所以愿意接受那些不公平,是吗······
梦梦在那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开口讲话,嗓子总是火辣辣的疼,害得她只能整天喝稀粥,嘴里淡得什么味道都没有。
梦梦甚是想念街上的小吃,她装可怜地和浮生打商量,可是,浮生态度坚决,完全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梦梦没法,只得熬着,盼着这样的惨日子早些过去。
后来,嗓子终于有了好转,当梦梦能发声了时,那粗糙谙哑的声响,难听得不行。
但是,浮生的耳朵似乎是坏掉了一般,居然还能温柔耐心地听着她那粗劣喑哑的乌鸦嗓。
因着很长一段时间的药草滋养,梦梦嗓音逐渐变得正常些了,但是,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
属于女子的婉转尖细嗓音离梦梦越来越远,她安慰自己,她这是低哑微沉,不是乌鸦打鸣。
浮生一直都陪着梦梦,陪着她一步步地发声,他的眉眼是一贯的温柔,从头到尾,从未变过。
只是偶尔,在梦梦打瞌睡时,那双浅色琉璃般的眸子里带着笑意则会慢慢地冷下来,他的面容依旧温和,只是双眸却归于平静。
当浮生跑去找梦梦却只看到了返回来的劫匪时,他就知道,梦梦定然是跑回茅草屋找他了!
谁都不知道,当浮生看到倒在火场中,呼吸脆弱的梦梦时,那一瞬间,他那颗心像是要被敲碎了,砸烂了--
若不是她还有呼吸,他可能下一刻就会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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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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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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