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叶枫乔等了几个小时的大木头——代木童。
亓展上前踢了两脚,骂骂咧咧的,“王八蛋你骂谁呢?你砸了我,还骂我!老子抽死你!”
说着话,大耳巴子就往代木童脸上贴,旁边的人听着“啪啪”的耳光声,只觉得自己的脸都痛了。
代木童的脸立马红胖红胖的,嘴里还在嘟嘟不清地骂着!
亓展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上加气,出手更加果断利落有力。站在人群里围观的叶枫乔,看着亓展起起落落的手,也觉得脸痛。只是不好出声阻拦,想到他没事给自己发个信息,然后跑到夜笙歌喝个烂醉,挨打也活该!
“停手!”终于人群里有人开口阻拦,“你不回家,你给他致(生)啥气?”阻拦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亓展他爸亓大运。
看见自己爸站在夜笙歌门里,身边还站着两个长相漂亮,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
先前只是听人说起,自己家爸老是往夜笙歌跑,还不怎么信。现在亲眼看见了,心里有一种羞辱感,更替自己妈觉得不值!
亓展望着自己爸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脸上透着一丝嘲弄的笑答,“你管我回不回?你自己不也没回?”
在地上打滚的大木头,此刻竟抱着亓展的腿,哭了起来。无比的伤心与凄凉,“爸啊,爸,妈啊!你们咋都恁(那么)狠的心啊,都丢了我不管!都不要我了,我该找谁啊?我连个亲人都没有了啊!爸啊妈啊!……”
代木童是真喝醉了,酒后吐真言。知道他的人,从没听他提过自己的爸妈,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他爸是在他妈怀他时,去河里给他妈抓鱼吃淹死了。
他妈生下他,满了月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他是他爷爷奶奶带大的,他爷爷奶奶先后去世。临终前都让他好好的跟着闵成俊,能吃一顿饱饭。
闵成俊也一直记得两位老人的临终托付,关照着他。谁都没想到,他竟敢和闵成俊闹掰?让许多人都觉得他是在作,自己作自己的难。
要真说血脉至亲,代木童还有一个叔叔。没错,那个蹭吃蹭喝的大口袋——代空达,就是他亲叔叔。在外人眼中,这叔侄俩一个席上,一个萎子上(意思差不多)。叔叔是啥事不干,好吃懒做。侄子是混一天是一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是在他们俩自己眼里,两人是互相看不上。都觉得对方哪儿哪儿都不如自己,所以见面也是谁也不理谁!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丝毫看不出来,他们是有血亲的亲人。
虽然大木头哭得伤心凄凉夹悲切的,围观众人的目光,大多都落在了亓大运父子身上。
亓展盯着自己老子的目光,冰冷里带着恼怒。
亓大运丝毫不在乎周围和儿子的目光,没好气地道,“没事就赶快回家,在这混啥?这么晚了!”
亓展突然咧嘴笑了,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用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癞皮口吻说:“我老光棍一个,回家干吗?不如在这里找点乐子,是吧两位妹子?
亓展说着话对着亓大运身旁的两个女人挤眉弄眼,“我这样子就是看着,也比那半大老头子强吧!”
亓大运扫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女人,对着亓展搔首弄姿笑意盎然。原本起伏不平的胸口,似乎酝酿出更大的火势要冲腔而出。
他生气的不是亓展对着两妹子说浑话,也不是亓展挤兑自己是半大头子,而是亓展说自己是老光棍。
按镇上年轻人结婚的年龄说起,有年龄小的就不提了,一般都是二十岁左右订婚,过个一两年就结婚。可亓展,个人条件不错了,按家庭条件来讲,算是好的了。
亓大运想不明白的是,这小子从十八九岁就开机始相亲,要么见面直说不愿意。要么和对象也是谈不了十天半个月准得黄了。
这亲相的没有十八也有二十了,记得最长的一个谈了三个月,当时自己和他妈还高兴的不行,终于有望当公公婆婆了。
没想到,有天女方就直接打电话骂了过来,‘你儿子是木鳖(形容人不说话)吗?像他这样的就应该打光棍儿!’
亓大运当时是火冒三丈,可静下心来仔细想,儿子都二十五六了,这十里八村的,哪家姑娘不是二十岁左右就嫁人了?再找不到对象,可就真的光棍儿了。想到唯一的儿子成光棍,心里不是担忧而是恐惧。
尤其是听过亓林妈,在背后咒自己‘绝后’,亓大运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说亓展是光棍。别人就是说,也没有敢当着自己面的。没想到今天亓展自己说自己是光棍,还老光棍?咋能不火大!
“你个兔娃子!胡说八道!”亓展爸瞪着眼张口骂了一句,弯腰脱了只鞋就要扑上去打亓展。
围观的人,有认识这爷俩的,上前拉着架。没人顾及人群外,还在地上打滚的代木童,叶枫乔趁机拉起把他拖走了。
而亓展这边热闹继续上演。
“你有脸说我,你当爹不做好样,你儿能是啥好东西!”亓展隔着人群对着亓大运吼骂着,好像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活该娶不着媳妇,生不出儿!都是你妨碍的!”蜀南文学
“你个王八糕子!老子为你操碎了心,你反过来怪老子,你个兔娃子!”亓大运完全被气晕了头,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不是王八糕子就兔娃子的骂着,一边还追着亓展打,亓展在人群里边逃边回嘴。
亓大运今儿个也不明白了,儿子平时看自己和人开玩笑也避开,即使看自己不顺眼,顾着大面最多不理自己。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邪,当着这么多人的眼,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
亓大运四五十岁的年龄,十几年的村长生活熏陶下,身材发福跑起来有些吃力。这么一会儿,边追边骂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亓展,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骂道:“你个兔娃子,给我回去!老子现在还没死,这个家还是我说的算!王八糕子反了你了!”
亓展站在他面前不远处,面不红气不喘的,“你回我就回!”
亓展忽然觉得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趁着弯腰捡起,亓大运砸过来的鞋时。扫视了一遍目光所及之处,没发现什么。可是被人盯着的感觉依然在,会是谁呢?
亓展心不在焉的扬手,把亓大运的鞋扔了回给他。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抬眼看到鞋落在亓大运头上。
糟了!仰天唉叹一声,无意间发现,对面夜笙歌二楼窗户被人打开了,有光映出来,隐约看到了窗后的人影。没记错二楼窗户那儿是个楼梯转角,因为靠街灰尘重,一般不会开,而此刻窗户后有人?
心下一惊,而眼前的亓大运气急败坏地吼骂了一声“兔娃子,你敢砸我!”趿上鞋就又向亓展冲过来。
亓展见状,这下怕是真的要挨一顿惨的了!逃之前还对亓大运叫了句,“你骂,你使劲儿骂!你骂我啥都行。反正你骂我啥,你就是那啥他爹!”
听了亓林这话,早忍着笑的人彻底的绷不住,哄得笑出声来。看着一前一后,越来越远的爷俩背影,议论了一阵相继散开。
站在夜笙歌二楼窗户处的人影,也关了窗。
亓展忧心忡忡的一口气跑回了家,不是忧心自己会得到亓大运的什么惩罚,而是窗后晃动的人影,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叶枫乔把代木童拖走刚拐了个弯,就遇到个人。叶枫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拖着代木童继续走。那人一直跟着他们俩,过了大十字街口连转了三个弯,巷子越来越窄,走到一个低矮破旧的瓦房院门前停下。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上前开了院门,又开了灯。
进了堂屋,叶枫乔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着大小两张桌子,和两张长凳。开门的人,上前忙开了左手边的一间房,“他住这边,放这边吧!”
叶枫乔正要拖着他向房间走,被她扶着的人,却稳稳得站直了身子。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挡在房门口,酒气浓重醉态却不怎么显。声音沙哑,说:“别进了,房间太乱。”
叶枫乔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下,返身在一长凳上坐下。
大木头对着开他房门的人,十分不悦地说:“给你说过多少次,别开我的门,你怎么记不住呢?”
代空达在叶枫乔松开大木头时,就有意无意的拿手挡着自己的脸。对代木童的问责,也不辩解。赔着笑脸,“我记得了,现在记得了。你没喝醉啊,没喝醉最好!”说完发现叶枫乔的目光,似乎还落在自己的脸上,又拿着手去挡。
大木头双手揉着头,看着代空达的样子,没好气地说:“看都看到了,你还捂着干啥!”
代空达这才放下手,敛起笑,面上泛起讪讪之色。
“七月十五那天,我打电话问你。为什么你不说被代福荣打了?”叶枫乔的话,让代空达和大木头两人都是一惊。
代空达惊得是叶枫知怎会知道。大木头惊的是,自己问他脸怎么了,他不是说摔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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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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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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