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礼面带诧异,“御医可有诊断出是什么原因?”
“他们说我的脉象并无异常,他们将我的饮食,甚至用在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检查了一遍,也没能查出什么问题来。”
司兰婳叹气道,“御医院里有除斑的药膏,但要一两个月才能看出效果来,那我岂不是很长时间都无法出门见人?我想到了你府中的司徒大夫,也许他会有更好的办法呢?”
“你先坐着,我让人去叫他过来。”
温玉礼转头吩咐下人去传司徒彦。
片刻之后,司徒彦来到了二人身前,“王妃唤我来有何……”
说话间,他瞅见了司兰婳的容貌,面上顿时浮现惊奇之色,“公主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这就是叫你过来的原因,快给公主看看。”
司徒彦替司兰婳诊了脉,得出了结论与御医相同。
“公主的确脉象无异,没有得病。然公主正值妙龄,这斑不像是自然生长的,就算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依我之见,是人为造成。”
“人为?”司兰婳面上浮现一抹思索,“可御医已经将我所吃所用的东西检查得十分仔细,昨日的饭菜是使臣们和我一起吃,他们都好好的,而昨夜有医女为我熬制了去火的药,药渣子还在御医院内没清理掉,喝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我常用的胭脂水粉也没有异常,问题都不是出在这些上,那还有什么其他途径能伤着我的脸?”
“公主仔细想想,最近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似乎没有。”司兰婳摇了摇头,“顶多就是有几个妃嫔说了我的闲话,但她们应该也明白,我要嫁的人不是皇帝,将来不会与她们争宠,即便她们看我不顺眼,也没有理由冒险来害我。”
“罢了,先不想这些。”温玉礼在一旁接过话,“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把脸弄好,这两片红斑实在太影响容貌。”
“我的药房内倒是有针对斑块的膏药。不过,从公主的情况来看,想要迅速恢复是不可能的。”
“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能比御医给出的时间快一些。大约十日就能看见淡化斑块的效果了,可若是要完全恢复,怎么着也得二十天左右。”
“二十天……”司兰婳低喃了一句,而后道,“还是比御医院快了不少的,那就有劳司徒大夫给我拿药了。”
既然短时间之内无法除斑,那她就只能找皇帝请旨,将婚期延迟。
总要等她脸上的斑完全消失了,她才能见人。
“别忘了我先前警告过你的话。”温玉礼的声线传入耳中,“不要轻信任何人,东岳国皇宫也不是南夏国皇宫,在你母国,一切都有你父母与皇兄为你打点,可到了这儿,是非对错需要由你自己来判断,潜在的危险太多,你得时时保持防人之心,否则哪天被人阴了都不知道,今日只是两块红斑,他日没准是更深的陷阱。”
“可我以为,我已经够谨慎了……”
“还不够。”温玉礼淡淡道,“只是你自以为很谨慎罢了,你以为你不主动招惹旁人,旁人就一定不会算计你吗?这种认知是错误的,不要将人性想得过于美好,否则将来你会吃更大的亏。”
司兰婳垂下了眼帘,静坐片刻之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光是知道没用,你得记住才行。”
“我记住了。”司兰婳略一停顿,道,“以后除了你之外,再交的其他新朋友,我都会防着的。”
“就算是我,你也不能全信。”温玉礼有些好笑,“说句不太好听的实话,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我之间没有利益纠纷。”
“那若是有利益纠纷呢?”
“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肯定不会有。”司兰婳板起脸道,“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
“最好是这样。”温玉礼笑了笑,“不过你还是听我的吧,凡事多长几个心眼,如果说我对你的信任只有五分,你对我的信任却有八分,那你可亏了。”
“不亏。”司兰婳应道,“若当初在百凤山,你没有救我,我如今就是一把灰了,就算哪天被你算计了,我也不记恨你,就当是还你的人情了。”
“这种承诺还是不要轻许了。”温玉礼轻叹了口气,“反正你只要能将我说的话记住,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温玉礼以后若是再交朋友,可不交你这种没心眼的了。”
司兰婳撇了撇嘴,“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记着你说的话,没准哪天能让你刮目相看!”
“那我等着。”
司兰婳轻哼了一声,而后起身看向了司徒彦,“司徒大夫,药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取。”
“药房离这不远。”
“那还等什么?走啊。”
“我这不是在等您二位把话说完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温玉礼见此,只无声地笑了笑,而后继续低头看账本。
过了一会儿,二人去而复返,而白桃做好的水晶桂花糕也端上来了。
“玉礼,我先走了。”
“我特意叫白桃做了水晶桂花糕,你不吃完再走吗?”蜀南文学
司兰婳闻言,便又坐了下来,将那水晶桂花糕吃完后才起身离去。
温玉礼望着她的背影,抿了一口茶道:“看来我刚才说话太直白,让这小妮子不高兴了,否则按照她的性子,不会这么快离去,最起码会跟我唠嗑到天色暗了才走。”
司徒彦道:“她对王妃的确很信任。”
“可我对她当真不信任。”温玉礼道,“也不是不愿意信,而是她对我而言,有些单纯了。”
“可若是她性格奸滑,您想必也不愿意和她为友。”
“是啊,单纯的不好,太狡诈的也不好,若是能综合一下就好了……”
司徒彦笑了笑,“这恐怕是需要一些时间。”
“反正这婚期是必定要拖延大半个月的了,皇帝为保全她的颜面,绝不会让婚礼如期举行,我还真好奇萧元良会有怎样的反应。”
温玉礼说话间,余光瞥见一道黑色人影靠近,一看正是墨竹。
“王妃,打听到了。梁王殿下的外祖父,也就是婉妃的生父许大人,在十年前冤了太后娘娘的叔父林大人私吞军饷一事,后查明真相之后,许大人被贬官三级,婉妃本就有病在身,经此一事病情似乎加重了一些,之后没过多久便病逝了,而至于许大人,在婉妃过世后三年也郁郁而终了。”
温玉礼闻言,询问了一句,“当年那一桩错冤的案子,都有哪些人涉及?”
“这事已经过了十年,想要再去追溯,恐怕得去翻找大理寺当年的记录了。”墨竹顿了顿,道,“王妃觉得当年那桩案子有疑点吗?”
“妃嫔的生父冤了皇后的叔叔,你不觉得这听起来就很有探究性吗?”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你细想,若这个冤屈是真的,那么这位姓许的大人落得贬官的下场,只能说是他自己行差踏错,怨不得任何人,可若是这个冤屈是假的……”
“属下明白您的意思了。”墨竹道,“您是怀疑太后娘娘利用职权来保自己的叔叔,若真如此的话,当年被错冤的就是许大人。”
“以太后娘娘的性格,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温玉礼道,“这事儿还真得仔细考究一下……”
……
正如温玉礼所料,原定五日之后的梁王大婚被延期。
宫中对外宣称,兰婳公主不慎染了风寒,体质娇弱,需等待病好之后方可成婚。
至于婚期延迟到何时,尚不明确。
“这可真有意思。”
梁王府内,萧元良坐于六角凉亭之内,右手漫不经心地轻抚琴弦,“在婚期将近的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很难不让人多心啊……”
身后的随从应了一句,“王爷的意思是?”
“公主的衣食住行都是相当谨慎,宫中对她的礼遇极高,款待她和使臣们的饭菜必定是经过检验的,而就在她出事之后,御医们对她那些吃的用的都严格检查了一番,什么错漏都没查出来,可她正值妙龄,这个年纪的女子,哪能无缘无故脸上长红斑,且脉象还没有任何问题……可见这个对她下手的人,本质上就不想伤害她。”
“有毁她面貌的本事,那就必定有下毒的本事,这幕后之人真正要对付的人绝不是她,否则直接害死她就省事了。”
“您是怀疑宁王妃?”
“当然。”萧元良应道,“以宁王妃的性格会这么做并不奇怪,公主对她不设防备,或者我应该说,如今公主在咱们这片国土上最信任的人便是王妃了,只要宁王妃想下手,任何时刻都可以害公主,可宁王妃与公主交好,没有任何理由做不利于公主的事情,她倒是看本王可不顺眼,借着这件事情来拖延婚期,倒是很为公主着想嘛。”
外人只知司兰婳不能成婚,是因为染病在身,可他作为她的未婚夫婿,对她的一切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
她脸上长出红斑之后,御医说短时间内无法治好,她第一时间便会想到去宁王府找司徒大夫,那么到了宁王府之后,该如何医治就都是宁王夫妇说了算。
即便司徒彦两三天就能治好,说成二三十天,又有谁会怀疑呢?御医院那帮人都对司徒彦的医术极其夸赞,除非有人的本事能够大于司徒彦,否则司徒彦的话便是权威。
“殿下,宁王妃此举分明就是在故意给您添堵,如今公主对您这个夫婿似乎挺满意,您不如就将此事告知公主?”
“这倒是没必要。”萧元良摇了摇头,“公主对本王并不算很满意,只是她最初心高气傲,一点都瞧不上我,她对本王的期盼从来就没高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本王向她透露自己兰山居士的身份,她自然会对我有几分刮目相看。”
“本王便趁热打铁,又将自己的经历告知她,她这人虽然傲慢,却又有几分正义之心,又容易心软,所以……与其说她对本王是满意了,倒不如说,她如今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要本王不是草包,她便觉得有些知足。”
萧元良沉吟了片刻,又道:“本王原以为自己拿捏了公主的心思,必定能让她将来向着我,却没想到宁王妃会玩这么一出,凭公主和宁王妃的交情,公主绝不会认为自己脸上长斑与她相关,本王若是和公主说,多多提防宁王妃,你觉得公主能听得进去吗?她非但不会听,反而会令我先前在她那儿累积的好感荡然无存。”
司兰婳是个重视情分的人,温玉礼毕竟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这一点她牢记在心,光是这个救命之恩,便能让他这个未婚夫与温玉礼这个好友拉开一大片的距离了。
原本还想着成亲之后,他若是对司兰婳足够贴心,司兰婳必定会完全倾向于他,可如今这个婚都成不了,又谈什么偏向呢。
司兰婳会为了信用帮他坚守秘密,但同样也会为了维持与温玉礼的感情,反驳他对温玉礼的质疑。
他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自己在司兰婳心中比温玉礼重要。
除非他能找到实质证据,否则无论他说的话多么有逻辑,司兰婳也不会信他。
“宁王妃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萧元良不紧不慢道,“我原本的敌人也不是他们,可他们偏偏就是要来为难我,以他们的机敏,或许很快就会追溯起那些陈年旧事了。”
“这该如何是好?”随从的话中带着一丝担忧,“宁王妃的郡主之位是太后娘娘给的,她们二人的关系自然亲近,若是被王妃认定殿下您要对太后娘娘不利,回头告到宫里去,殿下便会有大麻烦的。”
“她没有证据在手,不会那么草率地去告状。”萧元良的神色不见慌张,“况且她和太后也未必亲近,宁王与太后的关系从未好过,只不过是互不相犯罢了,倘若哪天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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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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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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