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称霸一方的西昭释文帝曾说,得双雄者得天下,其中一个便是顾牧和。
然而一语成谶。
顾牧和这十几年来几乎将当年释文帝从东元手中抢去的疆土尽数收复,如今更是吞没了西昭十几座要塞城池,不知释文帝若还在世,是否后悔当年的决定。
“兄长要回京了?”
景央宫中,太后从琉依口中得知此事,眼中的欢喜却是转瞬即逝:“哀家写与兄长的书信,十封也未必有一封得回信,如今兄长凯旋回京,哀家竟也是从别人口中得来消息。”
琉依劝道:“太后莫要多想,顾大将军军务繁重,边境离上京又路途遥远,不常回信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太后苦笑一声:“哀家也曾如此宽慰过自己,可这由头用多了却也不信了,即使兄长在京之时对哀家也是能躲则躲,犹记得小时候兄长时常抱着哀家去后院摘果子,姐姐也是对哀家百依百顺,哀家总觉得自己是顾府最受宠的那个。”
“确实如此。”琉依垂着眸子默默给太后倒了盏热茶。
太后毫无波澜的眸子看向茶盏中袅袅白雾,落寞道:“那是从前了,姐姐走了,兄长也与哀家生分多年,哀家错了吗,哀家当年真的错了吗?”
她伸手触了触那杯热茶,才片刻的功夫便有些凉了。
“兄长并未听从哀家信中所言,皇贵妃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崔氏一门倒了台,陛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决断,下一个,是不是就该到他了?”
琉依抬眸:“太后,王爷那日提及的事我们需尽快查明。”
太后将茶盏拿起,清浅的抿了一口:“皇贵妃与在缉悍匪之间有牵扯,确实是哀家没有想到的,只不过她究竟以何手段让那种穷凶极恶之徒唯她所用的?”
琉依道:“不知此事陛下是否知晓。”
“他能将安妃的死一力抗下便定然知晓,只不过哀家更为好奇那匪徒如今身在何处,是隐匿宫中还是得了令才进宫行动?”
“若是混在了交泰殿的奴才里,不若奴婢去试探一二?”
太后眯了眯眸子,嗅着茶香:“这君山银针不错,你去给皇贵妃送去一罐。”
“奴婢遵命。”
……
盛澈盯着桌上的那罐白瓷茶罐,微微发愣,又看向身旁的正尘:“你确定没毒?”
正尘啧了一声:“九爷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哪,我都检查八百遍了,没毒!”
说着启开盖子闻了闻,他这一年多来没少跟着盛澈喝贡茶,闻一鼻子便知是不是极品,舌头自然也被养刁了,如今跟着九爷去茶楼听书都喝不惯那些个茶沫子了。
“这茶香得很,九爷咱们泡一壶尝尝?”
盛澈盯着那茶罐子看了半晌:“收进箱子里,顾将军好茶,到时候送给他。”
“又给顾将军?”正尘不乐意了:“那熊皮做的大氅还不够贵重吗,九爷怎么这么巴结顾将军哪!”
“巴结你个头!”
盛澈回宫之后只是轻描淡写的将边境之事说与了正尘听,那些个死里逃生她只字未提,若是提了,这小子崽子又得吱哇乱叫哭个半晌,所以他更不会知晓像顾将军如此军纪严明的人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于水火的。
尤其是在她知道太后向顾将军书信一封要她小命的时候。
顾将军仁义,她自然要报恩。
所以自从得知顾将军即将回京,她快将交泰殿的库房搜罗遍了,什么稀罕的物件都装在一个大箱子里,好等顾将军回来时送去他府上,其中就包括那件熊皮大氅。
正尘又闻了两鼻子茶香,才不情不愿的将那罐子放进梨花木箱里。
“对了,你方才说琉依姑姑去后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是怎么回事?”盛澈问道。
正尘走回来:“我也不太清楚,说是嫌咱们宫里的奴才懒散,门口的积雪没及时清扫,若是摔了主子他们十条命都赎不了罪。”
“我还能平地摔了不成,”盛澈乐了:“再说了太后巴不得我摔死吧,还能好心让她宫里的掌事姑姑来帮我管教奴才?有蹊跷。”
“谁说不是哪,”正尘往身上套着棉衣:“所以惜错姑姑后脚跟去了,这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敬惜错姑姑三分,琉依姑姑没惩戒几句就哑了火,没一会儿就走了。”
盛澈见他穿的严实,再看一眼日头:“去接小阿野?”
正尘点点头:“这小子近几日老是寻不见人,我去接接,免得赶不上午膳的热汤。”
“这小子?”盛澈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
正尘一本正经道:“九爷养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如今我养小世子这般,怕他冷怕他饿怕他受欺负?”
盛澈挑眉道:“咱俩只差了四岁,我养你比你养他费劲多了。”
正尘露出整排白牙,笑眯眯道:“九爷辛苦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九爷。”
“快去接人吧你,净是废话。”
正尘出殿的时候,与冯和槿打了个照面。
这几日冯和槿经常来交泰殿禀报,正尘这才明白和槿哥如今妥妥的成了九爷在宫中的眼线,还是可以随意巡查各宫的那种,实在是高明。
不过就是不知道九爷是怎么威逼利诱和槿哥的,能让他如此听命行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见过娘娘。”冯和槿在殿外行礼道。
盛澈见人来了,几步踏出殿门,站在廊下抄着手问道:“这几日玉芙宫可有异样?”
“回禀娘娘,这几日德妃并未再踏足玉芙宫,两位娘娘与其手下奴才也未曾私下见面。”
“她们如今互相猜忌,都打着算盘怎么利用对方,自然不会再交心了,只不过我倒没想到那日她俩竟能问答的驴唇不对马嘴,都是心虚之人,说话想必是藏着掖着了。”
以为冯和槿只是自己暗中盯着玉芙宫,没想到来交泰殿回禀的功夫竟然还命一名鹰卫爬在玉芙宫正殿顶上偷听,贤妃与德妃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回了盛澈耳朵里,倒让她乐了好几日。
那日她让冯和槿故意透露点揽月殿闹鬼的消息想试探贤妃一番,没想到收效惊奇,那俩人各怀鬼胎,想再联手恐怕是难了。
“那鹰卫可靠吗,别前脚给我禀报了,后脚又去陛下那说上一嘴。”
“他只以为是陛下吩咐的,剩下的全权交于臣处置。”
盛澈看着眼前规矩的侍卫,低笑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么个循规蹈矩的人竟然敢偷偷背着陛下使唤他的私卫。”
“若不如此,臣怕娘娘亲自前去,恐生危险。”
冯和槿倒是会给自己找借口,不过他这事办的确实不错,盛澈决定奖励他一番。
“思芊郡主又进宫了。”
冯和槿将头垂的更低了。
盛澈贼笑道:“顾将军带兵即将抵京,定然要命人先行出城相迎,我给陛下说让凌与枫去,巧了不是,思芊郡主刚好见不着了。”
冯和槿懵怔的将头一抬,眼神复杂的厉害。
她也没将话挑明,再说的直白点,恐怕眼前这小子脸得红过上元节的红灯笼了。
这时正尘又唠唠叨叨的带着一身绛朱衣袍的小世子过来了。
眼看着到了年下,小世子穿的喜庆点也属常事,不过这身衣服应该是正尘前些日子让人绣好送去的,不然绣娘们哪敢在给皇亲的衣服上绣兔子。
“娘娘安康。”小世子眉眼弯弯,手里拿着一只竹编的蜻蜓。
盛澈瞧着他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蹲下身问道:“小阿野想与我说什么?”
小世子最近换了牙,说话有些含糊,乖巧的将手里的竹编蜻蜓递过来:“这个。”
“给我的?”
小世子点点头,盛澈笑道:“你舍得给我?”
正尘在一旁撇撇嘴道:“他怎么不舍得,拨浪鼓,小木马,不倒翁,但凡他有的都娘娘,昨个还说娘娘香香的,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那不得打翻……”
“咳咳咳……”盛澈出声阻止:“小孩子面前不要胡言乱语。”
说着接过那竹蜻蜓:“那我在此谢过小阿野了。”
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说了一通,小世子鼻尖都冻红了,盛澈道:“命人传膳吧。”
“且慢。”
忽然,立在她身后一直未告退的冯和槿出声道。
其余三个人纷纷看向他。
“正尘方才说小世子给了娘娘哪些东西?”
盛澈看他神色不对劲,直接道:“拨浪鼓,木马,不倒翁。”
说着又举起手里的东西。
冯和槿盯着她手里的物件看了片刻:“臣前几日瞧见玉芙宫的夏荷拿着一件包袱路过御花园,不小心掉落了两件东西,一个是不倒翁另一个是拨浪鼓。”
盛澈眸色一暗,将竹蜻蜓递给正尘,他即刻接过来探查了一番。
“九爷,是绝星草!”
盛澈拳头攥的咔咔作响,沉默良久,又回神看向一脸懵懂抬着脑袋等他们说完话带自己用膳的小世子,即刻道:“快去请风兮寒过来。”
正尘跑开后,盛澈蹲在赵隽野面前,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小阿野来告诉我,你送我的这些个小玩意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冯和槿很确定盛澈已经尽力在用自己最大的温柔来对待这个孩子,却又隐隐透着担心,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将会是个什么下场。
赵隽野扑闪着那双剔透明亮一尘不染的眼睛乖乖道:“是一位洒扫的小公公给我的。”
“洒扫的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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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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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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