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也曾做过类似的东西?”言语间,赵倾城伸手握住轮毂的边缘,稍一用力往下推,便整个轮转了起来。
盛澈睨了一眼身旁的人:“岳父大人?叫的倒是亲热。”
赵倾城曾听正尘说起过盛澈总爱自己动手造一些趁手的兵器物件皆是源自她爹,只不过老寨主手艺更为精湛,盛澈也说过她不过是学了些皮毛,想来老寨主定然是位博学巧匠的奇人。
“不然我要如何称呼?”赵倾城靠近她,浅笑着低头询问。
盛澈将那近在咫尺的脑袋推开:“少在这儿给我扯皮,等你什么时候祭拜过我爹再改口也不迟。”
她边说,边围着那经年陈旧却依然结实可用的轮毂转圈,真是越看越像出自他爹之手,可她爹一介山匪,从未踏足过北境,又怎会在上京造过这稀奇玩意,想来应是这天底下大匠运斤皆有想通之处吧。
赵倾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偶然开口:“我拜过。”
“嗯?”盛澈此时心思还在那架轮毂上
“我离开送青山之前,曾去过山腰的湖边祭拜过。”身后之人缓缓道。
盛澈倏的停住脚步,回过身来。
赵倾城一步跨到她面前,贴的极近,声音很低:“能葬在那处的人一定与你很是亲近,我猜那便是老寨主的坟茔。”
“所以……”
“所以许久之前我便拜见过岳父大人,不算唐突无礼。”他嘴角噙笑,趁盛澈出神的功夫垂首在她额前亲了一下。
盛澈赶忙捂住额头看向四周。
她如今一身铠甲身配弯刀,名为盛三江,是天启大营统帅,要是被手下看到如此一幕,成何体统。
幸好那轮毂足够高大,遮得住她二人。
“你就是来捣乱的!”盛澈将人推开:“别耽误我研究这轮毂。”
“研究它作何用?”赵倾城今日貌似闲的很,摆明了是赶不走的。
盛澈张张嘴,刚要说出口的话掩去了一半:“这轮毂可以增强士兵的平衡力和忍耐力,不至于行了太过颠簸的路途便体力不支头晕目眩。”
“这形似车轮的东西竟有如此妙用?”赵倾城大手在那轮毂的一根横梁上用力拍了拍。
“你下手轻点,再说是水曲柳做的钉也耐不住你这么拍啊。”
瞧着这小土匪越来越嫌弃自己,赵倾城只能寻些别的法子讨她开心:“既然你如此称赞这轮毂,我便命户部拨银,每个军营百座,用以练兵。”
盛澈眼睛一亮:“这轮毂我还要改进一番再作投用,不过天启军营要排在最前面。”
“自然。”赵倾城伸手捏捏她的笑脸。
……
不消半个时辰,宫中来传建承王入宫觐见,人已在勤政殿外等候,与他一同候着的还有三人,赵倾城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想必是带着挑选好的继任者与陛下述职。
盛澈估摸着时辰,过了午时那个岳恒天便会来天启上任。
她找人铺了张宣纸,一面着手描画改进那轮毂,一面等着人来。
时间匆匆而逝,直到日落西山,帐外才有人通传说有位姓岳的将军求见。
盛澈站起伸了个懒腰,准备好好会会这个耳闻已久的岳恒天。
人是由孙无恙领着进来的,这小子一听说今日那接替他爹职位的将军会来上任,便就板着个脸等在哨岗,说是一定要亲眼瞧见那人是何方神圣。
来人三十四五的年岁,身形高大相貌平平,却是自骨子里透着久经沙场的狠绝,手未染血之人自是没有那种历经沧海的从容不迫。自他踏进这座军帐便是一派淡定自若,毫无身在他人领地的紧迫之感,建承王择选出来的人,果真是狠角色。
听说这岳恒天还是毫无背景从小兵摸爬滚打上来的,如此年纪论军职来说也算是年轻有为。
盛澈抬抬下巴,命孙无恙先出去。
孙无恙瞪着眼珠子看了那岳恒天两眼,梗着脖子出了帐。
帐内二人对视几息,还未待盛澈开口,岳恒天先行单膝跪地,尊称道:“末将见过统帅。”
盛澈一时间措手不及,只好改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挑衅之词。
“……岳将军不必多礼,请起。”
岳恒天起身之后并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盛澈,看的她浑身不自在。
“我本以为岳将军会在午时左右前来任命,这晚了几个时辰可是有事耽误了?”
她随便挑了个话茬,想着说起话来也好试探,顺便找些此人的破绽。
哪知岳恒天不按常理出招,直言道:“末将自宫中述职之后,又去拜见了申屠大人,这才耽搁了时辰,还请统帅恕罪。”
“真是巧了,我与申屠大人也有些交情,若是知晓岳将军与申屠大人叙旧,也一并前去探望了。”
“末将曾是申屠大人帐下守卫,大人已于末将细说了统帅身份,还请统帅放心,末将如今身为天启大营副将军,往后经手之事必然先行与统帅商议,一切听从统帅调遣。”言至于此,岳恒天顿了顿:“至于统帅宫中身份,末将定然守口如瓶。”
盛澈微微抿唇,竟不知这岳恒天使的哪招了,怎么问什么说什么。
还有那申屠老古怪,怎么什么都往外说那!
“咳咳……”盛澈转身拿起军案上的陶罐。
“既然岳将军坦诚相待,我便不拐弯抹角的试探了,建承王命你来的目的应是统管军营,然后夺我兵权,我可有说错?”
“确实如此!”岳恒天依旧实问实答,毫不拖沓。
盛澈凝着陶罐沉思片刻,转身之时手中各执一盏茶,走至岳恒天面前递过一盏。
“那岳将军该当如何抉择?”
岳恒天着眼看向面前那盏清茶,双手接过:“末将先是陛下臣子后才是飞龙副将,万事以东元为先以陛下为尊。”
盛澈嗤然一笑,寸步不让:“此话说的过于冠冕堂皇,不是我想听的。”
岳恒天捏着茶盏的指腹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盏中清亮的茶汤跟着摇曳不止。
他兀自抬头看着这眼前这张自进帐以来便不敢过多注视的面庞,沉声道:“故人之恩没齿难忘,末将理应结草衔环执鞭坠镫,申屠大人既已开口,末将定然从命。如今身在天启大营,便是天启将士,末将定然好生辅佐统帅,再无二心。”
话落,仰头将那茶水喝下。
盛澈微微眯起眼眸,与那空茶盏碰了碰,亦喝净了茶水。
申屠大人确实大义,主动劝降了岳恒天,但盛澈却依旧不能全然信任于他,只待观察一段时日,再作打算也不迟。
当晚见过岳恒天,她便回了皇宫。
四大宫门的正门入夜便会落锁,她走的北兴门的侧门,也少些招摇。
刚过了北兴门的主宫道,一转弯便瞧见一座石雕宫灯下站着个打灯笼的小奴才,宫灯比他手里的灯笼亮上不少,那小奴才整一个灯下黑,瞧不清样貌。
她还纳闷这小奴才站着吓唬谁那,忽见那小奴才急匆匆的朝她走来。
盛澈忙握紧腰后的弯刀,待看清来人又给松开了。
“你大半夜的躲这堵我,伤好利索了?”
正尘却是一脸急切:“我今日翻看药箱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瓶药,是不是你拿走的?”
盛澈瞄了一眼月色:“……什么药,我没拿。”
“九爷撒谎,”正尘急了,赶紧拉着她往御医属走:“那药不能吃,是毒药,你不会是当成补药拿走了吧,快去找风师兄,他那有解药。”
见这小子当了真,盛澈赶忙拉住他:“好了好了,那药就是风师兄让去你那拿的,解药他也早已给了我,放心,我没吃。”
“那你那它干嘛?”
“给别人吃。”
正尘一时间瞪圆了眼珠子。
待主仆二人一路回了交泰殿,也就解释的七七八八了。
“九爷说那岳将军看出茶里下了毒?”迈进殿门之后,正尘才敢放开了声音:“他莫不是傻子吧。”
盛澈一边解着胳膊的护臂,一边往内殿走:“投诚总要有个投名状,那盏茶便是他的投名状,只要他是真心倒戈,我定然会给他解药。”
风兮寒与她说,这药会在百天之后才会毒发,三个多月,足够她看清岳恒天的为人了。
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听之任之不谙世事之人,怎会那岳恒天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就连申屠她都要留下些余地,何况是从飞龙大营调派来的人。
“那药确实是为了牵制歹人所研制出来的,还是华师父给我的方子,”正尘放下心来,不知不觉间随盛澈一同走到了内殿:“不过那解药可一定……”
还未来得及说完,盛澈猛的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茬,眼睛同时朝紧闭的内殿瞟了一眼。
正尘心照不宣,耸耸肩用唇语默然道他走的时候殿里还没人。
好在二人谈话声不算大,也未提及名讳,盛澈摆摆手,命正尘先行退下。
果不其然,推开门便见赵倾城在书案后坐着,正在认真翻阅案上的图纸。
盛澈眸色一凛,暗道不好,快步走上前去。
赵倾城此时刚好抬头,认真问她:“这是你列的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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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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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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