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陛下无暇驾临后宫,盛澈却也没闲着。
今日去探望夏婕妤,明日陪刘才人对账簿,后日带小宝去马场的小静湖觅食,总归,陛下问起时,她都有事在身无暇相见,似乎比一个日理万机的天子还要忙。
赵倾城不得闲陪她,若她能找些乐子打发时间也好,他自以为,或许日子久了,再多再沉重的伤痛也能被冲刷干净,他只盼望她能如从前那般开怀无忧。
方才暗卫首领来报,皇贵妃娘娘一身常服带正尘往余县去了,一行二十名暗卫随同保护。
赵倾城心下算了算,她确实有好些日子未去军营了。
“你也不必守在这里了,再带批人跟着去余县。”赵倾城朝暗卫首领吩咐道。
暗卫首领沉吟几息。
“陛下,属下还有要事禀报。”
赵倾城于御案后抬眸,“讲来。”
“回禀陛下,据线人来报,建承王藏匿在通县,余摇镇等四处地界的火器皆有异动,纷纷开始转移。”
“去向为何?”赵倾城声色未变,只以为赵胤封这是山穷水尽想要鱼死网破了。
“陛下,如此大批军火皆是运往上京。”
“上京?”
赵倾城一时无言,隐约感觉事态有些不受控制。
那批用火/药制造的精锐火器赵倾城早已命人查清,数量庞大,分散四地,是这么多年来赵胤封的半副身家,盛澈那年炸毁的兵器库与之相比,也不过十之有一,赵倾城无法在当下与他起冲突也因忌惮他手中这批军火,可就算是赵胤封被逼上陌路想要破釜沉舟,也该将这批军火运往飞龙大营才能得以发挥最大功效,可如今运往的偏偏是上京……
只听暗卫首领又道:“不止如此,第一批火器抵京前已经主动上报京畿都统府,大都统方才出城去查验,这才命属下前来禀报。”
赵倾城猛的站起身,目色骤冷。
“他可有上缴文书?”
暗卫首领从怀中掏出一封水波云纹的奏疏,双手举至头顶。
“陛下,文书在此,”殿下之人顿了顿:“一式两份,另一份恐怕已经递交兵部,属下该死,未能及时拦下。”
下一瞬,御案上的文房四宝和累累奏疏被尽数扫落在地,发出震耳声响,殿外候着的奴才吓得在廊下跪了一排。
……
入夜,盛澈在军帐之中处理完最后一本军务,伸了个懒腰。
这些时日有岳恒天在,积压的军务并不算多,她花了一个时辰不到便查看完毕,搁在从前,军营小半月的事项费上一两日都不一定处置的完。
一旁摆弄小弩的正尘走上前来:“九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吧。”
盛澈转着腕子起身,往帐外看了一眼:“暗卫可有来催?”
正尘摇摇头,“除了来过几次确认九爷是否在帐内,并未催促我们回宫。”
“近几日水患严重,陛下应是无暇顾及到我。”盛澈朝正尘抬抬下巴:“去和外面守着的人传话,说夜已深,回城路途泥泞不宜驾马,我今日便留宿营中了。”
正尘应下出了帐,不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九爷,我已经与外面的人传了话。”
“就这么轻易答应了?”盛澈倒是有些意外,按着以前,她以为还得亲自费些口舌,都已经将要说的托词备好了。
正尘道:“我一与他们说雨天路滑,他们就飞鸽传书出去了,没为难我。”
盛澈并未深思,附耳道:“找两套守卫衣裳,喊上岳恒天,咱们去趟后山。”
上次去见申屠倒是提醒了她,那十架床弩一直藏在军营并非长久之计,好在她这人有来到一处新地界就四处乱逛的习惯,有次跑山便发现了后山的坡脚有一处天然洞穴,足够大也足够隐蔽。
她前几日书信一封让岳恒天将李济他们调来主营,今夜便是为了让心腹人手将那些床弩搬去山洞。
百十余人趁夜色忙活了大几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一切妥帖。
其间盛澈一直盯着,也是整夜未曾合眼,刚回营帐小憩片刻,帐外便响起了岳恒天的声音。
“将军,将军可曾起身?”
盛澈恍惚了几息才爬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起身往帐外走去。
“岳将军,发生了何事?”
话音落下,她才看到岳恒天身旁站着的人。
竟是申屠。
未等她再开口询问,申屠先行道:“有要事相商,去军帐里说。”
尔后,递给岳恒天一个眼神,那座军帐随后便被围了个密不透风。
盛澈瞧出了事态的严重性,再开口时声音都低沉了些许。
“叔父,陛下的暗卫都在外面盯着哪,您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见我,怕是不妥。”
自那日坦诚之后,盛澈便对申屠换了称谓,虽不知是否得申屠心意,但总归对救命恩人要多些敬重,更何况是曾经与她爹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此事我有分寸,已经命人将暗卫支开了。”申屠脸色很是不好,盛澈引他入座也不应,就如此站在帐中,一只手紧攥在身前,迟了片刻才又开口:“听闻今日朝会,建承王主动上缴了一批火器,说是这几年剿匪所得。”
盛澈先是一愣,忽然间明白过来,急火攻心脖颈上青筋暴起,转身便往帐外冲。
申屠早已猜到这丫头沉不住气,一步挡在她与帐帘之间:“你莫要着急,我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盛澈说话间隐隐觉得齿间有了血腥味:“他显然发觉自己大势已去,先陛下一步上缴私库军需,如此一番作为且不说将了陛下一军,令陛下无法再公然贬黜责罚他,如今满朝文武恐怕没有几个不对他赵胤封的心胸格局交口称赞,如此沽名钓誉,他果然老谋深算!”
东元朝国法白纸黑字有载,除非是朝廷出兵,但凡封地或是亲王私兵剿获的战利品,皆可自行留用,靖北如此,蜀地亦是如此。建承王私兵甚多,这些年有些私库军需无可厚非,可如今他公然上缴,便是坐实忠君爱国别无二心,就算明眼人看得出那些火器绝非寻常剿匪可获,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与一朝权势滔天的亲王作对,上书彻查这批火器的来龙去脉。陛下更不会多此一举,否则定然会引来各处封地主君不满,往后谁还敢主动上缴。
赵胤封此番兵行险招,彻底断了自己后路的同时亦让赵倾城无路可走,如此公然投诚,只要他此后不行谋反之举,赵倾城怕是再难动他。
“让开,我要去见陛下!”
如今盛澈情绪已然失控,申屠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朝外喊道:“阿岳。”
岳恒天紧随声音进来,只见里面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他赶忙上前反绞住盛澈的胳膊。
“申屠大人有旧伤在身,少主切莫冲动!”
盛澈被压着胳膊低吼道:“我要杀了他,放开我,我要杀了……”
话音随着一声闷响戛然而止,申屠一记手刀敲在了盛澈后颈上。岳恒天本来拼尽全力牵制着的人在下一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岳恒天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抱住。
“大人您这是……”他心疼的看了一眼怀中人发红的后颈。
申屠沉沉喘了口气:“不然让这丫头带刀冲去建承王府砍人?先让她睡一会儿冷静冷静。”ΗtτPS://Www.sndswx.com/
岳恒天只好将人先安置在军榻上。
盛澈昏睡了多久,申屠便在营后那架轮毂前站了多久,直到岳恒天上前。
“申屠大人,可有对策帮少主一把?”
申屠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又重重拍了拍那架陈旧却依然结实稳固的轮毂,始终开不了口。
岳恒天猜的出申屠心中已有决断。
他用力攥了攥手中的穷奇佩剑,决绝道:“大人,我这条命是盛将军给的,如今该还了。”
其实申屠那只尚能目视的右眼还算清亮,现下看向岳恒天时,蒙上了一层薄雾。
“阿岳……”他本就粗粝一般的声音如今越发嘶哑,“我对不住你,但如今唯有你能替她了。”
岳恒天坚定道:“愿为少主肝脑涂地。”
……
盛澈醒来时,已经临近午时,正尘早已打好了一盆清水,坐在矮桌前无所事事的等着,见他家九爷醒了,赶忙爬起来去拧帕子。
“九爷这一觉睡的可真沉,日头都挂到天顶了。”
说着递上来一方冷帕子。
盛澈捂着僵疼的后颈转了几转,浑浑噩噩的接过帕子覆在脸上,许久之后猛的扯了下来。
不对,方才绝不是做梦!
“罗刹院的申屠大人可有来过?”她抓着正尘问道。
“来过,又走了。”
“走了?”盛澈瞪圆了眼睛。
走了是何意思,方才拼了老命的拦她,如今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这会儿子不怕她冲动行事了?
只听正尘又不紧不慢道:“申屠大人临走时说,九爷若是醒了,可以去见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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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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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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