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小锦吃饭,小锦也不推辞:“你不知道,我在家里大鱼大肉吃得有些腻味,倒是挺想念这些农家菜。”
谢秋纺笑:“看来那几天是我招呼不周,尽让你吃清粥小菜了。”
“没有,没有。”小锦摆手否认:“村子里的菜比城里的菜好吃多了。”
“这评价倒是很高。”谢秋纺热情地说道:“那你得多吃点。”
“一定,一定。”
谢秋纺拿出自己酿的酒给招待客人,那个卫屹舟抿了一口之后赞不绝口:“这桂花酒的味道好,甘甜醇厚,要是拿到小店里的去售卖,一定能一抢而空。”
小锦睨了他一眼:“今天我们到朋友家吃饭呢?你怎么开口闭口又是生意。”
卫屹舟不好意思地笑:“商人本色,习惯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谢秋纺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在默默地思考卫屹舟刚刚说的话。
她现在是在家赋闲,几乎是走投无路的生活,若是能凭自己的本事赚两个银钱傍身,她也不用这么焦急,非要跟生活较个高下。
小锦家是做生意的,她从小也耳目濡染了一些生意经,自己向她请教一下,有些什么事情可以让女子也能赚到钱。小荷和谢秋纺也算是生死之交,也不用拐弯抹角,她把心里的想法跟小锦说了一遍。
小锦沉吟了一下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很辛苦,而且酿酒这个事情女人怕是做不来。”
谢秋纺说:“有什么做不来的,他们能做,我就能做,我真的不想一直这样闲在家里白吃饭,哪怕没有工钱,能自给自足也是好的。”
见她这样坚持,小锦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甚至第二天就让马车来接她到城里去。谢秋纺没有告诉母亲她去干什么,一来怕母亲担忧,二来怕家里人多想。
她只是想自力更生一回,成就最好,不成就当历练了。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闲在家里也没有人说什么。
慈眉善目的黄老爷一见她就十分高兴,一把拉着她的手说一些感谢的话,感谢她救了他的女儿,还说不用来黄家做什么,衣食住行样样不缺。
谢秋纺不同意,一码归一码,助人为乐是人之根本,以这个为名目在这里骗吃骗喝,那她还不如回家。
黄老爷拗不过她,只得让管家带她到店里去做帮工,每月给二两银子,这对秋纺来说是不仅仅是一笔巨款,甚至是她平生第一次靠自己劳动的双手赚得银钱,她高兴得连连感谢。
黄家世代酿酒,后来家业做大了,也涉及到一些其他产业,祖传的手艺不能丢,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发展中。酿酒的工序看似简单,其实每一个步骤都要十分精良,这才能酿出上等的好酒。她以前酿的那些酒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一些锦上添花的工作,让酒的味道变得花里胡哨起来。
师傅说:“真正的酒除了时间,就是要用心,这才是酒的精髓所在,不过你一个在旁边的打杂的人,不需要明白那么多。”
好吧,话虽然怼得难听,不过句句是真理。
他看着谢秋纺往酒坛子里添加一些果肉,皱着眉头说道:“这样酒啊,喝喝还行,真正品酒的人是不喜欢这些的。”
难怪以前顾斐每次喝她酿的酒都会皱眉,看来不是酒味太上头,而是她把酒给变味了。只是人家素质好,懒得拆穿她的小聪明。
“那我能做什么?”被酿酒的老师傅这么一大打击,刚刚进门的自信雨打风吹去,只得摊手站在一边。
老师傅说:“你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你先去学习浸泡粮食,然后再去晾饭、落缸发酵、开耙、坛发酵、煎酒,甚至封坛,哪一样都需要学习。”
“哦。”
老师傅又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催促着:“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哦。”这次一路小跑去找别的师傅请教学习。
晚上,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要不是小锦家的马车,她估计都回不来,母亲看她满脸倦色皱着眉问:“你不是去做客吗?怎么比做工还累,还有,你怎么浑身酒味?你喝酒了,一个女孩子家在别人家喝酒,你这也太不矜持吧。”
腰酸背疼的谢秋纺无力跟母亲辩驳,挥挥手说道:“娘,亲娘,你让我休息一会儿,我再细细跟讲。”
“你休自己之前也得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啊,不然你一身酒味怎么睡得着。”说着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打来水走了进来。
一脸嫌弃地说道:“赶紧的,洗洗。”接着又开始唠叨:“我说了不让你跟那个小荷在一起,你就是不听,她一个商人之女能有什么好地方值得你学习,那种人咱们也高攀不上,你还是安分守己已得在家里做农活多好。”
在母亲的唠叨声中梳洗完毕的谢秋纺清醒许多,拉着谢家母的手一脸严肃地说道:“娘,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她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谢家母想也没想地说道:“不行,我不答应,一个女孩子去做什么工,那都是男人的活儿,你在家里做好家务不就行了吗?”
母亲地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满脸笑意地哀求:“娘,我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点事情做,而且酿酒也是我很擅长的事情,若是能够赚一些银钱,不说贴补家里吧,最起码能够让自己买得起衣服。”
谢家母还是固执己见:“这些又不是让你操心的事情,这些是男人们应该操心的事情。”
“我知道啊,可是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啊。”
“那顾斐……。”谢家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忙闭嘴,想了一下说道:“你总会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人啊。”
谢秋纺看着母亲说道:“娘,你不用瞒我,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你们不说,我也不好意思拆穿。”
她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这些天屋里屋外一天一个样,我就知道应该是有人暗中相助,我也知道是他,我不知道他跟你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最终跟他走向哪里。可我不愿意再被人瞧不起,哪怕有一天再会被他家人嫌弃,有个工作,我也不怕饿死。”
谢家母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你那天跟温衡外出,顾斐来到我们家,我本来也是想打发他走,考虑到你心里还有他,也想听听他说什么?他跪下来求我们,你说,他那么大一个官,跪下来跟我们磕头,对他母亲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歉,而且他母亲还病着,我们想了想也就原谅他了。”
谢家母补了一句:“不过我们也跟他说了,你若是不原谅他,我们也不会点头同意。”
谢秋纺皱着眉头问:“顾,顾家母病了吗?”自己跟她婆媳一场,她再可恶,听说她病重,她还是会于心不忍。
“听说病得很重,下不了床,顾斐不让我们说,他也不希望给你压力。他还说,若不是母亲病重,顾家母怕是早就登门拜访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她现在也是愧疚难当。”
想不到事情竟有这么多曲折,谢秋纺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铺扑面而来,现在才刚刚入夜,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天亮呢?
“娘,我还是决定要在黄家酒坊好好学习,反正我现在也急着去管自己和顾斐之间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吧。”
顾家母看着女儿这么坚持,自己再怎么规劝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让她有些事情忙碌也好,免得在家胡思乱想,总觉得这个家把她当外人,点头同意:“行,你要是做不来就回来,别自己苦苦支撑,一个女孩子家那么有本事干嘛。”
“嗯。”酿酒的工作很辛苦,不能总是麻烦小锦用马车送她回来,她决定居住在城里。
她是黄家的大恩人,黄家人也不会亏待她,没有让她和其他工人挤在一起,给她单独准备一间房间,房间比她的闺房还大,四面是窗,窗外是花,背后是山,每天从睡梦中醒来就能听到鸟叫声。
她突然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酿酒的工作是很辛苦,每天早出晚归,但是很充实,学到很多东西,本来她以为脸朝黄土,背朝天,起五更,睡半夜就已经是很辛苦的劳作。在这里工作几天,她觉得这份工作的辛苦也是难以想象,甚至要耗费更多精力才能达成所想,真不容易。
“秋纺,外面有人找你,你换一件衣服出去见见。”管事朱大娘跟她说道。
有人找?肯定是娘不放心自己这里吃苦,让哥哥来看看自己。她赶紧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洗漱了一下才出门,门外站着顾斐,旁边的黄老爷正客气跟他交谈,他的脸色不好,看见她走出来才缓和了不少,上下细细看了她一遍,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瞪着他道:“你来干嘛?”
顾斐望了黄老爷一眼,黄老爷了然一笑:“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黄老爷一走,他就一把抓住秋纺的手,他的手像一把钳子,秋纺想甩又甩不掉,一边打他一边说:“你松开,有话说话,你抓着我干什么?”
“你让我说吗?”顾斐问她。
“当然。”秋纺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她有那么蛮横吗?什么时候不让他说话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
“这是一个女孩子能呆的地方?”
“你看看你都瘦什么样子了?”
连珠带炮的问题,让谢秋纺一时不知道答哪个,摊手说道:“你看不出来吗?我来工作的。”说着,有点骄傲的扬扬头:“师傅夸我做得很好呢?”
见她高兴的样子,顾斐嘴巴微微一翘,看着她一脸憔悴,还是满脸不高兴:“师傅夸你做得好,那是师傅拍你马屁,倒个粮食的活儿谁不会。”
谢秋纺一听这话就不高兴连忙怼回去:“你去,你去啊。还有,你到底干什么的?你要是来看我的话,看完了,你可以走了。”真是扫兴,自己跟她说高兴的事情,她尽在这里泼冷水,她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
顾斐还是拉着她说:“我走可以,你要跟我一起走。”
“我不。”她好不容易找一个让自己心里安静下来的地方,她才不愿意走呢?每天是很辛苦,有些活她的确干不过来,不仅比不得男人,甚至有些女人她也比不过。可是她认真努力勤奋啊!这里工友没有一个人不夸她。
甚至连黄老爷都对她刮目相看,说:“本来是让你试试,想不到你竟然能干得这么好。”夸得她尾巴都快翘上天。
“你不走,我就把这个地方封了。”顾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本来近日他在家照顾母亲,母亲身体好转一些,决定亲自带礼物上门拜访一下秋纺的父母,对曾经的种种道个歉。
他就先到青石村征求一下谢家父母的意见,谁知道一去才知道谢秋纺一直在城里,而且还在黄家酒坊打工,一听这话他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虽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官职,但顾家好歹是名望大家族,顾家长媳出去做工,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顾家又一次弃她不顾。
“你敢。”谢秋纺插着腰瞪着他,一本正经地训斥道:“顾斐你这样做可是公报私仇,皇家酒坊好几百年的历史,你凭什么说封人家就封人家。”
“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公报私仇吗?”
他还真不忌讳,谢秋纺气得浑身发抖:“你……。”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现在也只是个平头百姓而已。冷笑一下:“那又怎么样,以前你做官,你在朝廷上威风八面,人家也就忍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别在这儿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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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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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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