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暴石从山上偷了一匹马,一言不发跟在俞溢身后。
随身背着的蛇矛比坐在马上的她还要高出几寸,十分惹人注目。
“熊小姐,你就偷了一匹马?”俞溢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来问她。
熊暴石心情沉闷,语气也不好:“你是个俘虏,还想要骑马?”
“你要是把两匹马都偷出来,我们今天就能赶到州城。少了一匹马,就要少赶一半的路。”
熊暴石听俞溢说得有道理,昨夜的计划里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可她认错的方式却与众不同。
女贼从马背上跳下来,将马牵到俞溢跟前,说:“这马让给你,我可以跟得上。”
她的身量比俞溢更高,举动之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姿态。
俞溢笑了笑,接过马缰。
“熊小姐倒是不拘小节。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共乘一匹马,总比我慢吞吞走路快一些。”
熊暴石火气又上头了。
“你也知道你走路慢吞吞?我告诉你,马让给你,你就没有借口了。今天之内,必须赶到州城!”
话音刚落,路旁的树叶被林风吹得飒飒作响,仿佛在给她助威。
俞溢默认了她的说法。
骑上马背,他已比熊暴石高出半截身子。
熊暴石走路有多快,马儿就跟着走多快。一切似乎如熊暴石所愿。
甲字九号文卷里记录了什么,熊暴石比俞溢更想探究清楚。
俞溢本该拿文卷去换刘筠的命,如今,他已有了更好的选择。
“熊小姐,”俞溢唤了一声,“你身上带了吃食没有?”
熊暴石受到干扰,差点踩错地方、被一块不稳当的石头绊倒。
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清早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水,而俘虏滴水未进。
“这附近哪儿有村落?我们去讨些喝的?”俞溢又在追问。
熊暴石不甘暴露自己的无知,红了脸,哑口无言。
“看,那路边有车辙,往那儿去肯定有人家。”俞溢伸手一指,“果然,站得高,看得远。”
熊暴石看了俞溢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被俞溢的话激起怒气。
她什么也没说,直往俞溢所指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炊烟。
饭食的香气勾起她一段很久以前的记忆。
父亲笑呵呵的脸倏地变小、又倏地放大。
这是一个能逗笑父亲,也能逗笑她的游戏。
有一次游戏,一只莽撞的飞鸟在半空中扑向她的面门。害得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惧怕这种长着羽毛和尖喙的事物。
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怕了。
油纸包裹的烹熟的鸡肉香得能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熊暴石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俞溢如何从村民手里换来这只鸡。
她心里想的只有……
俞溢换来食物和水,准备离开村落,猛然回过头,却发现女贼正伤心得落泪。
他惊得合不上嘴巴。
“熊小姐……”
俞溢出声,吸引了熊暴石的注意。
熊暴石一向不懂、也无须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先哭了个畅快,才说:“我想我爹了。”
俞溢心中一动。
“九首山过去肯定很热闹。”他说。
熊暴石点点头。
“熊首领就你一个女儿吗?”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熊暴石毫不犹豫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看那个……那个大门牙叫什么?我看他对你、就像对亲姐姐一样。”
“天愿是个孤儿,他的爹娘很早就过世了。小震也是。”
俞溢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是。”
熊暴石抹去泪水,看了他一眼。
“我们也别争谁更惨了,先填饱肚子,别的都不是事儿。”俞溢又说。
熊暴石欣然同意。她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hτTΡδ://WωW.sndswx.com/
两人吃了半饱,攒足力气重新上路。
再次交谈时,两人的语气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生疏又火气十足。
“熊小姐……”
俞溢刚开口就被熊暴石打断。
“你可以唤我的全名,你一直小姐、小姐的,我听得耳朵难受。”
俞溢听了她的话,念头一转:“那是本来应当的呀。熊小姐难道不是把我当成俘虏吗?我自然要伏低做小。”
熊暴石很不耐烦。
“有俘虏骑马,小姐走路的吗?啰嗦!”
俞溢在她发火前选择了顺从。
“熊暴石,要是在昨天,我这么唤你,身上肯定要被你戳出个窟窿。”他开了一个玩笑。
可惜,被他开玩笑的人听不懂。
熊暴石当了真,当即解下蛇矛,怒目直指俞溢。
俞溢见玩笑差点变成现实,忙跳下马来,挡在马匹和蛇矛之间,一边解释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拿你的蛇矛开玩笑,好不好?”
熊暴石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俞溢的意思。但她只是收回蛇矛。
“我走累了,我要骑马。”说着,她抢过俞溢手里的马缰,不等俞溢反应过来就上了马。
她没有要求俞溢快些赶路。两条腿总是跑不过四条腿。
俞溢松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到熊暴石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但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九首山熊氏的秘密,他回到州城后肯定能打听出来。熊暴石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见识不多的年轻女人,不像她的母亲那样机警老练。他应该能够应付。
如今,他只担心留在山上的刘筠。
十天过去,刘筠不知道要消瘦多少。
“俞溢,州城也像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村子一样吗?”
俞溢听到身后传来的熊暴石询问。
他回答说:“州城更好。”
熊暴石沉默了。
又走了一段路,俞溢才听到熊暴石的回应。
“为什么我娘亲不肯下山呢?”
俞溢能猜到此事或许和鲎蝎部有关,但他无法回答熊暴石。
“谁知道呢?等你这次回去,她说不定就肯了呢?”
“她现在肯定在恼我。”
“恼几天也就不恼了。”俞溢随口说道。
说到底,他也不清楚遭受儿女忤逆的父母会有怎样的心情。其一,他是个孤儿。其二,他没有儿女。
“你倒会安慰人。”
“别人长两分眼色,就能活得平平安安,我要长五分眼色,还到处磕磕碰碰。这不叫会安慰人,这叫见风使舵,叫势利眼。”
但在熊暴石看来,俞溢并不是这样卑鄙恶劣。
相反,俞溢信守诺言、没有弃同伴于不顾,这一点足以让熊暴石认定他是个不错的好人。
两人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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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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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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