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前往颍川援助皇甫嵩和朱儁。
等到他回来之时,时间就已经过去了足有月余。
秦羽在路上的时候还一直都在担忧张曼成等人会突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看来,棘阳城中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显然是张曼成一直约束手下没有动手。
这对秦羽来说是个好事。
但与此同时。
这也让秦羽有些拿捏不定张曼成所率领的这些黄巾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他们一直固守在宛城之中的举动实在是来的有些太诡异了点。
秦羽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多想。
只要他先率兵回到棘阳城中,那这些事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有现如今从颍川战场上俘虏回来的这些黄巾军助力。
至少想要守住棘阳城的话,那就不是什么难事。
秦羽之前还在担心这些黄巾军对于太平道的归属感来的太重。
自己短时间内没有办法降服的话就糟了。
但是秦羽果然还是小看了大汉子民与生俱来的那种现实感。
太平道只是他们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能找到的唯一的办法。
加入太平道,那也不过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
现如今既然都已经混到了饭吃,那给谁打工,又有什么不一样?
况且秦羽之前对朱儁所说的那些话也真的是说到了他们的心窝子里。
秦羽也没有想到。
这些话不用他说,最后竟然也很快的传遍了他收拢来的这两千俘虏。
这下那些原本还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十分担忧,一直还想着要不要逃命的黄巾军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能在这种事情上说出这种话的。
还能为了他们的性命与另外一个大将军不惜翻脸的将军。
肯定不可能是那种残暴的想要谋害他们性命的人。
如果能为这种人卖命,对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羽的归来,自然是也让棘阳城内的百姓们一阵欣喜。
无数百姓自发的沿途迎接秦羽凯旋而归。
看着那些棘阳城内与其他地方百姓完全不同模样的百姓们。
那些黄巾军一个个都看的傻了。
现如今这种时代的信息传递速度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自然也算不上太慢。
但是对于这些信息本就闭塞的普通人来说。
那传播的速度就慢太多太多了。
他们一个个本身为了挣扎着活下去就已经要消耗掉自己大量的时间和绝大部分的力量了。
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探听远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故而。
已经在大汉境内的世家豪强之中传遍了的棘阳城。
在这些百姓的耳中,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们就算与那些数千里外,常年在塞外生活的游牧民族的贵族都还不如呢。
此时见到棘阳城中的百姓,自然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无比新奇的物事。
这棘阳城明明只是个县城,怎么就聚集了这么多的世家豪强?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每一个黄巾军的心中。
他们倒是不认识什么世家豪强。
只是看着这些人身上的穿着,看着他们的精神神态,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农户所应该有的样子。
他们想象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只能将这些人当成是那些世家豪强的人来看待。
于是乎。
之前才对秦羽产生的一点好感一下子就变的冷了不少。
以他们这朴素且有限的价值观。
想要在一个县城之中养活起这么多的世家豪强。
那这些世家豪强的背后,到底又会有多少类似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被压迫?
一想到就算到了这里,也还是难以改变自己被压迫的情况,他们便都悄然叹息一声。
遂即,他们的的内心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就在跟着秦羽一同回来的这些黄巾军中,有一人名叫李三羊。
他现如今正是二十八九的年纪。
身强体壮,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壮劳力。
在自家的那些田地没有被那些地主豪强掠夺走之前,他也曾经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家中父母健在,妻儿勤劳,日子过的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能算的上是美满安稳。
只是前些年间,李三羊的好日子便过到头了。
同村里有一个姓马的财主不知道从哪里攀上了世家的高枝。
后来就连乡长,里正那些人在见到这位马财主之后,都必须要客客气气的。
没用两年。
他们村里所有公认的良田就慢慢的被那马财主收拢到了自己的手下。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
那马财主的欲望显然不可能就此止住。
到最后,整个村子里几乎八成的田产都进入到了他的手中。
李三羊家中孩子生了一场重病,因此在马财主的手中借过一点银钱。
等到他后来凑足了银钱要去归还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的门道根本比他想象中的要来的复杂的多。
他的所有家产都被马财主以这种根本不讲理的方式全都掠夺一空。
他的父母后来为了帮助他重新开垦一片薄田,想要供给他们全家生活。
生生累死在了田里。
他还有几分姿色的妻子最终也没有逃过那马财主的毒手。
李三羊拼命的忍着。
他带着儿子,咬紧牙关的活着。
可天不遂人愿。
他的小儿子,那个曾经他活在这个世上的寄托,也终于离他而去。
他崩溃了。
就在已经走到了绝路上的时候,李三羊遇到了太平道。
他加入了太平道中,本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只是麻木不仁的活下去。
可当他在半年前的一天知道了他们未来将要去为自己找那些地主豪强们报仇的时候。
他就已经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要活着,他要无比努力的活着。
他要用马财主的鲜血来告祭自己那已经失去的家人。
他要让马财主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为此,他可以豁出一切。
就在一个月前。
当他们这些平日里的太平道众人头裹黄巾,终于选择了起事的那一刻。
他毫不犹豫的就带人冲入到了马财主的坞堡之中。
曾经不过只是跟他生活在一个村子里的财主。
短短两年时间,竟然就已经凭借他从村子里的这些乡亲们身上吸来的血。
为他自己生生建造出来了一个坚固的坞堡,一个漂亮的宅院。
这是何等的可恶。
当李三羊用手中长刀一刀一刀生生将那马财主剐死的时候。
他的心中就有何等的喜悦。
大仇得报的他只觉得心满意足。
在这满足之后,他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空虚。
不过这种空虚并没有持续太久。
马财主不过是这茫茫大地上的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吸血虫。
在他身后,还有无数无数类似他这样的人存在。
在这些人的背后,盘踞着的是无数世家,无数地主豪强。
李三羊的大仇得报。
他也不懂得什么更高深的道理。
但他知道。
在太平道中,类似于他这样经历的还有无数兄弟。
还有无数兄弟身上背着的血海深仇还没有报。
他要帮助这些兄弟们去报仇!
如此,便一直走到了被秦羽俘虏,并且带回到棘阳城的这一天。
他看着面前高大宏伟的棘阳城。
看着棘阳城附近这和煦的阳光,看着那从来没有经历过战火,没有一丝痕迹,只有平和的城墙。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再看着那些夹道欢迎秦羽的“世家豪强”们,李三羊的心中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恶心。
他喘着粗气,眼中不断的出现马财主那张无比可恶的脸庞。
又闪过了自己妻子的那张惨白无助的小脸。
该死啊!
李三羊体内的血气不受控制的浮动,奔涌。
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
然而就在李三羊这个老实人准备爆发出自己所有的厌恶,爆发出自己所有的不满的时候。
一只手掌却突然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
李三羊顿时惊醒过来。
他看着那只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
遂即扭头看去。
等到目光落在那人脸上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惊讶出声。
“石大兄!你怎么……”
那个被称作石大兄的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道:“我也算是运气好,之前就被俘虏到了这棘阳城来,本以为你我兄弟应该是天人相隔了,没想到现在还能见上一面。”
李三羊等到那股子惊讶的劲头过去之后,他便回过味来。
“石大兄,你已经投靠了这个秦将军了?”
李三羊看着面前这位曾经很是熟悉的兄弟,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那身官军兵卒的衣服,沉声问道。
石大兄呵呵一笑,道:“为什么不能投靠秦将军?我反倒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李三羊眉头紧皱,他看着面前的兄弟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一般。
他的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些厌恶之色,道:“你忘了你我之前投靠太平道的时候身上都有过些什么样的经历?现在就为了一口饭吃,你便投靠了这些我们的仇敌!”
石大兄道:“仇敌?此处何来我们的仇敌?”
李三羊激动的指着远处那些夹道而来的棘阳城百姓。
他说:“这些人,他们难道不是我们的仇敌?可别忘了这些地主豪强当年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石大兄愕然,片刻之后,苦笑道:“原来是这事,三羊,此事却是你会错了意。”
“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地主,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跟咱们一样的,棘阳城中的老百姓罢了。”
“他们之中,可还有很多在一年前,甚至半年前还都是流民啊。”
李三羊蓦然瞪大双眼:“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说了这话的是他的兄弟,他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事情。
石大兄摇了摇头,感慨道:“是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若是在这之前,我也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可现在……”
“算了,我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去看才来的更好一些。”
“不用怀疑了,先跟着我来吧,只要在这棘阳城中留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秦将军如此爱戴了。”
李三羊看着面前这位兄长这般模样。
他心中非但没有被说服,反倒是更加怀疑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根本不相信,等到日后我要是看到有什么不对的话,那可就……”
李三羊心中暗暗说道。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这些被带回来的俘虏队伍各处。
这些俘虏并没有被放入棘阳城中。
而是就在棘阳城边上安营扎寨,直接就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此时前来接收秦羽所带回来的这些俘虏的,正是之前关羽押送回来的那一批人。
他们在棘阳城中的这段时间已经归到了吕布的手下操练。
关羽自然也是没有闲着。
吕布分出了两千余人给关羽,让他也负责操练麾下的士卒。
经过半个多月的见闻和见识,他们这些曾经的黄巾军,也开始慢慢的知晓这棘阳城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棘阳县令,那位俘虏了他们的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秦羽的观感,这些黄巾军在心底是一直都不断的发生变化的。
这种变化,从这一批的俘虏被带回来,其中亲眼见证了秦羽为了他们的生命不惜与朱儁闹翻的那几十人将自己的所见所谓传开之后。
就再次发生了一个巨大的转变。
谁能想到。
秦羽这位县令竟然真的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的?
已经被那些地主豪强压迫的不见天日的百姓们。
他们骤然间听到这样的言辞。
对他们而言,那就像是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抹明亮的阳光。
即便只是一句话。
便已经让很多人的心中生出触动,让他们只恨不得能为秦羽效死。
这样的事情虽然说起来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事实上,能在这个时代遇到秦羽这样的人,真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即便只是一句口号呢。
要知道,这个世上,就算是仅仅只喊出这句口号的人,也实在是来的太少太少了。
此后。
李三羊在训练之余,也接触到了一些前来给他们送粮送饭的百姓。
他们偶尔也会有机会参与到棘阳城的巡视之中。
他知道的越多,就对于秦羽越发感激。
原本心中憋着的愤世嫉俗的火焰,也开始逐渐熄灭。
虽然他心里还带着对妻儿父母的思念和复仇的心。
可他现如今更加认定了,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官员都是坏的。
并非所有人都没有将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放在眼中。
他们的县令,这位传说中的神仙,将他们直接击败的将军,陛下都认可的圣人,就是一个完全值得他们去效死的人!
与曾经自己当一个只会破坏的黄巾军相比。
李三羊现在更想要好好的守护自己眼中看到的这一切。
他更想好好的去守护这方黑暗世界之中好不容易存在的光明。
这座棘阳城!
“爹娘,小翠,狗子,我无能,无法保护好你们。”
“但我再也不想看到曾经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我眼前。”
“爹娘,孩儿不孝,暂时不能追随你们而去,小翠,苦了你了,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狗子,爹爹暂时还不能去陪你。”
“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很快我就会去陪你们的。”
“我不惜命,只希望这条命能死的更有价值一些。”
“若是能为先生尽忠,为先生斩杀来犯之敌,便是死,日后九泉之下,我们相见,也不至于会抬不起头来。”
李三羊手中紧紧的攥着早就已经收起来的那根黄色的布带。
许久之后。
他将那破旧的,黄色的布带埋在了一个浅浅的黄土坑里。
用手掌推着土,将那黄土坑仔细的填平。
用力的拍了拍。
最后看了那土坑一眼,就像是彻底埋葬了自己的过往。
他走了。
又回到了军营之中。
从此之后。
棘阳城的军营里,少了一个曾经的黄巾降卒李三羊。
多出来了一个棘阳守军什长李三羊。
……
秦羽回到棘阳城之后,他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飞鱼军上下。
飞鱼军现如今乃是他手下所掌控的最精锐,也是最为重要的部队。
他们完全掌握着秦羽现如今所能够得知的各种消息。
此前飞鱼军就被派遣前往宛城之中留下来了不少暗桩。
现如今这些暗桩都将各自的消息送了回来。
一件件汇总过来,由逢纪转交给了秦羽。
宛城中的动向只是秦羽关心的一部分。
既然张曼成在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动手。
那现如今他回来了之后,动手的可能性也不会有太大。
现如今他更加关注的还是朱儁的那群人。
朝廷可是派遣了朱儁统帅部下两万兵马前来南阳郡助阵。
只是那封诏令之上的措辞却是有些奇奇怪怪。
明面上这番朱儁前来,肯定是要以秦羽为首的。
但那诏令之上,却像是被人故意含糊其辞,将这个给隐去了一般。
虽然最终的结果看起来是都没有什么改变。
可真要是算起来的话,这其中能说的门道也确实不少。
至少现在,朱儁就完全可以不管秦羽的调令。
他来到南阳郡之后,依旧能够我行我素,依旧是他朱儁这方面军团的真正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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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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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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