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开始,张任便开始下令全军攻城,他并没有下令将江州城围起来,而是从一开始就只攻西门。
今天的战斗没有任何试探的环节,益州军从一开始就将全军分为数个梯队,依次攻城。
益州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但黄忠亦是沙场老将,见张任梯次攻城,便同样将守城士兵分为若干梯队,依次上城墙守城。
益州军虽然声势浩大,但每次攻城的军队也不过三四千人,并且张任似乎并没有攻打其他城门的打算,这样的攻城,除了每次都留下数百具益州军的尸体,甚至没有让黄忠感受到一点压力。
次日,益州军依旧这般不温不火的攻城,黄忠看不懂张任的套路,皱眉问严颜道:“益州第一大将张任,打仗便是这般直来直往吗?”
严颜摇头道:“我并未与其对阵,亦不知其深浅,但他在益州诸次平乱之战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显然绝非是只知道一味猛攻之人。”
邓艾也蹙着眉头,道:“看起来张任似乎是想要通过连绵不绝的攻势,拖累我军,待我军疲敝之后,应该才是他真正动手的时候。”
张翼不解道:“张任梯次攻击,我们也是分批次防守,若是我军疲敝,难道他们就不知疲倦吗?”
邓艾摇头道:“非也,双方看起来都是轮流攻守,但张任人多势众,可以分出更多批次,而我们兵少,虽然也有休息,但双方体力损耗其实不同,甚至张任可能还留有一军,完全没有参与进攻,等到咱们精疲力尽的时候,他们却是养精蓄锐,这样就可以抵消益州军在战斗力方面的弱势。”
黄忠点头道:“士载说的不错,这两日我仔细观察,敌军中军一直未曾参战,用来消耗我们的都是其他营的兵马。张任应该就是士载说的那样打算,只是我们就算知道他的打算,好像也没有破解之法。”
黄忠说完,众将都沉默了。
张任用的是阳谋,根本不怕他们看破,因为益州军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并且作为进攻方,他也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他想缓攻就缓攻,想急攻就急攻,但守城方的黄忠却没有选择的权力。
无论张任攻击多么漫不经心,守城方都不能有丝毫大意懈怠,因为张任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增加兵力,或者对其他城门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就让守城的一方无时无刻面对着巨大的压力,不说体力上的消耗,但就这份精神压力,双方的差距有若云泥。
在这样的情况下,守城军的体力和精力相比于进攻方,都会更加快速的消耗,达到张任消耗的目的。
当然张任这样的战术并非没有缺点,守城军在不断的守城战中,消耗的是体力精力,而进攻方消耗的,则是攻城士卒的性命,但张任似乎并不在乎。
邓艾很快提出自己的疑问,给他解答疑问的是老将严颜,他对邓艾说道:“张任自然不在乎那些士卒的性命,因为他们都不是忠于刘璋的军队,让他们消耗我们,他是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呢?”
黄忠、邓艾这才想起来益州内部的派系之争,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都到这这个时候了,益州的内斗依旧还在继续,想到这里,邓艾便有了想法。
第三日,益州军再攻之时,守城的将士们纷纷大喊道:“张任阴险小人,故意让犍为和越嶲郡的人来送死,消耗我们,自己却等着坐收渔利。如此厚此薄彼,居心不良的主帅,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
守军的喊话让承担这一轮攻城任务的犍为校尉罗通大吃一惊,他仔细回想这几日的战斗,好像出力的却是都是他们犍为郡和越嶲郡的人,张任和他的东州军那是一动也没动。
罗通勃然大怒,立即下令撤出战斗,然后自己气势汹汹去找张任理论,没想到他刚走进帅帐,就见张任满脸杀机的看着自己,其他人有的冷笑不止,只有越嶲郡的领军校尉鄂满面露同情之色。
张任不待罗通说话,便立刻大喝道:“罗通不遵军令,擅自收兵,其罪当诛,左右给我拿下!”
帐外的亲卫闻言立刻进帐,就要去拿罗通,罗通勃然大怒,拔刀在手,大喊道:“老子是犍为郡的人,你凭什么来拿老子?”
张任冷笑道:“在我军中,便只有我的手下,可没什么犍为郡的人!你在军帐拔刀,可是要造反不成?”
罗通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什么狗屁的一视同仁,你龟儿子休想骗我。我且问你,江州的人说你假公济私,故意让我们犍为和越嶲郡的人去送命,你作何解释?”
张任不屑道:“本帅为何要向你这将死之人解释?”
罗通索性豁出去了,大声道:“你是解释不清楚吧?因为江州人说的是对的,你就是这般打算的,是也不是!”
张任站起身来,哂笑道:“蠢货,你竟然因为敌军谣言而质疑军令,当真是愚不可及!也罢,为了让你这蠢货死个明白,本帅就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张任话说到这里,眼神却看向越嶲校尉鄂满,鄂满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张任冷笑一声,道:“敌寡我众,但敌军连战连胜,气势正盛,若是直接攻城,我军必然损失惨重。所以本帅的战略计划是先以部分兵力不断进攻,消耗城中守军,待其疲敝之时再以精锐兵力突然发动猛攻,一举破敌。你们现在执行的就是本帅计划的第一部分,任务是疲敝敌军,现在你可听清楚了?”
罗通愣了一下,没想到张任还真有合理的理由,不过他随即又大声道:“疲敝敌军,难道就非要用犍为和越嶲的战士吗?”
张任反问道:“那你说该谁上?若是广汉和巴西郡的战士们上,你是不是就满意?至于东州军,你觉得你们郡兵与东州军谁的战力更强,该由谁承担之后的主攻任务?”
罗通哑口无言,他们郡兵的战斗力自然比不上东州军,要不然刘璋凭什么坐得这般安稳?其实罗通心中也明白,就算张任解释得通,未必就能说明他没有借机消耗犍为、越嶲兵马的意思,只不过张任行事滴水不漏,并没有落下任何话柄。hτTΡδ://WωW.sndswx.com/
“末将知罪,请将军饶我一次!”罗通不得不认罪求饶。
“本帅可饶你,但军法可不能!你此番贻误战机,又让江州得以喘息之机,你可知让前面多少战士白白流血牺牲,我若饶你,又如何向白白牺牲的战士们交代?”张任厉声喝道。
罗通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不止,然而张任却不为所动,令人将其拖出去斩首示众,罗通见求饶不得,跳起来负隅顽抗,却被张任部将雷铜杀于帐中。
罗通死后,张任立即将犍为部剩下的兵马交给吴班统领,并下令接下来两日由广汉郡吴班和巴西郡庞博出战,战法不变。
又经过了两天的消耗,江州军已经非常疲惫,张任感觉时机已到,令东州军绕道南门,忽然发动总攻。
张任数日持续不断的攻击北门,城中守军即使是轮流防守,此时大部分军队也都被迫集中到城北区域,其余三门都只剩下数千士卒分为两班,日夜值守。
张任杀到之时,城墙上只有两千守军,只能够勉强站满城墙,若是让益州军登上城头,则城墙必定失守,江州也随之必会被破。
张任为了这次攻城做足了准备,不仅时机选得恰到好处,备足了云梯,甚至连沙土袋都准备好了,就怕江州备好了火油,只要没有大火拖延时间,让城中的支援赶到,这一战他就赢了。
只不过张任并不知道荆南军守城除了火油还有生石灰,这玩意儿与一般的粉尘不同,一般的粉尘弄到眼睛最多让眼睛难受,流点眼泪就排出来了,但生石灰不小心弄到眼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大量的清水冲洗,否则对眼睛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的,在现代都是极为麻烦的一件事,要完全清理甚至要上急诊,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在战场之上。
眼看到东州军将士已经杀到江州城下,架好云梯,张任似乎都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当江州城头将一袋袋像面粉一样的粉末洒下的时候,张任也没有意识到危险,直到城墙下被石灰粉笼罩的战士们捂着眼睛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乱撞,有的甚至直接去抠自己的眼睛,还有的士兵直接以为遇到了鬼怪,发疯似的对着周围胡乱劈砍,将周围的袍泽砍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让还没有被石灰粉笼罩的东州军士卒再不敢向前一步,就连张任也不明所以,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待石灰粉尘埃落地,张任一咬牙,下令再次进攻,但经过这段时间,不仅城上已经摆好了防御阵势,城中随时准备支援四门的援军也赶到了。
两军在城墙上厮杀一场,益州军再次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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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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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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