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魏鋆的警戒,萧洵安立刻拉住了身前的萧滢滢,黎川即刻抽出无涯,扒开张真人大步向前。

  魏鋆此时已经抽出佩刀,一个刀花切断了双手束缚,双脚却立刻被强劲的力道拖拽,整个人倒挂飞起。

  黎川飞身而起,甩开无涯弓身,弓弦顷刻切断缠绕魏鋆的东西。绳索出手,两段尖锐地插进山壁,一张符纸贴在绳索上,浅金的结界即刻蔓延开来阻隔了那边未知的事物。

  魏鋆撕扯方才捆住他的东西,发现那东西有很强的附着性,“像是陈年不清的蛛网,黏在身上。”

  “不是像,这就是!”真人上前查看,“这起码得是千年的妖精了。”而后捏诀念了一段灵官郜。

  灵官郜。念诀后山神可知,便可降临。山里的精怪,山神来处理也很妥当。

  可念唱一顿,居然无果。

  “难道洞内有结界,传不出去?”张真人慌道。

  “不可能,但凡辖地内,均可达听。”黎川道。

  萧洵安已经抽出了妹妹腰间的佩刀,淡淡道,“很显然,那位山神不想来。”

  “难道真是山神的布置?”张真人很不可置信,从他几十年道途中,从未有哪一刻会想到神仙有异。在他的意识中,神仙便是慈悲,是善念,是人不可企及的无私。下一刻,“绝不可能,山神若杀无辜,触犯天条,会有天罚。”

  “铛!”什么锐利坚硬的东西撞上黎川拉出的结界,众人心头皆是一紧。

  在日明符穿不透的黑暗里,黎川看清了,一只一人来高的蜘蛛飞速撞来,一闪而过。

  “铛铛!”不止一只!

  “铛铛铛铛铛!”越来越多!

  “退!”黎川喊道,与此同时,那结界出现了浅金色的裂纹。

  萧洵安立刻将萧滢滢交给魏鋆,“你们先走!快!”正此时,巨大的碎裂声中一道黑影蹿了进来。

  黎川手握弓身,弓弦顷刻间朝那黑影劈去,黑灰的浆液四处迸溅。接着立刻拉了满弦,三支光箭出现在她指间,下一刻更多的黑浆炸开。

  在萧洵安的前方,黑黢黢的洞穴,破碎的金闪,看不清的危机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唯有一柄弓明亮着,照得那身白色袍子莹莹发光。

  “呲~”白丝朝黎川飞来,他朝后撤步躲闪。不经意撞入了一个柔软的胸怀,回头一望,正是刚拾起她大氅的萧洵安。裹得严实的萧洵安在这种危机关头,还顾得捡衣物,让黎川噗嗤笑出声来。

  “我怕你待会儿会冷……”萧洵安解释道。

  那些蜘蛛没给他们太多闲聊的机会,早已侵入。黎川嘴角还挂着笑,足下轻点,跃入黑暗,“我本顾你们千年道行修行不易,你们若下杀手便怪不得我了。”

  光影飞出,在洞内四方闪动,伴随着抨击的声响,只是弹指间,人已经回到萧洵安面前。

  “完了?”萧洵安问道,下一刻竟被人拉住了左手。“快走!有毒!”稀里糊涂地跟着跑起来。

  萧洵安回头扫了一眼没看清,只听闻后面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还没杀尽。“怎么那么多啊!”

  “都是死尸傀儡,砍成断肢还在动。跑就是了。”黎川答道。

  很快,他们追上了跑在前头的三人。黎川神识搜过前路,很清楚会面临什么,她喊道,“有毒气,前方有潭,闭气跳进去!”

  果真没跑几步就见到日明符的反光,真有一汪潭水,还有温热的气息,与容也的灵泉如出同源。

  入水,萧洵安在龙王庙祭神时,便得了神佑,可在水中自由呼吸言语。张真人修行多年,自有一套调息之法,也不显得很狼狈。可惯在北方的萧滢滢和魏鋆便不那么自如,几乎眼睛都睁不开。

  一根手指点在了萧滢滢眉心,立刻一道光点在她眉心闪现,“光点消失前,可在水中呼吸言语。”黎川道,如此三人都多了一道额光。

  萧滢滢一张嘴,从嘴巴里咕嘟冒了一个大大的气泡,她赶紧捂住,试着缓缓呼吸,惊喜道,“真的可以!”

  这温泉,仿佛他们昨夜泡的那汪泉眼的上游,灵力更加充盈。池水很深,池底有散发灵力的淡淡五彩光斑。张玄机立刻觉得百骸都得了洗濯,感叹道,“这真是福地洞天啊!”

  在神界,确有这样的宝地,可在人间,却极少。如若是有,在天界也会广为流传,争相游览。而这一处,他却从没听说过,即使是他在汾渊河闭目塞听,对这种有趣的玩处他也颇有兴趣。

  福地洞天的形成无非几大缘由:

  一是上古神器遗留之所。

  二是功德无量的尊神修炼飞升之处。

  三是灵石产出之地。

  第三最多,也最为平淡,不可能有这样大的灵力;也没有哪位十分了不得的神尊出自此处。难道真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上古神器落在此处?若真如此,则要严加监管,否则山中草木鸟兽得此修炼捷径,定然猖獗,或将为祸人间。

  抱此心态,黎川下潜些许欲看清池底的荧光由来。荧光掩藏在砂石中,每一粒都散发出自己的颜色-青,黄,赤,白……那光,竟是丹元,成百上千的丹元,五行五彩,离开主体,已显得十分黯淡。

  修行者是离不开丹元的,黎川能活下来,是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代价的。修行者没了丹元,立刻会死。这种惊骇程度,就好比发现池底的石头是成百上千的尸骸,准确的说,那就是尸骸!

  他不知道这些丹元是谁的,人妖精怪的,更或许是仙,是神的。

  黎川感到无比的震惊,以及一种感同身受的愤慨。是什么东西,杀了这么多人,还将他们的丹元像战利品一样保留在池底。难道是他方才察觉的魔息?

  “殿下可还好?”他望池底望得出神,没注意到萧洵安上前,被这话语惊了一下。

  “这竟是一池的丹元!”张真人也瞧出了异样,“贫道游历北溟时曾听闻过一则剖丹骇闻,这般恶事竟还无独有偶!”

  “剖丹有何用?”萧滢滢对所有事情都无比好奇。

  “据说通过某种秘术可以将他人的丹元换给自己,但从没有人成功过。”张真人抚着在水中乱散的胡须道,“即使是剖,也没有剖这么多的道理。”

  “或许没找到合适的,就都拿来试试看?”萧滢滢又道,倒是很符合少女挑选物件的特质。

  言语间,庞大的黑影正在幽幽地逼近他们。

  水流在异动,黎川察觉了,她立刻警觉,握紧了长弓,手背上的图腾再次亮起。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

  两轮战鼓般大小的黄瞳出现在视线中,正慢悠悠地绕着他们游动,似乎正在试探。但这巨蟒并不急于攻击他们,而是在他们身边来回盘桓试探。

  巨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黎川拿出五张四方符纸,大拇指摁了上去,分发四人,“按下拇指,若走散了,能找到我。”

  四个指印摁上去以后,黎川手中的纸上立刻出现了五团挤在一起的金光。但其余四人手中只有两团,自己的和黎川的。

  接着,黎川用绳索缠住了了五人的手,便也不动了,静观其变。

  忽然,巨蟒张开大口,喷射出劲流。黎川下意识捏诀定波,水流却没有丝毫改变。她忘了,她早已没有了丹元,而手背上的图腾只能带给她火系的灵流,根本操纵不了水流。顷刻间,所有人被这道激流往后冲去。

  混乱间黎川被什么人一把薅住,死死箍在怀里,什么也看不清,亦什么也不能做。她忽然意识到,这道水波会将他们冲向那道结界,巨大的冲撞会引起结界的反击。除了她,其余所有人都不可能经受得住这样的重创。

  她挣开环抱住她的双臂,反手拉弓,回身射箭。“嘣!”巨大的碎裂之声之后,水波开始凌乱,出现漩涡,将所有人拉扯进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晕头转向间,黎川恍惚见到天光,她握紧手中的绳索奋力一跃。

  破水,被绳索串起的人链儿连带着飞跃起来,在惊叫中,在日光下,甩出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上岸。这里是一个不十分大的天坑,阳光从头顶的洞口射下,但同样,罩着结界。山壁上爬了一整面不知是什么植物的藤蔓,形成一卷蔓帘。

  “哥哥跟神仙姐姐的衣裳是什么做的,都没打湿。”萧滢滢下巴打着颤,使劲拧着身上湿透的棉衣。方才池中水是温热的,并不觉得,上了岸,寒冷立刻侵袭了他们。

  黎川伸出手,温暖的灵流从掌心散发出来,萧滢滢的头顶肩头立刻冒起烟来。黎川一边烘一边说道,“这些织物是特殊的丝线织制的,水火不侵,也不是什么稀奇物件。我河里有位十分善织的蚌精,送了你哥哥不少好衣料。你若喜欢,等回去了捎些给你。”

  “那你们都住在水里吗?会冷吗?”萧滢滢又问。

  “没有哦。”黎川笑的很和蔼,母亲怀泾川的时候,她很想有个妹妹的,结果生出来个成天“你的鼻子我的眼”的冤家弟弟,“我家外面有一道避水结界,里面就和地上一样,还比地上暖和哦。”

  闲谈间,三人已被烘干了。

  忽闻哗啦啦的破水之声,黎川飞身将众人揽在身后,退了数步。只见那水中巨蟒从潭中探出头来,巴掌大点的洞穴瞬间被那颗脑袋占了大半。

  萧洵安几乎是飞跃出去,再次抽出萧滢滢的刀,拦在她面前。

  与此同时,黎川早已举起长弓,站在最前,随时准备开战。

  可那巨蟒却低低地显示出臣服之态,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它低下头,微微张开口,手臂粗的蛇信子卷出一个一肘来长的竹筒。

  竹筒上的雕刻精致秀美,黎川立刻认出了那物什,“聘书?”

  她伸手隔空取来那物件,巨蟒便缩回头去,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对眼睛。黎川没有放松警惕,将卷轴抛给身后的萧洵安,“展开看看。”

  卷轴之上的禁制已被黎川瞬间解开,故而萧洵安直接就打开了竹筒,展开了卷轴。

  萧洵安扫了一眼道,“聘容也为青云山山神的聘书。因为她是金木双灵,资质不凡。给我们看这个是何意?”

  水中的巨蟒再次缓缓浮出水面,巨大的头颅贴着地面游弋到黎川近前,将他们丢在水中的物件,什么大氅,什么靴子,什么纱帽,都吐在了岸上。仿佛想要诉说什么。

  但奇怪的是,这巨蟒少说也是大妖的修行,早就该能够化形成人,有何苦衷言说便是。何苦如此设计,谁也不讨好。

  黎川走近,伸出手来悬在蛇头前一尺的位置,果然探知这巨蟒被禁了幻形术。她回头看了一眼山壁上的蔓帘,拱了拱手道,“抱歉,我并非监神司神官,只是路过此地,你所求之事,我等不好插手。就此别过。”

  说罢,抬头一箭,结界瞬间碎作齑粉。回身将捆仙索一甩,又绑了一条人链,再一抬脚,众人在萧滢滢的惊叫声下,随着他升腾而去。

  巨蟒缓缓抬起头,望向黑漆漆的山岩围出的巴掌大点的天日,等了几百年等来的希冀,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抱歉。可它能做什么呢?它很想落泪,却没有眼泪能渗出来。

  就在此刻,又闻虎啸,巨蟒立刻回身遁入水中。

  山口而出,四下白茫茫一片,雪崩之后,谷中寂寥无比。黎川准确的落脚在先前遇险的位置,甫一落地,小腿便完全陷入了雪中。

  眼前皆白,先前二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他们五人,萧滢滢红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全为了它们自己,牺牲我们十多将士,这又怎么算?”

  “莫慌,他们既是想求我们办事,绝不敢伤我们分毫的。”黎川站在最前,锁眉环顾着四周,“他们一定无恙,让我找找。”说着,颔首阖眸,神识再一次朝四下放去,飞速探知前路,再一睁眼便笑了,“找到了!”

  “真的啊!”萧滢滢高兴得想跳起来,脚却深深陷在雪里。

  再次御风,萧滢滢终于没再惊叫了,但快要落地时,她又叫了,“有狐狸!雪狐狸!它们在挖什么?”

  “在挖我们的人。”黎川说着,翩翩落地。

  雪白的狐群在雪中奋力刨出了许多小雪堆,见他们来了纷纷退出来,低低趴在了坑边。那样子很像驯养很好的家犬,在等候主人的赞扬。

  那些坑里,依然白花花的,毫无人的踪迹。走近一瞧,雪坑中,竟有一个个白色的茧。

  魏鋆上前摸了一把,“是蛛丝,与先前的一模一样。”他拿刀轻轻地一层层划开茧,茧破的那一刻,里头的青年猛吸了一口气,睁眼活了过来。

  “太好了!”刚才吓成那个样子都没哭出来的萧滢滢此刻却被泪水冲破了眼眶,压着浓重的哭腔,“太好了,我没把你们弄丢。”

  在狐族的帮助下,众人很快就被解救出来,就连马都安然无恙。

  雪狐们很高兴,甚至发出愉悦短粗的叫唤,一只个头小的,还围着黎川的脚边,摇着尾巴蹭来蹭去。

  可黎川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再一次拱手,道谢致歉,转身上马,一队人浩浩离去。

  “殿下不管他们?”萧洵安挨着她的边,似是闲聊地问道。

  “为何要管?”黎川轻描淡写的回道,斜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得在眼前乱糊,谁也瞧不清谁的眼神。

  等走到山脚的小城,天已经黑定了。

  他们安歇在一处院子,那宅子年限应当久远了,位置很僻静,萦绕着馥郁的湿冷气息。但好歹是他们提早安排好的,补给充足。当晚他们甚至吃了一顿很好的饭食,但无人饮酒,毕竟次日还要赶路。

  萧洵安与张真人聊完事物,已是后半夜。路过黎川门口时,月光穿过枯瘦的海棠树,撒在她的窗棂上。仿佛曼妙手指一般勾引着萧洵安,使他莫名有想要进去的欲望,想要在睡前与她说些什么。

  这种吸引力,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在他心里隐隐发痒,到今夜,在这样暧昧的月色里,像墙角由微不可见的湿气里攀爬起来的茂盛苔藓,已然变得不可忽略。

  可他忍住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竟发现桌上放着一个锦囊,正是黎川的乾坤囊。黎川的乾坤囊里,应有尽有,但凡落在一个凡人手中,这人立刻可以称霸道家仙门,竟这样随意地丢给了他。

  他没点灯,拿起把玩了一下才发现桌上还有一张字条:“若明日未归,可先行离去。”

  萧洵安心中咯噔了一下,又不辞而别,千万个问题在一瞬间冲进他的脑海:

  他去了哪?

  什么时候回来?

  若未归,可是遇到麻烦了?

  白日里青云山之行的种种又在眼前马灯般飞逝过去,那个山神容也一定牵扯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黎川不管此事,到底是替他隐瞒还是……

  忽然,他想到了那张符纸,他从怀里摸出来,夜色中,那两枚金色指印愈发的耀眼。

  符纸是空白的,看不到具体地点,他也看不懂距离,只能看到大致方位。他站到院子里走了几步,大致确定了黎川在他东南。朝东南一望,一座绵延巍峨的山挡住了半边云天,可不就是青云山!

  鱼缸!“金色可载人行千里,青色这一对儿可万里传音……”

  回身拿起乾坤囊,打开口子,挽袖伸臂,一顿掏,终于,摸到了一个圆球。掏出来看,其中悠游的五颜六色的小鱼,正是他要找的。

  金色,在这里。他将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条。捧出来的鱼儿大约二寸来长,鲤鱼的模样,背上细微的红文,在他手心摆了摆有力的尾巴。

  萧洵安就纳了闷了,“这么小的鱼,怎么载人行千里?”

  鱼儿仿佛听得见他心中所想,头朝着门口摆摆尾巴,高跃了一下。

  萧洵安捧着鱼,出了门,来到院子里。刚一踏入院子,小鱼立刻摆摆身子,用力挺身,一个漂亮的鱼跃。自离开他的掌心,每一瞬都在变大,等落地,已是一丈来长。做好心理准备的萧洵安仍是被惊得后退了半步。

  塞好了乾坤囊,将那张定位符纸搁在金色鲤鱼眼边晃了晃,不确定这是不是活物,有没有灵识,迟疑道,“去找你家殿下,你可看得见?”

  可鱼眼呆呆的,一丝不能动,萧洵安只能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心道,“完了,不知该怎么操纵又有何用呢?”正想着,从鱼嘴里吐出一个泡来,缓缓飘至他面前,啵一声将他罩了进去。气泡升起,将萧洵安带到鱼背上,骑坐在鱼背上一处红色花纹上。

  忽一声,在萧洵安还未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金鱼一跃而起,往下看至少也有三丈高了。他见到一个打更人抬头,见到那人咣当坐在地上。他闭眼深吸一口气,接连吸了好几口,觉得鼻喉都清爽了,才睁开眼。

  城池在脚下越来越小,便觉得月光越来越亮,他很快熟悉了高空,甚至很享受穿过云的感受,这一切都仿佛在梦里经历过。可冷也是真的冷,他又从乾坤囊中掏出了那件救他几命的大氅,裹紧自己,心想,“黎川应是会冷的,恰好给她送一件去。”

  很快,他便见到了一抹光亮,是黎川澄红的火光。火光中他还见到一个男子,火光下若隐若现的英挺身姿。还没待他看清,火灭了。

  深更半夜跑到青云山竟是夜会,难怪先前急急催着他们下山。“快!下去!”萧洵安冲大鱼轻声道,大鱼猛的一个栽头,就来到了黎川跟前,一低头,萧洵安根本夹不住光滑的鱼身,一个跟头滚了下去。

  被人重重扶住了,声线柔和,“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危险还独往,不愧是神仙姐姐。”神仙姐姐这四个字的咬词特地带了萧滢滢的语调,却不显得油腻,黎川甚至觉出几分可爱,多半是从萧滢滢身上带来的好感。

  说话时,萧洵安的眼已瞟了过来,只见那男子一身鳞光皮纹的深色衣裳,没穿外袍,更显身姿挺立,英武不凡。

  “白日说不管,天黑了又反悔。”萧洵安心道,“莫不是看上了那蹭你腿肚子的野狐狸?”面上却是一脸的与人为善,“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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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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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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