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把面具留了下来,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直到朝阳刺破云层,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她刚才都摘下面具了,你为什么不看看她长得如何?”步轻尘看着我手里的面具说道。
“因为她说过,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死敌。”
回想着水云白说过的话,我的心中生出了几分落寞。
“既然如此,那还是不要见她的真容了。”
“怎么,害怕到时候下不了手?”步轻尘追问。
“……”
我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于水云白,我心里有种五味杂陈的滋味儿。
总感觉,未来会跟她纠缠不清。
正是有着这种预感,我才没有去看她那张脸,即便上车时她摘下了面具。
我害怕把她的脸印在心海后,将来又不得不亮剑一战。
与其面对那种局面,倒不如对彼此都狠一点。
若是将来真有分生死的那一刻,也多少能避免些遗憾。
而这,就是我要的开始即最后的结局。
倘若最终我们能走到一条路上,那便随缘看命吧。
那么多人说过,我的命数变幻不定,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的?
尤其是无数人叮嘱过我的本命大劫,必然是九死一生。
我已经欠了水云白这么多的恩情,没有任何资格把她拖入那场劫难中。
我可以不记仇,但必须要感恩。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必须以消极的态度回应水云白。
至少,在本命大劫来之前要坚持住立场。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听完我的话,步轻尘摇了摇头,“你是道门中人,总知道修道最难的一点吧?”
“道心?”我随口回应。
“错。”步轻尘摇头。
错?
我疑惑了,难道不是修心最难吗?
“是情。”步轻尘语气凝重的说道,“古往今来,情之一字才是最难堪破的。回首观望岁月的长河,多少人杰枭雄都败给了情这个字,所以之前我才会说,世间文符九万多,唯有情字最难磨。”
“那前辈您呢?”
“我?”
步轻尘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微愣后摆了摆手。
“我对待情字,只有一点。”
“什么?”
“不会主动寻求,但缘分来了,也不会抗拒。”
“那您,岂不是有过很多蓝颜知己?”
这是我的心里话,步轻尘虽然是灵身,却尽显出了姿容的绝伦。
想必那肉身,也是风姿绝世,冠盖苗疆的。
况且她还曾名动苗疆大地,更是有过开宗立派、争夺大黑天之位的壮举。
如此女子,必定是拥趸无数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种认知是大错特错的。
步轻尘摇头,略有无奈的笑了笑。
“你知道吗十三,当一个女人太过优秀的时候,其实是一种悲哀。”
“就拿当年我的皓月之辉洒满苗疆古地时来说,男人们对我只有仰望和崇敬,可以说没人向我吐露过情愫。”
“……”
这话我无法反驳。
见我沉默,步轻尘继续说道:“真正向我示爱的只有一人,你猜猜是谁?”
“如今的大黑天,蒙初朝阳?”
“没错,就是他。”
“那您是什么态度?”
我很想知道步轻尘当时的选择,如果她答应了蒙初朝阳,又是一番何等的光景。
“我的态度是,与他争夺大黑天之位。”步轻尘回应。
“前辈,莫非蒙初朝阳真正的意思不是追求您,而是为了登临大黑天所耍的手段?”
“不,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钟情于我。”
“你您为何……”
“因为,我不喜欢他,就这么简单。”步轻尘摇了摇头,“我从不抗拒爱情的降临,但有一个前提。”
“什么?”
“这里。”
说着,步轻尘卷起了袖子,在白皙的小臂上,我看到了一抹红。
守宫砂?
我倒吸口冷气,她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倒不是说意外步轻尘还是处子身,而是我无法想象,她这么一位天之娇女,竟然会允许这种东西存于自身。
要知道守宫砂,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判断女子是否“守贞”的方法。
用朱砂喂养的“守宫”(也就是壁虎),经过捣治后点在女子的肢体上,可始终不掉,但一有房事则自行脱落。
关于守宫砂的记载,在秦汉文献中就已经存在,多见于方术家神仙志怪之书,后亦载入医典,但具体说法不尽相同。
隋唐时期,《唐本草》已对守宫砂提出了质疑,但因种种原因,守宫砂在一般文人士子中的认知度反而有所上升。
所以说,死读书是真能害死人的。
其实说白了,守宫砂是把妻子作为丈夫私有财产的一种反应和表现,更是古代男权社会强加于女性身上的枷锁。
文人士子对其推崇有加,足以想见思想的腐朽以及心思的恶毒。
正是如此,我才很是费解。
步轻尘如此风姿盖世,怎么可能视污点而不顾?
“这不是单纯的守宫砂。”步轻尘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
“前辈,您直说吧。”
“此物,有守宫砂的功效,但于我而言,更是开启情关的钥匙。”
“我还是不懂。”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朵花,当我遇到厮守终生的那个人时,此花便会绽放,彼此情分断绝时,此花就会凋零。”
“这么神奇?”
意外之下,我又好奇的看了看。
万幸,这朵花没开。
“我是该说你心思龌龊,还是该说你有病?”步轻尘一眼看穿,直接将面具夺了过去,“此物,暂时归我了。”
“前辈,我……”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这是水云白留下的。
“一劫。”步轻尘竖起了一根手指。
“什么一劫?”
“此物暂时归我,作为回报,此行我帮你化解一次劫难。”
“前辈,您的意思是,我此行会遭难?”我的心直沉谷底。
“什么叫此行?”步轻尘不屑的说道,“我看你的迁移宫,离家后去过不少地方,你自己说说,哪次太平过?”
额……
我无言以对,这确实不假。
“怎么样,同意不?”
“我有个问题。”
“问。”
“前辈要这面具,到底想要做什么?”
“两点。”步轻尘毫不犹豫的说道,“第一,躲避仇敌。此物不凡,可以遮蔽我永夜真义的气息。而我现在的实力,不适合高调行事。”
“第二,躲避男人。如今的我,道行只有巅峰时的一两成,没了强大的实力支撑,很可能会招来些狂蜂浪蝶。”
“应该还有第三吧?”我拆穿问道。
嗯?
步轻尘眉头一挑,眼里划过了一丝尴尬。
见此,我明说道:“第三,报仇。此物上面,承载着天罡地煞象,前辈必然是要为重回故土做准备。”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就认。”步轻尘抚摸着面具说道,“不管当年斗法的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我败走了苗疆。这些年居无定所的流浪,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必须将永夜真义参悟到极致才行。”
“所以,前辈是要演化星图?”
“你倒是聪明。”步轻尘点头,“我的永夜真义,夜幕可以遮蔽天穹,皓月可以光洒大地,然而对上蒙初朝阳,还是棋差一招。思来想去,我觉得是缺了星图,若有群星拱绕,威能必定大增。”
“好,那面具便借给前辈了。等将来您杀了蒙初朝阳,再还回来就行。”
“你知道我要杀他?”
“当然。”
“那你……可还敢随我入苗疆,就不怕永远走不出来了?”
“怕,但是必须得去。”我已经习惯了做这种选择,“主要是我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大黑天到底多么可怕?”
“那般可怕。”
步轻尘说着,指向了升起的朝阳。
望着刺目的阳光思索片刻,我明白了步轻尘话中的真意。
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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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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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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