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祎祎眸光微微闪烁起来。
“那位霍颜小姐我二人可是见过的,美貌动人,心狠手辣,不似会改过向善之辈。以她的手段,若哪日夺走了你夫婿的心,你又该如何自处?”周小渡循循善诱,“霍颜与我二人本便结了梁子,夫人今日若结善缘,搭救我们逃出去,我便帮你铲除霍颜这个对手,如何?”
柳祎祎心动了片刻,却又被恐惧占据了上风,“不可以的,如果我得罪她,夫君不在左右,我孤身一人难以应对……何况夫君待我恩深情重,我怎可设计陷害他的亲表妹?他若知晓我做了什么卑劣行径,必定弃我而去,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周小渡见她哭哭啼啼起来,未免感到烦躁,“那霍颜玩弄无辜之人,以他人性命游戏取乐,受到打击报复乃是一报还一报,若你不愿救我等性命,我便当你是她的帮凶,”她手掌用力收紧,“先送你帮她探路去,祝你们姑嫂二人一路好走。”
小乞丐站在一旁,面色凝重地沉默着。自私是人的天性,他和周小渡想逃出生天,这青衣女子想独善其身,都是无可厚非,当人与人之间的自私产生了矛盾,那便是强者掌握局面了。正如此时周小渡掌握着青衣女子的生死,对方可以选择合作,或者死亡。
周小渡的手掌渐渐收紧,那青衣女子面色涨红,扭着身子试图挣脱,却只是负隅顽抗,徒劳无用。
小乞丐虽不忍这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受此折磨,却也明白,此时此刻,他和周小渡的两条命正悬于一线上,在这种关头发扬爱护弱小、舍己为人的精神,不叫慈悲,叫自寻死路。
“我……咳,我、我答应你……”柳祎祎终于妥协,小乞丐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愿伤人性命。
柳祎祎住的院子,是韩文则的院子。所以霍颜派遣的那些人,哪里都敢搜查,唯独不敢进入这里,一则是怕家主回来降罪,二则是因为院子门口有两个韩文则的心腹护卫拦着。
当初柳祎祎初来乍到,不清楚状况,曾试图走出院子看看自己的新家,便是被这两位护卫拦了回去。
她当时觉得奇怪,好似自己是被软禁了一般……但转念一想,她出身风月之地,身无长物,被韩文则花重金赎下,想来也没有什么可被贪图的。
韩文则后来跟她说了霍颜的事,声明护卫只是为了保护她才安排的,又再三保证,会尽快将霍颜嫁出去,她被禁足只是暂时的,既嫁从夫,她也不敢再多言质疑。
自她进门后的这些时日里,那两个护卫一直把守着小院的大门,尽忠职守。也唯有昨日,柳祎祎发现,那两个护卫不见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敢违背韩文则的命令擅离职守,猜想是家主外出,他们躲懒去了。
可恰巧就在当晚,韩家庄园发生了混乱,柳祎祎隐约听到一些叫喊,似乎是有贼人闯入,她胆怯之下,更加不敢暴露自己的踪迹,只敢缩在屋子里等丈夫归来。
事后,联系护卫离开与贼人闯入这两件事,她心中便难免生出一丝疑虑来,次日再次见到这两个护卫,便觉心底发凉。
于是,柳祎祎思索了一番,决定利用这两个护卫。
她借口说,在屋内发现了两个昏倒的陌生人,引两个护卫过去。
那两个护卫向来见她唯唯诺诺,不像有心机的女人,便也没有多想,跟着柳祎祎进了屋,只想将那两个逃走的人带去霍颜处讨赏。
然后,他们便被躲在门后的周小渡赏了一人一个大巴掌,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拍昏在地。
周小渡和小乞丐各自寻了个地方,换上护卫的衣服。
周小渡站在屏风后,用那脏得不能看的裤子草草擦了擦腿上的血,而后,往身上套那件肥大的家丁服。有一说一,这韩家家丁服的用料做工,比周小渡自己的衣服要好上许多。
她隔着屏风对那柳祎祎道:“多谢夫人了,听夫人先前的说辞,想来那些搜寻的家丁不会贸然闯入这院子里,后续该如何处理,你应该应付得过来吧?”
柳祎祎低低应了一声,又听小乞丐道:“若那霍颜真的带人进门抓你,要将你千刀万剐什么的,你可以跑到屋后假山处,那里有条暗道可以躲避。”
柳祎祎微微一怔:暗道?她从未听夫君提起过,这院里有什么暗道可以安身避难。hτTΡδ://WωW.sndswx.com/
周小渡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不合身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盖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格外清瘦。
她面上带了几分笑意,“柳夫人放心,我这人向来知恩图报,今日承了你的情,日后我便来取霍颜性命,铲除夫人的情敌,免得你这夫人做得跟做贼一样。”
小乞丐暗中翻了个白眼,心说:就算你没有承她的情,那霍颜不也是要被你放上必杀名单的?
柳祎祎却是赧然低头,她自是听出了周小渡话语中的调侃之意,这少年肯定是觉得自己蠢笨软弱吧!只是,她出身低贱,得了夫君青睐才可脱离那花街柳巷,韩文则虽唤她夫人,但到底是没有正经拜过堂的,就算韩文则要将她视作暖脚婢,她也无可奈何。她毕竟是被韩文则花钱买来的,本便不敢肖想太多。
她太珍视眼下的幸福生活,温柔的丈夫,宽阔的院子,丰衣足食,哪怕是被禁锢在院墙以内又如何呢?哪怕丈夫言辞含糊、眸光闪烁又如何呢?她其实心里都明白,自己估计只是韩文则一时兴起豢养的情妇。
但只要能维持现在的生活,她都可以忍受。
只是,她心中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冥冥之中有种感应,这种生活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戛然而止。她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今日救下的两个人,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周小渡和小乞丐告别了柳祎祎,从韩文则的院门光明正大地出去了,期间虽然遇到盘问的韩家仆人,但也算有惊无险,周小渡打得过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窝囊柳夫人,在二人离开后,蹲在地上,盯着那沾染了可疑血迹的裤子,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状态。
周小渡本想带小乞丐回自己的住处,但那小子执意要去找自己的小狗,说找不到不成。周小渡懒得陪他去找狗,给他留了个地址,便由他去了,“……你可以不来找我,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照例放了句欠揍的狠话,周小渡翩然离去。小乞丐也不恼,此番共患难,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人虽然正邪难分,但不是大奸大恶之辈,甚至于还颇讲道义。
如果嘴巴不那么欠儿的话,其实也可以当朋友。他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周小渡回了自己那间“危房”,洗了个澡,又啃了个冷硬的烧饼,这才感觉浑身清爽、身体恢复了些气力。她往嘴里塞了颗清毒补气的丸药,而后便上床打坐,回转真气。
小乞丐抱着小狗进她家门时,已是傍晚,只见周小渡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裳,盘腿坐在床上,似是在练功。
她长长的黑发披在双肩,蜿蜒在床榻上,透着清寒的水汽,长而浓密的睫毛鸦羽般沉静地盖在眼下,洗净的面庞素白如雪。
小乞丐在她面前站定,有些担心惊扰她地轻声道:“我来了。”
周小渡睁眼看她,大咧咧地招呼说:“来啦?吃了吗?”清冷高人的气质一瞬间荡然无存。
小乞丐问道:“你洗澡了?冷水澡?”周小渡离了他几步的距离,他都能感觉到从她肌肤底下透出来的冷气儿。
“是啊。”周小渡答。
“这春寒料峭的,洗冷水澡……”小乞丐不由惊叹,“你们习武之人真牛逼。”
周小渡勾起一个慈爱的笑容,“跟着我好好学,你也可以。”
“呃,那倒也是不必……”
说到“洗澡”,周小渡后知知觉地嫌弃起污七八糟的气运之子来,“屋后有个隔间,你,洗澡去。对了,带上你的狗,一起洗。”
见小乞丐露出抗拒的表情,她板起脸,“有柴火,你自己烧水。不洗干净别来见我。”
小乞丐抱着自家的狗兄弟,洗到一半才后知后觉:不对,不是你自己要见我的吗?怎么搞得好像我求着见你,还要沐浴一番以表尊重似的?
那边厢,系统对周小渡提醒道:“宿主,当前气运之子的激励值依然处于初始数值3哦,您需要尽快找到对策,教化气运之子,激发他的上进心。“
“教化……”周小渡叹了口气,“你们当初为什么会想到,找我一个当杀手的来教化气运之子啊。”
“因为这个世界是由一本武侠小说衍生而来,以武为尊,所以我们认为,像您这样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任务执行人,办事效率会比较高。”
“我杀人的经验很丰富,但我并不擅长带崽……”周小渡若有所思道,“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走法,多学多试,总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系统: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宿主,我们经过讨论,得出结论,不建议您通过暴力手段迫使气运之子学习,因为这不符合我们正能量的主题倡导。”
“哦?哦……”
系统:这两个“哦”是个什么意思???
一声轻响,周小渡随之抬起头望去,不由得愣住了。
那少年立在门口,身上穿着周小渡的一套麻衣,因为发育得不好,身材较瘦小,衣袖裤管有些过长了,被随手卷了起来。“我洗完了。”他道。
微微枯黄的头发洗过了,湿哒哒地尽数捋到脑后,让周小渡第一次看清他之前藏在乱发下的那张脸——白皙、瘦削,瘦到下巴尖尖,更凸显出眼睛的大。那是一双标准的凤眼,眼尾上扬,双眼皮褶痕迹深刻,长且密的眼睫,组合出浓烈气韵,令人只看一眼便记忆鲜明。
绝佳的五官底子,哪怕粗布麻衣,也像一个驾鹤而来的小仙君——下凡渡劫、饿了几年体肤的营养不良版小仙君。
但这不是让周小渡发愣的原因,她感到吃惊的地方,是少年眉间那一点艳丽的朱砂痣——先前大抵是被污渍和发丝挡住了,未曾看见。
朱砂痣……周小渡目光死死钉在面前那张脸上,一寸寸地勾勒他的面容,渐渐的,这张脸和记忆里的另一张脸出现重合……
“系统,”她问,“你们当初选择我成为任务执行人,仅仅是因为我武功高吗?“
“当然不止,”系统道,“还因为您见多识广、杀伐果断、人品过硬、貌美如花……”
“行了,闭嘴。”周小渡打断了系统毫无感情的彩虹屁,心头升起一股微妙的情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微笑来。
记忆里有个声音,奶声奶气地说着,“姐姐,你真好看……姐姐的眼睛真漂亮……”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分的存在吧。
“你别这么对我笑,怪渗人的。又憋什么坏水呢?”小乞丐无情地打断了周小渡的感怀。
周小渡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果然,小孩子长大了就都变得不可爱了。
小乞丐抱起毛发濡湿的狗兄弟,显摆道:“你看,我给我兄弟也洗了,洗得很干净吧?“而后又皱起眉头,忧虑道:”有没有炭盆?不烤火的话,它该着凉了。”
周小渡这才知道,原来“小灰灰”不是“小灰灰”,而是没洗澡的“小白白”。她朝小乞丐伸出手,“家里穷,不整那东西,给我。”
小乞丐把小白狗递给她,见周小渡两掌悬于狗毛之上,不由好奇,“你在干嘛?给它传功?”
“……烘干。”
小乞丐瞪大了眼睛,“这也可以?你内力恢复了?”
周小渡颔首,“头过来。”
小乞丐蹲到她跟前,伸着个脑袋乖乖任烘,“哇,牛逼。”
周小渡一手逮着一个头,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在练什么邪功,可以吸掉别人功力的那种玩意儿。她猛地摇摇头,将这荒诞的错觉摇出脑壳,诱惑道:”牛逼不牛逼?想学不想学?“
“……不想,我其实也可以不洗头。”气运之子的无情拒绝。
周小渡一巴掌拍到他的脑壳上,“你的烘干服务到时了。”小白白开始独得盛宠。
“你再给吹吹嘛,不然我吹了冷风,会偏头痛的。”少年蹙眉道。
周小渡:“你身体这么弱,还是跟我学武吧。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怕风吹雨淋,不惧拳打脚踢。”
“不想……”小乞丐疑惑道,“你为什么突然执着于教我武功?”
“因为,我发现你根骨奇佳,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
“我是奇才,关你什么事?你也不像那种会关心别人的好人啊。”他坦言道。
周小渡默了默,“我们一路同生共死,我虽没心没肺,但也将你看作重要的伙伴,不忍你埋没自身天赋。”
“重要的……伙伴……”小乞丐玩味儿地拖长了字音,“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周小渡:“……不知道。”她默认对方叫小乞丐、小叫花子、气运之子。
“你连问都没问过呢。”一个人若是真心想与另一人交朋友,首先便该正视称呼这个问题吧?连互通姓名这一茬儿都完全没想起来过,说明从未真正在意。
周小渡:“我叫周小渡,你叫什么?”
“我不叫什么,我没有名字。”小乞丐一派坦然地促狭道。
丫的!玩儿她是吧?!周小渡脸一黑,骂道:“滚一边儿去,你个不上进的玩意儿。”
系统在这时又冒了出来:“宿主,气运之子是有名字的哦!我们这边的数据显示,他使用频率最高的名字是……”
周小渡及时打住它的话头,“停!你别告诉我!我要听他自己告诉我!小样儿,迟早有一天……”
系统:这该死的胜负欲啊,可惜周小渡不是气运之子,不然这会儿激励值估计欻欻涨。
小乞丐老老实实地滚一边儿去,在这四处漏风的屋子里转了转,而后——
“哇!你这个饼是怎么做的?好好吃,我想学!”他不知道,他即将为这句无心之言,付出怎样的代价。
“叮咚!系统提示,激励值+2,当前激励值为5,恭喜宿主,小有成就,要再接再厉哦!”
周小渡:……不是吧,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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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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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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