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有液体不断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这在熹微时分的寂静中,显得细小却突兀。
崔近屿听着心烦,勐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目光所及,那蒙纱的门外伫立着一个黑影。
崔近屿眯起眼睛,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定是那小红伞使的伎俩,真是拾人牙慧,没有半点创新,本世子堂堂大丈夫,怎么会被这种吓唬姑娘的招数算计到?
他的脑子里闪现过各种设想,比如一头死豹、一头死老虎、一个纸人……无外乎这种东西。
崔近屿迤迤然起身,赤脚拖着步子在地板上走,走到门后拉开了门扉——
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立于门前,秀美的面容上,一对杏眼直直地凝视着前方,不知已经凝视了多久,眼眶挂着两行血泪,鼻下和嘴角也有黑血流出,那滴答的水滴声,原便是那女子口中溢出的血液。
纵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崔世子还是不免被眼前的景象骇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冷笑道:“你这扮相真别致,可惜就是不够恐怖。”
白衣女子静静地站立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眼皮丝毫要眨动的迹象都没有。嘴角的血珠仍是继续渗出、坠落到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小血花,“滴答、滴答、滴答……”好似要完成深远的使命。
崔近屿和她四目相对,好半晌的胶着。
晨风掠过,有点生寒。这气氛实在诡异,死寂之中,崔近屿忍不住道:“小红伞?”
白色的衣裳在风中摆动,这风略大了些,竟将女子带倒。
削瘦的身子僵直如冰条,直挺挺地朝后倒下,竟似要在地上摔个四分五裂的模样!
崔近屿心中一紧,下意识便去拉她回来。
女子被拉到他身上,然后,一脚踹到了崔近屿的脚脖子上!
“啊!”
借着脚上的力道,周小渡抽身后退,落到庭下,顶着七窍流血的尊容,得意地道:“本来也不是为了吓你。”
崔近屿揉了揉脚踝,怒道:“狗贼,你耍诈!阳的不行就来阴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叫兵不厌诈。”周小渡道。
崔近屿气得外衣都没穿,佩剑也没拿,光着脚就扑过来要擒住周小渡。
周小渡转身便跑。
二人一路追逃到院外的卵石小径上,周小渡是成心要他踩石子的,崔近屿吃了瘪,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在意脚上难耐。
“咯吱”一声,周小渡的鞋底在卵石上用力地打了个滑,整个人脚下趔趄了一下。
眼看崔近屿就要抓到她了,她干脆不跑了,就势坐到了地上。
她抬手把脸上的假血抹开,用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仰头看他。
这画面让崔世子感到一阵诡异的熟悉感,好像昨晚才刚有个人跌坐在地上过。
什么叫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就是了。
崔近屿并未放松警惕,一步步往她走近,时刻注意她的动向,“故技重施?别以为本世子会上你的当。”
说着,猿臂勐然一递,一把制住了周小渡的肩膀和胳膊。
周小渡也不反抗,而是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叫起来,“世子不要啊世子!奴家已经许了人家的,你这是强抢民女啊世子!来人哪,救命啊!打人啦!”配上她脸上的红色假血,倒是真像遭受了暴力。
崔近屿震惊于此人的厚颜无耻,瞠目结舌,“你要脸不要?”
周围的人们不由得都打开门窗过来查看情况。
“世子,这毕竟是雁回山,不是你家舞阳侯府,各路英雄都在此,还请世子自重。”有仗义之士走上前来,喝止道。
“别误会!她在污蔑本世子!”崔近屿大喊道。
周小渡立马又添了把火,“就当是奴家污蔑吧!只要世子将奴家放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世子若是并无歹意,还请将这女子放开再说,男女授受不亲,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不利于风气清明。”
崔近屿火冒三丈,一把将周小渡丢到地上,“是她先对我动手的!”
周小渡柔弱地伏地,“便算是如此吧,便算是奴家伤了世子吧,只要世子别再碰奴家,要怎么说都随你。”
“本来就是你伤了本世子!”崔近屿恼怒道。
“嗯,您说得都对……”周小渡直视着他,表情楚楚可怜,眼睛里却是恶劣的笑意。
虽然崔近屿动不动就总要向她发起挑战,令她觉得厌烦,但她看在对方替婢女出头的表现上,也便懒得跟他计较了。偏偏这混账不知好歹,还敢推小芝麻,这个世界也就这么一个气运之子,她都舍不得碰他,崔近屿怎么敢的啊?!
周小渡越想越气,决定给崔近屿一个教训。
只见那位仗义之士道:“世子,这位娘子一介女流,身娇体弱,如何能对您动手?若是她不慎伤了您,想必也是无心之失。看在我等的薄面上,世子作为大丈夫,便不要与她计较了吧!”
其余人纷纷附和。
话是这么说,其实众人心里还是认为,是崔世子见色起意,想要对这位娘子行不轨之事。
“你们莫要被她蒙骗了,这毒妇满腹诡计,坏得很!”崔近屿一指周小渡。
周小渡起身就要熘走,崔近屿正想去追,却被那仗义之士拦住,大家伙七嘴八舌地劝他莫要与妇道人家计较。
眼睁睁看着周小渡逃了,崔近屿颜面尽失,气急败坏道:“你们什么都不懂!”若非要隐藏实力,他现在真想把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揍一顿!揍完接着去揍小红伞!
崔近屿回味一番,后知后觉:被他推倒的那个小子,应是得了小红伞的真传,是故意陷害他的!只不过那小子手段温和,顶多冤他一个推倒人,远没有小红伞那样突破下限!
真是一坏坏一锅,最坏的就是小红伞!和八年前一样坏!破伞!狗贼!本世子和你没完!
周小渡干完坏事儿,熘熘达达地回去客房,洗了把脸,吃了早饭,美滋滋地补了一觉。
打那之后,每当崔近屿面带煞气地想要来寻仇,周小渡都会看看周围,然后娇滴滴地说:“世子,我要喊了哦。”
周小渡不会还手,但她会胡说八道。
崔近屿就盼着她能闭嘴并还手。
折腾了几回,崔近屿架没打成,倒是被推上了雁回山头号色狼的宝座,上到五旬妇人,下到待嫁少女,见了他就得跑。
都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思白作为崔近屿最好的朋友,也感觉脸上无光,遂试图当一回和事老,“咳咳,大家都是朋友……”
周小渡、崔近屿:“谁和他/她是朋友?!”
江思白:“……算了,当我没说。”
盛余庆坐在桌子旁,安静地吃瓜子,见江思白望过来,笑眯眯地拿了个柿子抛给他,“吃呀。”
江思白咬了口柿子,看着正在互相唾骂、毫无风度的周小渡和崔近屿,叹息道:“唉,我就不该管这闲事。”
他走到盛余庆旁边坐下,“还是你乖啊。”
少年摸了摸脸颊,道:“小渡也常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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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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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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