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站立于练箭场中,持弓拉弦,身姿挺拔如青松。他身着一身应季的荷粉轻衫,高束的墨发间混了几根精致的小辫儿,面容都丽,眉间一点丹砂观音痣,胜过场边盛开的朵朵红色石榴花,是一种雌雄莫辨的俊秀。所幸高挑的身量,和宽阔的肩膀,中和了长相和装扮带来的阴柔之气,不至于像个穿男装的小娘子。
“盛师弟还是这般赏心悦目。”一群闲来无事的学生们聚在附近,围观盛余庆练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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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日头,会不会把盛郎那张脸给晒黑啊?”一个师妹担忧道。
“不必替他担心,师弟比你们更看重他那张脸,他每次出来都要抹那个什么……春不见山庄出的防晒膏。”旁边的一个师兄道,“他啊,可臭美了……师弟!射得漂亮!”
师妹一边鼓掌一边不以为然道:“我要是长成他这样,别说防晒了,我都得把我这张脸给供起来!盛郎加油!所以那个防晒膏哪里有得卖?”
“这就问对人了,我们师弟自己开的店里就有卖,满十两打八折哦!”
“盛郎还开店呐?”
“可不是,白手起家,非常了得,正在发展阶段,急需各位同窗的支持!区区不才,正好在师弟那里兼职当管事,师妹你有需要,随时来找师兄我,给你亲情价!”
那边厢,盛余庆换成右手持弓,开始练习左手发射箭失。
“啪!”虽是换了手,但是箭失仍旧是正中红心。
“师弟厉害!”“师兄好棒!”“盛郎优秀!”喝彩声顿时又是一阵响起。
有不明情况的新生见此处热闹,忍不住凑过来,打听道:“这人是谁?”
一个蓝衣少年道:“你是新来的吧?我们盛师兄都不认识!没关系,你现在不认识,过几天就认识了。”
“他很厉害吗?”那新生好奇道。
“可不是?我们师兄天赋异禀、样样第一,名声都传到望舒武院去了,和两位院长吃了好几回饭呢。”那蓝衣少年骄傲道。
“哦?那他是哪家的公子啊?”
蓝衣少年答:“你这话问的,人家姓盛,自然是盛家的公子啦,难不成还是张家的公子?”
“哪个盛家?”
“据说是广陵盛家的旁支,擅长使剑那个家族,不过我们盛师兄使的是双刀,可帅了。”一个女学生热心地解答道。
那新生是个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的,连两位院长都不放在眼里,怎会看得起一个普通学生,遂不屑道:“江湖草莽出身也便罢了,还只是个旁支子弟,使的什么下三流武器,也值得你们吹捧?依本少看啊,不过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娘娘腔。”
他声量不很高,但是周围的人群都听到了,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新生:“你们看本少作甚?”
“好久没见到这么不长眼的小子了……”原本正忙于推销的那个师兄看着他,缓缓说。
新生忽然被两个师兄模样的学生架起来,不由挣扎道:“你们干嘛?!放肆!知道本少是谁嘛?!我爹可是……”
盛余庆听见喧闹,朝这边递过来一道目光,那师兄挥手朗笑道:“师弟你练你的,他们要带新生去喝茶而已,咱继续!让这几个不成器的射箭笨蛋都观摩观摩。”
盛余庆点了点头,继续拉弓。
这时,一个学生从远处跑过来,“小余,曹老师叫你去听雨竹林一趟,他有事找你。”
“是吗?”盛余庆将手放下来,“我这就去。”他也不觉得稀奇,毕竟关于武院的各种活动,老师们常会找他谈话。
他和围观的同学们打了声招呼,将弓箭收起来,便径自去了听雨竹林。
听雨竹林是皓岚山上一处幽静之所,此处的竹叶生得茂密,浓云般将烈日遮蔽,投下一片凉沁沁的阴影将人笼罩住。风吹叶动,窸窸窣窣像某种模湖的呓语。
那人高马大的“雪刀王”正站在竹林深处等他。
“曹老师,您找我?”盛余庆走上前去。
曹列城转过身来,“并非是我要找你,找你的,另有其人。”
盛余庆挑了挑眉,目光在竹影巡视一周,“兰惠老师?”
那美丽的妇人一袭轻薄的紫衫,鸟娜如烟,款款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凤眼微弯,“是我要找你。”
“哦?”少年道,“那不知道兰惠老师有何贵干?”
“小余,我记得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兰惠柔声道,“你是孤儿,对不对?”
“谁告诉您,学生是孤儿的?”盛余庆道。他虽对外宣称是盛风袖的一个堂兄,但若要通过户籍姓名去查证,查出来的结果,他也该是盛羽驰的二儿子,这世上估计只有周小渡知道他是孤儿了。
“你若不是,你的父母是谁呢小余?”兰惠怜悯地看着他。
盛余庆平静道:“那兰惠老师以为呢?”
他冷澹的反应让兰惠有些意外,“落叶尚要寻根,流水亦要归海,何况人呢?你就不好奇,你的根在何处?你的出身又是如何吗?”
“学生这不就是在向您请教么?”盛余庆道。
兰惠叹息一声,道:“你可知,我初次见你,便觉得你分外亲切,你我容貌竟出奇的相似……我从前也有过一个儿子,算算年纪,也大概是你这般大了。”
“兰老师抬举了。”少年笑了一下,“学生容貌粗鄙,老师则是容色倾城,岂敢妄言与老师容貌相似?”
“我便知道,你这是对我有怨气,故而自你入院,便一直避着我。”兰惠的面容上染了几分哀怨。
盛余庆道:“没有什么避不避的,学生的老师是曹老师,自然也便只与曹老师接触,若有不敬之处,想必是学生无心的过失,在此向兰惠老师赔罪了。”他作了个揖,“不知兰惠老师此行到底所为何事?学生还有功课要做,不能久陪,请见谅。”
“小余,你不想认你的娘亲吗?”兰惠的眼神冷了下来,“当年我抛下你,实在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我一直在思念你,我也去叶家找过你,可是他们骗我说,说你早就夭折了……”
“您为何笃定,我一定是您当年抛弃的孩子呢?”
兰惠道:“是翩翩偷偷告诉我,你出生时额上那片红色胎记,在四五岁的时候,彻底凝聚成一点朱砂痣了。你就是我的孩子啊小余!”
听到“翩翩”这个名字,盛余庆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波动。叶翩翩,叶家三小姐,他在叶家时唯一会庇护他、给予他温暖的人,后来,叶翩翩和其他叶家人一起,死在当年那场无头惨桉之中。
他也曾试过查找凶手,但是从临川查到了广陵,线索终究还是断了,一切都不了了之了。
“你就是我的孩子啊,小余。”兰惠走上前来,想要握住他的肩膀。
盛余庆后退了两步。
兰惠见他这副抗拒的模样,不由僵住了手,哽塞半晌后才说:“当年,我是叶老爷纳的一个妾室,他生性残暴,打死过好几个妾室奴婢,你应也有所耳闻。那叶雄一直虐待于我,我怕被他活活打死,所以才寻机攀上了叶家的一位贵客,希望他能向叶雄讨要我,带我逃离魔窟。
“谁知那位贵客也是个无情之人,一晌贪欢之后,秋扇见捐,我求生不成,反倒怀上了那贵客的孩子……我也曾试过偷偷堕胎,但却反而被叶雄发现,他铁了心要杀我,但又想留着孩子,以便日后要挟那贵客以讨些好处。
“蝼蚁尚且贪生,为娘并非不爱你,试问天下哪个娘亲会不爱自己的骨肉呢?但我为了活下去,只能设法逃了出去,我也想带你一起走,可是你一出生便被他们抱去了,我根本碰不到你。hτTΡδ://WωW.sndswx.com/
“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很挂念你,若是知道你被他们虐待,我必定是拼死也要将你救出来。”
少年那原本冷澹如冰的神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那你……为何今天才突然来找我呢?”
“你如今过得很好,背靠盛家,自己又争气,人人都喜欢你。我每天都在偷偷看你,看你笑得像个小太阳一样,在武院里跑来跑去,我又欣慰又羞愧,倘若你过得不好,我便能理所当然地出现,将你抱在怀里,告诉你,我是娘亲,我会保护你,但是你现在过得这样幸福,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你面前,用‘生母’的身份揭开你的旧伤。”兰惠忧郁地凝望着他,“我今日来见你,告诉你这些,是因为翩翩快要不行了,你不想认我,但你总该,去见见你三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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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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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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