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余庆道:“我怕你出事,盛羽驰那么可怕……你真没事儿?”
周小渡将左手上的发带扯下来,把天明刀收好。她站起身,头晕了一阵,身形微晃,一把搭上他扶过来的手,道:“……有事儿。”
盛余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再不解毒,我这条小臂就要有事儿了。”周小渡澹澹地说道。
“我带你去找江思白!”盛余庆扶着她就要走,周小渡无奈地指了指被她留在外头的白马。
“有马不骑,靠肉腿,傻了么?”
“对对对,我们骑马去江宅。”他又扶着周小渡小跑到白马旁,刚要搀她上去,周小渡一踩马镫,自己就翻身跃上马背。
这时,周小渡回头望向盛风袖,那小丫头正缩在柱子下,一对上她的目光,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害怕。
盛风袖这会儿也是回过神来了,对这个深藏不露、手起刀落的杀父之人,感到恐惧起来。
周小渡心底不由叹了口气,随即垂眸看向盛余庆,“自己上马,我困了。”
盛余庆发懵地跟着上了马,刚握住缰绳,便感觉肩上一沉,周小渡整个人倒在了他后背上,不由又涌出泪来了,“你这是晕了,不是困了啊!”
一声嘶鸣,马蹄飞扬,踏过满地血水,踩碎了花园里柔软的花。
烈烈风声擦过耳朵,周小渡觉得有些发冷,眼睛虽然睁着,但是眼前却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闻到风里有湿咸的气味,那是眼泪的味道。
她哂笑道:“你眼泪好多啊,在我跟前哭哭就算了,换作别人,可是要笑话你的。”
盛余庆想不明白,她这都坐不起身了,怎么还有心情跟自己说笑,“也就只有你能让我这么哭了。”
周小渡笑了一下,“别说这种话,我可听不得。”
盛余庆听说,重伤之人最怕失去意识,没了意识往往就很难再醒过来了,便振作精神和周小渡对话,好让她清醒一点,“为什么听不得?”
“真心的眼泪是很宝贝的,和性命一样宝贝。”周小渡觉得脑袋阵阵抽疼,一边吸气一边道,“你这么说,我很容易听进去的……你为我哭,我不会为你哭,但我可以为你死。”
“呸!”盛余庆简直被她这话给吓一跳,“我不稀罕你为我死!你快呸掉!”
周小渡咧开嘴,笑得要死,和前面那人的涕泗纵横,形成鲜明对比,“呸呸呸,放心吧,我命硬得很,这回是死不了的啦,但你要记得这个人情,好好报答,别让我后悔。”
他说:“好,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做你小弟,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行了行了,”周小渡打断道,“念得我脑瓜子疼,我真的好困,我眯一会儿,睡醒就好了。”
盛余庆脆弱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对着前路的夜色大喊:“周小渡你他娘的别睡啊!”
刚要缓会儿的周小渡气坏了,强撑精神给他后背一拳,“妈的,哪有小弟骂老大的?睡个觉都不让,谁他娘的是老大?”
“反正你不许睡!”
“你都给我气清醒了都!”周小渡很生气。
后来,周小渡被他抱进江宅的时候,还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没有停嘴。
慌忙赶来的江思白见状,不由道:“别担心,她还挺精神的,问题应该不大。”
江思白令二人到客房,替周小渡将扎进皮肉的碎钉用镊子取出,随后便是清洗伤口,外敷内服。周小渡疼得难受,便开始骂人,诅咒盛羽驰转世投胎后没有屁眼儿云云,言辞极其粗鄙豪放,听得江思白额头直冒冷汗。
大夫和伤患,双双冒冷汗,这场景看得盛余庆心头沉重,以为情况棘手,也跟着开始冒冷汗。
直到江思白处理完毕,说了一句,“你好生休息,我明日来给你换药,放心,不会有事的。”
周小渡才得以睡上一觉,盛余庆也才长松了一口气,爬起来给她盖了盖被子,又瘫软下去了。
其实他自己身上也有伤,但这一夜实在耗费心力,他都顾不得告诉江思白这件事,便靠在周小渡床边昏睡过去。
收拾完药箱的江思白一回头,便看见小芝麻靠在床前昏睡,虽然说宅子里也不是没有别的客房,但他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人叫起来,只是吩咐小童,去抱张被子来给少年披上。
出了房间,小童不解地问:“少庄主,怎么让那位公子睡在地上?”
江思白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孩子别打听这些,说了你又不懂。”
“小的虽不懂,但是也知道,这天儿,怪冷的。”
凛冽朔风之中,江思白顿住脚步,扭头看了看那间客房,有点想要回去把少年叫起来,但是又放弃了,摇摇头,感慨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少庄主,这又是何解?”
“小孩子别打听这些,说了你又不懂。”
此夜喧嚣,此夜静谧,浓墨与银华交织在一起,呼吸轻缓如细雨……
星星,一点点闭上眼睛,沉睡过去,天边渐熹。
周小渡醒过来的时候,盛余庆还趴在她床边沉睡。她心说:天道好轮回,这次也轮到你睡地板了。
但终究是觉得地上凉,将他唤醒,“醒醒,醒醒。”
少年睁开眼睛,趴在床沿上,傻愣愣地盯着她看,发了好久的懵。
周小渡摇了摇手,“诶,回神了。”hτTΡδ://WωW.sndswx.com/
他皱了皱眉头,缓声说:“我刚刚梦到……”
“梦到我了?”不然刚刚盯着她作甚,“梦到我什么了?”
他却是摇摇头,“我梦到没有你。”
周小渡乐了,纠正道:“睡傻了么?那叫‘我没有梦到你’。”
他却是再度摇头,“就是梦到没有你。”
“什么玩意儿?”
盛余庆回忆着,讲述起那个黑沉沉的梦境,“我梦到,我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右边那只眼睛痛得我要疯掉,鲜血不断地流,流了满手。我疼得在地上直打滚,盛风袖那个丫头就坐在不远处,傻呆呆地抱着盛羽驰的尸首。
“我爬过去,扯她的裙角,求她救我,她吓得一把将我推开,然后对着我哭了起来,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气得要死,却连骂她蠢笨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那个时候,我忽然就想,如果周小渡在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周小渡是什么人呢?我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真是奇怪,为什么忽然就希望这么个人出现呢……
“于是,我开始顺着记忆,一路向前找,可是最后翻到底了,也不知道周小渡到底是谁,几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的这个梦里,没有你。
“小破庙、千溪山、长流村、游风县……都没有你。就连当年在蛊楼,保护我的那个人,也是一个面目模湖的人,看不清眉眼,也记不得他说过什么话,像个木头人一样,而不是会跟我抱怨弟弟难带的你。
“很奇怪,明明没有你,但是,很多路还是阴差阳错地走了,很多东西也是阴差阳错地得到了,虽然过程不同,结果却大差不离……只是这些结果里,没有你。”他说着,愈发觉得心季得厉害,连带着伤口也疼起来。
周小渡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被吓坏了,才会做这种噩梦,可是越听越不对劲,“虽然过程不同,结果却大差不离”,这说的不就是她在做的任务么?
她忍不住召唤系统,“气运之子这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解释道:“小世界出现崩坏之后,部分角色的感知会变得灵敏,有的会梦到一些原剧情。我们已经尽量在维护主角不会预见未来,他这次感知到的都是过往剧情,影响不大,您告诉他只是做梦就可以了。”
周小渡于是对盛余庆打趣道:“我就是太护着你了,你是有多怕没有我?离了我连眼睛都……”
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剧情里,气运之子眼睛受伤,是因为没有躲过那枚银钉么?
系统道:“其实,这一段剧情里,您是不需要出场加戏的,因为原着男主角本来就是独眼龙设定,你这一出手,反倒影响了剧情完成度。后面本来还有一段‘获取机关义眼’的剧情,那只义眼是戏份不少的重要道具……”
周小渡一下子反应过来,语气激烈地质问系统:“这是原着设定?男主角是个独眼龙这么重要的设定,你从来都没告诉我?你是故意瞒着我,好让他孤零零一个被打瞎眼睛的是么?!”
系统沉默了。
沉默,就是承认了。
周小渡忍不住一掌将床板拍烂,在脑海中破口大骂,“我哔哔哔你哔哔哔系统,哔哔哔的作者写的哔哔哔剧情,什么哔哔哔设定,哔哔哔疯了吗?男主角得罪这哔哔作者了吗?系统你哔哔哔,我哔哔哔你全家还有主系统,主系统能带出你这种东西,肯定也是哔哔哔——”
【警告!由于任务执行人周小渡言辞过于激烈,予以二十四小时禁言以作惩罚!】
这次,是主系统亲自下达的消息通知。
而不明所以的气运之子见到她突然发作,再次眼含热泪,“周小渡,你不会也走火入魔了吧?”
周小渡瞪了他一眼,操起一块烂床板就掷了过去,“滚啊!”
“完蛋了,人话都不会说了,开始学青蛙叫了……江大哥!救命啊!出事了!”
周小渡:“滚!!!”
这不是气运之子,这是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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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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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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