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走进本地最大的一间酒店,吩咐张罗筵席,命人去招二人过来。
石秀住在香林洼最边上的破客栈里,睡得是大通铺草棚子,和焦挺一起过来,衣服撕裂,满身草屑,头脸上抹了药水,形象很是落魄。
二人看见满桌酒肉,香味扑鼻,都偷偷咽口水。
扈成招呼他们入座,当面就问石秀:“你叔父病情如何了?”
石秀愁道:“喝了那郎中新开的药,气息总算粗重了点,还是没醒,但愿能好转过来。郎中说就是能好,也要修养十天半月才能上路,小人困在这里,耗不起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好担心?”
扈成一挥手,随意说道:“江湖上的好汉若在我庄上还为钱犯愁,就是打我扈成的脸。你放心住下,一切有我。”
石秀推开椅子,拜在地上,郑重说道:“小人听说,江湖落难无亲朋,山东阳谷找扈成,先前还不信,现在小人信了!扈庄主是仗义疏财的豪杰,小人愿以身相报!”
“嗨,起来吧。”
扈成一皱眉头,不悦道:“我扈成讲究意气相投,不喜欢太客气的,你我都是好汉子,坦诚相待即可,休说什么报答不报答。”
石秀聪敏,当即起身,端起酒碗道:“我敬庄主一碗!”
扈成和他灌了一碗,又问焦挺:“焦挺兄弟,你做何勾当?到此做甚?”
那焦挺看着很是迟钝,慢慢说道:“小人原先在街市上相扑为生,生计艰难,想找人投靠。又因没面目忤了人,到处投人不着,便在河北山东一带街头卖艺,寻有钱人家相扑做耍子,赚些钱糊口。”
“那日小人也听到路边有孩童唱‘江湖落难无亲朋,山东阳谷找扈成’,还有‘平生不识扈大郎,就称豪杰也枉然’,便起了心思来阳谷县投靠庄主。”
“阳谷县城里,小人在街边卖艺,一个泼皮缠住小人,劝小人来投扈家庄。小人心想,此等泼皮要我来投的,能是什么好货色?‘豪杰扈大郎’一定是诓人的。便没有就来,离开了阳谷县。”
“后来小人又听人说,扈大郎统领三庄精兵大败了梁山水贼,才知扈大郎是真的好汉,又急忙回来投靠,然后就在香林洼遇到了石秀兄弟。”
他慢吞吞好不容易说完了,对扈成拱手道:“不知庄主愿不愿收下小人?”
“哈哈哈,这憨货是真憨,怪不得没人要他。”
扈成听笑了,慷慨说道:“有人投我,我都当兄弟相待!”
焦挺喜道:“小人当不了兄弟,能安定下来就成。”
“哈哈哈,那你把我这里当成自己家。”
扈成笑了笑,又对二人说道:“我正准备到水泊里剿贼,急缺能打杀的汉子,你们两个来的正是时候。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就跟我到水泊去杀贼,也能挣个出身来!”
石秀焦挺大喜,急忙拱手大叫:“小人不怕死!”
“小人愿随庄主杀贼!”
三人都很欢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十分快活。
扈成在祝家庄就喝了一顿,感觉有些上头了,正要退席,又听扈贵禀道:“药铺的主家求见主人,在隔壁屋里等着呢。”
“哦。”
扈成起身说道:“我去见个人,就不陪二位兄弟了。你们吃好喝好,吃够了自己找客房睡,明天我们接着吃酒!”
石秀焦挺急忙拱手道:“庄主尽管忙你的大事,我们不要紧。”
扈成摇摇晃晃的走出门,被扈贵领到最里的一间上房门口。
他刚要敲门,房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湖蓝衣裳的丫鬟出现在门口,瞟了他一眼,羞答答的哼哼道:“扈小官人来了,我家主人已经摆好了酒席,准备好好款待你呢。”
“你是……”
扈成感觉此女有些眼熟,使劲想了想,指着她笑道:“你是那天狮子桥边的那个……那个……”
“奴婢叫玉箫,多谢扈小官人那天从坏人手中救了我。”
那丫鬟扭了下身子,快嘴说明了身份,还不停抬眼偷看他。
“哦,玉箫,我记住了。”
扈成点点头,隔着她向屋里望去,问道:“你家大官人回来了吗?不是说要在东京城待一个月吗?”
玉箫掩袖笑道:“不是我家大官人,他飞也不能这么快回来。嘻嘻,是我家大娘子。”
“官人不是要见我家的主事人吗,这段时间都是大娘子管家,她听到香林洼药铺的事情,就连夜赶来见官人。”
“玉箫,你堵在门口啰嗦什么,快请扈庄主进来。”
屋里一个女声传了出来,玉箫急忙让到一边,请扈成进门,自己在前面带路。
扈成跟着进屋里,闻到了一股香烛和脂粉味,猛地清醒过来,立刻停下了脚步。
“夜半客栈会人妻,孤男寡女处一室,有点太那个了吧,是不是不太好?”
他迟疑起来,转念一想,人家是来谈生意的,自己一个现代社会的灵魂,怎么比宋朝女人还保守?
于是也坦然相对,大大方方转过屏风。
客厅里空着,对方没有在此设宴,见玉箫掀起了里屋的门帘,不禁又狐疑起来。
女人家待男客,就算在后世,放在里屋也不合适吧?
虽然生疑,但已然进来了,也不好退出去,便带着疑心走进里屋。
屋里亮着好几根大红烛,照的气氛很是暧昧,中间一个圆桌摆了几样精致酒菜,应该是从城里带来的。
满屋红光中,方桌对面走出一个的女人,福了一礼,道:“奴家见过扈庄主。”
扈成定睛一看,女人的面门和他前世的情人非常相像,正是那天轿子里看过一面的女人,西门庆的正妻,叫做‘月娘’的,药铺伙计都称呼她‘吴大娘子。’
那吴月娘穿了一身素净的鹅黄衣袍,形象倒是端庄,欠身说道:“本来该我上门拜访扈庄主,奈何天晚,权且设一薄筵席相待,扈庄主勿要嫌弃。”
扈成见她并无轻浮之色,疑心消了不少,拱手道:“嫂夫人客气了,有事命人告知我即可,不必如此麻烦。”
“扈庄主请坐。”
吴月娘和他相对坐下,玉箫捧着酒壶斟了酒。
二人互相敬了一杯,扈成直接问道:“嫂夫人是为了生药铺斗殴之事而来的吧?”
“正是。”
吴月娘示意玉箫继续斟酒,说道:“我在城里听家人来报,说扈庄主把我家香林洼的铺子不但重罚了,还给封了,不知什么时候能重开,所以特来询问。”
扈成道:“你家那些伙计太不像话了,我就想让西门兄来教训一下,并无恶意。既然嫂夫人开口了,明天就开业吧。些许小事,害得嫂夫人连夜赶来处置,着实抱歉……呃!”
他正说着话,那玉箫到身后倒酒,把胸脯在他后脑和肩膀上蹭。
扈成下意识扭头去看,却见那小丫鬟满脸绯红,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他盯着看了几眼,心道:“这丫鬟好像一直对我有意思,一靠近我直接就发春了,我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那就多谢扈庄主了。”
吴月娘好似没有看见,举起酒杯笑道:“自从上次狮子桥头仗义相救,我就知道扈庄主是个豪侠,一定不会为这种事情为难奴家。奴家十分敬佩扈庄主,请再饮一杯。”
扈成喝了,往旁边挪了挪,玉箫俯身过来倒酒,又用胸脯在他身上蹭,把扈成整懵逼了,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吴月娘看到他的窘态,抿嘴笑道:“扈庄主,奴家今日此来,其实不止为了药铺之事,还有一桩大生意要找你谈,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心急。”
玉箫总算把酒倒完了,身子也离开了,扈成还没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问道:“何事,嫂夫人请讲。”
吴月娘端详着手里的酒杯,认真说道:“你家这香林洼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如果好生经营,每月当能有几百两的进项。”
“我看你家关注农事,对商事毫无兴趣,浪费了这块宝地。不如把香林洼交给我家来经营,利润我们两家平分。”
扈成一听,头脑瞬间就清醒了,心中冷笑道:“难怪跟我玩这一出,原来还娘们还是在执行西门庆的计划,要吞我家的香林洼!”
他没有立刻回答,喝完杯中酒,正色说道:“嫂夫人,抱歉了,我正打算在香林洼的大兴商业,就不用你辛苦了。”
吴月娘面色一变,笑道:“你再考虑考虑,如果对分成不满意,我们可以再商量。”
说着又朝玉箫示意,玉箫来倒酒,整个贴了上来,在扈成背上蠕动。
扈成活了两世,哪会被这点手段拿住?任她折腾,挺直腰背说道:“你家药铺尽管开,香林洼我家里会自己管好。嫂夫人,此事还是等西门兄回来,我和他谈吧。”
吴月娘见他油盐不进,又抹起了眼泪,泣道:“扈庄主有所不知,香林洼这里的药铺,是奴家自己的生意,并不是西门庆那负心人的。”
“唔?”
扈成嗅到了八卦的气味,一下来了兴趣,问道:“嫂夫人这是何意?”
吴月娘悲戚道:“那西门庆是什么人物,扈庄主也是清楚的,他常年流连青楼,阅女无数。去年刚娶了一个小妾,最近又要娶一个青楼伎女回来,丝毫也不顾忌我的感受,我已经对他绝情了。”
“他喜新厌旧,开始厌烦我,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便向他把这里的铺子讨来,我自己出钱,自己经营,以后就是我的铺子,与他无干。就算被他抛弃,我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西门庆什么德行,扈成自是知道,从狮子桥之事判断,他们夫妻不可能同心同德,联手谋算自己。んτΤΡS://Www.sndswx.com/
所以,此女说的,大概率是真的!
他瞅着吴月娘,思忖道:“帮她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此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还野心勃勃,想要吞我的地盘,这就不能忍她了!”
于是说道:“嫂夫人若想在香林洼扩张生意,我可以给你方便,其他你就不要操心了。”
吴月娘满脸失望,伸手去拿酒杯,一下碰翻了汤碗,洒了一襟,急忙告退,到另外一间屋去换衣服了。
“哼,女人,你太贪心了!”
扈成见她慌了神,心里嘲讽着,回头看了眼玉箫,见此女也神情呆滞,不由笑道:“你家主人就教了你这一招吗?以后用点心,多学点招数。”
玉箫低头绞着双手,脸羞的彤红。
扈成吃了几口菜,起身拍拍衣袍,对屋里大声说道:“嫂夫人,我走了,有事你随时找我。”
“扈小官人,稍等。”
吴月娘在里屋叫了一声,匆匆走了出来。
就见她换了一身薄绸袍子,只系到胸脯上面,肩上披了一条绿纱,裸着肩头和臂膀,一大片白生生的胸口对人亮着。轻薄的纱裙下面,一双长腿也隐约可见,端地风骚诱人!
“!!!”
扈成看到了,一下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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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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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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