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一片混沌的梦境,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周身都浸透着阴沉的冰冷,奥佳尔努力地想睁开自己的眼睛,但眼前仿佛是一片厚重的白雾,看不清任何细节,只能隐约看见一些轮廓。
恍惚中,奥佳尔只觉得自己似乎正躺在一张床上。
准确的说,是一张倾斜成一定角度的床上。
她带着氧气罩,呼出的气体在氧气罩上雾化出了一小团白色的雾气,她用力地想张开自己的双眼,看却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她的额头似乎过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纱布的下沿压到了她的眼皮,也不知是难以控制躯体运动亦或是被纱布阻碍了视线,她无法真切地看清楚一切。
“呼……呼……”
氧气罩中,传来她粗糙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以及每一次呼吸伴随的肺部、喉咙的刺痛感,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真实感。
她的视线,聚焦了几分。
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天花板、墙壁都是雪白的颜色,就仿佛,太平间中尸体所盖着的布的白色。
奥佳尔本能地动了动身子,但浑身都传来疼痛的感觉。在那纷繁复杂的感觉中,她只抓住了一点感觉的尾巴——那是左手手臂传来的针刺的疼痛感。
有点艰难地将脑袋偏转了一个弧度,她发现自己左手侧正挂着一个点滴瓶,药水顺着透明的输液管一点点输入她的静脉。
也许是那埋入皮肤的针刺痛了手臂,又或者,是其他埋在皮肤中的针刺痛了手臂。
奥佳尔不知道。
她看着轻薄的被子下一根根连出的管子,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插了多少个针头、多少个管子。
但。
疼。
是她感觉到的。
不只是针刺的疼痛,还有肺部呼吸时撕裂般的疼痛以及脑袋深处的钝痛。
这些痛觉参杂着,让她感觉到十分难过。
她微微低下眼睛,发现自己胸前松散的病服下似乎也插着许多管子,每当她呼吸时,胸口处插着的针头便传来疼痛的感觉,顺带着左心口心电监护的连接头一起疼痛着。
“滴……滴……滴……滴……”
奥佳尔的视线由近及远,看见床边放着一些她不认识的医疗器具,有些医疗设备的屏幕上正有序地画着一些线条,像是她的心电图,又像是她的脑电波,而有的医疗设备上正显示一排排参数,一个个英文缩写前,数字在跳动着,上下浮动,随着她的每一次心跳而改变所显示的数据。んτΤΡS://Www.sndswx.com/
视线擦过这一个个医疗器械,最后她看见房间的另一侧是一扇大大的玻璃。
玻璃后面像是一个办公室。
她看得不真切,只是在一片朦胧中,似乎看到了玻璃后的办公室中,放着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但办公室里像是没有人,却又可能只是人们都隐藏在那片她看得不真切的黑暗中,难以追寻。
奥佳尔张了张口,想呼救,想问一问这里是哪里。
但她的喉咙却只用上一片血腥味。
她突然开始咳嗽了起来。
“咳咳……”
随着她的咳嗽,她感觉到肺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撕裂样疼痛,像是有许多血水从撕裂的肺组织中缓缓渗出,逐渐盈满胸腔。她看见连着自己胸腔的胸导管里缓缓流出了血水,随着血色的液体盈满了整根管子,她听见床边的机器突然想起了警报声。
“滴滴——滴滴——”
那刺耳的声音像是警报声一样。
迷迷糊糊中,奥佳尔朝着发出警报的机器看去,她看见屏幕上几个数字不断地在下跌,她看不懂那些数字代表着什么,但数字掉得很快,从三位数,掉到了两位数。
“滴滴滴——滴滴滴——”
更多的机器响了起来。
她看见心电监护仪上画出了异常的心电图,看到了脑电波检测装置上自己的脑电波起伏加快了频率,随着那机器打出的不规律图纸,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儿疼,呼吸也有点儿喘不过起来,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卡住了喉咙,捏住了肺,难以换气。
“咳咳……”
她咳嗽着,喉咙咳出的血喷溅在带着的氧气罩上,染红了氧气罩。
她只感觉身体又恢复了原先轻飘飘的感觉,好不容易找到的真实感,在那一刻又模糊了起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见一些穿着无菌隔离服的医务人员慌张跑进了这个四四方方的房间,他们围在了她的病床前,紧张地看着周围监护仪器上的数据,两个医护人员拿开了她盖着的被子——她这才看清了,原来自己的躯体、四肢插着近乎十多个管子,有的是埋在皮肤下的针筒,有的是连接在体表的感应装置。
“血氧饱和度!血氧饱和度怎么掉下来了?!”
“大小姐血液HP出现异常,很可能出现酸中毒了。”
“胸水!大小姐出现血性胸水,你们两个快点把胸腔里的液体引流掉。”
“脑电图出现了异常,她的脑电波很不稳定。”
“心电图出现了病理性Q波,快给我叫心内科专家会诊!”
……
他们说着一些奥佳尔听不懂的话。
在一片朦胧中,她感觉这些医务人员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周围的一切声音都随着自己的意识抽离而逐渐远去。
有什么东西,正将她的思维夺走,将她的灵魂抽离驱壳。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奥佳尔看见一个医护人员拿来了除颤仪,而在他身后,似乎有四五个医护人员推来了标记着【ECMO】的机器。
奥佳尔来不及思考太多,她的意识,突然断片了。
就像一瞬间被拉入了无边的黑暗,突然说不出任何话,也感觉不到任何细节,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就这么重新归于黑暗中。
就像。
她原本就属于这一片黑暗。
……
……
也不知在那片黑暗中漂浮了多久,也不知自己的意识究竟停滞了多久。
只是迷迷蒙蒙地,奥佳尔再一次醒了过来。
她动了动自己的指尖,思绪,被一点一点拉了回来。
一片混着的梦境,莫名的喧闹声像是仍旧回荡在耳畔,但此刻,那声音却不似之前的人生慌乱,而更多地,像是模糊的车声。
她感觉都自己的身体有几分摇摇晃晃的感觉,像是正在被什么东西载着,往前而去。
下一刻,她的意识便更清醒了几分。
“唔……”
羽睫轻轻动了动,奥佳尔轻皱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睛。
“刷拉……”
耳畔,呼啸而过汽车的声音,半开着的车窗漏入清冷的风,吹开了她前额、脸颊轻柔的发丝,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汽车的后排座位上,这辆汽车似乎正在行驶中,她的身体随着车轮碾过地面而轻轻摇晃,前方的汽车车灯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她小小的身体上,被逆向行驶的车那两个明晃晃的车灯刺痛了眼睛,奥佳尔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
她发现,自己的手臂没有插着任何针头。
不像方才那不真切的梦境一般的遭遇一样,浑身都插着管子。
她双手靠在柔软的汽车座位上,坐起了身,左肩靠着汽车的靠背,感觉到汽车一个转弯,她也随之扶着靠背稳住了差点倒下去的身子。
正在开车的洛林发现奥佳尔醒了,稍稍转过头,正对上奥佳尔那双清澈的眼睛。
她一笑。
“太好了,你醒了。”
循着那熟悉的声音,奥佳尔有点儿迷茫地看向洛林。
她的视线擦过驾驶座的靠背,看见洛林坐在驾驶座上,她握着方向盘,系着安全带,银白色的短发像是也染上了车窗外无边的夜色一般,显得有几分暗淡,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如宝石琥珀一样晶莹。
“……姐姐?”
奥佳尔眨了眨眼睛,小脑袋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里。
见奥佳尔没事,洛林松了口气,她回过头,继续专心开车。
低下头,她发现自己正穿着红色的小背带裤,白色的小衬衫,披散着柔软的金色头发,她不禁坐正了身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就仿佛,刚才梦见的病房里命悬一线的自己,只不过是一场荒诞无稽的梦。
她下意识地拉开自己的领口,认真的确认了一边自己真的没有任何伤口,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她方才松了口气。
毕竟,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感觉太过逼真,她甚至都能够回想起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以及回忆起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她一时之间有点儿搞不清楚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是方才转瞬即逝的病房里的自己,还是现在正做在洛林所开的汽车里的自己?
或者,两个都是。
又或者,两个都不是。
又有谁能够肯定一直引以为真的世界真的就是存在并真实的呢?
奥佳尔垂下手臂,她感觉着开着一条缝的车窗外,吹入车内的冷风,小小年纪的她,竟然也第一次心事重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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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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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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