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啦……”
用银针小心翼翼地从保险箱里的锁眼中深入,左耳贴着冰冷的保险箱,密切地留意着保险箱中因银针的转动而发出的机关重合、齿轮转动的声音,公爵蹲在保险箱前,每一个动作,都放轻、放缓了几分,生怕惊动公馆中的保镖们。
她正在“约瑟夫”先生的卧室中,按照伊卡洛斯的推测,这间卧室里应该有一个专门存放保险柜的暗格——那是在建筑设计图上多出来的奇怪的区域,公爵依照伊卡洛斯的计划,果然在卧室中找到了“暗格”,那是在书柜后安装的一个假墙体,只需要转动书柜上的一个固定式的书本,就能够让假墙体连带着书柜一起转动,从而露出书柜后的暗格。
机关很简单,但难的,是暗格里的保险箱该如何打开。
公爵单脚蹲在地上,左耳贴着冰冷的保险柜,右手拿着银针,左手轻轻转动着保险柜的开关,一寸、一寸地转动着,听着保险柜中的机关随着开关转动时所有转子、齿轮发出的声音,那小齿轮相互咬合的声音,将给她珍贵的提示,告诉她该如何打开保险柜机关,从而获取保险柜中藏着的宝藏。
“葛啦。”
在听见保险柜的锁眼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时,公爵停住了动作,她回过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房间的书桌上放着纸笔,于是起身拿来了纸笔,在纸上记着什么,随后便又恢复了原先的动作,继续撬锁。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撬锁方面的确有着某些过人之处,毕竟获得这一“过人之处”过程可并不光彩,她是在经历了多年的生不如死的囚禁以及一次次逃走又被抓回来的痛苦之中,才逐渐掌握了各类锁眼撬开的技巧,能力的成长,总是将伴随着某种代价。
而她所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不过没关系,她最后还是逃离了那个令她终身恐惧的地方,以及给她施加了无数痛苦的黑暗的阁楼。
眼下的自由,是她拼尽所有力气才获得的,难道就这么甘心又被囚禁在【溟河系统】中,再度成为某个人的玩具?
她不甘心!
她要逃离这里!
正如许多年前逃离黑暗阁楼的少女一样,今时今日的她,也要想尽办法离开【溟河系统】!
她相信,从没有什么能够捆住自己,就算是权势滔天的国会议员,也不可以!
公爵阴沉着脸色,加重了手上的动作。
“葛啦。”
她又听见保险柜中传来了一个声响,忙低下头,将纸上再次将信息记录下来。
……
【我为什么要学习这些?】
【奥菲利亚,不可否认,你有着过人的天赋,在许多方面都是,我之所以让你多学习一些东西,是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可能会遇到不同的问题,我希望你能够摒弃一些狭隘的观点,成长为一个真正对组织有用的人。】
【……你是希望我成为一个贼?】
【哼,严格来说,这世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做过贼,有的人,偷窃的是金钱,有的人,偷窃的是感情,有的人,偷窃的是权力地位,从没有人的手是干净的,你又何必拘泥于这些字眼?】
【……是,我知道了,只要是您的命令,我都会去完成。】
【错了,奥菲利亚,这一切,不是我让你做的,而是你自己必须做的。】
【是,教皇。】
【好好学,我认为你的潜力不止于此。】
【是,谢谢教皇,我知道了。】
……
她靠着冰冷的保险箱,不知为何,想起了许多年前,与【教皇】的对话。
那个时候,她还是刚刚被【教皇】从州立监狱救出来的一摊烂泥,一眼看过去,与街上游手好闲、灰头土脸的低贱女人没什么差别。
但那时候,【教皇】看到了她身上的可能性,在州立监狱中将她救了出来,帮助她找到了自己的路。
或许,真的如【教皇】所说,这一切并不是他要求她要做的,而是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承受的。
公爵,不,奥菲利亚,从来不后悔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像当初在州立监狱暴乱的时候,她一个人对抗二十几个女囚犯时那样,她狠厉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从不服输,更不怕输,她要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绝不甘愿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无论是在云端,还是在泥沼中,能够控制她的人,能够左右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一直以来,她都是卯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往前冲的。
就算今天,看似走投无路、被送入了【溟河系统】,她也不认输。
只要她还没有变成NPC,她就还有希望出去。
况且现在,玛尔斯也进入【溟河系统】中帮助自己,她不相信凭借着他们两人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剩下的十个玩家。
就算是那个带着白鹰头罩的【猎人】,也不能够再继续折磨她的精神、扼住她的咽喉。
她会反抗,她会斗争。
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那一刻。
一直到灵魂离开躯体的那一刻。
她才会停止自己前进的脚步。
“葛啦……”
在听到保险箱发出的第三次声音时,公爵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她停下了动作,再次在纸上记下了这一次开关转动的弧度以及听到的齿轮摩擦的次数。
这是她曾经在【血眼】组织中学习到的如何开保险箱的技巧,她早已经忘记当时学习的过程以及教她的人,不过没关系,她还记得如何撬开保险箱,这样就够了。
公爵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白纸,上面写着一些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记号,以及画着一些起伏的线条,她能够从这些信息中获知保险箱有关的信息,并且分析出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撬开眼前的这个铁家伙。
“刷刷……”
只见她低着头、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轻柔的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边,白色的发带蹭得她的脖颈有点儿痒,她稍稍拂开了发丝,并解下了有点儿碍事的围裙,在一番研究之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已经找到了能够打开保险箱的方法。
“我知道了……”
公爵喃喃着,重新蹲回了保险箱前面。
她的双腿有点儿麻木,不过没关系,此刻的她头脑运转飞快,思路格外清晰,对于面前的保险箱,她几乎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直接看到保险箱内部的各种机关锁。
说白了,那不过也就是复杂一点儿的锁罢了。
难道这世界上还有她撬不开的锁吗?
她可不认为。
公爵右手拿着银针,并将银针的针尖弯曲了一下,弯成了一定的弧度,随后,左肩靠着保险箱,左手握着保险箱的开关,试探着,将银针轻轻插入了保险箱的锁孔中。
“慢点……”
她微微眯起的眼,透着谨慎与狡黠,夜色之中,黑暗之下,她就像是来自于黑暗的优雅的黑猫,每一个动作,都格外优雅轻柔。
眼前的保险箱,就是她的敌人,是她的对手,但这家伙却不是通过简单的暴力就能够打开的,她已经想到了让它“拱手投降”的办法,但问题的关键是,这样的办法是否可行?
她得试一试,看看自己对于当年所学的知识,是否都还记得。
“葛啦……”
左手略微冰凉的指尖触碰着保险箱的开关,她轻轻转动着,并随着转动的弧度,一点,一点,将银针深入其中,同时,在脑海中回忆着方才在纸上所写的所有信息,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方法,将这些有用的信息进行组合,并最终化为了之间的所有轻微的角度。
房间里很安静,她呼吸的声音都格外地放轻,生怕因为自己的一点呼吸而错过了保险箱中传来的动静。
“葛啦……”
保险箱中又传来了声音。
这一次,那声音更大声了几分,尤其是齿轮咬合的声音,更加大声了几分。
公爵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方法是正确的,银针,已经在错综复杂的机关中找到了正确的“路径”。
“葛啦……”
她将开关又往回退了几个角度,并将银针更送入了几分。
“葛啦……”
保险箱的声音更大声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已满是汗。
轻轻甩了甩有点儿酸痛的手腕,公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距离成功越来越近,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在调整了一下双手的力度之后,她重新回到了方才的姿势。
“葛啦……”
这一次,很顺利。
她如预料中那样,将半根银针都插入了保险箱的锁孔,并且来回试探着转动保险箱的开关。
终于。
她听到了一声——
“咔嚓。”
“成功了。”公爵忍不住出声。
她将银针退了出来,并将开关顺时针转到了底,握着保险箱的开关,用力将保险箱的柜门往外一拉。
“吱——”
沉重的保险箱缓缓开启,被存放在保险箱中的东西,也映入了公爵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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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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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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