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干脆利落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回荡。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瘦削男子绕过了清冷的长廊,来到了子楼的六楼。
“唔……”
怀中的孩子呜咽的了一声,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哭出声,他忙低下头,将襁褓围得更紧了一点,稍稍遮住了孩子咧开的想要哭出声的嘴巴。
他摇晃了一下胳膊,有点儿笨拙地排着臂弯中的襁褓,动作有点儿生涩,想要安慰孩子,又担心再下一刻把孩子摔在地上,左右为难之中,让他的动作更显得笨拙了几分。
“嘘……别哭,要是你敢哭出声,我就杀了你。”
独眼压低了声音,将嘴巴凑近了襁褓,低声对着襁褓中的婴孩威胁道。
但那孩子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只是感觉到独眼下巴的胡茬刺痛了婴儿娇嫩的皮肤,闭着眼睛,小手打着独眼的脸颊,就要哭出来。
“嘘嘘……”
独眼停下了脚步,将左手的枪胡乱插回腰间,双手抱着襁褓,模仿着那些老妇人的样子,摇晃着婴儿。
“别哭别哭……我给你唱歌……”
独眼想了想,一片空白的脑袋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歌,【溟河系统】的记忆清除装置似乎比想象中更厉害一点,就连以前自己喜欢的歌谣都一首不落地给忘记了。
那……还记得某些童谣的片段吗?
独眼眨了眨眼睛,一些模糊的歌谣旋律浮现在耳畔,他便就着那旋律,轻声唱了出来——
【Mymotherhaskilledme。】(我的妈妈杀了我)
【Myfatheriseatingme。】(我的爸爸吃了我)
【Mybrothersandsisterssitunderthetable。】(兄弟姐妹台下坐)
【Pickingupmybones。】(捡起我的骨头)
【Andtheyburythem。】(埋了我的骨头)
【underthecoldmarblestones。】(在那冰冷的大理石下)
……
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黑暗歌谣,但独眼的脑袋中就记得这么一个小小的片段,他便循着自己的记忆将那黑暗童谣唱了出来。
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衬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歌词,在夜色中的长廊中听起来更是诡异十足。
“唔……”
襁褓中的孩子听到了独眼所唱的童谣,她挣扎不安的小动作减缓了一点,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却像是出神地听着独眼所唱的歌一般,也不再想要号啕大哭了。
这个刚出生的可怜孩子,还没有在母亲身边多待一分钟,就被带走了。
她还没有出生满24小时,稚嫩的皮肤红红的,紧闭的眼睛有点儿肿,小鼻子、小嘴巴还带着没有洗清的血水,小脑袋上长着几根胎发,那双小手稍稍伸出了襁褓,弯曲的小手指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她时不时地蹬了蹬脚,稍高的体温透过襁褓传到了独眼的胳膊上,他看着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心跳,似乎还能够嗅到新生儿身上特殊的味道,那是一个新生命的气息,一个脆弱却又坚强的生命的气息。
独眼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也松了一口气。
【Mymotherhaskilledme。】(我的妈妈杀了我)
【Myfatheriseatingme。】(我的爸爸吃了我)
【Mybrothersandsisterssitunderthetable。】(兄弟姐妹台下坐)
……
他就这么轻声哼着那旋律,抬脚,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管游戏的胜负了。
在他离开时,他知道安妮大出血了,在那样虚弱的状态下,那个女人活不长了,一切,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只要安妮死了,刺杀组就会获胜。
在那之前,他什么都不想多做操心。
眼前的这个小女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在看到安妮的那一刻,想起了与伊莲娜的过去,想起了伊莲娜曾经说过的话,她想给他生一个孩子,生一个属于他与她的孩子。
“小家伙,你应该感谢伊莲娜。”
独眼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喃喃道——
“如果不是伊莲娜说过那些话,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他虽是这样说着,但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襁褓中的孩子不安的动作减少了,她打了个哈欠,似乎正准备在温暖舒适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天真的小女孩。
无知的小女孩。
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被追杀,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只是虚拟世界。
在这一刻,她与其他所有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只有最原始的行为动机——吃与睡。
好好珍惜吧。
毕竟长大成人之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安逸的时光了。
从出生后的每一天,都只是多增加了一天的烦恼,一直到衰老、死去,才带着无尽的烦恼重新归于安眠。
似乎,人从一生下来就注定是要受苦的。
否则,为何每一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总是号啕大哭呢。
或许他们也知道,在那之后的数十年里,将有数不尽的痛苦与悲伤在等着自己。
诞生,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唯一肯定的是,能够走到最后的人,都是十分值得尊敬的勇者了。
独眼抱着小女婴,走过了子楼六楼的长廊。
这是与主楼相连的左侧建筑,这里似乎是医院的住院部,六楼的走廊尽头用残破的LED显示屏,上面滚动提示着患者的住院须知,但那LED显示屏似乎已经损坏,上面滚动的字幕也是残缺不全的,唯有红色的光照亮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在地上打下一片红色的光线,看起来颇为诡异。
走廊的灯一闪一闪地亮着,走廊窗外的夜色似乎也入侵了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在所有静谧的角落中,似乎都有诡异的野兽睁着大眼睛似乎窥探着,似乎随时都会从角落里跳出,将无辜的路人拖入无尽深渊并啃食干净。
“哒。哒。哒……”
怀中的婴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独眼的恐怖童谣似乎在那孩子听来反而成了催眠的歌曲,她睡得很安逸,似乎十分信任独眼,并没有像刚离开母亲时那样放声哭泣。
“哼,真是幸运的小家伙,如果你能听懂歌词的话,估计早就被吓尿了吧。”
独眼喃喃着,抱着女婴走过了拐角,来到了拐角尽头的楼梯。
楼梯有点儿昏暗,楼梯的灯已经损坏,上一层楼与下一层楼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独眼看不清上下楼层的情况,一时间停在了楼梯口,不知道该上楼还是下楼。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来自下一层楼走廊的奇怪的声音。
“咔。咔。咔。”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坚硬的甲壳相互摩擦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低沉的脚步声,正在黑暗中越来越明显。
独眼屏住了呼吸,从楼梯口的栏杆前探出了半个脑袋,朝着楼下看去。
“咔。咔。咔……”
那声音更明显了一点。
下一层楼的走廊没有开灯,他看不清楚下一层楼的情况,但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深色的阴影顺着墙壁不断靠近。
“咔。咔。咔……”
那声音更近了几分,而墙上的影子,也越来越大,模糊的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轮廓的边缘变得锐利了几分,似乎可以看到轮廓上有许多小棘突,像是有人穿着带着小棘突的铠甲,但那人有点儿驼背,因为影子的背部轮廓呈现出圆拱形的弯曲形状,在那圆拱形的左侧,才是铠甲一样的凸起。
独眼看见了那影子,而且并不单单是一个影子,在那影子后面,还有两三个轮廓相似的影子,正从下一层楼的走廊逐渐靠近。
“咔。咔。咔……”
那声音,就是铠甲摩擦着墙壁的声音,随着影子的靠近,那声音也更清晰了一点。
“唔……”
襁褓中那个好不容易入睡的小家伙似乎被那铠甲的声音吵到了,她皱起了眉头,下压着嘴角,似乎随时都要哭出来。
“嘘……该死,在这时候哭是想害死本大爷吗?!”
独眼忙将襁褓给捂紧了,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楼梯口。
只不过,楼下的“影子”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层楼的动静,铠甲摩擦的声音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更加急促地朝着这一层楼而来。
“你这该死的小东西,惹怒了本大爷,就拿你喂那些怪物。”
独眼咬着牙骂了一句,虽是抱怨着,还是口嫌体正直地抱着女婴往楼上跑去。
……
与此同时,在同一栋楼的二楼,有三个人,也正在夜色中活动着……
“卡达。卡达。卡达。”
黑色的鞋子踩过地面,与独眼不同的是,三楼的脚步声更加紊乱一点。
洛林走在夜色中,她提着枪,收敛声息,走过一间间病房,而在她身后几步之地,跟着科林与奥佳尔,他们在夜色中走过漆黑的走廊,看着陌生的走廊以及走廊中紧闭的门,穿堂的风吹过了走廊,带来一丝丝凉意。
奥佳尔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的外套,下意识地顺着墙根走,手指擦过粗糙的墙壁,在墙上留下一道道指痕。
她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的科林与洛林,恍惚间,只觉得这一切有点儿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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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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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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