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隐漫不经心地踱到前殿的这片空地上,随意瞥了瞥紧闭的殿门,自顾自满意地“嗯”了一声,转首吩咐汐照说:“今日秋高气爽,此处风景宜人,今天的晚饭就搬到这里来吃吧。你让人多做些好吃的……哦,我要吃酱猪蹄、桂花糕、葵花斩肉还有狮子头。酱猪蹄务必做得辣些,好去去身上的浊气。”
白隐故意冲着殿门口提高音量,朝汐照递了个眼色,汐照立刻会意,装腔作势应了一声:“是。那……还叫郡主共同用膳吗?”
“不叫了,我自己吃。”白隐故意将字句咬的很重,怡然自得地说。
白隐在柳树下放置好了桌椅,丰盛的晚饭很快做好端了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子,酱猪蹄和狮子头飘香四溢,闻着如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就算刚刚吃饱的肚子也会想再来一顿。
“香啊——”白隐抄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赞叹道,“如果再来一壶酒就完美了。”
“奴婢去取。”汐照应道,不多时便将酒取了来。酒香和饭香汇到一处,更能勾起人无尽的食欲。
白隐为自己斟了杯酒,和着菜大摇大摆吃了起来。三杯酒下肚,某人还在坚持。
“夫人,殿下怎么还不出来啊?”汐照俯身趴在白隐耳边,小声问。
“不知道。”白隐心想这人的意志力还挺强,一天不吃不喝还能忍,“他不出来我便自己吃光,不给他留。”
至第五杯酒下肚,才终于有了成效。紧闭的殿门从里面缓缓裂开一条缝,一颗脑袋从里面探出,局促地打量着白隐和桌上的美味佳肴。白隐的余光把他盯得死死的,但眼睛始终没有转过去,旁若无人地继续享用着美食。这样又过了一小会儿,奕青终于忍受不住,脑袋缩了回去,现出恹恹的身影。
直到他犹犹豫豫地从屋里出来,白隐才正脸转身看他,仿佛才注意到这里有个人。ΗtτPS://Www.sndswx.com/
奕青慢悠悠地晃到白隐跟前,看了看桌上的饭,又看了看汐照,汐照立刻会意,跑着去给他拿筷子。
白隐见他出来不惊讶也不欢迎,仿佛他们刚刚才见过,大方道:“哦,你来了。”
“嗯。”他话音囔囔的,好像有点不舒服。
他欲强掩尴尬地坐下,然而四下寻了半天也没寻到第二张椅子,局促地站了一会儿,颇有些可怜地说道:“夫人,我也想吃饭。”
“我以为你不出来吃呢,因而没给你备位子。”白隐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
“……”
汐照拿筷子已经去了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是在厨房偷吃吗?奕青在心里默默嘟囔,自己都快饿的不行了。
他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猫,满面愁容地尴尬站着,眼巴巴盯着桌子上的饭,却无从开口。平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冠不知何时被摘了下来,此刻他的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青色丝带绾在脑后,其余的随意搭在肩上,配上一身浅绿色的广袖长衫,原本该是风度翩翩的公子,然而此时却像个温柔易推倒的受害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老实,乖巧到仿佛能任人宰割。
侧目扫了他两眼,白隐被他现在的模样逗得暗笑,终于也松了口,自己起身将椅子让给他:“殿下坐这儿吧。”
“哦……哦。”他好像还没睡醒,兀自坐了下来。
不等白隐指示,他一坐下便拿起白隐的筷子开始大快朵颐。不过他也晓得尴尬,吃两口便扭头看白隐两眼,好像吃饭要经过她的允许似的。
“殿下请快吃吧!”白隐终于憋不住,嘿嘿笑了出来,边笑边用自己的杯子为他斟酒,“一整日未进一口餐还能忍到酒过五巡才出来,也只能是你了。”
奕青抿嘴笑笑,似在自嘲,嘴里却没有停下嚼东西的动作。
这时汐照搬来了椅子,白隐便坐在他跟前看着他吃。
“夫人不再吃些吗?”奕青喝了酒,脸颊微醺,呆呆地问道。
白隐默默摆首,笑而不语。她一手托腮,一手忍不住捻起奕青的一缕发丝,边玩弄边笑言:“我从认识殿下那日起,便没有一日不因殿下的容貌而惊叹。”
她眸中流光溢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看向奕青的眼神深情而柔和,似乎能拉出万条情丝。
奕青吃罢,饮下一杯酒,回眼凝视着白隐,温声道:“我对夫人亦如此。”
此时此刻四下无人,汐照也侍奉在远处,白隐堪堪起身,踮起脚向前一步坐到了他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额头相抵,奕青浅浅叹了一口气。
“父皇一意孤行,你已经尽力了。”白隐轻声安慰。
“我知道。”奕青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苦闷道,“可我就是平静不下来。”
“无能为力之事便任它发展吧,这还是你教我的道理,怎地用到自己身上反而迷糊了呢?”白隐以手抚上他的双眼,试图为他抚平深皱的眉头。
“大概这就是当局者迷罢。”奕青无奈叹息道。
白隐思忖片刻,给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从一开始就主张不出兵,父皇眼里已经对你有了偏见。因此今日再去劝,父皇就会联想起从前你的态度,自然听不进去。”
“有道理。”
“所以我想着找个没有参与过此事的人去劝,父皇或许能听进一些。”白隐说着,心里已经有了候选人。
“你想找谁?”奕青问。
“帝后娘娘。”
白隐话落,奕青双目眯起,两人同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魔帝后宫嫔妃数量仅次于令狐幽,有时候两个可以说不相上下,不过他敬重帝后的美名魔界人人皆知,这是令狐幽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的。每月初一、十五、月末,以及帝后的生辰、各种节日,魔帝都会与帝后共度,数千年来风雨无阻。他对待妻子和蔼而有耐心,与平日在臣子面前的威严模样截然不同,帝后那样的性情,在他面前也没有脾气。
白隐在这月十五之前趁着请安向帝后说了这件为难之事,帝后深明大义,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表示会尽力一劝。
“此事成功与否,就看帝后娘娘了。”从永安宫出来,汐照跟在白隐身后道。
“不,”白隐迭口否定,“父皇就算被劝服,也不会第一个松口,我们要给他找台阶下。”她放缓了脚步,左思右想,片刻后灵光一闪,沉声道:“得派人给大公主送一封信。”
两日后的十月十五,魔帝照常驾临永安宫陪伴帝后,帝后言而有信,闲谈几句后向他提起了白隐交代的事。
“听说青儿查出边境那场暴乱的罪魁祸首了?”帝后抿一口茶,自如道。
“嗯。果不其然,是天庭所为。”魔帝漫不经心地往碗里夹着菜,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
“既如此,便跟妖族没有关系了,陛下何时撤兵啊?”帝后果然是帝后,直接单刀直入,反客为主,魔帝一时语塞。
良久,他放下筷子,语气还算平静地问道:“是青儿和太子妃让你来劝朕的吧?”
帝后面色如常,也不狡辩,淡然颔首道:“是。”
“夫人不知,”魔帝像是有一肚子委屈,突然恳切地说,“当年我们与天庭和妖族做出两次让步,若今日还是朕先退一步,令狐幽势必更加肆无忌惮,届时魔族的威严便会全数丧失在朕的手中。是,你们会说朕是好面子,可颜面有时候的的确确不是无关紧要的。若只丢了朕一人的颜面,那无所谓,可一旦我族先撤兵,丢的便是整个魔族的颜面,届时六界该如何看我们?令狐幽该如何看我们?”
他越说越激动,字字珠玑,句句在理,道尽了身为帝王的窘迫与无奈,还把“爱面子”讲得清新脱俗,无可辩驳。帝后听了垂目默叹,无言以对。
两人相坐无言,也没心情吃饭了,帝后想起白隐临走时交代的最后一句话,问道:“若此次妖族先撤兵,陛下会顺势而为,放过他们吗?”
魔帝抬起微微发红的浑浊的眼眸,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一定程度上,帝后也没有劝动他,不过总算清楚了他的态度:不想继续劳民伤财地耗着,但为了魔族的颜面也不愿首先撤兵,只好这样矛盾着。
白隐得知魔帝的意思后,写了一封信,派人正大光明地送到了妖界蜀禾手中。
蜀禾将信反反复复看了又看,向信使询问道:“父皇真的有意撤兵?哥哥没有骗本宫?”
“回娘娘,太子妃让臣转告娘娘,信中所言,句句属实。”
蜀禾盯着信的某处看了半晌,眉头皱成一团乱麻,心里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才说服自己:“好,此事本宫愿意相助,你且回去复命罢。”
打发走了信使,蜀禾抚摸着自己日益隆起的肚皮,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执行信中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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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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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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