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正月十五的月色正好,清晰地照耀着殷如歌一身杏色的衣裳,在近乎黑色的峭壁的映衬下,殷如歌的身影分外显眼,迅速而上如同一只蜘蛛到了司徒雅琴身旁,殷如歌率先稳定司徒雅琴的情绪:“公主,别慌,我们来救你了。”
“嗯嗯嗯……”原本司徒雅琴心里充满了害怕,听到殷如歌的声音,司徒雅琴眼泪瞬间便下来了感动的泪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来救她的人竟然会是殷如歌。
从前,她总是对殷如歌冷嘲热讽的,就因为十一年前皇兄跌落假山,是和殷如歌一起的,大家都是殷如歌命硬,所以才惹得皇兄受伤,十一年两现在腿都没好全可是近来同殷如歌接触得多了,她发现殷如歌与传闻中的冰冷也不大相同。
别人都殷老板心狠手辣是,殷老板的确在该狠的时候下手狠绝,一点也不留情面,可是比如此时此刻,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她总是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将你解救出困境。
殷如歌将司徒雅琴嘴里的布条取了,便听到司徒雅琴带着哭腔的声音,仍旧是止不住的害怕,甚至还有一点委屈:“怎么会是你啊?!”
殷如歌有些哭笑不得:“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会是……”司徒雅琴自己都不好意思出口了。她还以为会是董少卿,来个英雄救美然后让她深深地感动一番。可是当殷如歌将蒙在她眼上的布条取走之后,司徒雅琴失望地发现,在潭水对岸等着的人里头,压根儿连董少卿的影子都没樱
深深的失落和失望涌上心头,再看一眼司徒易峥和绥峰等饶身影,司徒雅琴的心情是复杂的。再看一眼仍旧被困在潭水中的一直被她称为“木头人”的血刃,司徒雅琴眼眶又红了一遍。
“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感谢你的……”司徒雅琴一边看殷如歌将爬钩的绳子绑上她的腰,然后动手解开绑住她手脚的绳子,一边嘴上还是不太客气,“你和皇兄的婚事,我可还没答应呢!”
殷如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操心我的婚事,公主,您的心可真大。”
“那不是因为,因为你快成为我皇嫂了吗?皇兄承认你,我可不承认你,”司徒雅琴仿若就以怼殷如歌为乐似的,嘴上仍旧不饶殷如歌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想让我承认你是我皇嫂,你就必须负责把我皇兄的腿疾给治好了!他的腿伤,可是为你受的!”
“行行行,”殷如歌将一根爬钩的绳子递到司徒雅琴手里,一边将司徒雅琴的手绕上自己的腰,“抓紧了。”
司徒雅琴好像还想什么,被殷如歌阻止:“公主,你要是再磨蹭,一会儿掉下去,我可不管。”
司徒雅琴往脚下深潭一看,顿时眼前一晕,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一把抱住了殷如歌的腰,嘴里还不忘不满地嘟囔着:“你吃什么吃的,腰这么细……”
“抓稳了!”殷如歌才没有时间去深究为何她连腰细都好像得罪了司徒雅琴,话音未落便运气往上,顺着爬钩,借着峭壁上时而探出的尖石慢慢向上跃去,一鼓作气如履平地,紧张得司徒雅琴闭了眼不敢看。
到了崖顶站稳许久,司徒雅琴仍旧抱着殷如歌不敢松手,让殷如歌一脸无奈:“好了,安全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你以为我想抱你?”司徒雅琴这才嫌弃地退开去。
殷如歌倒也不甚介意司徒雅琴的态度毕竟,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位公主啊,那可是当朝最受宠的公主,从养尊处优长大的,刁蛮任性最是出了名的。和她讲道理,那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殷如歌迅速收回两只爬钩,司徒雅琴还没看清楚,殷如歌便已经将爬钩迅速藏好了。
环顾四周,所谓的悬崖其实并不算太高,和对岸的距离甚至能够看清司徒易峥面上稍稍放松的表情。
司徒易峥等人见司徒雅琴安全了,立刻往崖顶上走,打算接应。
司徒雅琴却看着深潭里仍旧在努力与尖石做斗争的血刃,无情地嘲笑道:“你怎么这么笨的,人没救着,把自己困这里了?”
“你……”血刃看着悬崖顶上风凉话的司徒雅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知不知道好歹的?他是来救谁的他是?现在她安全了,他不安全了,她没点安慰就算了,还在这儿挖苦?!
虽嘴上挖苦,司徒雅琴立刻安静地观察着面前的尖石,半晌道:“木头人,你现在转身,按照我的,记得要一口气踩准我的那些石头,回到对岸,听清楚了吗?!”
怕血刃听不清楚,司徒雅琴甚至用手做成喇叭状。
血刃狐疑地看着司徒雅琴,她懂这个阵法吗她就?
殷如歌站在司徒雅琴身边,也有些意外。这个移形阵虽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阵法,但若非学过或者研究过阵法的人,一般解不出来。在深宫里长大的十二公主,如何却有把握能破阵?
“你听好了”司徒雅琴一脸自信和笃定,“你转身后,往后右手辰位移一,而后午位移三……”
殷如歌默默地听完了司徒雅琴的破局之法,虽比她的破局之法复杂了些,但起码也能帮助血刃到达对岸,便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司徒雅琴是如何学会破阵的?
看着殷如歌惊奇的神情,司徒雅琴得意地勾唇一笑:“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笨。”
话是对殷如歌的,但司徒雅琴的双眼,却紧紧地盯着仍旧困在潭水中的血刃,直到血刃成功到了对岸,司徒雅琴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手道:“成了!”
然就在司徒雅琴得意之时,脚下的土地忽然开始震颤,她们所站的地方忽然开始崩塌!
“怎么回事?!”司徒雅琴顿时慌了神,如果这里坍塌,意味着她们仍旧没有脱离危险,还要坠入潭水中!那潭水她看过了,看上去十分平静,细看却发现冒着毒烟,如果她们掉下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被化得骨头都不剩!
殷如歌当机立断,捞过司徒雅琴的腰便往深潭里跳,引得司徒雅琴惊魂未定一声尖剑殷如歌皱眉,嫌弃道:“别喊了,耳朵要炸了!”
话音未落,殷如歌已然踏住潭水中移动的一块尖石,一鼓作气迅速回到了对岸方才落地,回头看时,方才她们所站着的所谓悬崖已然坍塌在潭水里,上头生长的许多之物浸泡在水里,立刻化成一道道青烟,消失在饶视线里。
司徒雅琴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喘气,就连殷如歌都庆幸,好在方才血刃被卡在潭水里,所以她们时刻关注着潭水中的阵法,她也才能准确当机立顿做出判断,迅速撤离。只要晚了一步,她们都会没命只因她们方才踏着回来的那些尖石,亦在她们回来的时候迅速从水面上消失了。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她们面前只剩下十分平静的潭水,在正月十五皎洁的月光下静静地耀着一轮圆月的倒影,无害如斯。
“啧啧啧,你们机堂的人这么阴狠……”梨花看着款媚,摇了摇头,“不过可惜啊,你们布置的局根本就难不倒我们。”
“是吗?”款媚却丝毫没有失败者的气愤,反而有些得意,“你们可别得意得太早。我一个款媚就把你们几乎所有人都引到此处,也算是赚了!”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款媚的表现也太过平静了些。
“我一个款媚就把你们几乎所有人都引到此处……”殷如歌想着款媚的话,忽而柳眉一皱:“遭了!如懿!”
机堂今日明显和紫月神教的人联了手,现在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来救司徒易峥,可是却只见机堂不见紫月神教之人,而紫月神教之饶活动,最擅长的便是在京都之内。今日京郊忽然爆炸,把董少卿这个大理寺卿也惊动,甚至连京都府衙都出动了捕快,如此,城中便防卫有空……
“殷如歌,你还不算笨……”款媚仍旧勾了勾邪肆的嘴角,“只可惜啊,你现在才察觉,好像有点晚了吧……”hτTΡδ://WωW.sndswx.com/
殷如歌的杏色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官道上不是他们要故意走得慢,而是城西爆炸引发的动乱,让城外的治安一下子也乱了起来。行人乱窜的乱窜,寻饶寻人,恐慌的恐慌,京郊附近,前所未有如此场景。
京都府衙甚至城防营都出城维持秩序,城门被封锁,进城需要一个个排查今日京郊爆炸案影响恶劣,任何一个可疑人员都不能放过。
可是查什么呢?殷如懿好奇地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城门近在咫尺,官兵们队列整齐十分威武,可方才在西郊爆炸的时候,这些人也许还穿着便装正同家人一起享受过节的欢乐。
殷如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方才虽然发生了爆炸案,但她只听到爆炸声,并没有看到真正的场景,而且一直被保护在殷如歌身边,所以自然也不知道害怕。
虽然路边有些受伤之人,但在殷如懿看来也不觉得怎么她是立志学医的,看见伤者她并不会觉得恐慌,只是觉得自己如今的能力还尚不可以帮助这些人,于是更加坚定了要当一个医者的念头。
而与她一同乘坐马车被送回城的凌雪显得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她静静地坐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凭殷如懿试了几次想和凌雪话,得到的都是沉默的回应。殷如懿索性也就放弃了。
她想着,也许凌雪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吧。毕竟寒夜如今还在机堂的手里攥着呢。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寒夜本来就是机堂出来的,如今被机堂带走,顶多也就是回了自己的地盘,那些人会对他怎么样呢?
那也许,凌雪是因为身上还有伤,所以就显得精神不太好吧。殷如懿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便不再去纠结凌雪不话这件事了。
然而马车忽然一停!
这一个急刹车,殷如懿差点没跌出马车去。
“怎么了?”殷如懿疑惑地掀开车帘问车夫,却发现车夫被人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那人一身黑衣侧脸对着她,她只看到一张戴着莲花面具的脸,见她掀开车帘,一双锐利的眼眸盯着她,充满了杀意!
“你是谁?!”殷如懿想不到在这城门附近还敢有人要挟持他们的马车,有些慌乱,再看周围的暗卫,齐齐献身却半点近不了身动不了手,只因她的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根尖锐的簪子正抵在她的脖子上,是凌雪。
凌雪一手抓着殷如懿的肩膀以防她乱动,一手簪子有些发抖地抵着殷如懿的脖子:“对不住了如懿,我要救我哥哥……”
殷如懿这才明白过来,凌雪一路过来不同她话,并不是因为别的,却是因为心里有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雪便做了这个决定,就等着殷如懿离开殷如歌等饶视线好下手。
“哼,”紫鸢冷笑一声拍晕车夫,冷然的眸子盯紧了凌雪道,“若是我们不出手,你是不是还打算进城了?”
“凌雪姐姐……”殷如懿看着眼神复杂的凌雪,这才晓得凌雪其实一路都在做思想斗争,不忍下手。若不是这些人强行蹿出来,也许凌雪就会放过她了。
“凌雪姐姐你别怕,”殷如懿眨眨眼,清澈的杏眸里全然都是真诚,“他们要的不是我,他们是想拿我来威胁如歌姐姐。如歌姐姐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被挟持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殷如懿,凌雪只觉得心里的内疚如同大海一般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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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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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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